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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很多人,将客栈牢牢包围。从统一的服饰来看,是百里山庄的人。
百里无伤既然不肯放过自己,一定不会拘泥于崖底范围的搜寻。他与姜末相识,百里无伤在姜末身边安排了探子也无可厚非,只是南雪歌没有想到百里山庄的动作会这么快。
从院外走进来一人,那人甫一出现,下面的弟子皆垂下了脑袋,十分恭敬的让开一条路。
白雪墨裘,衬得百里无伤愈发的俊美如玉。南雪歌默默垂下眼睑,心中五味杂陈。
百里无伤仰起头,沉沉的目光朝他望来。鹅毛似的大雪漫天飘洒,将他的目光隔绝。
若不是扶着窗台,只怕南雪歌早已软倒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眸与百里无伤的目光对上,沉声道:“百里无伤,此事与姜末无关,请不要牵连他人。”
姜末武功虽高,终究不是百里无伤的对手,更何况百里山庄的势力远非常人想象。姜末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一定是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百里无伤面无表情的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束手就擒。”
南雪歌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反抗的。从进入百里山庄的那日起,我早已料到今日的结局。百里无伤,锦绣欠你的,愿以命偿还。”
南雪歌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宝剑就搁在桌子上,他拔出剑刃,往颈上抹去。窗外黑影一闪,却是百里无伤踏着细碎的雪从窗户跃入,落在他身前,一把击落他手中的剑。
到底是晚了一步,南雪歌的脖颈上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线。
百里无伤眼中的怒气越来越盛,就在南雪歌以为他会一掌结果自己时,百里无伤确实抬起了手掌,只是这一掌落在了他的后颈上。
百里无伤展开手臂接住昏迷过去的南雪歌,伸手在他的脖颈上一抹,满手皆是他温热的血。他叫人送来纱布和伤药,将房门拴上,除去南雪歌的衣服。
尽管已经料到他的惨状,百里无伤的目光还是不由得滞了一下,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明明舍不得,为何当日还要下那么重的手!百里无伤又是后悔又是心疼,抱着南雪歌,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恢复过来,抱着南雪歌进入木桶中。热水的温度并未散去,因为南雪歌腿脚不方便,他之前并未仔细清洗。
百里无伤抱着他慢慢沉入水中,或许是伤口进了水带来了疼痛,昏迷中的南雪歌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百里无伤吻上他眉心的褶皱,拿着软巾轻轻替他擦拭着身子。
尽管这具身体的诱惑依旧如昔,百里无伤心疼南雪歌的伤,终究顾不得那些旖旎的心思了。百里无伤握起他的手,看着红肿的冻疮,不由得一怔。
将男子的身体洗净,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上,拿来伤药,替他将脖颈和胸前的伤都上了药,用纱布和绷带一圈圈的缠好,又喂男人喝了一碗安神汤,百里无伤终于松了一口气,替他盖好被子,凝视他的睡脸片刻,长叹一声,开门出去。
姜末早已被手下请到隔壁房间,因为穴道被制,百里无伤推门而入他也只能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南雪歌呢?”
“放心,他很好。”百里无伤在桌边坐下。
姜末显然是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急急道:“百里无伤,就算南雪歌是白衣教的卧底,他这些年偷偷传给白衣教的消息也并未损害你百里山庄的利益,更何况……更何况他因你废了一足,他欠你的,也早该扯平了。”
百里无伤淡淡笑了一下:“扯平?不,我不愿与他扯平,我宁愿他欠我,或者我欠他,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扯平。”
“你这个疯子!”姜末终于忍不住骂道。
“怎么?浪荡不羁的姜公子居然也会为别人抱打不平,还是你对雪歌……”
“住口!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我对南雪歌只是朋友之情。”姜末冷冷哼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南雪歌欺骗了你,你可曾想过即使一个人装的再像,骨子里的性格是装不出来的,南雪歌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连你都没有看出端倪来,难道你不曾怀疑过吗?”
百里无伤沉默。
姜末又道:“我承认,白衣教的左护法锦绣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可是人总是会变的,你可曾想过他是因谁而变?”
百里无伤猛地站起,姜末吓了一大跳:“你做什么?”
“带雪歌离开。”
“喂!”
“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他,也请姜公子你不要再来打扰他,等我们离开后我自会吩咐我的手下放了你。”说罢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大雪在傍晚的时候停了,千山负雪,层云渺渺。
一辆马车停在客栈外,南雪歌依旧睡得很沉,百里无伤用狐裘将他裹好,抱在怀里上了马车。
车内垫着层层软垫,百里无伤将暖炉塞进南雪歌的怀里,坐在一边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冻疮受了热开始发痒,南雪歌无意识的蹭着手指。百里无伤怕他弄破手指,将他的双手握在手里,拿起药膏细细的将十指涂抹了个遍。
马车摇摇晃晃的自雪中飞驰而去,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车轱辘碾过的痕迹。行至半路的时候,南雪歌悠悠的转醒,对上百里无伤的目光,怔了一下,似乎对之前的记忆抱有怀疑态度。
百里无伤轻声道:“那天你站在悬崖边问我,可知为何你明知后果却是回到了百里山庄,雪歌,我想亲口听你告诉我答案。”
南雪歌并不做声,沉沉的看了他片刻,忽然合起眸子,将头偏向一边。
这明显拒绝的动作并没有引起百里无伤的不悦,相反的,百里无伤脾气很好的凑近他,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雪歌,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也是知道答案的。雪歌,你能为我回来,我很高兴。你犯的错,我不再追究,也请你忘了那些不堪的过往,好吗?”
