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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中的树枝丢入火堆里,不理会我疑惑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你的身体如何?”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我和他的相处模式退化到了他来陆家的那一天呢?难道我的身体状况他还会不清楚么?
我敷衍地摇了摇头,倪念心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转过头去,看向倪念心,随口说道:“神医劳驾您给俺拿口水喝吧?”
倪念心巍然不动安如山。
我眼皮一跳,眯起双眼,盯着手中的长树枝,笑道:“嗳神医怎么不回答我?”
倪念心立即站了起来,往相反方向走去。
我站了起来,吼道:“你给我站住!”倪念心顿住脚步。我磨着一口银牙,恶狠狠地低吼道:“你给我坐回来!”
妈的,一个个都还真把我当傻瓜了不成?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推倒在干草堆里。瞧着他明显体力不支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讽刺道:“你倒是贤惠呐。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一辈子都不知道了么?”
他闭紧双目,作死不赖账状,那模样真教人生不起气来。我叹息道:“行了,别一副受气小媳妇儿模样,丢不死人。”
闻言,倪念心睁开爬了几根血丝的眼睛,瞪着我低喝道:“难不成要我学女子一样撒泼打滚不依不饶么?”
我当即被气乐了,这些东西你倒学得快。
倪念心稍稍挣扎,我发现我和他两个人间的姿势过于暧昧,立即识趣地放开了手。他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裳,平静地说道:“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便可。”
我张嘴欲言,却瞧见林子里晃出一个人影。我低喝道:“谁?”
烈如天的身影晃入我们的眼帘,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他靠在一边树上。倪念心也过来给他探脉。
倪念心的声音犹如宣判死亡的终结者,只听他干哑的喉咙里转出一句令人绝望的话“中了蛇毒。”
作者有话要说:阿糖不知道要说什么。
神医,阿糖对不起你。
47
47、迷局 。。。
烈如天是追着火源过来的,他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缓缓地说道:“我这里有瓶解药,你帮我看看。”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倪念心。
趁倪念心检查解药的时候,我追问道:“教主,这药是谁给您的?我的意思是说,那人可信么?”
烈如天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回道:“那人自称苏念,与我只是萍水相逢。”
倪念心将手掌中得所谓“解药”递到烈如天面前,说道:“事态紧急,你强用内力制住蛇毒,照情况来看,也支撑不了多久,不如先服用这解药,下山之后,再另行打算。”
我忙起身,给烈如天找水囊。倪念心专用的水囊里的水已经不多了,我叹了口气,拿自己的水囊给烈如天使用。
服下解药后,烈如天运息调养,倪念心在一旁打下手。我坐在一边,往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添柴,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们三人的关系,因为这一突发事件,搅成了一团乱码,偏偏我又不是高级编程师。不知道是否因为芳官的年纪小,所以脑袋还没有发育完全,很多事情,我得想很久,才想得明白;很多话,我得琢磨很久,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像傻瓜一样,被别人所谓的保护,蒙在鼓里,我也有知情权。不管我是男是女,我都愿意做一个有担当的人,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在这一点上,我一直很固执地觉得,男女都是平等的。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在我的心里,倪念心一直都是恩师,赋予我灵魂的恩师,教我医术,教会我生存之道的恩师,从来如此。
可是,我真不知道,我和恩师发生关系之后,这份纯粹的感情会不会变质。不管会不会变质,这曾经的荒唐都会成为我们心中无法挥去的阴影,时刻提醒我们what happened。
烈如天靠在树上睡着了,我们将唯一的被子提供给伤者。倪念心挺直腰板,但是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别扭,我看着他走向我,心情又一点一点地跌回了低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坐到我身边,说道:“你不必为难,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女子。”
我能说什么?
谢谢?
对不起?
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对他得一种伤害。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些责任,你承担了,会伤害无辜的人,不承担,一样会伤害无辜的人,然后自己一个人左右为难——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我怀抱着心事,看着倪念心睡下之后,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往火堆里加了许多柴火,守了一夜。
****
烈如天醒得很早,我默默接过他身上的被子,盖在倪念心的身上。我穿回自己的衣服,将所剩无几的柴火全丢进火里。
我问烈如天身体如何,问他有没有不良反应,问他饿不饿。他一一做出了回答。然后,他闭目眼神,我看着冒着烟的火堆,神游太虚——我们的交流仅限于此。
清晨的露水很重,我们的头发都被打湿了,有点凉,我打了几个喷嚏。
不一会儿,倪念心也醒了,我们用剩下的一点火,热了馒头吃。吃完饭后,烈如天带着我们去找他见到的疑似离合草的植物。
站在一大片的离合草面前,烈如天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在想写什么。须臾,他开口说道:“念心,你还记得我和骏吟的赌约吗?”
