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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两个鸡蛋,打散下油锅煎成金黄色,加入水和切成丁的番茄,水开后再放入挂面,一边翻搅着,一边担心会不会太清淡了。失血过多的人,这样吃好象营养不够。
还是等天亮之后,再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想什么呢?”悄然出现的双臂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低头轻啄她的头顶。“好香。”
尹以薰连忙把火关小,一时失神差点把水煮干了,“家里没有什么可吃的,就番茄煮面可以不?”忐忑不安地低语,生怕他会不喜欢这么清淡的食物。
“我说了,只要煮熟了,我就能吃。”这一刻,他是满足的,厨房里晕开的袅袅炊烟,忙碌的女主人,温暖的空间内只得你我脉脉相对。
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平凡的生活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
尹以薰把火关掉,把面条倒了出来,清淡的汤水,泛着番茄的红晕,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的饭。
“小心烫。”尹以薰还来不及制止,纪韫哲已将整碗面条端至餐桌,孩子气地把烫到的手指捏住耳垂。
“你不吃吗?”纪韫哲拉着她的手坐下,取出筷子准备开动。
“给你煮的,我不吃。”尹以薰摇了摇头,她想看着他吃,看着他把她煮的面统统都吃下去。
拥抱现在
纪韫哲淡淡地勾起嘴角,拿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他对食物的要求是身体本能的基本需要,裹腹足矣。在这之前的十几年里,他对食物的要求很朦胧。他从不曾幻想会有一个女人为他洗手做羹汤,袅袅的炊烟、静谧的生活,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梦。午夜梦回,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期盼,然而现实生活的残酷与无情粉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包括李斯雨的死。
那是一个陪伴他渡过整个少年时期的女孩,安静、平凡,与世无争,只求一方狭小的天地安慰她残缺的心。她和他一样是孤儿,无依无靠地生活着,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他们相携前行,直到纪韫哲被纪融收养。学成归来,他迫不及待地找到她,和她一同分享他所有的一切。那时候的他,过于年轻,过于幼稚,以至于在李斯雨死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里只有报仇的愤怒,没有失去的悲伤。因为,还有纪斯可以延续一切。
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影象渐渐淡去,某一日,他惊讶的发现,那些平凡而无争的影子,已被一个骄傲而魅惑的影子取代。
她的笑容灿烂如花,她的身影冷清而孤傲,她是娇艳的玫瑰,带着一身的锋芒。花开花落,她依旧绚烂如斯,倔强而骄傲。
他们本没有交集,黑夜与白昼是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他们背对着背,舞出同一个圆形的曲线。
黑夜终于无法抵挡白昼的来临,纵然他抗拒着承认白昼的重要,那致命的吸引力却让他再也抵挡不住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朝阳。
天亮了,光明重新照耀大地,唤醒沉睡的世间生灵。
冬日的暖阳布满一室的温暖,仅裹着一条浴巾的纪韫哲喝完最后一口汤,很配合地打了一个响嗝。他的笑容很淡,满溢的深情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而光彩夺目。褪去层层包裹的武装,再强大的男人也不过是一个需要温暖慰藉的普通人,他也会受伤,醒目的鲜红提醒着尹以薰,生与死是如此的接近。
拥抱现在,等于拥有未来。
“饱了?”尹以薰盯着他滚动的喉结,他意犹未尽地吞咽着口水的动作,让她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
“恩。”纪韫哲抬起手背,在嘴唇上一抹,放下胳膊,手背在浴巾上蹭了蹭。
尹以薰抿着嘴不敢笑出声,这似乎是她认识纪大BOSS以来笑得最多的一天,如梦似幻,一个如神般强大的男人,却象一个孩子般撒娇甚至邋遢……
“我去找件大一点的T恤给你换上。”家里似乎还有大宝的衣服。
“不用了,一会卓严会给我送过来。”昨晚匆匆赶来,得到卓严和项启瑞百般阻挠,无奈他们连一只病猫都打不过,只好放任自流。卓严很实识,没有深夜打扰。猜测没错的话,今天肯定会出现。
尹以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半裸的男人,健硕而完美的肌肉线条,如雕刻般精致,古铜色的肌肤踱上一层灿灿的红晕,半干的头发有一种清爽的气息……
“怎么,看不够吗?要不要让你仔细看一看?”纪韫哲坏坏地勾起嘴角,作势要拉开包裹的浴巾。
尹以薰忍不住抛给他一记白眼,“BOSS,你是病人……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病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呢?”纪韫哲揣着明白装糊涂,难得耍赖一次,当然不可以这么快就破功。
“病人嘛就该回床上呆着,好好休息。”层层包裹的伤口被已鲜血染红,尹以薰不忍苛责于他,放任他的耍赖。“乖,你去床上休息,我下楼去买点菜回来,给你补一补。”
纪韫哲微怵,淡淡的水气氲上眼眶,他很不争气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多年来,他总是自生自灭,伤了就找项启瑞随便包扎一下,然后继续着他未完的工作,没有人关心他的伤势,没有人会因为他而特意去做一些事情。
越坚强的人往往越脆弱,越容易感动。
“怎么了?”尹以薰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伤口很疼吗?要不要我找Ryan过来?还是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见他不吱声,尹以薰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不管了,我们打给Ryan……”
