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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的钢琴曲是华丽的开场。似乎已经预示了今天发布会的完美收场。
婉拒了秦彦晚餐的邀请,淳,阿笙,苏和我一行去了R,当晚聊到很久。开心之余却有点分神,她呢……现在又在干什么。
突然的牵挂,会不会是因为散场后就一直没有再看到她,甚至连一句招呼也没有打的原因呢。
直到现在想来,才发觉,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
我在婺源整整住了半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已是五月底的初夏。
回来的当天下午去了她公司门口等她下班。这全因昨晚的那个梦,以及醒来后突然想到的一段文字:
知道吗,那个人出现在你梦中时因为那个人想见你。
梦见了某人,梦醒后就该去见她。生活就是如此简单。
“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昨晚梦到了你。”多么洒脱的人生……
远远的就看到了她,一袭长发,淡紫色的雪纺连衣裙。
“梓莫!你怎么来了?”她先是一惊,而后笑了。
“恩,我昨晚梦到你了。”
“真的啊?”她笑得很开心。
“这个送你,我这段时间去了婺源。”
沈仪澜接过那个礼包,说:现在快到饭点,不如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只当是谢谢你的礼物。
我说,好。
后来澜回忆说,那天晚上回到家,她把礼物拆开了。是一本手工羊皮纸做的本子,一幅画还有一封信:
婺源县,李坑,江岭……沿着丘陵公路盘旋而上,附近全是数不清的村落,依山傍水而建,却不是一块块的,很稀松,条带状分布在蜿蜒的河道两侧。民风淳朴,带着原始的羞涩却也热情好客。
仪澜,在这30天里,我不知为何会时不时想起你。每个好友的礼物早就选好,可到你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沿途看到的一切,说给你听。希望你会喜欢。
5月10
到婺源了,现在是晚上6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逛。在住下的农家吃了一碗糊豆腐和一块蒸汽糕。听说明天一早会有赶集,想去看看。
……
……
5月14
今天开始动身去李坑,沿途都在下小雨。到了村子的时候,氤氲的雾气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乍一看有点像周庄。只不过,异常安静。走在石板桥上,能清楚的听到河上船夫摇橹的声音。
……
……
5月17
我是坐摩托车来的江岭,村落很小,清一色是灰瓦白墙,屋瓴很高,据说是为了怕走水。山间是世代开垦出来的大片水梯田。从高处看,就是一片片层叠的镜子。我决定明天上田里去。
……
……
5月19
下午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宽敞的油菜花田。置身其间,只见大片大片的金黄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躺倒草垛上居然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落日西沉。说与客栈老板听,他大惊失色,我才知道这里的田里有竹叶青的。没有被咬到,真的是万幸。
……
……
5月22
这两天我去了当地的茶山,Mary托我给她带2罐新茶。说来这些茶叶还是我自己摘的呢。下午的时候收到报社邮件,稿件被录用了。很高兴。这个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
……
5月25
今天是呆在江岭的最后一天,我很喜欢这里。中午的时候,找客栈老板借了画具,然后又去了那个油菜花田,择了一个高处,把这里的一切尽数画到画上。想来,我有好久没碰水彩了。回去给客栈老板看时,他竟很喜欢,不过终究是送你的,没给他。
澜说她是一口气读完的,合上本子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我支起画架画画的专注样子,一定是很美的吧。
然后她把那幅画挂在了卧室的对墙上。
自那天开始,澜说,她对我就开始有些不同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自我觉察出来。
工作了一天,报社居然加班,还以为真的可以当不坐班的御用闲人,结果还不是被主任一个电话call回来。到家是晚上9点,发觉楼道里声控感应灯坏了,整栋公寓是黑漆漆的一片。暗想,该不会停电了吧。摸黑回到屋子,果然……
我是一个很怕黑的人,对黑暗的恐惧来源于它的未知隐藏的不确定,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出现什么。好长时间没有去正视自己了,不是不愿意而是在极力克制。克制那种苍凉犀利的气息。害怕有一天,它们会从记忆中某一个角落忽然涌出,使我再次陷入万劫不复。
手机突然响起,天空之城,是我为苏特设的。银白色的光微弱的打在房间里,更显得寂寞甚至是诡异。
“苏……”我感觉我的声音在颤抖。
“小莫!你,你怎么了?”
“家里停电了。很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你先下楼,找个热闹的位子等我来接你。”
“好。”我说。
黑暗恐惧症有点类似于幽闭症,知道我有这个毛病的大概也只有试图治疗我的淳和偶然得知的苏了吧。
半个小时,苏在街角的seven—eleven看到了正在喝一杯热可可的我,很可笑吧,室外气温25度,我居然还端着热饮,不过,那时候的我全身还是凉的。
“不好意思,我搬家了,所以没要你去找我。”
“恩,没事,倒是今天要去你那里过一晚了,会不会不方便啊?”
“只要你不嫌弃跟我睡一张床就没问题。”
“恩。”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小到让我觉得惊讶。苏在开车的路上说,为了去学校方便,将以前叔叔家的房子借来了,就在大学城附近。后来才知,她的新家竟跟仪澜是同一栋楼。
“几楼啊?”
