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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麽?〃
〃做桂花糕。〃锦瑟明亮的眼睛一闪,忽然抬头望向对方。那名少年与他年纪相仿,眉清目秀,肌肤细滑,眉眼间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也
就罢了,只是那声音,柔软糯甜,倒似在哪里听过。
〃你盯著我看什麽?〃
〃你的声音,有些熟悉。〃
少年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这一笑如五月原上绽放花海,柔靡豔冶不可方物。
锦瑟心中诧异,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脑子里一片乱絮,千般梳理也梳不出个头绪来。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呀,这不就是昨晚在那胡彦之身上耸动的少年吗?
长发披拂至腰际。。。。。。双腿修长。。。。。。明月高悬中天,星辰摇摇欲坠,溪上波光粼粼,天地万物如醉,叹息般的甜腻呻吟随了夜风轻松。。。。。。
男子和男子,这这这,锦瑟脸蓦地红了,眼前突然明星闪烁,波光潋滟,却是金燕子逼了过来。锦瑟心头一阵大乱,不由得垂下眼帘,垂下头
。
轻佻一笑,金燕子勾起了锦瑟的脸庞,低声笑道:〃你害羞的样子真是勾魂,幸好没被我家主人看见,不然他就不要我了而找你家少爷要你了!
〃
锦瑟羞得手脚没处藏,直往後缩,却听头顶一声低笑。
金燕子一个激灵,猛地跳开,甜甜一笑:〃主人。〃
胡彦之深深看了锦瑟一眼,又别有深意地看了古越裳一眼,笑道:〃古公子好豔福。〃说罢哈哈一笑,揖手告辞,携了金燕子飘然而去。
他们的话锦瑟半句也听不懂,只是觉得又慌又乱又怕,这地方片刻也不能呆,只好溜著墙根往屋里走,被古越裳一把揪住,扯到面前细细打量
。锦瑟从脸颊红到耳朵尖红到脖子,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玉润水温,被长长的睫毛遮著掩著,犹自在四处逃窜,粉嫩柔软的嘴唇轻轻抿住,抖
得似秋风中一片凄豔花瓣。
对著惊惶失措的小羊,不由自主想做灰狼。
古越裳心头一阵骚痒,鬼使神差,低头在锦瑟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锦瑟大骇,蓦地抬头。映著秋日的阳光,古越裳的衣服白得耀眼,耀眼,耀眼。。。。。。他的眼花了。。。。。。古越裳身上一股桂花香味,混杂了男子
的阳刚气息,炼成一种奇香,炽烈,浓厚,蛇一般往五脏六腑钻,锦瑟被这股奇香熏得浑身发软,脑中发晕,呼吸不得,只觉得再被他扯著这
麽站下去就要昏厥过去。
〃也没什麽特别的滋味。〃古越裳却哈哈一笑,抛下锦瑟,抽了剑去院子里舞动。
锦瑟如蒙大赦,强作镇定走回屋中沏茶。然而心思恍惚,眼睛不由自主,看著此处,不知何时便飘向了窗外追逐那个丰姿如神的飘逸身影。
看著看著,心便不由得醉了。
古越裳与胡彦之的居处相隔不远。你来我往,诗书唱酬,短短三天胡彦之与古越裳便成莫逆。
第四天傍晚,古越裳应邀去胡彦之住的地方饮酒。饮至半酣,金燕子从山下回来,与胡彦之咬了一阵耳朵,胡彦之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回到桌
前,却不提一字。他不提,古越裳也不问,宾主尽欢後,胡彦之笑道:〃这几日与古公子小酌清谈甚欢,无奈良宵有尽,缘份有期,我明晨就要