“不要。”纪韫哲慌忙拉住她,“我不疼。”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他的心里被柔情铺满,泛着不知所措的甜蜜。
这就是爱吗?多年前,他以为相依为命就是爱情,隐忍着对未来迷茫与渴望,小心翼翼地安抚李斯雨与他一样千疮百孔的心灵。而尹以薰给予他的则是完全不同的,这是一份会让他放松、让他依恋、让他绽放笑容的爱,如同放在蜜汁里慢慢地熬煮,沾染着甜美与芬芳。
“真的?”尹以薰不太确定地重复问道,蹙着眉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纪韫哲将她轻揽入怀,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我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对不起,我吓坏你了。”
“没事就好。”枕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声,这颗心正强而有力地跳动着,这就是真实。她喃喃呓语,重复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傻瓜,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尹以薰环住他的腰,手臂收紧,不敢加重力度,却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几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她觉得是真实的。初升的太阳没有将这一切打得烟消云散,心跳声在耳畔不规则在跳动着。
一夜的折腾,加上伤口的失血过重,再强悍的男人都会透支体力,在尹以薰一再的诱哄之下,纪韫哲磨磨蹭蹭地躺到床上,却拉着她不肯让她离开,尹以薰只好陪他躺着,任由他从背后将自己抱紧。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的体温。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有睡意,折腾了一夜,她却不愿意入睡,她要用心记取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记住纪韫哲的每一个动作,记住他们之间每一次的感动和拥抱,直至老去。
是的,老去……
这些年以来,她不断地换男朋友,要的只是一份安定,兜兜转转,没有人可以赋予她最基本的需要。因为她从来不肯交付真心,却一味地索取所谓的安全感,早已忘记爱情是互相的需要与索取。不曾付出,何来收获。
就象大宝一样,他没有心机来计较所谓的付出与收获,所以他可以毅然而然地跳下泳池,交付他全部的生命。
而一个习惯于指点江湖,号令天下的男人,一个正常且理智的男人,却做了一件如同大宝般无知而愚蠢的事情。他应该站在原地,指挥着手下如何治服对方,而不是不顾一切地飞奔上前,他应该淡定而从容,面不改色。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章法,不乱的只有他们渐渐靠近的心。他们用同样的频率跳动着,不管天荒,无论地老。
※ ※ ※
清脆的门铃声划破一室的宁静,微微有点睡意的尹以薰睁开有着呆滞的双眼,等待着确认是自家的门铃在响。
“别开。”纪韫哲的睡眠一向很浅,即使身上有伤,一夜折腾,失血过多,都无法让他真正进入沉睡状态。“肯定是卓严。”
“可是……”执着的门铃声让两个人完全清醒,思忖到底要不要开门。
最后,尹以薰还是举双手投降,裹着羊毛披肩去开门。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是正是卓严。他的身上还是昨晚的礼服,领结散开搭拉在脖子上,说明他没有回家,头发散乱,胡渣丛生,眼睛微红。尹以薰有些感激卓严,大BOSS身负重伤,手下丝毫不敢松懈,一宿未眠。
卓严拎着一整袋的换洗衣物递给尹以薰,站在客厅里往里张望。“这是哲少的换洗衣物和一些药,麻烦尹小姐……”
“给我吧。”尹以薰接过那一整袋的衣物,“他在卧室躺着。你进去看看他,我下楼去买点东西。”
“尹小姐需要什么,我派人送来。”卓严一听她要下楼,慌忙阻止。虽然楼里楼外派了不少四和会的人,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形势未明。
“我去买菜。”尹以薰懒得再和他推让,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她知道,卓严一定有事情跟纪韫哲汇报,她在的话一定不太方便。
卓严略有迟疑,原地停留大约三十秒钟,不敢往前跨出一步。他昨晚彻夜未归,要是让纪韫哲知道他昨晚留在方夕然那里,他会有什么样的反映?
“滚进来。”微怒的低沉嗓音,卓严果断地迈出步伐。
“哲少。”一惯的恭敬态度,卓严对纪韫哲的服从是深入骨髓的自动与自觉,他这一条贱命,是纪韫哲捡回来的,没有纪韫哲,就没有卓严,服从是必须的。
“说。”微闭双眼,等待着卓严。
“现场的两个人不是一伙的,袭击尹小姐的是那个军火贩子,他的底细还没有查清,只知道他的外号叫疯子,中国籍。另一个人是佣军,一个星期前从越南入境,而且一直住在暮雅轩……”声音越来越低,当说到暮雅轩的时候,卓严下意识地要往后退。
“砰”纪韫哲胳膊一挥,床头的大小物什通通被扫落在地。“怎么做事的?人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哪天躺在房间里成冰冷的尸体也不会有人发现?背后什么人都不知道,本城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真他妈见鬼了,以前有什么事情是你卓严不知道的?现在还有多少事情是你知道的?”纪韫哲真的怒了,他从来不会教训卓严,因为卓严做事他放一百二十个心,妥贴周到。
“哲少……”卓严面有愧色,不是他不尽职,而是本城的情报网似乎被人有意从中切断,给他情报的那些他们安插在省直、市直部门的眼线,有些都离奇的失踪,或者一纸调令被调到边远的山村,甚至在藏珑阁那边的人也没有消息回馈。他现在做事情相当的被动……
“怎么?还需要我来教你做事情吗?还有多少可以利用的暗桩全部都给我动起来,三教九流可以给消息,拿钱还不管用吗?到安盛宁那边拿现钱,暮雅轩和纪氏的现金都不准动。老爷子那边不得不防,那俩活宝也不能松懈,都给我盯紧点。”纪韫哲翻身坐了起来,捂着伤口,面有痛苦的表情。
“哲少,我觉得有人想让四和会垮?我们的情报网遭到很大的破坏,而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身上,而是四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