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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听得心神荡漾激动异常,却被这样粗鲁无礼的声响打断,不由皱眉朝声音来源看去。苏季梵接过韩易堇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唇,轻咳一声,“抱歉,请继续。”
苏季梵小毛病挺多的,畏血惧蛇,一饿肚子就犯晕,没有东西抱著睡就失眠,还有起床气。就是这样一小孩,却是天分奇高,记忆力更是到了神化境界。他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完全掌握了巫扇羽的独门轻功风行无影。
韩六师兄忧郁了。想当初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勉强掌握了八成,而那个被师父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屁孩却仅仅用了半个月,这让在师父眼中“根骨奇佳”的韩易堇情何以堪啊。
韩易堇一开始是对这七师弟有些莫名的敌意,末末是极其护主的,它和那个叫韩易堇的人类就是这样结下了梁子。
自认为受了打击後,韩易堇开始频频找机会与苏季梵比试,美其名曰:切磋。
苏季梵不同意,他便死缠烂打。好吧,人家同意了,结果呢?
剑法,输了。
暗器,使不过。
使毒,仍处下风。
轻功,更不用说了。
这下,韩六师兄完完全全惊悚了,他以为这孩子仅仅是擅长轻功步法,现在看来──这小屁孩根本就不是人!
总算找到安慰自己的借口,韩六师兄终於舒坦了。
後来,当他把这不是人的小孩当宝贝一样宠著护著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在当初那个借口上多加了三个字──是妖孽。
此时,那个妖孽侧身蜷著身子睡得正香,那只蝴蝶犬被它主人圈在怀中,懒洋洋趴著,一副似睡似醒的模样。韩易堇将滑到腰下的薄被捡起来帮他盖好,被闷在被中的末末不满地哼哼几声,随即安静下来。
自从昨日拿手帕帮它擦嘴後,这白毛狗明显对他友好许多。你看,现在离它主人这般近它也不再张牙舞爪了。
韩易堇无声地扬起嘴角,抬手轻轻抚摸苏季梵的脸,人皮面具已取下,令人爱不释手的肌肤泛著上等白瓷的感光,这样近距离看著,心尖儿便止不住地发软。
出谷前师父说了,总待在谷里会把小梵闷坏的,他与你最为亲近,这次的任务你便带著他一起,小心护著,万不可让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师父把这小妖孽捡回来可不是把他当徒弟培养著好执行任务,而是把他当宝贝儿子宠著,这点他和师兄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外篇之无痕谷 03
还有五天的时间,从这里到氤氲城也就三天不到的路程,时间还算充裕,让他睡吧,不让他睡到自然醒这妖孽闹腾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韩易堇出门唤来客栈的夥计,吩咐他等下备些饭菜送到房里来,特别嘱咐一定要有鸡爪。那夥计笑著接过赏银,连连称是。
回到房内,见床上那人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韩易堇笑著摸摸他的脸,俯身往他额上亲了一口,想了想,又往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缓步踱到窗前的桌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翻阅起来。
苏季梵比韩易堇想象中能睡,店小二进门来点头哈腰地把冷掉的饭菜端下去,待第四次把刚做好的饭菜搁在桌面上时不觉多看了韩易堇一眼,踌躇道:“客官,这睡得也太久了,您要不要瞧瞧?”
