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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经过三年的磨练,言子星此时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大哥,身形也渐渐长开,颀长矫健,肌理匀称,四肢修长。嗓子也变得粗哑低沈,声音非常有男人味。而且为了适应草原的生活,同时也为是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成熟,他还留了一把大胡子,一眼看上去,是个十足的青年人。
拓跋真当年知道与自己对峙的人叫言子星,似乎是与北堂家有点什麽关系。但他并不知道言子星身份。当时双方彼此追逐,虽然照过几次面,但都远远的,乱糟糟的,而且双方都穿著束甲,头戴盔帽,看不清面容。
拓跋真对言子星可谓恨之入骨,对他的容貌也记得十分清楚,但都是当年的那些印象。因此言子星自称凌星,且面貌变化极大,又极力隐瞒身份,拓跋真根本没把他与当年那个少年联想在一起。
他们一路辗转,又几次被拓跋武和拓跋玉追来的人撵上,费了不少时间才到达西面的部落。
这里靠近天山,已经提前进入冬季。草地的肥美之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狂厉的北风。
经过这番跋涉,众人都有些憔悴。但拓跋真一心惦记著妻儿,反到精神抖索,急欲去寻找妻子的部落。
他们进入一个峡谷,穿过这个峡谷,那边的草原就拓跋真妻子的部落群居之地。
言子星有些担心,经过这些天的追踪,拓跋玉他们很有可能提前一步进入峡谷。为了谨慎起见,他建议大家先在峡谷外休息一晚,再穿越过去。
可拓跋真却大力反对。他对这草原最是了解不过,眼看这天气,只怕很快就有一场大风暴要来临,如果不尽快找到可以落脚的大部队,凭他们几人和不多补给,很有可能被风暴困住。
言子星在这方面很相信他的判断,想了想,只好同意了他的话,众人连夜赶路,尽快去与拓跋真妻族的部落汇合。
深夜的草原十分寂静,除了远处不时传来的几声狼嚎,似乎万物都进入了寂寥的状态。
因为冬季的第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天色十分昏暗,没有往日那般星辰璀璨。他们靠著拓跋真狼一般的感官进入峡谷,沿著崎岖萧索的山路前行。
突然,拓跋真勒马停住。
言子星道:“怎麽了?”
拓跋真皱著眉,锐利地视线在两侧搜索,低声道:“有些不对。”
言子星警觉起来:“哪里不对?”
拓跋真向峡谷两旁望去。言子星立刻对凌虎道:“找两个人上去探探。”
两个身手矫健的属下沿著两边崎岖的山崖攀了上去,很快便攀到岩石後面,看不见了踪影。
言子星与拓跋真正在下面等著。突然便听见两声凄厉地喊声,两名下属从山崖上翻落下来,跌在峡谷底摔死了。
“有埋伏!”
言子星不等拓跋真说,便立刻喝令众人:“撤退!”
只是众人还来不及调转马头,峡谷上面便滚落了坚硬的岩石下来。
一个嚣张地大笑声从峡谷前方传来。
“拓跋真,看你还往哪里跑!”
拓跋真定睛望去,冷冷地道:“赤木黑!”
这赤木黑是拓跋武手下的大将,曾经因为自诩为搏塔,在万人大祭上向拓跋真挑战却落败,为此他心爱的姑娘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自己也颜面受损,从此对拓跋真怀恨在心。再加上拓跋真与他大哥之间不时有些小摩擦,赤木黑的积恨便越来越深。
拓跋真看见他在这里,心下一沈,知道他大哥把这个与他积怨最深的大将派来,就是想要他的命了。
此时言子星已经和属下与冲上来的西厥士兵厮杀起来。
“拓跋真,你不仅妄图刺杀大汗王,还勾结明国人。你这个叛徒,今天我赤木黑就在这里打败你,拿你的人头祭典我西厥人的神旗。”
拓跋真嗤笑:“就凭你?”他话语淡淡,但神态间的轻蔑却十分刺人。
赤木黑大怒,纵马奔了过来。
拓跋真要亲自对付他,也不用多说,拔出弯刀迎了上去。
赤木黑也是匆匆从王庭追来,比他们先早一步抵达峡谷,带得人马不多,只有五十人左右。
言子星与他的部下都是善骑射的,弯弓搭箭,几个来回已经射下了不少。再仗著武艺高强,双方竟拼了个平手。
只是言子星他们毕竟人少,又连夜赶路,多有疲惫,长久下去不是应敌之计。
言子星喊道:“冲出去。闯过峡谷与那边的部落汇合!”
