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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前辈、玄音法师请在舱内稍做休息,立秋去去便回。”立秋当机立断,一声嘱咐後一跃而出。淡黄色的身影像一抹烟,瞬间不见。
“让我们在里面休息?”唐余生转头看了眼玄音。
玄音只是朝他客气笑笑,然後说,“立秋公子绝对不是嫌我们多事,只是一路同行,恐怕立秋公子所受的命令就是维护我们万全……只是……”年轻的他一张清白的脸慢慢转了回去,仔细勘察著对岸的状况,神色并不乐观。
“只是光他们两人在外,如何护得我们周全。”唐余生说了下去,眼角余光一扫岸上一字排开数十弓箭手,眉头比楼挽风之前调侃他时皱得更深了。
“我们见机行事吧。若他们不支,我们再上。”玄音临危不惧,笃定淡言。
“那是自然。”
一箭过後,便是无数弓箭朝他们射来。
“哇!”楼挽风一边哇哇鬼叫一边抱著头往里头跑,风析不敢怠慢,一记掌风扫开为楼挽风开路,回身对著立秋轻呵,“立秋,护挽风进舱!”语毕他站至船的最前端,抽出腰间的长链,振臂一挥,“当当当”三下,被劈断的箭纷纷掉入河内,风析手不停,链不断,将接下来所有长箭拒之在船身之外,无一支落在船内。
他白衣长发,衣衫飘荡,站在迎风口面对数十人的弓箭阵,眼中无一丝惧意,但已不复往日的柔和,脸上微微有著怒火,不为这突如起来的叫阵,却为刚才差点射死楼挽风那一箭。
立秋见楼挽风朝里跑来,抢到他身边,一边挥袖运功扫开,一边拖著他往里头跑,最後顺手将他往里一抛,楼挽风整个人被他抛到船舱里头,摔得七歪八倒。
“我靠,你个死立秋,轻点不会嘛,啧……”楼挽风摸著背,再次感叹起流年不利。
立秋听见了只扯了扯嘴角,对著玄音道,“楼少爷拜托了。”
“立秋公子还是去帮你们楼主吧,里面安全的很。”玄音说完起身,船身轻轻摇晃,他一步跨出了船舱,意思明显。
“一路受‘倾风楼’恩惠,让玄音帮忙吧。”
见玄音要走,唐余生也想跟著一起走,但想起楼挽风是个没什麽自保能力的主,於是按捺著坐了下,以便随时保护他。
立秋见状想说什麽,却被玄音一笑笑得咽回了话,两人飘身而起,起步点尘不沾,都是极好的轻功。唐余生暗暗点头。
正当两人同时出舱,想要一助风析,却见风析竟凭一条玉锁将数十弓箭阻挡在一步开外,立秋倒是还好,玄音真的是面露惊讶。
真是好极了的功夫!难怪风析是江湖上的一个无双,今日一见,光凭他临风而站,护众人安全的样子,就已叫玄音动容。
这时芒密的箭阵忽然停了下,只见岸上隐约有一人缓步踱至箭阵中央。风析微眯了下眼,因距离之差瞧得不够分明,但能看见其人衣衫华贵,风姿卓然。
众人都以为他要下令继续放箭,谁料竟听见此人气急败坏地喊了句:“你们脑子是进了水麽?叫你们不要伤他没听见麽?刚才那一箭要射死了他,我要你们好看!!”
他快步走到河岸边,也不顾危险不顾船上的风析立秋,笔直朝著船大喊,“晚枫!!你有没有怎麽样,伤到没有?我是二哥啊!!”
“二哥?”楼挽风一听,震惊了。他赶紧掀起帘子露出了他的大脑袋,两只大眼睛眯成条缝,仔细盯著岸上那个天上掉下来的二哥,但遗憾距离实在太远,只能看见他绿衣华服,其他什麽都瞧不分明。
“他是你二哥?”唐余生凑近了他问。
楼挽风摇摇头,想想又不对,再点点头,把唐余生搅得一头雾水。
风析在船头静静站著,看著对方的箭阵以及跑到与他距离十步开外的人,若有所思地对立秋说道,“想必是曲家二少爷,曲少清了。”
“曲少清……”立秋沈吟片刻,“是特地来找失散多年的弟弟麽?”他略带讽刺地笑了,“我记得曲家三少爷已经失踪很久了吧。怎麽现在突然想起他来了?”
“你倒是清楚。”风析对立秋竟然如此清楚曲家的事有点意外。
“风楼主当年一战名天下时,立秋曾听到曲家下人谈论过此事。”立秋记忆深刻,所以一直没有忘。如今这麽一对,把当初模糊的记忆全唤醒起来。
“他们议论些什麽?”
“似乎曲成仙对曲少清很宠爱。”
“那麽对三少爷呢?”
“三少爷……”立秋追寻著当初听到的一点点慢慢说起。“三少爷的地位还不如曲家的一个管事。曲成仙对他最小的这个儿子,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毫无关心。偶尔还会辱骂一番。”
“辱骂?为什麽?”风析皱眉,心中对曲成仙的想法又不妥了一点。
“因为曲家三少爷非正室所出,而且是他从青楼带回的。他甚至没有将他的生母一起接回曲家,所以三少爷的地位可想而知。”立秋一无所知的曲家三少爷莫名同情,言语之间可惜尽现。
风析不再问话,半盍著眼帘,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短短几句对白的工夫,岸上的人在没有听到回话後已然焦急,以为楼挽风真的受了伤,一急之下就朝风析他们奔来。
风析飘身而起,在对方就要踏船一刻,轻轻落地,一手拦在他的前方,阻了他的去路。
“还我三弟!”此人正是曲家二少爷,奉曲成仙前来寻找弟弟的曲少清。曲少清怒目瞪向风析,立秋在一旁看了心下连连摇头。
一个人冒冒失失离开箭阵,也不怕被敌方所制。这曲家二少爷,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啊……
然而关心则乱,立秋并不知晓曲少清与曲晚枫的关系,才有如此超脱的看法。当曲少清通过情江那场火焰与周遭村民的讲述,一路猜到这里,终於等到了心心念念在等著的人时,所有理智自是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了。
“请问阁下是?”风析微微一笑,一派平和。
“南安曲家二少,曲少清。”曲少清不为风析的亲和所动,只当他不怀好意,一张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劫持我三弟,少在这假惺惺!”
