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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牢里入了夜冷得出奇,董姝蜷在桌脚边上,抬眼看着苏我整理桌上的纸张。
“你怎么不写了?”董姑娘开口说话,却呵出了一口白气,衬得她现在处境分外凄凉。
“嘘,”苏我左右看看,蹲下来凑过来小声说,“我在做准备,咱们该离开了。”
“啊?”董姝几乎是脱口喊了出来,苏道长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嘘——”
“离开?去哪?”董姑娘做口型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道长眯着眼笑了笑,“咱们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能摸到的消息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和外面联系,将咱们救出去了。”
“你能和外面联系?怎么不早说?”
他拍了拍桌上的那摞纸,“等明天把这些递给鲜于锋就好了,消息就像风一样,总会传出去的。”
嵩山脚下的民宅里,万年青立在门口,看着手下人将推车上的货物一件件的卸下来搬到院子里去。
“这是赫连公子给您的信。”他接过那信封来揣在怀里,对送信送货的人道了谢,这才进了院里,叫人将大门关上。
“门主。”
有人打开箱子,里面蜷着一个昏迷不醒黑巾罩面的男子,万年青淡淡的望了一眼示意人搬到柴房里,然后取出那封信展开观瞧,半晌之后问道,“穆迟迟还没回来吗?”
“穆迟迟和杜方前日进入了五奎村,至今……下落不明。”手下犹豫了下,问道,“门主,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必打草惊蛇,”万门主说道,“你们暂且先看好柴房里的人便是,芳草楼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暂时没有,另外……门主,薄堂主马上就要到嵩山了……我们……”
“小明哥?”万年青突然笑得十分开怀,“我倒是很期待,他再见到我时是什么反应?”
五奎村在百十年前其实叫做武魁村,村里人为了强身健体,农闲之余有尚武之风,还出过一个武状元。现在村里人没事也会练两手,因为这个,村中青壮出外务工也能比寻常农人多赚一些。
“怎……怎么办啊!你这两天查出来什么了吗?再这样下去,我就撑不住了!”村长家的客房里,一个游方郎中打扮的年轻人暴躁的来回走动,他脸上带着刀疤的同伴坐在炕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嗷嗷嗷,你倒是说话啊!”
“什么都没查出来。”
“……穆迟迟,我恨你!”
这两人正是万门主联系不上的穆迟迟的杜方,大概一两天前,他们打扮成郎中路过此处,为了借机潜入五奎村查看。谁料机会得来全不费工夫,五奎村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疫病,急缺大夫,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谁也不肯离开村庄去外求医,杜方二人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于是他们两个被请到……或者说是扣留在村中,为村民医治。
虽说是正中下怀,但是待得久了杜方不由着急起来,他并不精通医术,穆迟迟倒是会一些外科,却完全排不上用场,这村民们生的病极其诡异,怕是寻常医生也无可奈何,但是他们对五奎村的调查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再过一阵子,难免露出马脚。
“到底该怎么办?”杜方只觉得太阳穴一直胀痛,“难道我千叶门两员大将就要交代在这里?”
穆迟迟转头望向他,不怀好意的一笑,“我觉得你还是老实去看病吧,他们这场病,绝对有蹊跷。”
“但是我看不懂啊……而且你不知道那些病人有多恐怖,半边脸全烂了,被绑在门板上,不断地挣扎,力气还大的出奇……”杜方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啊。”
“那就没办法了,村子里的人看的紧,我不敢乱走,但是明面上,我找不到一点圣音教的痕迹。”穆迟迟说着,目光移向门口,正好外面有人敲门。
“杜大夫,你在吗?三叔又发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杜方眼泪都要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穆迟迟,刀疤脸笑着展现出一口白牙,抬了抬下巴,催促他快点出去。
“呜呜,穆迟迟,我恨你……”
☆、第六十一章 将军陵
正像杜方说的,五奎村的病人们即使是医仙看到,也会觉得束手无策。
他们寄宿的这户人家姓陈,人丁颇为兴旺,家主人排行老二,人称陈二叔,生有三子一女,孩子都还小,只有老大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而生了病的是陈二叔的弟弟,孩子们的三叔,三叔一人居住,孤苦无依,是而感染上这怪病之后就接到二叔家调养,由孩子们轮番照顾。
一进房间,杜方就看见床板上一个枯瘦的人形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人全身瘦的都没了水分,可脸上却还有一些水润,只是整张脸有四分之一都开始溃烂,随着他的挣扎不断地有可以的水迹顺着脖子流淌下来,形状可怖,吓得杜方直接向后退了一步。
那人被五花大绑在床上,一直在翻腾,眼看要从麻绳里挣出来,两个半大孩子眼疾手快,飞快的扑了上去,将他死死的压住,“大夫,你快看看!”
“啊?哦哦!”杜方勉强抑制住抖动的手臂,床上去闭着眼睛将穆迟交给他的迷药一股脑的给陈老三灌进去半包,过了半晌陈老三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头一歪昏睡过去。
两个孩子纷纷松了口气,将手放开,大点的那个是老二,叫做陈逸,生得白白净净不像农家孩子,可力气却也不小,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抬头问道,“大夫,我三叔这到底是……您一定要救救他!”
“我……”我也没办法啊,杜方只能随口胡诌,“这,这要现查病源才行,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何如此扩散?我昨天也问过了,可是你们爹闪烁其词的,不知病源,我可没办法对症下药啊。”
陈逸听罢下意识的望了望另一个孩子,是他三弟陈墨,这孩子人如其名,三天也说不了一句话,此时抬眼望着杜方,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怎么?”杜方一愣,下意识的察觉到什么,“你们想说什么?”
