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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然是武林盟主之子,曲络亭了。
至於烧了医馆,看来也是一种警告,警告风析。
“可是信上却没有说中了何毒,有何症状,即便我们要出手相救,也不知从何救起……”曲络亭接口道,“在下并非看轻楼中立春姑娘,若论江湖神医,她尚且排不上,为何独独选了她?我最近并未有听闻当世两大神医有什麽不测。”
若论神医之名,倾风楼的立春确实还不能挨上号。当世两大神医,一位长居西宁,名唤白昀之,此人长年呆在他的草堂内,不太过问江湖之事,何况他所居之处又与西宁的唐门太过靠近,据说此人与唐门有些交情,而江湖上大半的毒药都出自唐门之手,若中了毒又岂会傻到去寻与唐门沾亲带故的白昀之?而至於另一位神医却又是行踪不定,极难遇上。
他姓云,单名一个筝字。
云筝此人,虽不常救人性命,但偶尔出手却几乎都是将人从阎王手里硬抢过来的。他救人不问身世不论背景,性情有些乖僻,想救便救,不想救便是凭你在他面前被病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也绝不多看一眼。
於是江湖这两位神医有等於没有,一个是不敢去求,一个又是没有那运气去碰,碰那个人是否有心情,这才使得倾风楼的立春名声大噪。毕竟人家一姑娘家抛头露面救死扶伤,何况那性子那容貌又是一等一的,她若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转世,那谁才是?
“的确,这也是风某一直不明之处。”风析摇头,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倾风楼的私人恩怨,风析自当亲力亲为绝不连累他人,只是此人又在信中出此狂言……武林大会乃武林大事,倾风楼虽不过问江湖之事,却也万万不敢担当此罪,所以千思万想,也只得求助於曲公子。不知曲公子意下为何?”
曲络亭听罢在心中冷笑一声。这位风楼主口口声声不愿连累不敢得罪,可算盘倒是打的精,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索性凭著武林大会一事将自己硬生生拖了进去。或许这的确是倾风楼的私人过节,可武林大会是曲家全权负责打点的,若真出了什麽万一,倒真不是他曲络亭一个人能担当得起的。何况……何况立春在江湖上名声甚好,不少江湖名士都曾受恩於她,如果此番真给了倾风楼这一人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心下几番思量,最终将信笺收进了袖口,缓缓道,“此事,曲某定当竭力相助,风楼主请放心。”
风析还未开口,楼挽风却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麽?你答应了风析什麽?”
曲络亭看他一眼,并未理他。
楼挽风讪讪一咳,转头看著风析,风析对他温和地笑笑,“在说关於武林大会的事,到时候,挽风你来看麽?”他轻轻转开了话题,楼挽风立刻中招。
“是了,你之前和我说过,”他拍了拍脑袋,整个人都朝风析靠了过去,曲络亭在一旁不落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那风析你呢?你会去吗?你参加麽?你身手这麽好,一定能打赢很多人的。”楼挽风对风析有种莫名的信任,似乎只要是风析说的做的,那就是对的不会错的。
此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立秋倒是笑了,他凑过来为风析添了杯茶水,眼睛看著兴趣盎然的楼挽风,“说起来,四年前楼主也是参加了的,只是後来楼中突有急事,楼主不便久留,便匆匆离去了。”
“哦?你参加了?那结果呢,你赢了没,你一定不会输的。”楼挽风挑著眉看他,一脸的兴致勃勃。
他盲目的信任倒是叫风析微微愣住了,他摇头低低一阵笑,忽然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指关节便这麽碰上了楼挽风的唇。
楼挽风一顿,脸色陡然间转红。
“怎、怎麽了?”他支支吾吾,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结巴了。
“你喝茶喝到茶叶都沾上了。”风析捏住袖口在他嘴角轻轻按了几下,淡淡的香味从他指间袖边传来,还带著一抹温柔留在他唇边。
楼挽风怔了征,突然伸手胡乱擦了下,神色有些慌乱,磕磕绊绊地说著,“这、这又没什麽的,你、你当心把衣服弄脏了。”他说完故作镇定地咳了声,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风析。
风析只是笑,什麽都没有说,收回了手,定定看了楼挽风半晌,似是有话要说,最後却也只是站起了身,朝始终一言未发的曲络亭告辞。
“既然如此,无论事情是否能够善了,风析先在此谢过了。风析还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也不愿打搅了曲公子。”他姿态从容地略一拱手,道:“风析先告辞了。”
曲络亭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没有开口。
“我要走了……”经过楼挽风身旁,风析停了停,悠悠叹息一下,轻道,“挽风,你要保重。”
不等楼挽风回过神来,风析已摆开了衣袖,荡开了好几步後,楼挽风还只来得及在空气中抓住那隐隐的暗香。而这来去匆匆的一幕,不知为何,楼挽风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又见到他,他就这麽走了。他觉得懊恼,但也清楚风析有他自己的事。
有些留恋地闭起眼睛,暗暗在心里回忆著刚刚风析留在他唇边的温柔,无奈的“唉”了一声。
“这麽不舍得,那就去追啊?”曲络亭冷著嗓子在一边凉凉开口,他忽然有点讽刺地看著楼挽风,“你和风析是什麽关系?”
楼挽风本来就有些惆怅,被他这宛如质问的口气突然一问,立刻心下就有些不高兴了。
“关你什麽事?”他口气不怎麽好,说话便有点冲,“管天管地还管我和谁有关系?”
曲络亭冷冷一哼,“你好像忘了自己的处境了。”见楼挽风茫然的样子,显然将那一天自己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於是他好心地再次提醒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曲晚枫,你也不怕害了风析?”
