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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他,清儿赠言,江湖不远行,有缘再相见。”
“好的,我会告诉大护法。”孩童点头。
尧清看了眼那座木屋,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尧清一走,小孩立马跑进房子里,对着站在门口的慕容棠仰头笑道:“师父,我说了您不在。”
慕容棠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墨云乖。他说了什么?”
“他说江湖不远行,让您珍重。”末了,他又摇头,虎头虎脑道:“不对,他说有缘再相见。”
慕容棠点头,眼中却不知是泪还是什么,他握紧手中的鎏钰铃铛颤声道:“清儿,你保重。”
“师父,清儿是谁。您给墨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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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天似海
“到了分岔路,你要往哪走?”毕方骑着马笑着问抉衣。
抉衣道:“先去洛家堡给洛堡主报尘儿的丧事。”
毕方点头,“那我们可要分道扬镳了。”
“保重。”尧清对抉衣道:“记得回巫教来看看,江柳很想念你。”
“好,你也保重。”说罢,抉衣策马扬鞭而去。
相逢总恨别时长,人生总无重逢日。
毕方看尧清一直盯着抉衣走的那条路,再看看身后骑着马面无表情的轲戎,笑道:“走吧。别看了。”
轲戎一马当先,毕方立刻追过去,尧清就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毕方道:“这马,骑的快意!”
轲戎回首看他,轻笑道:“那就看谁先到下个小镇。”
尧清闻言,鞭子一抽,赶超他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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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凄雨,抉衣仓皇的马停在破败的寺庙前。
他踩过枯枝败叶进屋,到屋檐下,他看着瓦片那里成片的雨,擦擦狼狈的脸颊。
忽然,一把纸伞从他身后冒出来。
抉衣回头,只见白衣少年笑不露齿,面容沉静的看他。
抉衣愣住。
百步尘轻笑起来,“这位公子进屋也不打招呼,却不知道别人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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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么大雨,你说抉衣赶到了没有,不会百步尘空等一天吧。”毕方问着尧清,尧清喝着酒,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笑道:“放心,以大师兄的脚程,不会有事。”
“那就好。”毕方枕着自己的手臂,打个哈秋,就睡着了。
一夜的雨,嘀嗒嘀嗒不息。
等到毕方醒来,尧清已经不知去向。
早上轲戎前来牵马,不见尧清人影。
毕方笑道:“他走了,不分别当然是最好,我们继续走吧。”
毕方和轲戎一路快马加鞭,三日就回到天极峰,轲戎把于宴的骨灰放入祖坟,这一日风大雨大,毕方看着跪在风雨里轲戎,心里一酸,他仰头看天空,有些恼火,走的太近就是这么烦恼,总是不自觉的就伤心难过起来了,毕方打心里责怪顾芩凨把他的多愁善感分了一半给他。
安葬完于宴,轲戎就开始闭关,毕方离开天极峰的前一天夜里,他们喝了一晚上酒,喝的醉生梦死,轲戎说,他这辈子可能注定了孤独终老,第一个喜欢的,也是唯一喜欢的,就这么走了。
毕方知道他心里痛苦,对他说,人生还长,别气馁,轲戎又是哭又是笑,一直念着“宴儿、宴儿”,听得人心都要碎了,毕方觉得他不能再靠近轲戎,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也得学靳秋意自我了断了。
于是,第二天毕方仓皇逃离天极峰。
一路上他乘风御剑,疾驰回到南海,看着头顶的彩霞和眼前的风光,他心情极好。
回到雾踪之岛,他直奔顾芩凨的居所,一路上他想着见到顾芩凨的样子,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推开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毕方喊了几声芩凨,他也没有回应。
毕方立马跑出去,他在院子里打转,终于见到一个弟子,那人一看是毕方,手里的东西都掉到地上去了,着急的喊道:“毕庄主,你终于回来了!”
毕方一听,心里一紧,难道芩凨出事了!
他立刻走过去,关心道:“你们岛主呢?”
一说到岛主,这个弟子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毕庄主!!岛主……岛主他被冰封了!”
“什么?”毕方不可思议的看他,冰封……这是冰魄最后的境界,也是必死的境界。
毕方整个身体一颤,险些站不稳,那弟子擦着眼泪,委屈道:“毕庄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岛主。”
“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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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看着寒冰池对面那巨大的冰棱,这似曾相识的样子,让毕方无言以对。
毕方越过寒冰池,趴伏在冰棱上,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正在调息打坐,毕方敲敲冰棱,喊道:“芩凨,我回来了。”
万籁俱静,毫无回应。
毕方抚摸着冰棱,“我回来了,我接你去大江南北,你去不去?”