每次将重新做好的饭菜端上来,面前这人总会笑著说声有劳,然後掏出一锭碎银给他。他当然不介意那人睡多久,越久越好。他只是好奇,能让如此湛然若神的男子悉心呵护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
床上那人蜷缩的睡姿未曾变过,如墨缎一般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从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下颚一小截皮肤,那颜色就像有一次从门缝中偷看到的,吝啬的掌柜拿著绒布小心翼翼拭擦的白玉瓷瓶。
察觉到店小二的视线,韩易堇站起身,再出口的话已带了一丝冷然,“不必了,你下去吧。”
“啊?哦,好的。”店小二蓦然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看得入了神,慌忙低下头,转身快速出门。
直至傍晚,苏季梵才悠悠转醒,睁眼扫视一圈,不见人影。没有师兄没事,有鸡爪就成,要知道就算闭著眼睛他也能准确捕捉到放鸡爪的位置。
苏季梵饿得前胸贴後背,头昏眼花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哪料脚刚著地,眼前蓦然一黑,天旋地转後“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苏季梵低低呻吟一声,半晌爬不起来。
韩易堇想著苏季梵睡得过久了,醒来时定又会饿得发晕,他实在不想再让店小二进门了,便亲自去厨房端来糖水粥,刚上楼便见末末迎面跑来,韩易堇心下一窒,拔腿朝房间奔去。
韩易堇将倒在地上的人抱回床上,揽在怀中轻轻拍打那毫无血色的脸,声音急切:“小梵,小梵?没事吧?醒醒。”
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一下,眼睛却没睁开,苏季梵虚弱道:“饿死了。”
韩易堇松了口气,扶他靠在床头,起身端过桌上的瓷碗坐回床边,心疼道:“饿坏了吧,我让人熬了你喜欢的糖水粥,来,先喝点垫垫肚子。”
几口粥入了腹,苏季梵才慢慢睁开眼,见韩易堇又将勺子递过来,轻摇了下头,朝桌上看去,“鸡爪。”
说要就要,你不给他决不罢休。韩易堇无奈,起身将手中的碗搁到桌上,然後将放鸡爪的盘子端回来。苏季梵眉开眼笑地抓过一个,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塞,“谢谢师兄。”
苏季梵边嚼著边探出脑袋想找个地方吐骨头,韩易堇笑著伸出手,“吐在我手上吧,等下拿张纸包起来。”
翌日晌午。
苏季梵抱著末末爬上华丽宽敞的马车,窝在一边苦著张脸不说话,韩易堇揉了揉他的发顶,柔声问:“怎麽了?”
“怎麽是马车?”苏季梵用手指在末末脑袋上画圈圈,委屈道:“出来闯荡江湖不该是威风凛凛地骑著快马千里狂奔吗?”
韩易堇愣了下,想了想才说:“小梵,骑马很难受的,又累又痛,马车舒服多了,你看这车厢这麽宽敞,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可是马车太慢了,就算不骑马我们也可以用飞的呀。”
一滴冷汗悄悄从韩六师兄鬓边滑落:宝贝梵,你师兄我的轻功还没到飞的级别……
“咳!”韩易堇掩唇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去,“其实坐马车还有一个好处。”
可以吃鸡爪。
苏季梵伸出细白的爪子将纸包抓过去,一双大眼笑得差点不见了缝,他往末末嘴里塞一个鸡爪,又自己拿了一个边啃边含糊不清地说:“嗯嗯,还是师兄考虑周全。”
韩易堇将啃完鸡爪後昏昏欲睡的人放到铺著白色貂皮的软榻上,摊开薄毛毯盖好。末末不乐意闷在里头,摇头晃脑地从主人怀中钻出来趴在一旁玩苏季梵的头发。
韩易堇嘴角浅浅扯出一道弧线,这白毛狗外形漂亮得不得了,又可爱,就跟它主人一样,实在讨人喜欢。此为爱屋及乌。
韩六师兄当然不会记得自己曾在无数个夜里试图“梦想成真”把那只漂亮可爱的白毛狗杀来炖汤喝。此为选择性失忆,两者不冲突啊不冲突。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剧烈的摇晃生生将软榻上的人掀翻下来,韩易堇及时伸手,一人一狗完好无损落入怀中。马车稳住不再前行,前头的马匹躁动不安地嘶鸣几声,远处隐有破空之声传来。
韩易堇面色不变,轻抚怀中人因被吵醒而不悦拧起的眉头,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话音方落,砰砰砰!三支翎羽箭穿过帘子狠狠钉在车壁上方。
“什麽碍事的东西?!”带著烦怒的声音突然转了个调,苏季梵兴奋道:“难道我们遇上打劫的了?”
