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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不到哀帝具体的相貌描述,叶星官就去翻素月的生平。
素月国师的生平叶星官之前就有所了解,但却是此时才第一次这样细细地读他的生平。读着读着,他又有了几分计较。
他对游剑卿说道:“说起来,素月国师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史书上没有记载其出身来历?”
游剑卿问道:“没有记载出身来历很奇怪吗?一般来说,史书上记录的人,除非生平事迹特别非比寻常,一般都不会把生平和来历记录得十分详细的吧?”
叶星官笑问他:“那你觉得素月的生平寻常不寻常?”
……自然是不寻常。
素月的生平,那几乎是可以被人搬上演义同戏台子,一朝一朝地传下去的传奇。
“这就对了。”叶星官点头道,“像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没有个能说出口的来历,也会多少编上一两个装装门面,何至于一点相关的讯息都不曾留下呢?”
游剑卿思索半晌,倒是同意了他的这个结论,说道:“若是按你这样的说法,史书上不曾记载素月的出身来历,确实有几分稀奇。不过素月的出身跟我们有关系吗?”
叶星官说道:“你觉得什么样的来历会让史官讳莫如深?”
游剑卿诚恳表示:“也不一定就是讳莫如深,也许只是正好写素月生平的这位史官比较实诚,不想在不知道素月出身的情况下把一些风闻写进正史呢?”
这个回答显然完全不符合叶星官的期待,所以他白了游剑卿一眼,然后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其实,我觉得说不定素月国师本人就皇室血脉,所以史官才对他的来历讳莫如深。”
游剑卿听到他终于说出口的神脑洞时,整张脸都是木的,传神地表现出了“无言以对”或者“你逗我”这样的神韵。
半天,他终于开口道:“我终于听明白了,说到底你就是非常想要驳倒‘你是素月转生’这样的说辞。”
叶星官笑了:“被你发现了。”
游剑卿顿时无语:“你很讨厌素月吗?像这样怪力乱神的传说,其实就算真的说出去了,除了当做一些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也不会有任何人信以为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较真。”
叶星官停顿了一下,说道:“倒也不是因为讨厌素月。”
他关上史书,说道:“不过是很讨厌什么守护赵氏传承、血脉之类的说法。先不说我姓叶不姓赵,就是我姓赵,我也不觉得就得守着这段血脉过日子了。话说回来,我爹自己就入赘了吧?天底下姓赵的人这么多,我不信他是为了隐姓埋名……八成只是觉得当祖父的儿子挺乐呵的,所以就真把自个儿当养子了。”
游剑卿却突然说道:“信纸上写的可是赵长宁……”
叶星官说道:“他族谱上写的是叶长宁。”
游剑卿耸肩。
叶星官说道:“不说之后的部分,就是那和尚讲的那个故事本身也让我非常不舒服。素月若是生前要守着前朝皇室,那也无所谓。可是若是投胎转世了,还非要抓着赵家不放……他这是为了什么?本来,就算是讲情义,也是对当时人,当时事……过了当时,便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游剑卿总算明白他在纠结什么了。
叶星官不愿意把自己当做赵氏血脉的附庸。
游剑卿明白之后,却是不再跟他斗嘴,而是伸手就从后面抱住了叶星官。
叶星官方才正坐在桌前翻书,游剑卿则是站在一侧,这样伸手将他一抱,却是正好抱个满怀。游剑卿一边抱着他,一边还柔声安慰道:“你别信那和尚说的话……便说师叔真把那传闻当了真,他总不可能看重一百多年前的素月国师胜过看重你。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就算勉勉强强相信了那所谓前世今生的故事吧,那也是把素月当做你的附庸,不是把你当了他的附庸。”
游剑卿一字一句说道:“我可以当某人是你的前生,却不会当你是任何人的来世。想来师叔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面对游剑卿这样斩钉截铁,几近承诺或者宣誓一样的诉说,叶星官惊住了片刻,然后才转过身来,一只脚半跪在椅子上,抱住了游剑卿。
“剑卿,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
叶星官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此时他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或者他其实本来就什么也不必多说,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叶星官觉得游剑卿也许其实都早已知道。
他抱了游剑卿半晌,也犹豫思索了半晌,最后才开口说道:“有些话,其实我早该与你说,但是却一直没有说。”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成亲那日,其实我很怕你怨我,你有一日会后悔,会恨我,但我仍旧让你上了花轿。”
叶星官说这句话的时候,语声之中却是带了几分艰难的。
“那只是因为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尤胜过想要游惜月。所以哪怕此举会令你声名涂地,成为江湖中人口中的笑谈,我仍旧那样做了。”
☆、第56章
让叶星官这样坦然地承认自己心里那卑劣而不可见人的一面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说了。
他不想欺瞒游剑卿。
游剑卿却不曾生气,而是温柔地笑着说道:“听你说这一句,却是令我欣喜欲狂。”
他的眼神明亮,瞳眸之中似乎隐隐有光芒在闪耀,那光芒温柔却不刺眼,满满的似乎就要盈溢出来。
叶星官却是有点急了,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他又不是在奉承游剑卿。
