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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学校去?方纪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你找个时间过来拿吧。”
“明天我课很满,实在没时间。姐,帮帮忙。”
方纪犹豫一会,说:“好吧,明天下午四点,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有两个校门,从你那边过来到南校门方便些,靠永宁站那个,别搞错了。”
“嗯,我知道。”
***
第二天,云琛等的人终于把他要找的资料带了过来。
云氏的总裁办公室里,一个目光精炼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云琛桌上,“这是方女士结婚前所有的信息资料。”
云琛道:“辛苦了,请坐。”
那名男子坐下后大致说了说自己查到的情况:“方女士祖籍A市,父母离异,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出国了。”
云琛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也曾经陪方纪去A市把她父亲的骨灰迁到T市,但那次他们匆匆来去没有见过任何亲戚。实际上结婚这么多年方纪那边没有任何亲戚和他们来往走动,她自己也绝少提起。原本以为她是人口单薄经历简单,现在想想或许不是她经历简单而是他对于妻子的过去知道的太少了。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方女士的父亲是知名数学教授方伦,她从小天资聪颖,尤其在数学方面表现出过人的天赋。15岁夺得全国高中数学联赛G省冠军,第二年入选奥数国家队,同年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和中国队其他五名队员一起获得IMO一等奖。后来保送进了T大数学科学学院。可以说19岁之前她一直顺风顺水。不过大二的时候她父亲忽然患了精神方面的疾病,生活不能自理,她办了休学回家照顾父亲。在她回到家之前一直是她姑姑照顾他父亲起居,她姑姑也趁机把他父亲的积蓄取得所剩无几。她回去后为了追讨存款和亲戚彻底闹翻;最后差一点诉诸法律,这才总算追回了一部分。她拿着钱、变卖房产带父亲四处治病,到北京住了一段时间院又接回来,可惜一直没有起色。
两年后方伦自杀离世,她处理完后事便离开A市来到T市,从此之后十一年只回过A市一次。
方女士到了T市,并没有回T大申请复学手续,而是开始找工作,不久之后便应聘到云氏当了一名普通的文员。”
***
方纪下了公交车,慢慢走到T大的南校门前。
下午四点,古朴大气的老校门前人来人往,芸芸学子们的脸上有似曾相识的青春。
“方姐——”
她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头,只见一个清朗俊逸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朝着她奔跑过来。
她微微笑道:“阿越。”
他在她面前停下,满眼喜悦,正想说什么,身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云越。”
***
云琛听完来人的叙述沉默半响,在那个男人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开口问:“她在嫁人之前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对面的男人笑起来:“尊夫人的恋爱史很清白,你是她唯一正式交往过的男友。不过,她在读大学时曾一度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那名男生是她奥数国家队的队友也是T大的校友。但是她休学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
***
云越侧过身回头看向叫他的人,没了他的遮挡,他身前身后的两个人,遥遥相对目光相连。
***
云琛问:“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秦限。”
“秦限?”
“是。”对面的男人犹豫一会说:“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联系。方夫人在休学前一直是他的伙伴和搭档,他们在一个数学实验室、研究相同的课题,除了休息几乎形影不离。在方夫人休学九个月后,秦限在国际最权威的数理逻辑杂志上发表论文破解了沉寂五十多年的TBN猜想,从此之后一举成名、平步青云。”
作者有话要说:TBN猜想为我虚构,反正数学界没解开的猜想那么多,就给我借用一个吧。
下章还是后天,元旦争取多写点。
☆、让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赶紧码出这一章是因为编辑通知最好明天入V,于是……大部分都是老朋友了,还是老规矩,保证不坑、保证质量,但不能完全保证速度。(汗,有家有口,事挺多的,惭愧~)
感谢大家一路支持,希望还能陪我一直走下去。不过这文如果真不合胃口也不要紧,咱们下篇文再看有没有缘分。大家元旦快乐。
今天休息,尽量赶出一章,明天更O(∩_∩)O~
云越回头看清来人,朗然笑道:“秦老师。”
秦限沉默无语,只是静静看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同样静默的方纪。
过了好一会,方纪的唇角忽然弯起,绽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秦限,你好。”
秦限依旧那般静默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微微垂下眼眸,而后抬起眼来:“方纪;好久不见。”
***
云越盯着方纪又回头看看秦限,目光微沉。脸上不动声色地问:“方姐,你和秦老师认识?”
方纪笑了笑说:“老同学,好些年没见了。”
秦限说:“方纪,找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吧。”
方纪说:“好啊,找个时间。”
她把手机掏出了递给云越,“阿越,你的手机,我先回去了,小东快放学了。”
云越接过手机,说:“好。”
方纪对着他和秦限略略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秦限赶过来叫住她,“方纪,把你电话给我一个吧。”
方纪报了电话号码。
“谢谢……我的号码你还有没有?以前的那个,一直没变。”
“应该还有,我回去查一查。”
秦限又报了一遍号码。
方纪点点头:“好,再见。”
秦限看着她的背影怔了一会,然后取出手机把方才的号码一个字一个字地输进去。边输边问:“阿越,你和她怎么会认识?”