见倪念心点头,烈如天继续说道:“可是,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
倪念心似乎笑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心里既忐忑又隐隐期待着什么。最后,他移开视线,盯着那一片花海,淡淡地道:“是呀,都一样的。”
是呀,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们看着漫山遍野的淡黄色的离合花,不同的思绪,却是怀着相同的沉重。我以为我来到了这书中的世界,一切会有多大的变化。怎知,我也不过是做一个旁观的看客,无法左右大家的决定与命运。
我唯有庆幸,我的改动,为烈如天多争取了那么一线生机。
倪念心转了个身,潇洒地说道:“走吧。”然后,我们两个也跟着走了。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很快就下了山,不带走一棵离合草——我们入了宝山,却空手回。
在下山的路上,我和倪念心默默地听着烈如天讲述事情的起因经过。我听了一脑子浆糊,勉勉强强总结起来就是:
无极教势力受璃王殿下忌讳,烈如天不愿归顺朝廷,多次交涉之下,渐与朝廷交恶。秦晓璐报酬心切,投靠朝廷,恰巧其仇家中有几位是璃王殿下心腹大患,于是两位一拍即合,勾搭上了。
而陆家几百年的武林世家,因为开建国初期选错了阵营,所以一直受到朝廷的打压,只是凭借着
百年世家的名号,在武功占了个一席之位,但基本上淡出了武林的视线,尤其是陆家的年轻一辈,以陆展亭为例,越发书生意气,更不被人看好。可是,陆家人高瞻远瞩,意在进军朝野,朝廷武林两手抓,两手硬,牛XX。
于是陆家打着为秦家主持公道的旗号,也安然入了璃王门下。立功心切的陆家率领朝廷兵马围剿无极教,美名曰“捉拿反贼”,无极教金管事至今下落不明。
更可恶的是,秦晓璐拿着同骏吟的骨肉却不归还,冠冕堂皇地说是要等同骏吟给小翠母子一个名分,迟迟不肯交出孩子。
陆家与无极教为敌,一切男欢女爱都暂且搁置,安内必先攘外。
作者有话要说:阿糖明天一大早便要回老家啦,嗯嗯,YD的国庆假期,┢┦aΡpy~~~
巴特,回家不知道有木有网络也,愁之。
阿糖赶脚自己又要消失几天了,大家做下最糟糕的打算吧,maybe有惊喜。
潜水的童鞋好歹冒个泡怎样,阿糖也许会有个奖励制度,比如……吃肉?
咳,我还是潜水去吧,o(∩_∩)o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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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最后的聚会 。。。
我以为我的生活环境离朝野的那些争权夺势很遥远,却不想,朝廷的触角早已伸到我的家门口,我还是低估了男人对政治的狂热程度。
我背着背篓跟在烈如天身后,倪念心断后,我潜意识里有点怕烈如天,估计是那十鞭子作祟,反正只要烈如天在场的时候,我就特别拘谨。
****
陆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使的厉害,一下子控制住无极教若干首脑,兵不血刃,漂亮。
我暗暗使劲掐了同骏吟一把,你丫个禽兽,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吗?成何体统这是?
同某人不为所动,死皮赖脸地箍住我的腰,见我挣扎,贴着我的耳朵威胁道:“别惹火,私逃一事儿,回头收拾你!”
切,我怕谁啊我?我亮出尖利的爪子,在他手上比划出几道红痕,心里才稍稍舒服了点。言归正传,我到现在还十分迷茫,不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是我当时年纪还小,不懂得伪君子和真君子的区别,所以到现在还被陆展亭温文尔雅的表现说迷惑。
我迷茫地聆听陆展亭的高谈阔论——他大言不惭地为自己所作所为辩解,居然还能说得头头是道。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陌生得可怕,竟然能虚伪到这个地步,我甘拜下风。
我环顾出席聚会的无极教各位代表,他们表情都相当平静,没有愤懑,没有失望,大家静静地听着,陆展亭一个人的舞台,表演很精彩,可惜没有掌声。
陆展亭表演结束,端正地坐下,等待我们的表决。可是,谁都没有发言的打算,大家静静地坐着,好似在追忆过去肝胆相照的时光。
最后,秦晓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烈如天,可怜巴巴地问道:“如天,连你也不帮我了么?”烈如天深深地看了秦晓璐一眼,却不像往常一样,对她言听计从,他低下头,避开秦晓璐的灼热视线。
同骏吟轻咳一声,说道:“秦姑娘不妨先将犬子交出来。”
秦晓璐收起柔情攻势,攻击力立即满格,她优雅一笑,说道:“我早就说过,只要先生给小翠母子一个名分,我自当让你们一家团聚。”她说完,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几秒,意思不言而喻。
同骏吟一手搂住我,一手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无意识地点了几下。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椅子上,我觉得自己的内脏都缩成团了,不舒服地动了一下,立即受到某人的武力镇压。
一心两用,同骏吟依旧从容地说道:“呵,难为秦姑娘当了回媒婆,只是同某人怕是出不起这份彩礼呐。”
秦晓璐古道热肠,她笑道:“孩子认祖归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哪里要什么彩礼呢!”
同骏吟冷笑了一声没再耍嘴皮子,他习惯性地凑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