游剑卿的表情依旧盈满笑意,说道:“自然是听懂了。我听懂了星官你也心悦我,却担忧直言此心会损害到我。”
话如果这样说倒是也没有错,只是颠倒了因果却令叶星官那点隐藏的心思变成了好似是他其实是对游剑卿很好似的。
游剑卿继续说道:“反而是我太自私了一些,心里想着能和星官你在一起,却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全然未曾想过这事是否会损伤星官你的名声。”
叶星官听了,却是立刻想要反驳说你是嫁我是娶如何一样得来,但是却自己猛然刹住了。
说到底,他内心倒是觉得无论如何是他娶游剑卿嫁,至少在名分上他似乎是赢了游剑卿一遭似的。事实上,仔细一想,不管谁嫁谁娶,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断袖龙阳,其实一点区别也没有。
而且都成了龙阳了,嫁娶就更没意义了。反正不会有孩子,所以纠结孩子将来跟谁姓的功夫也大可省下了。
这种情况下,谁嫁谁娶也不过就是称呼上的区别而已。
但是即便是这样,叶星官也完全不后悔。
一个游剑卿不管从各个方面来看,都胜过一百个游惜月。反正这个交易,总归是他赚了。
所以他抱着游剑卿,说道:“剑卿你很好。”
至少,他让叶星官觉得,游惜月逃了婚……真是太好了。
次日晚上,京城传来数个消息,一是定王于军中被三公主派出的刺客刺杀,伤重不愈,身亡;二是京中经过数日僵持,三公主同禁卫军统领林湖被白令山擒杀,皇帝也重新在京中现身。
城门重新开始通行的第二日,叶星官与游剑卿入了京。
两人入京之后便去拜访了褚红玉嫁入的梁家。
叶星官数年前是来过梁家的。只不过他数年前还处于成长期,身形与现在自然是不同,又只是偶尔来访梁家的一个过客,过了这许多年,门房自然不可能还记得他的身份模样。
不过不管认不认得,叶星官和游剑卿毕竟气度非凡,又有一张好脸给印象加成,门房却是不敢怠慢的,很快就进去院子禀报了一翻。
结果门房还未禀报完,褚红玉就猛然站了起来,竟然是亲自走到门口去把两人迎接了进来。
她看到两人之后,却是笑盈盈地叫了一声:“星官!剑卿!”
叶星官和游剑卿便也走上前去,各自叫了一声:“师叔。”“姨妈。”
褚红玉说道:“这许久不见,你们两个就好似突然间就长大了似的。这一路肯定辛苦了吧,我马上就安排下去,办上一桌好酒好菜给你们接风洗尘。”
叶星官愣了一愣,却是开口说道:“师叔,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是——”
结果却被褚红玉高声打断:“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游剑卿说道:“姨妈,我们这次来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褚红玉顿时停了一下,说道:“再重要的事情,饭还是要吃的。”她说道,“你们现今既然还平平安安在这里,那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急于一时。”
她的话里面似乎别有深意,游剑卿顿时心头一动。
他突然意识到,褚红玉从一开始就没问他们什么时候为了什么才来的京城,为什么没有事先告知一声——她的反应就像是对于现今的这一幕早就有所了解一样。
发觉出异常之处的叶星官和游剑卿,却是主动安静了下来,开始陪同褚红玉闲话家常,说起了一些零碎之事。
之后吃完了晚餐,在客房安置好之后,叶星官和游剑卿正商议着褚红玉的莫名态度,结果就听见了脚步声。褚红玉在门上悄悄叩了几下之后,问道:“星官,我可以进来吗?”
叶星官和游剑卿一惊,才回答道:“请进。”
褚红玉进来之后,叶星官发现她身边一个人也没带。
褚红玉进了门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但是很遗憾,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说,你们两个还是放弃吧。”
叶星官愣了一愣,却没想到褚红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他问道:“为什么!?”
褚红玉叹了一口气:“如果七年前星官你是现在这模样,那么即使你不问我,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一切告诉你。如果是五年前,只要你问我,我定然会忍不住告诉你。可是如今……师叔只想劝你一句,往事不可追。”
叶星官盯着褚红玉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也就是说,您确实知道些什么。”
褚红玉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过怀疑,但是最后也没有机会知道些什么。”
叶星官说道:“师叔,我拜托您。请您告诉我您怀疑了什么。”
褚红玉苦笑:“就算我告诉了你,你又能做些什么呢?星官,七年了……七年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情,足以让形势出现一个完全的倒转。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
她沉默半晌,说道:“而且,我已经不能说了。星官,你看看师叔现在的样子。我现在有相公和婆婆,有儿有女,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牵无挂,敢于把自己豁出去的褚红玉了。如果你非要追问,恐怕必须把剑横在师叔的脖子上。”
叶星官当然不可能把剑横到褚红玉的脖子上。
他沉默半晌,说道:“师叔,当年诸多的师叔师伯之中,您与我母亲的关系最好。”
叶星官只是很平常地开口陈述了一个事实,但是仅仅只是这样一句话,却已经让褚红玉眼眶猛然开始发红。
褚红玉说道:“是。在我心里……无忧同我比我与姐姐都要更亲。每次见她发病,我都心疼得紧,恨不得能代她去生病。这么多年过去,我想起你母亲,心里头还是难受得很,不知道她在阴曹地府冷不冷,是不是还在生病,担忧你父亲没有照顾好她。”
褚红玉对叶无忧的感情着实深厚,叶星官才说了一句,她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