“你不会是怪我回来的太晚了吧,离三个月还差一天,我没食言。不是说好乖乖等我回来吗,小笨蛋,你真是够笨的,打坐都打不好。”
毕方说到这里弯下腰,声音有些发颤,“这次,是你食言了。”
“不过,我原谅你。”
毕方坐在洞口,双眼一直盯着那块冰,他左思右想,想要把那块冰融化。
几天前,他用热水融,结果融一寸长两寸。
昨天,他想用天地剑把它劈开,可是他怕用力过度把芩凨劈死。
今天,他想他就这样等,也许哪天这冰块自己就融化了。
夜里,月光从洞口撒下来,洞里有流萤在飘。
毕方靠在木床上,叹息道:“多好的景色,你倒是看看啊。”
暴雨倾盆,毕方窝在被子里打哆嗦,“顾芩凨,我要被你害死了!哈秋!”毕方用手帕擦着鼻涕,还是盯着那块冰。
洞外艳阳高照,毕方抱着冰块,“最近我去了一趟天山摘了两颗雪莲,我怕你出来以后身体太虚,到时候给你补补。”
“秦谷主过世了,你还记得无忧谷吗,留下无雪一个孩子,你说有多可怜。”
“尧清给我书信,说他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把巫教教主的位子让出来了。他和谢君诺现在在边关,一个当武师,一个做教书先生,多好,这不就是他们当年所期望的结果吗。”
毕方对着冰块亲两口,“你快出来啊!!”
大雪飘飘,毕方独自一人下着棋。
白子进退,黑子守卫。
有时,他抱着酒坛醉生梦死,他就希望自己醉一场,然后一觉醒来,他就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浅浅一笑。
越是这种时候,毕方就越是会想起那一夜在天极峰,轲戎对他说的话,毕方不害怕孤独,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东西。
可是,顾芩凨这个混蛋怎么能在他讨厌起孤独以后,就放手让他一个人了呢。
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真是……
毕方笑着摇头,罢了,如果他当真是要睡上个一百年,毕方就只有祈求,祈求老天爷能让他活到再见他的那一天,不过那一天,他或许已经老的不像样子,变的真的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满脸胡须,声音苍老。
但愿,那一天,还是容颜不老的芩凨不会嫌弃他才好。
这一日,日头正好,毕方在岛上闲散的玩了两圈,和往常一样,他吃过午饭就去洞里,外面炎热,这里边却是十分舒服。
不管什么在冰里打个转再吃就有胃口了。
毕方啃了两片西瓜,无奈的说道:“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安慰我自己了,天天对自己说睡一觉你就醒了,夜夜都担惊受怕,怕一个龙卷风过来把雾踪岛卷到海里去,我怕我到时候抱不动你这个大冰块。”
“唉,劈不得,砍不得,你看看你多宝贝。”毕方跳进寒冰池泡澡,“我问过谢君诺,你这武功有没有破绽,他也弄不明白,都是糊涂虫,明白事理的老糊涂蛋又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你爹跑去哪里游玩去了,唉,能救你的法子我都想遍了,偏偏都没用。”
“芩凨,一转眼就过去三年了。”
“告诉你一件喜事,算了,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
毕方泡着澡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其实毕方不爱自言自语,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顾芩凨在这儿了,只要他在这里,毕方就觉得他不是一个人。
泡着泡着,毕方就趴在一边睡着了。
忽然,洞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驻步在池外,看着眼前的那堵大冰块。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袭来。
毕方慢慢睁开眼,天色已经很晚,月光都有些刺眼了,毕方从池子里爬起来。
他走到池边捡起自己的衣服,回头,那座冰棱不见了!
不见了!!毕方的第一反应是谁偷走了他的芩凨!
他立刻转身,只见自己平日小息的床上,一位白发老人正在给顾芩凨运功,毕方心里一定,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感到好笑,他慢慢走近,顾芩凨是真的已经出来了,毕方压抑住自己的喜悦,站在一边,不出一声,等候着这位高人为顾芩凨输送真气。
从月光盈满池水,到旭日东升,一夜过去,高人终于收手,毕方第一时间过去扶住顾芩凨,那位高人睁开眼,对毕方道:“把你的雪莲给他熬上一副,也就差不多了。”
“多谢您出手,请问阁下是哪里的高人。”毕方鲜少如此恭敬他人,这次他是打心底佩服这个人。
“混小子,已经不认识尧某了?”
毕方认真一看,还真是尧致远。
他惊喜道:“原来是爹……芩凨的爹。”
“爹就爹吧,这几年多亏你守候在芩凨身边。”尧致远欣慰的说道:“没想到毕庄主你天性放荡不羁,对情却是极为执着。”
“不……我……”失而复得顾芩凨,毕方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他抱紧顾芩凨,感激道:“爹,谢谢你在芩凨如此危难时,舍命救他。”
“舍命不敢当,只是斩天诀耗尽。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尧致远道:“毕方,尧某想要托付你一件事。”
毕方点头,“您说,我一定照办。”
“把我的骨灰送回极乐宫,和雁红葬于一座棺木内,算是了却他不能与我执手百年的遗憾。”尧致远道:“红尘一梦终觉浅,燕子归来又一春。”
“好。”毕方点头,他才答应,尧致远就归息而去。
红尘一梦终觉浅,情字浓时欲比刀。
谁不是情深似海,却空付了这一桩相思。
毕方怀中的顾芩凨轻咳着慢慢醒来,他看着毕方出现在自己眼前,眼中是掩不住的激动和深情,两人对视半响,顾芩凨伸手抱住毕方,抽泣着,“你终于回来了。”
毕方有千言万语,但是这一刻他都不想说,他只有一句话想对他说。
毕方轻笑着抚摸顾芩凨的头发,笑道:“君子兰,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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