几人应令,向著峡谷冲去。
拓跋真也听到了言子星的喊声,明白他的意思。但赤木黑对他恨之入骨,虽武艺比不上他,但那股欲杀之而後快的拼命之势却不可抵挡。
拓跋真将他翻砍於马下,纵马仰蹄,就要踩上去。
那赤木黑也个机灵,虽然被劈了一刀狠的,竟还是翻身避了过去。
他眼见不是拓跋真敌手,猛然大喊:“拓跋真,你以为你老丈人纳罕会帮你吗?米妻子娜木纯身首异处,儿子拓跋淳也死了,你怎麽对你老丈人交待!”
拓跋真浑身一震:“说什麽!?”
赤木黑趁分神之际猛然冲过去,一刀砍在马腿上。骏马嘶鸣一声,扑倒在地,拓跋真也不得不翻身跃下。
赤木黑迎战上去,一枚弯刀舞得风声赫赫,嘴里喊著:“拓跋真,你儿子已经死了。尸首被喂了狼,你以後後继无人了。”
他知道拓跋真十四岁与比他大两岁的娜木纯成婚,十三年来一直没有孩子。唯有两个侧妃和一个小妾先後诞下两子一女。但长子不到三个月就夭折,长女长到四岁,也病死了。只有一个侧妃生的儿子活到现在,一直宝贝得要命。现在乍然听到妻子儿子的死讯,心神必定不守。
拓跋真与嫡妻娜木纯是少年夫妻,一直相互扶持走到现在,感情很好。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放在娜木纯膝下作为嫡子由她抚养。果然听了赤木黑话,一时有些失神。
言子星此时被几名西厥人缠住,脱不开身,听见赤木黑叫喊,也很是心惊,连忙喊道:“拓跋真,别听他的!你儿子还活著,等著你去救他呢!”
拓跋真不语。
他虽心神受到极大的震动,但神智一直冷静,也想到这可能是迷惑之计。但听了言子星的话,他非但没有安心,反听出他话外的意思。
言子星没有提及娜木纯,拓跋真心中微震,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猜到妻子只怕真的不在了,而儿子却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
他冷哼一声,带著无限的恨意劈向赤木黑。
赤木黑原本便不是他的敌手,只趁他刚才心魂不守之际砍在他胳膊上一刀,自己却受了更重的伤。
他心里怨恨极深,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让拓跋真好过。
“拓跋真,你别不信。你儿子已经被拓跋玉杀了,尸首喂了狼。不信你儿子後背左肩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色的福记?”
拓跋真被他这句话真正震慑住了,不由脸色一白,手下微滞。
他的儿子出生时左後肩上确实有块红色胎记,因为西厥人相信红色胎记会带来福运,不得随便张扬,不然便是泄了天神的秘密。所以除了接生的奶娘和伺候的侍女,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晓,外人都不得知。而赤木黑脱口说出这句话,好像亲眼目睹过一般,那淳儿……言子星也是一惊:难道那孩子真有什麽意外?