陈逸激灵了一下,拉了拉又张嘴的陈墨,抬头呵呵干笑,“不知道,我们是小孩儿,啥都不知道!”
“你们不想救三叔了?三叔和村里的人是怎么生的病,你们真不知道?”
“不……不知……”
“哥,我们知道。”陈墨突然开口,静静的说道。
“老三!”
“我觉得大夫说的有道理,大家都生病了,却不能出去看大夫也不能告诉别人原因,这不是等着全村人都死干净吗?”
“可是……”
杜方开口安慰道,“我只是想知道病源,不会将村里的事情传出去的。”
陈逸犹豫了下,点了点头,“那你也不能叫爹娘知道是我们说出去的。”
“那是自然。”
原来这村子世代尚武,连陈逸陈墨都练过两下子,忘了是哪朝有位开国武将就是出自此地,那位武将死后尸骨家乡,皇恩浩荡,为他在后山修了座陵墓,这满村的人,就成了那位将军的守墓人。
两个孩子说的闪烁其词,杜方隐隐听出来了,那将军陵里似乎还埋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所以这村中颇有一些禁忌,世世代代的传下来,本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这一两年来,村中的年轻人和一些妇人渐渐的供奉了圣音大世,后来圣音教的人还驻扎进了村子里难免触碰了村中禁忌,自然有老人出来反对,但是提出异议的人没过多久就纷纷病倒了,慢慢的都显出来三叔这样的症状。
“我娘说,这是他们冲撞了圣音大世的缘故……”陈逸又看了看陈墨,“可是老三却听见……”
“我听见圣音教的人说话,是他们给大家下了毒。”陈墨抬起一双漆黑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穆迟迟在房间里等了一会,不见杜方回来,于是拿着刀起身出去,没想到迎面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走回来的杜方。
“书呆子,没事吧?”
“啊?”杜方被吓了一跳,抬眼看是他,忙冲过来将他一把按回房间,“嘘,丑八怪,我有事跟你说。”
他们关上房门将孩子们的话一转述,穆迟迟开口就问,“那这和他们不出去求医有什么关系?孩子们没把听到的事情告诉大人吗?圣音教的人又去了哪里?”
“你听我慢慢说啊,”杜方靠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道,“这个说来就神奇了,话说那个将军墓的事情并不是村里每个人都知道,大家守陵、保护住的秘密只有每户人家的当家人才知道。那两孩子能告诉给我这个,是因为陈墨他从小不爱说话,好多人下意识的就把他当成哑巴,又是小孩子,大人说话也就不在他面前避讳,再加上他天生耳朵特别的灵,所以这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人比他知道的更多了。”
“只有当家人知道?”穆迟迟之想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所以出来反对圣音教的肯定都是当家人,但是他们却都病倒了?”
“是啊,所以剩下的人都不知道村里守护的秘密,越发的迷信圣音教,他们在村中大兴土木,想要建造神殿什么的,却不知冲撞了什么,圣音教教徒相继失踪了,本来要彻查原因,但是官府突然大肆缉捕圣音教徒,前几天咱们又火烧了那边的村子,打草惊蛇,圣音教徒只能先撤出村子了,日后再图了。”
“可是为何不请大夫?”
“只因为这病太奇怪,若是送出去看,他们必然追问原因,到时候查到村子里来,又有将军墓的事,又有圣音教修到一般的神殿,可就百口莫辩了,几位村里的元老弥留之际,下了死命令,不许把村民生病的事情传出去。”
穆迟迟听罢点了点头,“那我们如何?是留下来继续查证,还是先回去向门主禀报?”
“不是……”杜方顿时眼泪汪汪了,“你没听明白我说的吗?他们决不允许把村民的事情传出去,所以不治好那些人,我们是出不去的!这村里的人都会武功,我手无缚鸡之力,要不你一个人先跑出去?”
穆迟迟的目光动了动,摇头说道,“我留下和你在一次,古墓的事与咱们无关,所以至少要打听到撤走的圣音教徒的去向才能回去复命。”
眼看到了端午节,凌云道长已经送了几批来赴会的人上嵩山了,万青年是和孙孟采一路来的,孙公子又执意留在登封陪着赫连思齐,所以他一时之间也上不了山,又没有赫连那样事务繁忙,成日里就是坐在门槛上发呆,像是一座镇宅的石像。
“呆子呆子,你成天看着天上,无聊不无聊啊!”崆峒女侠丁宁凝自昨日来到登封,一直就对万青年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加上她是习武之人,少了普通女子的矜持做作,所以一整天都围着二傻子打转,傻子不理她,她就自言自语,也不生气。
“宁宁,”丁女侠的师兄是个老古板,此时自然免不了数落她,“不由纠缠万少侠,咱们该上山去了。”
“上什么山啊!”丁宁凝不高兴的说,“后天才端午,着什么急呢,山上都是和尚,肯定没有这里有趣!”
“宁宁,不要任性,想想你哥哥!”
丁宁凝闻言立刻不吱声了,鼓着脸缩到门槛另一边,闷闷不乐。丁女侠的哥哥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既是崆峒四奇里的锦心绣口丁零陵,只是这位巧舌如簧的名门弟子,却也逃不了圣音教的蛊惑,自三个月前离家出走下落不明,据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