云越说:“她是我嫂子。”
秦限猛然抬起头:“你嫂子?!”
云越笑了笑,“是啊,我侄子今年都快九岁了。”
秦限过了一会说:“噢,还真看不出。”
云越修长俊逸的眉毛微微一剔,问:“对了,你和我嫂子是什么同学?高中?”
秦限说:“不,大学。”
“T大??”
秦限沉默一会说:“是,就是T大……不过很可惜她大二就休学了。”
***
书摊开着放在眼前,方纪第N次尝试,第N次一个字都看不进,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合上书。
真是见鬼了,那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的陈年旧事怎么又跑来烦她?
她躺到床上闭上眼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没什么好再想的……她对自己说。
可一闭上眼……那些缓缓出现的林荫道,那片宁静的夕晖湖,那些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四眼书生们”……她从图书馆走出来,怀里抱着几本砖块一样的大部头,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照在她的脸上,晕出一片明晃晃不真实的光影……那些从来不曾片刻为她停留的梦想、韶华和青春。
***
就在此时,别墅之外,那条枫林路上,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
这里隔别墅很远,只能依稀可以看见她房间里亮着的灯光。
那是他的家,他想把车开过去,可是那片灯光没来有一次像此刻这般让他不敢靠近。
十年,整整十年。
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经历过什么?她有那些伤痛和遗憾?她受过多少挫折和委屈?他被自己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没有分一点该有的关注在她身上。他像一个吸血鬼一样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爱和暖意,回报她的却只有寂寞和欺骗。
她要离开他。很应当,他罪有应得!
可是他不能放手,即便天理不容也不行。这十年来她埋进他的胸膛里,一点一点长进他的血脉里、一寸一寸融进他的骨头里,如果把她从他身体里拔除,他不知道自己生命里还能剩下点什么东西?
不知道挣扎多久,他拿起手机,按下那串熟悉无比的号码。
——正在这时,对面的灯熄了!
他面容呆凝下来,仿佛再也不会动上一动。忽然又猛然低下头狠狠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钮!
黑暗中,床头的手机荧幕忽然亮起。方纪翻过身,拿起床头的手机。
蓝色的屏幕光线冷冷照在她的脸上,过了许久,她接通电话。
黑暗中传来男人暗哑低沉的声音,不若平素醇厚悦耳,而是像被用力拉锯的破损不堪的琴弦般紧绷无力,“方纪,我很想你。”
“……”
“我错了,方纪……让我回家吧。”
“……”
他静默地等待着,然后听见她挂断电话的声音。
***
当第一抹薄曦初露,所有那些让人彻夜无眠的情绪便该统统收拾整齐,重新退回到或冷漠或从容的面具后去。
生活还得继续。
这是一个冬日难得的晴朗早晨,小东上学后,方纪收拾完房间,忽觉得百无聊奈,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特别悠闲地站在风姿秀拔的白檀木下,很有点潇洒出尘的样子。
—— 很潇洒出尘地拿眼冷冷斜瞥着她。
方纪忍隽不禁,“干嘛不进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他眉一挑脸更冷。
方纪耐心地问:“到底怎么啦?小学弟。”
云越一下子恼恨难抑,旋风般地冲过来伸手抱住了她!
干净清新的男子气息夹着冬日微凉的风环抱而来,方纪吓得连忙往后退,却感到他双臂一紧,她反倒更加紧密地贴到他的胸膛前。正茫然间,他已经松开手。
云越那双明澈俊秀的眼睛微微挑衅地看着她,冷冷道:“看你还敢笑话我?!”
方纪回过神来,“我哪有笑话你?阿越,以后不要这么没大没小。”
云越不以为意地说:“你不是我姐吗?抱一下有什么关系?”
方纪呐呐道:“……你小时候可没这么粘人。”
“我那时不心理障碍吗?”
“现在生理障碍。”
“……”
“那个,我是说,男女有别,咱们之间要有距离和障碍。阿越,咱不兴外国人那一套啊,怪膈应人的。”
云越一脸面瘫地瞧着她,忽然嗤笑一声,转过头施施然往房里走去。
这个云越……
方纪摇摇头跟上来,“阿越,你今天怎么没上课?”
他淡淡道:“没课,来陪陪你。对了,你还准备接着学那什么会计?”
“是啊,挺实用的。”
“为什么不接着学数学?”
“都好些年了,我现在得学些速成实用的。”
云越回过头盯着她,“可秦限说你放弃数学非常可惜。”
方纪微微一怔,“他真这么说?”
“没有。”
方纪蹙起眉头。
他接着说:“是我这么想的。你要是留下来,肯定能成个绝顶高手,和秦限差不多。”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