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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吉也没办法,道:“再等等吧。按说阿真身强力壮,下午又在大风暴中走了一路,羊水早该破了。我看他已经开了六指,到天明时应该快生了。”
他们说话怕吵醒拓跋真,声音压得很低。
言子星对这种事完全没经验。虽然灵隐谷里偶尔也有怀孕的男子,他大哥三哥也都生了孩子,可是他却没有亲眼见过,此时闻言,也无可奈何。
“嗯──”
拓跋真忽然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
言子星赶紧拿热布巾帮他擦了擦汗,轻声道:“阿真,你想要什麽?”
“唔……难受。”拓跋真低低、扶著肚子吭哧吭哧地道:“我想翻身,疼……”
言子星赶紧托起他笨重的身子,帮他向里侧翻过去。
这样侧躺著,显得那肚子越发大了,而且位置十分靠下。
拓跋真抓住旁边原本属於言子星的枕头,紧紧地用力,身体蜷缩起来。
乌吉道:“帮揉揉腰,感觉会好点。”
言子星连忙熟练地按摩起来。揉了片刻,忍不住大手伸到前面,摸了摸拓跋真那吓人的大肚子。
此时肚皮很软,里面动得厉害,言子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胎儿在里面的动作。
他摸得胆颤心惊。忽然觉得那肚皮隔著厚厚的衣服迅速坚硬了起来,瞬间变得好像石头一样。接著他便察觉拓跋真全身僵硬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嗯、嗯……呃──”
“阿真,阿真,很疼吗?”言子星满脸担忧与关切。
拓跋真紧紧攥著枕头,咬牙切齿,额上立刻又浮现出一层冷汗,断断续续地道:“疼不疼……你、你试试就知道了……呃──”
乌吉叹了口气,蜷缩在柱子旁,拿起一条厚毯裹在身上,道:“你守著他吧。我打个盹,有事叫我。”
言子星点点头。
这一夜十分漫长,外面的风雪也一直没停。
到了凌晨的时候,拓跋真忽然喊难受,挣扎著要起来。言子星扶他起来如厕,可是不论大便还是小便都排不出来,折腾了半天,终於羊水破了。
拓跋真从来没有这麽狼狈过,下体又憋又涨,肚子阵痛也密集起来,还有稀稀淡淡的羊水不停溢出。他简直丢脸地想死,狠狠拽著言子星的衣襟喊道:“你等著!你等著!我不会放过你──啊、嗯……”
乌吉这时候已经起来了,看著躺在床上一边呻吟一边对言子星不停谩骂地拓跋真,苦笑道:“阿真啊,不要再嚷了。好不容易一夜攒起的力气,要用在正地上啊。”
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比夜里狠劲多了。拓跋真再度疼得想打滚。
乌吉分开他的大腿,还不停地道:“分大点,分大点,把大腿张到最大。”
拓跋真哪里有女人那种柔韧性,而且这种姿势难堪得要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分开大腿等著人来插的女人……哦,该死!他不就是被人插的?
拓跋真满肚子的火气发不出来,越发看言子星不顺眼。如果现在有弯刀在手,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在生下孩子之前先砍了这个家夥!
“啊、嗯──”
“用力!用力!”
“啊、呼呼……”
拓跋真满身大汗。帐篷里虽然烧著热乎乎的炉子,与外面的严寒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温度仍然很低。可是拓跋真却热得不行,身上盖著厚厚的皮缛被子,汗水不停地流下来。
言子星完全地茫然。这种景象让他心惊,同时还有点……恐惧。听著耳边的痛苦叫喊和乌吉镇定地鼓励声,言子星觉得生孩子这事,男人真应该躲得远点。
当然,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躺在床上生孩子的那位也是男人。
“嗯……不行!生不出来……啊──疼死了!啊──”
拓跋真受不了了。从昨天下午开始,疼了一夜,此时那撕扯般的坠痛,让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爆炸了。
“用力!阿真,不要叫,要用力!往下用力!”乌吉沈声道。
“我、我一直在……用力……哦,该死──”
拓跋真脸涨得通红,笨重地身子已经无法向夜里那样来回扭动,只能不停地微微抬起,又重重落下。他觉得自己的肚子沈得像座山一样,还疼的好像要炸开了,让他喘不上气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生产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按照乌吉的预想,这时候孩子怎麽也该下来了。可是拓跋真虽然力气很大,一直在用力,但奇怪地是不论他怎麽努力,孩子始终不出来。後穴已经开到八指左右,但是乌吉探了又探,仍是摸不到的孩子头。
这让这个老人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趁著拓跋真倒回床上休息的时候,擦了擦手,将一直在旁帮忙的言子星叫到一边。
“阿星,阿真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言子星心里咯!一下,脸色全变了。
乌吉皱著老脸,神色郑重,低声道:“阿真这情况,和我的契弟当年难产时一样……”
“难、难产……乌吉,你说难产?”言子星被吓傻了,说话直哆嗦。
望星辰发文时间: 1/6 2010 更新时间乌吉点了点头,沈痛地道:“当年我契弟生小女儿时难产,产後没多久,就大出血……唉,阿真现在很像那时候。胎位没问题,产道也全开,但孩子就是下不来。後来我遇到过一个中原大夫,问过这种情况,才知道可能是产力不足的缘故。”
“产力不足?可是阿真还有力气。”言子星不明白。
“不是他自身的力气,而是他体内的力气。 我不是大夫,也不太懂,不过当时那个大夫说,这种情况需要催产药,让产妇尽快将孩子生下来,不然拖得久了大人和孩子都受不住。就算孩子能生下来,也可能被闷死了,大人也会造成大出血。”乌吉显然想到了三十年前的事情,神情十分沈痛。
言子星倒是突然想起他确实听说过,摩耶男子虽然能产子,却比不得女人,要困难许多。因为摩耶男子毕竟没有女性得天独厚的生产器官,胎儿也是孕育在孕囊中而不是子宫之中,生产时少了很多助力,所以往往需要催产药等药物辅助。
“那是说需要催产?族里有催产药吗?”
