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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刘知泉,忽听得厨房里一阵哧溜溜,不作二想奔厨房去。
“你居然比我先回来。”李听雨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家刘知泉围着花围裙做饭笑得合不拢嘴。
刘知泉看他脱下帽子,解下围巾,露出嘴了,揭开锅盖,热气一锅,各种腊肉、香肠切好片装在盘子里。李听雨二话不说就伸手,也不怕烫。
看他吃得高兴,刘知泉便没有要说的话了。当你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传递爱意的时候,哪儿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呢?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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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听雨低调承认和某教授的恋情之后,G…Boys的事业果然下滑。李听雨感叹这果然还是个被异性恋统治的世界呀,不过,这个被异性恋统治的世界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总在意料之外。
《断袖》剧组年后重新开工,回剧组第一天,编剧姐姐裴夫人热情接待了李听雨,并表示对于大明星找个小教授很惊讶。李听雨吃了人家裴夫人的孕妇零食,没搂住,说不是大明星找小教授,是大教授养小明星。
随着夏天的到来,《断袖》杀青进入后期制作。到这个时候,李听雨已经和剧组那群科班出身的演员们成了好朋友,并且从人家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悔当年没有想要去考个影视学院。
晋老板和小麻私下里商量的是时间上拖一拖,把手上的工作结束,到那个时候他们要散伙的想法或许可以改变一下。拖到夏天的时候,千岁爷直接让陆定接了自己的位子,势必回不了头。陆定这个老狐狸精同晋老板商量,用子慕那边有前途的新人换G…Boys的合约作废,晋老板有骨气的很,拒不接受。并当着一众人的面指着陆定的鼻子说:“有两件事儿,陆先生您一定不能跟我晋骁谈,第一你和李听雨别想不拿钱就脱身,第二别跟老子说要收购尔雅的话。这是我跟晋饶之间的事,你跟他再亲也不能替代。”
陆定小千岁被晋骁呛声到说不了话,谈判也好,周旋也罢,不了了之。过几日,千岁爷做主给尔雅划了两百二十四万,要给G…Boys“赎身”,晋老板叫人把账算好,还了一半,还带口信说:陆定是你的人,人家李听雨不是啊?管你什么事儿,狗拿耗子。
陆定觉得这兄弟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机会复合了,以前自己瞎了狗眼才会觉得他俩能和好。转而拿着钱给李听雨,李听雨这家伙却乐呵呵的说他有钱了,陆定再三询问,李听雨说刘知泉儿把钱准备好了,反正你拿钱来还是借,找谁借,都是借,无所谓啦!还叫陆定安心,拿到钱就给晋老板这个老抠门送去,并表示要去银行问问,可不可以把一百万换成硬币,直接给堆到晋骁的办公室去,哼,让他爱钱,拿钱埋了他!
得,陆定被李听雨那句找谁接都是借给说服了,他小爷自己都不愁,那陆定还瞎凑什么热闹。
李听雨自从《断袖》杀青后就没有工作了,人家陆定当着小千岁,忙得很,不可能还到尔雅报道,多两次李听雨也不去了,无业游民一个,每天到处游荡,久不见的朋友们又亲密上了。
先是跟着杨若愚出了个外景,做回了女装时尚大片里的背景男模,到山里避了一天暑,白吃了两顿饭,还挣了一千二百块。
后又蹿回青羊宫,替道长老师教了两天学生弹古琴,那新来学琴的寡居富婆对他是喜欢的是不得了,愿意出五位数让他到家里教。
再来去画室看胡老师,被小师弟、小师妹们当做速写对象,到晚上十点才回家,急坏了打不通他电话的刘知泉,吃烧烤吃掉了胡老师二百块。
这几天又忙着和非洲哥们组小乐队,准备在巴鲁和他媳妇儿开的小酒吧里表演。排练的曲目全是《狮子王》里的,他弹钢琴唱《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还要唱《哈库拉玛塔塔》里面彭彭的角色,乐得很。
睡觉之前还要在刘知泉面前唱两句,吼到“只有在心中告诉亲爱的,你是我唯一所爱……”唱到此处自己把持不住,扑倒认真听他唱歌的刘知泉儿办正经事儿。
这一段儿日子过得潇洒,等到这天下午接到黎央北电话,说今天晚上给他送钱来,还浑然不知要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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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央北在电话里说是大家一起吃晚饭,可临到要回家的时候,一阵大雨倾盆而下,李听雨根本没法走。反正走不成,就又继续排练了一会儿,等雨停了才着急慌忙的往家赶。
一回去,那些家伙居然没等他吃饭,桌子上残汤剩饭又兼着杯盘狼藉。那些个好吃的都没剩多少了,李听雨心内着急,哭嚎着扑到桌子上,说:“你们都吃了?”
那客厅里端坐着刘知泉最没良心的五个徒弟,今天还很默契,基本上有家属的都带了家属。李听雨嚎这句的时候,人家那么多人,都没谁搭理他。坐得坐着,看电视、嗑瓜子儿,站得站着,聊天、抽烟。
没被这么冷落过,李听雨往客厅中间走,终于对上了刘知泉的目光,那大姐夫被大师姐踹一脚后站起来拖住刘知泉手,笑说:“师傅,来搓两圈。”还招呼二姐夫和一个自然卷头发的小白脸铺桌子、拿麻将。
和刘知泉刚对上视线,还没来得及传达什么情绪就被他们给搅合了,李听雨攥紧拳头,想发火了。敢欺负到师娘头上来!
还没准备发功,他奇文哥哥抬了抬下巴,李听雨一下犯二,走上去问:“什么事儿?”