下山去,日後若有机缘,再与古公子聚首,领略古公子的风采。〃
古越裳淡淡一笑,告辞离去。
回到别院,古越裳换上劲装卧於榻上,枕剑而眠。四更天时分,寺中忽然起了刀兵声,古越裳轻轻起身,倒提宝剑跳下床。
锦瑟一直闭目假寐,闻声跳起来,连爬带滚扑过去一把抱住古越裳的腿低声哀求:〃少爷,我们不管别人的事。〃
长相守 04
〃呆著别动,哪里也不要去。〃古越裳吩咐著,掣了一下没掣出腿去,掐著锦瑟的手腕用力一扣,锦瑟痛哼一声,撒了手。
〃少爷!〃锦瑟再伸手去抓,古越裳已经没了影儿,只见两扇轩窗震动不止。
锦瑟抱著自己双臂坐了好一会儿,终於忍耐不下,起身奔了出去。寺中僧人被惊动,都跑了出来,点著灯笼互相问出什麽事了。锦瑟穿过人群
跑出寺去,也不辨方向,在桂花林中一阵狂奔,清光满天,枝动影摇,半个人影也不见。他心中忧急,跑得愈发快,只觉自己的身子轻成了风
筝,飘飘荡荡地摇著,却完全没个方向。
正奔跑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呼喝声、兵器撞击声,锦瑟心头又喜又惧又惊又忧,疯了般地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忽然脚下一滞扑跌在地,触手
一片腥热,他心头大惊,举手一看,只见满手黯紫,铁腥味从鼻子里直贯脑门。他想放声尖叫,声音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憋得喉咙疼。
一只脚踏在锦瑟背上,锦瑟刚一挣动,背上的压力骤然加大,如千斤巨石压下来,顿时窒息。锦瑟惊惶四望,忽然发现金燕子护著胡彦之便在
前方六七步外的地方,正被四五名黑衣人围攻。金燕子手中长剑如灵蛇般翻舞,胡彦之正跌坐在旁凝神观战,忽然朝锦瑟这里瞥了一眼。仿佛
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锦瑟连忙伸出一只手向胡彦之求救。胡彦之却静静望著锦瑟,眼中波澜不惊,静似隔世停云止水。
他不是不能救,他是不打算救。
锦瑟胸腔里突然冷得像被一刀子剜去了心。
胡彦之的神情似是在说:你好好的去吧,不必牵挂人世之事。
胡彦之不是少爷的朋友吗?
胡彦之为什麽不肯救他?
为什麽会这样?
一把银亮的刀举起来,照著锦瑟的後背刺下去。锦瑟头晕脑涨,人事不知,心里模模糊糊只是转著一个念头:〃为什麽。。。。。。为什麽。。。。。。〃
古越裳人在五丈外,早看见了锦瑟,无奈分身乏术,远水不解近渴。两把刀三把剑四支长枪正往他身上招呼,古越裳避开先到的两把刀,踢开
後到的两把剑,用手中宝剑格开剩下的一把剑,一支长枪擦著古越裳的小腿穿过去,带出一丝疼痛。古越裳挥剑用力格开其余三枝长枪,剑锋
一转,遥遥掷了出去。
宝剑呼啸著撕裂空气,发出长长的尖啸声,刺向锦瑟的刀被撞得倒飞出去,反插入主人的肩膀。失去宝剑,古越裳的处境顿时尴尬起来,突然
面上一凉,滚烫的鲜血泼下来,束在头顶的头发也被削得跌落脸颊上,黑绸般的长发在风中披拂如水草,古越裳吃了一惊,透过丝丝缕缕的长
发间隙望出去,只见寒光一闪,由发缕间窜至逼命,古越裳猛然将身子後仰避开劈下的长刀,喝道:〃锦瑟!剑!〃
锦瑟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听到这一声大喝,如奉纶音,手足并用爬过去抓古越裳的宝剑,一名黑衣人抢先一步赶到以脚尖挑起古越裳的剑。
锦瑟心中正自绝望,黑衣人却仰面跌倒。胡彦之抽出插在黑衣人後背上的剑,抢过古越裳的剑,扬手振臂,宝剑射向五丈开外的古越裳。
