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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商青礼亦有打算,影儿六岁进初尘庵,自己下山后便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期间很少和同龄人接触,自己这一生已没有童年乐趣可言,他不希望影儿同他一样。自己游走江湖,本是凶险,虽然有信心能保护他,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已经有了把影儿留在这里的准备。
苍云隐刚走,影儿便来报说有人求见。
商青礼心中疑惑,随着影儿来了前厅,厅中男子背门负手而立,身着橙黄豹纹衣袍,霸气侧漏。心中不解更是加重。天隆帝召见藩王苍云隐早已提过,这莱赢王不进宫却来见自己是何用意?
示意影儿退下,他抬步进门,拱手道“莱赢王爷要来怎不事先通知一声,商某也好亲自迎接”对于这个莱赢王,商青礼竟有种亲切的感觉。
正在沉思的莱赢王转身,爽郎一笑“老夫不请自来,唐突之处无缺不要见怪才是”?
“王爷请上座”
莱赢王也不与他客气,坐在厅中右位,商青礼面对而坐。莱赢王不开口,商青礼也不询问,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整个大厅静的仿佛能够听见茶香飘荡空中的声音。
暗道一声好定力,莱赢王放下杯子,看着那个白衣少年,仅仅几月未见,这个少年的变化也太惊人了,更加内敛沉着,更加不易琢磨。“无缺可会占卜看相?”
“略懂一二”商青礼客气道,猜不透这王爷到底什么意思。
“那无缺可为老夫看上一看,老夫此次进宫是福是祸?”
“王爷也信命?”这多少让商青礼有些奇怪,很多达官显贵从不信命,甚至算卦占卜对他们来说是侮辱,在苍国,只有那些修道之人才会相信星宿宿命之说。
“人老啦,却越来越没用了,越来越怕死了”满目慈祥无限感概,脸上却没有丝毫为这次进宫而担忧。
“那王爷是占卜还是看相?”商青礼没法琢磨透他的用意,却也没有拒绝,反正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看相吧,听说卜卦很麻烦呢”莱赢王说着挽起袖口便往商青礼面前一放,如此无礼的行为商青礼却没有丝毫的反感,仿佛如此是理所当然。
商青礼也不说话,端起那手便细细研磨。手指骨骼均匀,关节突兀,拿在手里有点咯手,掌心起了一圈硬茧,应是长时间拿刀或剑的结果。“王爷掌中生命线两次脱离,此生当有三劫。”良久,商青礼放开手坐回去。“第一次是刚过而立之年,索性有贵人相助而得以脱困”
莱赢王吸了一口凉气“不错,当年大夏遭变,老夫却是刚过而立,且幸得湘阳子点醒才得以全身而退”
湘阳子?难道民间的传说是真的?只是当初湘阳子并非是以音乐感动莱赢王,而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无缺所说第二劫难可是指老夫眼下?”没有给商青礼更多细想的机会,莱赢王问道。
“正是”商青礼也不瞒他,皇上此次削藩志在必行,一旦削藩成功,那他们这些藩王就如同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若是不同意削藩,怕是走不出洮姚。
“依无缺之见老夫该当如何?”
“隐”商青礼没有丝毫的轻轻吐出这个字。
“是吗?”莱赢王看似询问又似自言自语“看来这次皇帝决心很大啊”
“王爷想要吗?权利?财势?”商青礼不信他是贪图功名利禄的人。
“多少人为了这两样东西争的你死我活,老夫也爱”莱赢王坦诚道,转而轻叹一声“老了,老了,却越来越怕死了,现在想起来,以前那个雄心勃勃的,真的是自己吗?”站起身子“老夫就不叨扰无缺了”
商青礼也不挽留,这次来赢王入京并非玩乐,站起身就要相送,后者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太阳还未落下山,苍云隐便将几个孩子带来了,并不多,只有五个,最大的男孩八岁,此刻左右手拉了五六岁的一男一女,虽一脸好奇,却依旧规矩地跟在苍云隐身边。而苍云隐的手上,抱着的两个小孩子不停地东张西望,刚警告了这个,那个又探着身子去抓,又腾不出手去,只得无奈地大喊一声“丫丫,你再不听话我把你扔出去喂老虎。”
那个叫丫丫的小女孩才两岁,听的一声吼叫,转头看着苍云隐,两嘴角一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天知道苍云隐最怕的就是有人哭,连忙将手中另一个孩子放下“丫丫乖,不哭了,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乱说话”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苍云隐也会有被人制住的一天,若是平时影儿铁定好好嘲笑他一番,不过,此时的影儿跟在商青礼身边,一张小脸板的,好像谁欠了他两百万似得。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苍云隐那个罪魁祸首,他将几个孩子弄来到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从今以后就是他影儿的事情了,这几个小鬼,总不可能让师傅来照顾吧。
看着那个满脸微笑逗弄怀中小人的人,商青礼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那个人抬眼朝自己得意一笑“怎么样,本王说他们很听话的吧”那样子,仿佛是在炫耀自己什么宝贝一样。
几个孩子闻声纷纷抬起头打量起眼前的漂亮哥哥,商青礼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那几张童颜,勉强扯开嘴角,却是发不出一个音。知道他难处,苍云隐在几个孩子耳边轻声说道";要叫老师哦,不然以后老师就不教你们读书认字了”
在他的鼓励下,几个孩子怯生生地开口,稚嫩的声音带着试探,双眼闪过丝丝不安。