“8楼呢,没电梯,辛苦你爬上去了哦。”
“……”隔壁。她们是邻居。
到了门口。在苏拿钥匙开门的期间,我下意识的往对面看了看。门是紧锁的。
她是不在家么?还是已经睡了?也是呢,快10点了。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
“记得早点休息。”出来的是骆寒。
“恩,你也是。”是她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们……心里没来由的有点低落。
骆寒认出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目送他下楼。
再于是,回头,对视。
她说:小莫,你怎么来了?
恩,家里停电,在朋友家借宿一晚。
苏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仪澜说“小莫,你和沈小姐也认识啊?”
呵呵,机缘巧合下认识的。算是朋友吧。我说
仪澜说:我对苏小姐第一印象很深哦!一曲LA VIE EN ROSE,赢得了发布会全场热烈的掌声呢。
在旁边听她们客套,估计是刚认识不久,平时也就点头之交而已。没过许久谈话结束,末了,仪澜说:小莫,有空过来玩哦!
我说,好。却并不甚开心,他们是一直在一起然后待到现在的么?我不知道我在介意什么。
待续
第五章
section 5
苏领着我参观了新的住所,因为之前的事情,其间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她拿出一盒精致的手工巧克力,我才稍微好点。
“来,尝一个。”苏说
拿了一个放到嘴里。很甜,丝滑的感觉一点点的蔓延到整个口腔。记得某杂志曾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吃巧克力会缓解情绪,使人变得愉快一些。好吧,心理暗示作用成功了。洗完澡后,我就没再去想这个问题,直至安稳的睡到第二天,由于认床,半夜依旧醒来过几次,不过睡眠质量倒是还行。
离开的时候是早上8点。
真的不用我送吗?
恩。这里离报社不远,可以按时赶到,放心吧。
巧克力拿了没啊?
在包里。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那个……
怎么了呀?
谢谢你的巧克力,还有一个晚上的招待。
光谢哪够啊,算你欠我的,以后要还的。
是,苏姐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有些微妙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滋长的,简单点来说就是日久生情,日本人则喜欢称之为暧昧。两方中,察觉不到的一方往往是幸福的,起码不用暗自纠结抑或是触景生情,依旧可以没心没肺或者说毫无羁绊的和对方相处。陷下去的另一半就不止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了。所以暗恋的最好状态就是我暗恋你的同时,你也恰好喜欢我。
很久以后才知道,苏也曾对我动过那些情愫。而这些还是仪澜告诉我的。当时的确有点讶然,不论是仪澜心平气和的语调还是最后谈话的结果。
果然,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那些不可思议的真相。幸而那时候的苏已然开始了新一段的恋情。
被叫到报社无非是人手不够加班或是讨论《新周刊》的事宜。不过细算起来比以前还是要舒服一些。
跟王姐、小陈还有几个平日里要好的战友们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就被何主任领到了办公室。不巧,秦彦也在。
“小莫啊,这段时间跟着秦主任还习惯吧?”
恩,习惯,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说。心想,这位主儿倒是真的什么都没教过,整个一任其发展的态势。同时用眼睛瞟了秦彦一眼,居然比我还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他还真好意思!
“呵呵,那就好,秦彦啊,小莫我就托付给你了,以后好好带他。”等会儿,等会儿!这话可真有歧义。虽然此带非彼待,可听起来倒是一样的。趁主任不注意瞪了正在点头微笑的某人一眼。这便宜占大发了!没事儿,先忍着,咱以后来日方长。
主任啊,今天喊我来是要商讨《新周刊》的事情么?我问。
“对,对。我们试刊号和创刊号的两期的发行量都非常好,前几天朝和公司在看了秦彦和你拍摄的发布会图组后,主动跟我们联系说要长期赞助。只需要我们每期让渡几个页面放他们的服装图片就好。刚才我也跟秦彦商量了,周刊组里没怎么分配摄像人员,也就他和你的摄影功底好一些,所以这件事还要你们两个操心一下了。”
果然没好事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有接下了。又是跟他搭档。祸不单行,算不算?不过……朝和公司,挺熟悉的,好像就是仪澜她们公司吧。
出了办公室的门。我问秦彦:可不可以分开行动?
“一起做事方便点,效率也高。尽快结束,对你对我都好。不是么?”
好吧,这倒是真的。
抬头,又是一副畜生无害的笑容。
午饭结束的时候,秦彦已经跟那边接洽完毕。下午就可驱车前往。为了不至浪费时间,我说,那就直接过去吧。他说,好。
朝和应该是属于那种外贸公司,主销服装,除了有自己的品牌外,公司主要盈利来源是“来料加工”,为那些国际一线品牌做半成品。然后出口至国外,进行二次加工。最后返销中国。其间拿的差价虽多半被品牌商赚去,可留下的也算不菲了。不过南部沿海服装加工贸易向来竞争激烈,一年能拿到10来份大订单已是不错的业绩了。由此看来,他们公司应该不缺拉客源的“白骨精”级别的美女。仪澜也算一个吧。
路上的时候,秦彦跟我说明了此次的任务:他们公司有自带的摄影师,我们只负责挑选照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