乌吉苦笑:“有,可是你恐怕拿不到。”
“为什麽?在哪里?”言子星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亮了起来。
“在海莲娜湖东边的雪山上,半山腰处的冬莲花。这种花的花根就是最好的催产药。”
言子星呆住。
乌吉道:“这种花族里的人很少去采,就算采,也是摘下有大补之用的花瓣和花实,不会取下花根。所以……”
言子星明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挣扎的拓跋真,瞬间做了决定。
“乌吉,你放心,我会取回冬莲花的。你好好照顾阿真,我尽快赶回来。”
乌吉惊道:“外面风暴还没停,这种天气你根本找不到冬莲花。万一迷了路……”
“你不要说了。我非去不可!”言子星沈稳地打断他,神情十分坚定。
此时他不再是那个开朗随和的草原青年,而是一名出身世家、手握权柄的上位者。
乌吉被他淡定的眼神扫过,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青年的气势全变了,自己竟张不开嘴说个‘不’字。
言子星将得用的工具找出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柄长剑。他抽开剑身看了一眼,又立刻插回剑鞘。但只这瞬间,乌吉的老眼已被那锋锐的剑芒刺了一下。
他认得那是他在去年的暴风雪中将言子星‘捡’回来时,言子星牢牢握在手里的长剑。其锋锐程度显然不是一般武士所能拥有的武器。还有拓跋真的那柄弯刀……不过乌吉老了,他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好奇心,很多事他喜欢留在肚子里,等天神召唤的时候,与他一起立刻这个世界。
“阿星,你、你要去哪?”拓跋真并不糊涂,他的意识十分清醒。虽然乌吉和言子星说话刻意避开了他,但他还是察觉了言子星忙碌的动作。
“阿真,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言子星弯下腰,帮他仔细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神情十分温柔。
“别、别去……哪也别去!”拓跋真突然抬起身子,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看出言子星神情不大对,外面的大风暴还没有停,呼啸的风声帐篷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种时候要去哪里?而且言子星腰间挂著长剑,身後背著绳索和长勾,这种打扮,难道是要上山?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言子星想松开他的手。
可是拓跋真突然发怒:“我正在生孩子!这种时候你要去哪里!?我不许……啊、嗯──”
拓跋真猛然用力,紧紧握著言子星的手,全身都挺起。
“啊、啊──”
他低声大吼,额上青筋都绷了起来。过了片刻,仿佛力气用尽,颓然倒回榻上。
言子星趁现在,狠心掰开他的手,咬牙道:“阿真,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来!在我回来前,你要坚持住!”说著毫不犹豫地向门口走去。
“不……别……求你、求你别走……”拓跋真慌了,第一次脱口求他,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抓住他一般。
言子星狠心没有回头。他不能犹豫,必须去找冬莲花,不然阿真和孩子都危险。
门口几乎被大雪堵住,言子星毫不犹豫地掀开门帘,顶著呼啸的风暴,踏著没膝的大雪走了出去。
随著外面的风雪,温暖的帐篷里也卷起一股寒流。
“啊、啊──”拓跋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扎著爬起身子大喊:“阿星,回来──”
可是言子星已经消失在门外。
乌吉赶紧将拓跋真按回床上,把皮缛棉被给他盖严,道:“阿真,不要担心,阿星很快就回来……”
拓跋真此时好像忘记了腹中剧烈的阵痛,他抓住乌吉的手,急切而吃力地道:“他、他要去哪?”
乌吉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拓跋真怒吼:“告诉我!”
乌吉咬了咬牙,沈声道:“他去大雪山了。为他摘冬莲花生产。”
“不──”
言子星仿佛听见了身後帐篷里拓跋真那绝望愤怒的喊声。可是他没有回头。
剧烈的风暴吹得他摇摇欲坠,他却猛提起气,腾身而起,在呼啸大风雪中前进。
他没有牵墨雪。这种天气,马是没有用的,不如靠他的双腿更快。
言子星运起全身功力,向著大雪山的方向努力走去。
坚持住!坚持住!阿真,吧等著我,一定要坚持住!
望星辰发文时间“呼呼……”
言子星觉得自己喷出的气息都在半空中冻成了冰团。
为了方便上山,保持身手的灵活,他穿的外衣并不多,只有一件皮袄,戴了一顶厚厚的皮帽。
他在暴风雪中对方向的把握还不是那麽准确,可是雪山毕竟太大了,目标很明确。
言子星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上山的路闭著眼睛都能找到。平时他运起轻功,一柱香就能到达的雪山,此时却在大雪中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
言子星知道冬莲花这种植物喜阴,一向长在背山处。到了山脚,这里风暴反而小了点。
雪山底部还是不很陡峭,言子星凭著利落的身手和高明的轻功,并没有费什麽力气。但是到了山腰处,却陡峭了起来。
言子星此时已经有些力竭,不得不找了个避风的岩石在後面歇了会儿。没有哪一刻他这麽痛恨自己平日没有勤修苦练。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