“……”
这反应不大妙啊。韩六师兄安分地沈默了。
如了苏季梵的愿,他们的确是遇上打劫的了,不过不是劫财,是劫色。
苏季梵抱著末末,歪著脑袋打量对面三人那与自身职业不相符的衣著和长相,眼神里透著三分疑惑七分惊喜,“你们真是打劫的吗?”
“呸呸呸!”中间那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连呸几声,不屑道:“抢劫什麽的最难听了,我们可是采花贼!”
采花贼就好听了?
韩易堇不觉多看了对方两眼,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是采花贼啊。”苏季梵了然点头,“那你们是要采我们咯?”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人和手中的狗。
“……”韩六师兄淡定地再次沈默。
外篇之无痕谷 04
左边的黑衣人怀抱著剑,面无表情,右边的白衣人浅浅扬唇,但笑不语。唯有中间那红衣少年往前蹦了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苏季梵,修长白皙的食指配合著脑袋左右摇了摇,“我对一切不完美的事物不感兴趣,那只狗虽然漂亮但它是畜生,你虽然身段看著销魂可惜这张脸入不了我的眼,你们一人一狗可以一边去了。”接著,右手坚定地朝韩易堇一指,“这位就很完美,老子要了!”
看来让小梵带上人皮面具是对的。韩易堇心情大好地扯了扯唇角,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看了少年一眼,“小子,你想要我?”
苏季梵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垂下眼轻轻揪著末末的耳朵,余光瞥见原本吓晕过去的车夫醒了过来,正蹑手蹑脚想要开溜。苏季梵偏头看他一眼,那名车夫瞬间又软倒下去。
开玩笑,他跑了等下谁来驾车。
对面的黑衣男子面上毫无波动,心下却是暗暗心惊,这少年绝不简单。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另外两人的眼,只有那红衣少年无心留意,自顾为韩易堇对他的称呼在那边跳脚,“喂喂喂,是老子!”
韩易堇往前一步,不著痕迹地将苏季梵挡在身後,按对方的意思把话重复了一遍,“小子,你想要老子?你要得起吗?”
“是啊,就是要……啊?你──”红衣少年反应过来,指著韩易堇的手抖了几下,随即脸一撇,纵身跳到黑衣男子身上,双腿牢牢缠住,嚎啕大哭,“大哥,现在的美人都这麽不乖我到哪里去讨老婆啊,我不活了,呜呜,讨不到老婆我就要娶女人了,我不要啊,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有心想逗逗他,哪知对方竟来这麽不靠谱的一出,韩易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沈默。
黑衣男子抬手一点,打横抱住安分下来的人,没有多余的眼神,转身施展轻功急速朝前掠去。那名白衣男子看了看苏季梵,淡淡一笑,随即不发一语地追了上去。
韩易堇望著三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现在的采花贼胃口真刁啊。”苏季梵回身坐进车里,对韩易堇道:“师兄,把地上那个车夫拎起来,我们继续上路。”
浮尘山庄。
今日是洪郢庄主七十大寿。洪老庄主地位显赫且乐善好施济世为怀,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望,前来贺寿的人群络绎不绝。
大堂正东主位上坐著的正是今日寿宴的主角洪郢,虽已逾古稀之年,却是朱颜鹤发神采奕奕。立於其身侧的是名锦衣男子,凤眼优雅上挑,唇边含笑,雍容闲雅中透出一种隽丽清逸的韵致,一种令人遐思的邈远风神。
男子名唤夜似锦,乃洪郢义子。
江湖上流传的关於洪老庄主为何一生未娶的版本多不胜数,最为精辟的莫过於不能人道及断袖之说。至於事实如何,无人知晓。
洪郢起身举杯,笑容满面,“感谢众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