被他一提醒,楼挽风立刻想起了那个对曲晚枫紧追不舍的狗皇帝,於是一想到可能因为这而害风析,突然恼怒地站了起来。
“够了!”他眉间凝聚著烦躁,一张秀气的脸因此而微微涨红。“我逛够了,回去了!”也不看曲络亭什麽反应,他说完就转身朝著楼梯口走去,气势汹汹的。
只剩下曲络亭还独子坐在那儿。只见他神色复杂地盯著窗外一片豔阳,抬起手,慢慢撑著额头,悄然无息地哀叹了一声。
那一声带出无尽的落寞,仿佛一个疲倦至极的人,终於暂时放下了伪装,因为无力而无奈。
人来人往的街上,风析与立秋二人缓步而行,已经带著热气的风吹得人有些烦躁,过往的人脸上都有些汗,只是在经过风析身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几眼。
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探视,风析全然没有一点不自在,他漠然地走著,心里想著事,脚步没有停下,只是随意地跟著人流而行。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撞上了他,风析猝不及防间被撞得後退一步。立秋立刻扶住他,待风析稳住身影便挡在他身前,低头看著那肇事者。
肇事者是一个还未长开的毛头小子,大概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他一见立秋冷眉盯著自己,转身就想跑,却被立秋一把抓住後领。
“小小年纪却当了偷儿,想跑?”立秋劈手将他右手一翻一转,那少年惨呼一声,右手心里攥著的钱袋一松,掉在了地上。
风析俯身拾起自己的钱袋,拍掉了上面的灰,朝立秋使了个眼神。立秋会意,将少年拖到风析跟前。
“放开我!”被抓著的少年使劲挣扎著,奈何无论他怎麽折腾,立秋那只手就像镣铐一样,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放开他吧。”风析一挥手,上前一步。
立秋的突然松手,导致少年用力过度差点朝後跌去,风析及时伸手,然後拉过他,神情似乎并没有什麽不悦。他上下打量著少年,一身缝缝补补的衣服有些嫌大地套在他还没长开的身子,一眼即知他生活的窘境。倒是这少年的眼睛明亮得很,不似那些挣扎在贫困中的扒手,眼神浑浊,处处透著猥琐,这孩子一双乌黑的眸子格外干净。也不晓得怎麽,风析就想起了楼挽风那双漂亮的眼睛。
一样都是那麽清澈,像山间的溪水,简单透明,那眼眸就像会说话似的,所有的感情都能从里面读出来,一点都不作假,很真实、也很纯粹。
我还可以从他眼睛里读出多少东西呢?风析忽然觉得,自己对楼挽风有些过分在意了。
他闭眼缓和了下散开的神思,再睁开时他看著狠狠盯向自己的孩子,问道:“你偷钱要来何用?”
“哪来的那麽多理由,要抓就抓!”少年一闭眼,大有“闭目等死”的气势,风析笑了笑,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抓过他小小的手,塞到他手心。少年大吃一惊,诧异地盯著这清雅漂亮的男人,张著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风析拍了拍他的头,喊了句“立秋”後,施施然朝前走去,已然将那孩子忘至身後。
立秋瞥了眼仍旧站在原地发呆的男孩,迈步离开。
一路上风析都没有开口,虽然风析一向话不多,但这莫名地沈默,立秋收在眼底,良久,终於问道。
“楼主,这样真的好麽?”
风析一顿,抬眼看著蔚蓝的天,眸色中有神采淡淡地轻晃著。立秋本来也不觉得风析会回答这冒昧的一问,可是片刻过後,风析却说话了。
“你说……若晓得这一切,挽风他、可会怪我?”语气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稳。
立秋瞳孔瞬间放大,却立刻恢复。
“依著楼少爷的性子,只怕要恨楼主您入骨了。”他觉得自己用词过狠,可也想不出如何转圜,只能实话实说。
“这样啊,”风析低下头,忽然有些嘲讽的笑了,“你说的极是。”他伸出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刚刚留在指间那柔软的触感,有点像棉絮,飘飘荡荡的,一时真实一时虚幻。
“我好像对他有些……”他好像很困惑,於是琢磨了会儿,才说道:“有些太、在意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楼少爷那样真性情的一个人,只怕到时候……”立秋没有再说下去,於是听见了风析的叹息声。
“只怕到时候,是绝不原谅我也不会想再见到我了罢……”
还能说些什麽好呢?
选择早已经做出了不是麽?那为什麽每次见到那真诚真挚的眼神,他心里就会涌出一股不舍。
我没有资格再与那双水亮透彻的眼眸对视了,是麽……
“楼主……”
立秋见他独自站著想得出神,想劝几句,却见风析终於伸手眼住了双眼,长长地呵出一口气。
“走吧,”风析轻道,“寒露与小满想是已经到了。”
他修长的身影重又朝前慢慢走著,立秋抿了抿唇,终是闭了闭眼,跟上去。
“是!”
☆、十四.3
十四.3 弹这一曲宫商,谁人轻笑流光
夜幕已至,白日的光照此刻终於被夜色茫茫遮去,找不著一丝痕迹。无垠无迹的天空蓝得让人心生叹息,仿佛一匹最上等的丝绒将冰冷的天空柔柔地笼罩起来,似乎没有温度,却又显得那麽温柔。
有人著一袭暗蓝色长衫,抱著琴独自从不远处缓缓而来。他所经之处轻轻扬起一阵风过,腰间长长的白色飘带随著衣袖划出一层层痕迹。
他步伐缓慢中混著一点迟疑,好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