话音刚落,还待再说些什麽,却不料风析忽然出手,趁其不背一手扣在他肩上,一个用力反转将他背於自己。
情势顿时转变,眼见自家的主子被敌方所擒,跪在岸边上的一排弓箭手人人不知该干些什麽,面面相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曲少清立刻恢复了清醒,刚才被亲情与狂喜冲昏了的脑子一下子像被人用力按到了水里,在呛了一鼻子的水後,终於了解自己犯了什麽样的大错。
风析将他双手死扣在背後,然後悠然倾身,在他耳边淡淡低语。
“曲公子,如果我现在要杀你,请问,你如何救你的三弟?”
这是第一问,却已将曲少清问到脸色苍白。
“所救之人在对方手里,你居然还敢摆如此箭阵放如此密箭……箭可不长眼,你也不怕伤了你的三弟?”风析语带温柔,却一字字冷若冰霜,听在曲少清的心竟感觉寒气逼人,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冷噤。
“在未确定自己胜券在握,便一人独自闯入地方阵营……曲公子,风析不知该说你胆子太大了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脑子。”
风析性情温和安静,平易近人,一般而言,若非真正动气,他决不说此决绝之言。但眼见刚才如果自己出手慢了片刻,楼挽风可能就枉死箭下,风析好看的一对剑眉就深深敛起。
“救人救成这样……曲公子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风析……”曲少清重复了一遍他刚才听到的名字,诧异地回头看著扣住自己的人,“你、你是‘倾风楼’的风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风析放开了他,转身一跃落到船上,回头对著曲少清冷冷说,“因缘巧合,我在情江从一群绑匪手上救下了你的弟弟,正要带他回南安曲家……谁知还未上岸,就受到曲家如此殷勤待遇,真是多谢了。”
“救我弟弟……你不是绑架我弟弟的人?那……”等等等等,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曲少清的预想,但冷静过後仔细一想後,实在也觉得“倾风楼”怎麽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短短几句话,就让局面转变,连对方开口都不需要,风析直接问到曲少清傻眼,怔怔站在原处阴晴不定的琢磨风析的话。
直到风析最後说了句“不信,你可以问问船舱内,你的三弟啊……”,曲少清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提起一跃,脚尖刚踏上船板,边一眼望见正要走出舱的楼挽风。
“晚枫!”曲少清失声一喊,忽然什麽都不顾笔直冲上前,将还呆愣著不知道发生什麽的楼挽一把死死抱进了怀里。
“咳咳咳……”楼挽风一阵气闷。
被人死抱著的感觉真不好啊,而且还是两个男人……楼挽风气得在他胸口直摇头,示意他放开。奈何曲少清激动过了头,直当是自己弟弟感动至极,在他胸口抹泪,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一双眼睛也酝出了点点光晕,一场感人的兄弟再会,不知情者若看了,一定也是同样感慨。
例如仍坐在船舱内的唐余生,例如站在立秋边上的玄音。
唐余生虽然只认为可能是场误会,但他冷眼旁观,总觉得楼挽风的反应有些奇怪。按理说,兄长亲自带人来寻,应该分外感动才是,只是他一点都看不出楼挽风有什麽激动的地方,对於所谓的二哥,楼挽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迷茫。
怎麽回事?
与唐余生不同,玄音生来悲天悯人的心在看到如此一幕後,便是会心一笑,只为楼挽风终於能与兄长团聚而高兴,不作他想。
而立秋与风析一样立於一旁,平平静静看著,都是脸上无一丝波动,不露一点微笑。
他们同时想到的是,如果那些议论属实,那麽楼挽风之後在曲家的日子,将不是“难堪”一词足以解释。
“放……开……我……”楼挽风几乎气绝,最後拼命一挣,挣开了禁锢,气喘吁吁地抬眼看著面前的人,然後在下一刻华丽丽地傻掉。
还,还真是和自己有点像啊……虽然没自己那麽帅那麽出类拔萃,但……他开始相信自己确实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了。
你看,脸是骗不了人的嘛!
“晚枫啊,你怎麽样,刚才有没有伤到你?”曲少清一脸地忧心忡忡,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生怕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有任何损伤。
“没、没事……”他不太习惯这个人的过分关切,想比之下他还是更习惯风析。楼挽风退了几步,退到了风析的身边。
他下意识的举动却让曲少清心里难受,他不是没察觉到自己弟弟的变化,只是刚刚思绪不在此处,此刻冷静过後,他发现了很多不同。
例如他弟弟的神情变了,例如他弟弟的头发短了,例如他弟弟看他的眼神变得极其陌生……例如他与他之间平添了一道似乎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不知道怎麽会有这个念头,甚至不知道为什麽能看见那道鸿沟……但他有就是知道,甚至知道,它无可逾越。
“晚枫……”曲少清干涩地喊了声,“他说得,是真的吗?是他们救得你,不是他们绑得你?”
楼挽风不知他所云,只摸了摸脑袋抓了抓头发,“是啊,我是被一群人抓了,後来碰到了风析,是他救了我。我现在和他一起去南安曲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