南雪歌依旧闭着眼睛,不肯回答。
百里无伤续道:“等我处理了手上的事情,我带你离开,我不做这百里山庄的庄主,你也不做白衣教的左护法,我们去神仙岛,再也不管这江湖的事。”
这次南雪歌倒是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百里无伤伸手覆住他的眼睛,南雪歌只觉得身上的穴道被人戳了一下,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雕花镂空的红色窗棂外覆了一层薄雪,屋外的腊梅开得正好,连屋里都能闻到它的气味。
南雪歌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屋外的腊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将房门打开。
冷风夹杂着冬雪的气息扑面而来,南雪歌不由得的眯起了眼睛。
百里无伤将他带回来的那天夜里,他发了一场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
这一个月来病情反反复复的,非但没有病愈,还落下了咳嗽的病症。
这应该是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南雪歌朝梅树走去,嗅着腊梅的香气,只觉得神清气爽。正当他心满意足的转身,却猛然撞上一个人。
南雪歌好不容易才站稳,抬眸看向那人,不由得怔了一下:“沉香?”
这一个月来百里无伤因担心沉香报复,严令禁止他接近南雪歌的别院。沉香今日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百里无伤不在山庄内,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摆平了守在院外的那些侍卫。
沉香道:“你不必做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既然庄主不许我杀你,我自然不会动你,南雪歌,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白衣教出事了。”
南雪歌愣了一愣。
这一个月来他表面上虽然是被百里无伤安置在这里养伤,实际上是变相的囚禁。百里无伤不但不许他出门,还对他封锁了所有消息。
“你说清楚一点。”南雪歌面上虽不动声色,藏在袖中的手却不由得握紧了一些。
“不久前,姬千羽联合名剑山庄的庄主方无迹攻打白衣教,白衣教上下均遭教主夫人暗算,白衣教溃不成军,便是教主扶疏也……”沉香叹了一口气。
南雪歌面色剧变,喃喃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我早知会有这一天的,教主他……爱上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去招惹正道中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抓住了沉香的衣服,“其他人呢?”
沉香耸耸肩:“都死了。”掰开南雪歌的手,鄙夷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都……死了。
南雪歌忽然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周围的气温仿似骤然降了下来,来自骨子里的寒冷将他淹没。
喉中忽然涌出一股腥甜,南雪歌再也忍不住握拳咳了起来,掌心处一片湿热。
“教主!”随着这一声凄厉的嘶吼,白衣男子神情悲切的跪倒在梅树下,仰头喷出一口血箭。雪落在腊梅的花瓣上,将花瓣染得鲜艳透红。
北风扑面而来,将落在枝桠上的白雪吹得簌簌而落。
百里无伤刚靠近别院心中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踏入院内,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梅树下的南雪歌。
白衣男子似是遭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整个面部表情都保持在极度悲切的瞬间,睁着一双眼睛,嘴角处一缕血痕蜿蜒而下,肩头身上都落满了残雪。
百里无伤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
“雪歌!”明明那样短的路,他却觉得彼此之间隔了一个世界。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季节,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白衣男子。他跌跌撞撞的奔到南雪歌面前,一身狼狈的跪倒在他面前,颤抖着伸出手去抚上了男子的脸庞。
南雪歌一下子失了力气,倒在他怀里,身体竟然是僵的。百里无伤再也顾不得风度,一边握起他的手腕将内力输送到他体内,一边大喊大叫道:“快来人!快来人!去回春山庄把玉生烟给我叫来!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71【三更】
自白衣教被武林盟攻陷后,江湖再一次陷入动荡中,正如姬千羽所料,睿王趁着江湖动乱,朝廷无暇顾及洛阳这边,暗中起兵谋反。不多时,这场祸乱愈演愈烈。
扶摇宫内。
姬千羽将油灯挑亮,借着灯光展开刚收到的信函,匆匆浏览了一遍,他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红衣青年身上。
九年时光已逝,初见时,华韶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年,如今他身姿渐渐挺拔,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眉眼不经意间泄露出的风情,是被百里神乐滋养过后的痕迹。姬千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将目光收回,递出手中的信函。
“睿王麾下的阴风十二煞将带领五千精兵经过半月谷,如果此次能伏击成功,就能大大削减睿王的力量。华韶,你有把握吗?”
华韶细长的眉微微蹙起,精致的容颜隐匿在烛光中,表情有些模糊:“消息来源可靠吗?”
姬千羽点头:“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阴风十二煞出自黑煞门,他们本是黑煞门主的亲传弟子,自黑煞门被白道所灭之后,这十二人便投在睿王麾下,自称阴风十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