他知道拓跋真的妻子和侧妃在返回母族时被杀,独子被拓跋玉掠去,却没听到他儿子被杀的消息。但这样看来,说不好那个小孩子真的没命了。
原本草原上的规矩,即使父亲犯了大罪被杀,也不会祸连家人。毕竟草原上,女人和孩子都是很珍贵的。一旦开战,如果要斩草除根,杀死敌族的女人和孩子,是灭族最快的手段。但同族之间,却非常照顾彼此的亲眷。
如果小王子是在老汗王那里,一定会生命无忧,但落到拓跋玉手上就不能保证了。
言子星原本以为拓跋玉只是要利用这个孩子威胁拓跋真,而且拓跋玉毕竟是孩子的亲叔叔,应该不会对这个稚嫩的生命下手,却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心狠手辣,竟真的连一个四岁孩童也不放过。
其实他这倒是冤枉拓跋玉了。
拓跋玉暗中掠走小侄子拓跋淳,确实没想对这麽一个小孩子动什麽坏心眼,只想利用他牵制拓跋真。
但他为了掩饰拓跋淳的身份,给他换上粗布衣服,放到了下人的营帐里,和一群下人和奴隶的孩子们混在一起。
拓跋淳只有四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从前又被父王和母妃宠著,脾气便比一般孩童娇纵大胆一些。
那天拓跋武来找拓跋玉,与他商量如何处理拓跋真人马问题。拓跋玉自然不会让这到口的肥肉落到大哥嘴里,便推说咱西厥人的人马都是父汗的,一切由父汗做主。
拓跋武兴冲冲而来,却听到这一堆推诿之词,不由气得够呛。他再傻也明白拓跋玉这是想把拓跋真的人马据为己有。
最後他怒气冲冲地出了营帐,心里还在骂骂咧咧,正好有几个奴隶的小孩在他面前跑来跑去,有一个竟扑到他面前,一身的泥巴蹭脏了他的下摆。
拓跋武心里正气不顺,见状毫不留情,一脚将那个孩子踹飞到半空。
他的力道何等霸道?那一脚又毫不留情,一个四岁的孩子怎麽受得了。那孩子在十几步外落在地上,当时便悄无声息了。
本来像他们这种西厥贵族,打杀几个奴隶是平常事。但营帐外的那几个奴隶却目瞪口呆,吓得面目苍白。
拓跋武脾气暴躁,性格又粗糙,也没发觉,自顾自地走了。却不知一脚被他踹死的,正是他的侄儿。
拓跋玉接到禀报,脸白了一白,实在被他大哥气得无话可说。
他知道拓跋淳一死,他与二哥拓跋真之间就真是结了死仇了。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拓跋淳的小小尸首扔到了狼圈里毁尸灭迹,对拓跋真,更是要置於死地无法翻身。一听说拓跋武派了人来追杀拓跋真,拓跋玉不仅大力支持,还暗中派了一队人马随机在後。
那日赤木黑也跟随拓跋武去了拓跋玉的大帐,久久不见拓跋武出来,他闲来无事,便在外营附近转悠。突然看见几名奴隶偷偷摸摸地抬著一个什麽东西走向狼圈。他心中一时好奇,跟过去看,见那几名奴隶从麻袋中抬出一具幼儿的尸首扔进了饿狼群中。
西厥的贵族都十分喜欢圈养野狼,也经常拿人尸或犯了罪的囚犯、奴隶等去喂狼,因此看见这一幕,赤木黑并不觉得稀奇。只是他见那具尸体实在幼小,不由多看了两眼。
赤木黑在王庭和拓跋真的营帐外,曾经几次见过拓跋淳。那个小孩很是粉雕玉琢,与拓跋真容貌十分相似,性格也活泼。拓跋真很宠这个独子,经常将他举到肩上玩耍,或带著他在草原上骑马。所以赤木黑一眼便认出了那具小尸首。
他著实吃了一的惊。即使与拓跋真再有血海深仇,他也没想过对他的儿子怎麽样。
看著那具稚嫩尸体顷刻间被饿狼们撕碎、扯裂、鲜血淋漓,赤木黑心情复杂地转身离开。
他虽没有幸灾乐祸,但对这个无辜的孩童也不会抱有什麽同情之类的感觉,所以此时此刻才能脱口而出打击拓跋真的话。
这些言子星和拓跋真暂时都不知道。
拓跋真乍闻妻儿死讯,尤其是四岁独子的死,心里恨意滔天,猛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双目赤红,拼命一般冲了上去。
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