黎央北拎了他的衣领子,小师姐孙文婷上来拖住他的手,几个人上来推推攘攘就把李听雨给弄到他和刘知泉的卧室里去了。等到卧室门啪嗒一声儿被关上,李听雨才发觉不对。鼓着眼睛把所有人都瞪一眼,没好气的说:“干嘛呀你们?”
“干嘛?”黎央北最讨厌,张口第一句就让李听雨想和他打架,“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还不知道啊?”
“我……”李听雨当然要还口,说了一个字,却被孙文婷给打断了。
“他哪儿能知道啊?被师傅宠得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用脑子了。”
“来找茬的呀?”李听雨算是听明白了,撸袖子准备开干架的样式。
江奇文凉凉的说:“李听雨,坐下,好好听大家说。”
李听雨看着大家脸色都挺不好,想了想,听话坐下,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师傅为你,到处借钱,他不说什么人大面儿大,也算个体面的教授,能不能不这么作践他。”开头第一炮,二师姐袁孜汐。
“师傅几十岁的人了,你体恤体恤他好不好?”黎央北跟上。
“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不收拾,让师傅给你收拾,你有脸横,你那什么眼神?欠揍呢是不是?”孙文婷已为人母还是不知道“平和”二字怎么写。
“还有啊李听雨,你知不知道你昭告天下之后,师傅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大师姐比较淡定。
“你没跟他商量过吧?你想捅出来就捅出来,他怎么过?他将面临什么?你想过没有?我还告诉你李听雨,不是我黎央北看不起你,师傅被那些什么小报记者堵在学校走不掉,你知道么?你就知道自己舒心过日子,你看不见的地方就一定太平?你别这么狭隘又愚蠢行吗?”
“你知道别人怎么说这件事儿么?说老牛吃嫩草算轻的,说变态的大有人在,还有说折射出天朝法律空白的呢,像这种养大了当爱人的有违人伦,应当重处!你听不见就以为没有啊?这些都谁承受了?”袁孜汐再下重手。
“那个你寻死觅活说爱他,上蹿下跳要追到手的刘知泉承、受、了,这就是你的爱?嗬,你爱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黎央北跟着踩了一脚。
孙文婷继续落井下石,“你数学不好我们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你数学这么的不好!师傅大你多少岁,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他现在算是人到中年了吧!当然了,他不显老,你大可以说没注意到,说正经的,你顾惜过他么?你工作完了半夜也飞机回来,表面上看是你想他不睡觉、不休息的赶回来,他呢,你一个电话他也不要睡了,到机场来接,你一个星期从片场跑回来三回,他就三个晚上睡不好觉来接你,你是想跟他在一起呢还是想早点折腾死他啊?”
“你不是小孩儿了,你成年了,你找到了爱的人,你们在一起了,你就有义务了。你有义务了,你知道吗?”大师姐见李听雨有点懵,拉住他的手说了这句,李听雨的眼神马上就慌了。
五个人相互看了一样,唉,果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李听雨眼神着了慌说明他听懂大师姐陈洛雨的话。
“听雨,互相敬爱,相互扶植,共同奋斗,彼此宽容,分担彼此的快乐忧愁,这就是你的义务,作为一个爱人应尽的义务,因为是你主动选择的,你选择了刘知泉作为你的爱、人。”陈洛雨没有松开李听雨的手,再一次语调温婉的讲这些。
“而这么些年来,师傅看起来并不像你的爱人,更像你的管家、保姆、监护人或者给你收拾烂摊子的那一个。”二师姐袁孜汐说一个就曲起一根手指
“他爱你、支持你,信任你,尊重你做的每一个选择,即使你做的选择看起来那么的蠢,他都甘之如饴。”黎央北觉得他的老师刘知泉除开溺爱李听雨,作为一个爱人来说几近完美。
“他做好了一个爱人应该做的每一件事,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一个被娇纵的孩子,你从没让他享受到爱人的权益。”孙文婷看李听雨眼眶发红,忍不住心中的小恶劣,伸指头戳李听雨的脸,一戳眼眶里就水光充盈了。
“简单些说,在你们所谓的‘爱人’关系里,师傅一直以爱人的角度无尽的付出,而你从未从一个爱人的角度回应,这不正常。我们觉得今天你必须懂得这些了。”江奇文乐于做最后一根稻草,寡淡的说出这句话后,李听雨眼眶里的泪水决堤了一般奔涌出来,无声无息地的泛滥成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回
刘知泉耗费一生中最风华的十几年,养大了李听雨,教会了他正直地立于天地之间,教会了他勇敢的去追逐梦想,教会了他用积极的态度面对一切困境苦难,教会了他去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美好,也准备陪着他经历这世间最糟糕的糟糕……但是,敬爱的刘教授忘记了教会他怎样正确的回应你的爱人。
在进行“讨伐李听雨”的“作战会议”时,对于这个共识,黎央北认为师傅大人是百密一疏;孙文婷认为是师傅他老人家太入戏,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陈洛雨认为是师傅角色转换遇到瓶颈又加上李听雨安于一直以来“被宠爱者”的这个角色;袁孜汐认为李听雨根本就弄不清楚情况,师傅只好随着他去,关键问题是李听雨太二。
江奇文听了他们说的,想了那么一会儿道:“师傅历来心思细,想得多,恐怕是担心自己做不好爱人,为求万全,爱人、家人都做上,大不了累他自己,一颗心掰做两颗来用,想得是等到李听雨开窍,再说舍弃,没料到的是还没等到李听雨开窍,他自己已经习惯了。”
这话一出,黎央北忍不住接续道:“他这么尽心尽力,事倍功半的身体力行,倒是把我们这些在边上看的都教成了会疼人的人,独独没有教会李听雨那个小混蛋,让他自己享不了福,可叹啊可叹!”
陈洛雨叹:“天意如此。”
袁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