原本还躲在苍云隐怀里哭泣不止的人儿突然静下来,朝着商青礼蹒跚而去,伸出手一把抓住商青礼的裙摆,仰起头脸上带着天真而灿烂的笑容,吐字虽然有点囫囵却还听的清“老师,抱抱”
商青礼顿时手足无措,苍云隐轻笑一声“青礼就抱抱她吧,丫丫这孩子特别黏人”
筹措了良久,商青礼伸手将小人儿抱进怀中,动作稍显了生疏却也到位,丫丫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王府,有了他的开头,其他几个孩子纷纷上前,围着商青礼和影儿要抱抱。只有最大的那个孩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苍云隐上前拍拍他的肩头“过两天是小佑的生日吧,小佑有什么愿望,本王一定满足”
张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知道他心中所想,苍云隐自恋一笑“本王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的多”
张佑低下头去,声音低沉“我只希望天下太平”
此言一处,苍云隐和商青礼纷纷惊讶,连几个孩子都停住了嬉闹声。前者疑问“为何会是这个愿望?孩子不是都要新衣服和糖果么?”年仅八岁的张佑,有时候表现的比影儿还要老成。
“因为娘亲说,天下太平之日,就是父亲卸甲归来之时,父亲驻守泗涯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张佑脸颊上已经多了两条泪痕。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张天真”
苍云隐身躯一震,握紧了拳头“相信我,相信我,总有一天,天下会太平的,到那时,你就可以见到你父亲了”
张佑深深看了他一眼,当他听说苍云隐在泗涯的功绩时,在这个小人儿心里,已经把苍云隐当成了神,他深深相信着,相信他口中的天下太平,带着和父亲重逢的期待坚强地生活下去。
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影儿将丫丫从商青礼身上扒拉下来,带着几个孩子去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商青礼终于忍不住“你就打算这样瞒着他吗?”泗涯一战过后,梁宽曾将阵亡士兵的名单给他过目,其中就有张佑的父亲张天真。
苍云隐苦笑一声,“刚失去了母亲和家园,如何又遭受的了再次打击,我想,他的母亲也是希望他带着那份期待好好活下去。”
冷风袭来,商青礼打了个冷战,期待?当年自己四岁便被告知父母双亡亲戚殆尽的消息,现在想来,却是记不起当时什么感觉,只是连续三天三夜的高烧不退。
第三十七章 商霖霖
朱栏楼阁中,锦衣罗裙的女子玉手执了绣花针,眼前绣架上,俨然是一副未完的鸳鸯刺绣,一针一线,穿来绕去,流出的,却是一声声的叹息。停下手中针线,却又是一声轻叹出口,虽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终究还是不甘心,自二人成亲以来,苍云隐从未踏足过她的房间半步,连平日里见面也只是点头致意,现在想来,二人竟然连一顿便饭,也从未在一起吃过。
府中下人虽未曾议论,但是看她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着同情和怜悯,“呵”自嘲地一下笑,想她商霖霖虽不是沉鱼落雁,但也是小家碧玉了,如今却落了个要下人同情的下场?这能怪谁?怪只怪自己错把生君当良人,相思空付。
抬眼看了看门外,起身,一旁侍候的婢女立即拿过披风替她披上“王妃要出门吗?”
看了看小丫头一眼,拢了拢披风“我自己出去走走,你不用跟来”
“那王妃当心身子”小丫鬟欠了身子恭顺道。虽然王爷与王妃平日并不亲近,但是,上一次几个婢子闲来无事话多,谈论及王妃时带了些许轻视,不巧被王爷听见后好生训斥了一顿,想来一是婢子私议主子,二来,王爷对王妃恐怕并非无情。
小院中并排种这几株波斯菊,此刻开的正艳,旁边几树桂花也散发这阵阵飘香,如此美丽的景致,却只能自赏,无人做伴,名为孤独的东西在心底蔓延。伸手,摘下枝头最艳的那朵,放在嘴边轻轻吻住,下一秒,那双涂满丹蔻的手却亲手葬送那朵娇艳,红色花瓣落满绿荫,坠下的,连同那颗被抛弃的心。“苍云隐,为何你要这么残忍?”抬头,天高云淡,天上鸿雁群飞,也在嘲笑她的形单影只。
突闻箫音传来,清晰明朗,心中郁结仿佛一扫而光,不自觉被吸引住,移动步子,循着那抹欢快的乐声,脚步落在那扇拱形朱漆门前。这扇门背后,就是促成她和苍云隐的大媒人,商青礼。门并未上锁,深吸一口气,犹豫几番,拉下门闩抬步迈了进去,即使只道自己这般有违常理,却还是忍不住。
让她惊讶的是院中的布置竟然和自家的布置如出一辙,不知是谁模仿了谁?循着那波斯菊连成的小道,转过满池残荷的水轩,那缕箫音越来越清晰,边那抹白衣也入了眼。
天气已经逐渐转寒,商青礼却依旧穿着单薄的白衣,静静立在凉亭中,低垂了眉目,薄唇微启,如葱十指交替变换,一个个音符便从那管七彩箫中流出,悦人心扉。周围几个小孩子或站或立,听的如痴如醉,这样的画面说不出的唯美。
对于商青礼,商霖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自己心中的梦想由他一手促成,恨的是苍云隐不爱自己,若不是商青礼,恐怕自己也不会如此心酸。
一曲完毕,几个孩子这才回过神,纷纷缠着商青礼教他。后者被围在中间,嘴角牵起淡淡的微笑,几个孩子倒是乖巧,就是丫丫真的特别黏人,每晚要商青礼抱着睡觉,苍云隐听了直笑“青礼的魅力老少皆宜啊”
商青礼很客气地赏他一白眼,好说歹说倒是让丫丫同意和影儿一起睡,影儿虽然心中老大不乐意,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了,公子时不时被梦魇所扰,本就睡不安稳,若是再让这个小屁孩去打扰,那公子就真的不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