那边,刀剑枪围成个圈,银亮的锐锋寒意凛凛,片刻不离古越裳要害处,避开了这一击仍有下一击,黑衣人招式连绵,配合无间,古越裳在间
不容发的生死间隙里腾挪闪避,见机出手,招来式往皆是险象横生。眼见宝剑射至古越裳头顶,古越裳纵身跃起刚要接剑,一剑迅捷无伦削至
,险些将古越裳手掌斩下,古越裳反掌拍开那把剑,抄住宝剑唰唰数剑便有三名黑衣人受伤。
胡彦之喝道:〃古公子,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
古越裳也不答话,剑势凌厉无比,但点到为止,伤人而不杀人。
黑衣人骁勇强悍,久战之下伤者过半仍自拼命抢攻,古越裳与金燕子护卫著胡彦之和锦瑟且战且走,渐将黑衣人甩开。
天明时,四人在一条小溪畔休息。红日初升,映著波面霞光如绮、波光如金,小溪两侧是半人多高的荒草,萋萋秋草间露珠点点如泪,在红日
下正自渐渐消融。古越裳跌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锦瑟半跪在他面前,替他将满头乱发归整到脑後,只见古越裳半边脸都是凝结的乌紫鲜血,
更衬得另一半脸庞白皙如玉。这脸一半如谪仙,俊丽逼人,一半如修罗,狰狞可怖,锦瑟平生最见不得血,顿时吓得手足发软。
〃难不成毁容了?〃古越裳却还有闲情说笑,弯腰向著溪水洗脸上污迹。
锦瑟暗恨自己胆怯懦弱,见此惊道:〃少爷别动,伤口不能见水。〃拉住古越裳,从自己中衣上撕下一片干净柔软的布料,放在溪水里洗净,拧
干,小心擦试古越裳布满血污的半张脸。布料放溪水里揉洗了四五回,总算将古越裳脸上血迹弄干净,只见一道纵深的伤口从左面嘴角拉至左
眼角後面带势拖进了鬓角里去。
长相守 05
锦瑟瞪著古越裳,一时茫然。这样深的伤定然是不能好了,就算结了疤也断然回不去从前的样子,那疤愈合得好,颜色淡些便该谢天谢地。只
是这样锺天地灵气造华的一张脸,惹得太湖畔多少佳人倾心痴狂,如今竟然毁了?锦瑟看惯了古越裳,早知道少爷人生得美,却从不当回事,
现在这张脸毁了,便似明珠蒙尘,芳兰遭秽,教他忍不住觉得惋惜。
金燕子递过来一个小药瓶,〃这紫玉凝胶治伤最好。〃
锦瑟打开药瓶,一股淡淡草香冲入鼻中。锦瑟将药膏均匀涂在古越裳脸上那道长而深的伤上,听金燕子道:〃这小小一瓶药价值百两黄斤。〃
锦瑟微微冷笑:〃我家少爷的脸有市无价。〃话一出口发觉不妥,这话万不可细品,难道少爷的脸是可以卖的?
古越裳额头青筋抽动,显然是想笑又拼命忍耐。
胡彦之警告地瞪了金燕子一眼,金燕子吐了下舌头,笑著转开脸。
歇息片刻,胡彦之为难道:〃古公子,你实不该插手此事。〃
古越裳不言语,听他怎麽说。
胡彦之又道:〃实不相瞒,我乃是青莲教的右护法。以陆波宁为首的玉林党人祸乱朝政,拥兵江淮,已成朝廷心腹大患,端王邀我教苏教主为助
,共同肃清政党。我此次南来便是收集玉林党人为乱的证据,不想被他们发现形迹,一路上围追堵杀。那日古公子与我撞见时,我身中媚毒,
急切间只得在野外做那事,不想由此竟与古公子相遇相识结成莫逆,只可惜也连累了古公子。〃
古越裳淡淡一笑,〃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胡彦之诚恳地望著古越裳,〃玉林党人位高权重,出手狠毒,古公子昨夜助我,只怕日後会受牵连。如若古公子不弃,胡某愿与公子结为金兰,
向我教苏教主引荐,再由苏教主荐於端王。端王乃当今圣上嫡亲的叔叔,深受太後与皇上倚重,有他护著,定能保古公子一家平安。〃
古越裳笑道:〃多谢胡兄关心。〃答应不答应的话,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