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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纪有些反应不过来,“云琛,如果你是想以退为进……”
“如果你是想让我彻底放弃你,”他打断她的话,“坦白的说,确实不可能……但是我会学着接受你的决定,学着接受你不再想要我了。”
方纪说不出话来。
我那么舍不得你,你却不再想要我了。云琛说:“方纪,我愿意我们的关系从零开始。”
方纪看着他许久,说:“云琛,我愿意我们今后的关系除了小东永远是零。”
云琛的目光一黯。
方纪说:“我很希望能顺利的离婚,但我还是必须把话说清楚,不想给你无谓的希望。离婚,不是做做样子,我说过的,即便你真的浪子回头我也不会再重新接受你。”
云琛不禁苦笑起来,“事到如今我当然不敢再奢望你只是和我做做样子,也不敢再奢望你会对我奇迹般的心软。方纪,就像你常说的,愿赌服输,即便你真的不再接受我了,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有句话我也得和你说清楚——我不会认输,只要我不认就有翻本的机会。愿赌服输?这句话到我死那天再说!”
方纪不禁无言以对,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云琛,这个人总是让她看不清楚。就像之前秦限的事,她其实并不确定那就一定是他做的,可这份怀疑和猜忌却让她愤怒。她愤怒于他们的婚姻居然落到这一步,她居然会怀疑自己的丈夫是个草菅人命的混蛋!
现在的结果不能不说确实是她想要的,这样婚姻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他以退为进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先离了再说吧。
***
之后的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第二天他们便拿到了离婚证,没有财产纠纷,云琛也没和她争夺抚养权。他拿了一份拟好的协议给她签:小东的抚养权归母亲,父亲拥有探视权,别墅及别墅内所有财物归女方所有,另外父亲每月支付孩子生活抚养费十万元。其余任何问题没有涉及。
这真是一份含糊不清的离婚协议,没有明确云氏的股权,没有列出财产的清单,好像唯一明确的就是孩子、房子归她,然后他们衣食无忧。
方纪想了想,签了字。
***
当拿到离婚证书的那一刹那,方纪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他们结婚超乎寻常的迅速和简单,没有大宴宾客、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亲朋的参与。就两个人带着一对戒指,交钱、照相、领证,整个过程不到三十分钟。
离婚,也是。
云琛握着手中的绿色证书,面无表情,指节全白。
过了一会,他回过头对方纪说:“方纪,这件事情我来对小东说。”
方纪一怔,“现在就讲?”
云琛点点头:“是的,我想过了,迟早要知道的,还是不要隐瞒他的好。小东是个男孩子,应该学会面对现实。”
* **
小东回家看见客厅里的云琛可高兴坏了,飞奔过去拉着老爸眨眼小声道:“老爸,你终于把她搞定了?”
云琛咳了一声,小声说:“还没有。”
小东看了一眼他们身后装没听见的方纪,点点头,表示了解。
一家人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吃饭。饭桌上小东偷眼看看云琛又偷眼看看方纪。觉着还行,虽然两个人没怎么直接对话,不过妈妈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脸色,看来胜利在望啊。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低着眼睛笑起来。
方纪和云琛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吃完了饭,方纪去厨房洗碗,父子俩去院子里篮筐架下练习投篮。
小东小人一个,不过投成人篮球架也能十个中其三。按规矩云琛投中六个才算赢了。
夕阳西下,
云琛一球投歪,小东哈哈大笑:“老爸,你输了!”
云琛笑笑:“小东,过了休息一下,咱们坐会。”
小东笑嘻嘻地夹着球跑过来,云琛坐在台阶上,他把球垫在屁股底下坐在父亲旁边,像个陀螺似的不停地晃来晃去。
“爸,你今晚在家吗?”他问。
云琛沉默一会说:“小东,爸爸和妈妈已经离婚了。”
小东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云琛说:“小东,你还小,很多事一时还理解不了,不过这些事爸爸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是一个男子汉。
无论你现在听不听的懂,都要记住爸爸的话,记住男人一辈子最难做到也必须做到的三件事情!第一,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第二,做错了事情要自己承担;第三,要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开心。
爸爸做错了事,所以受罚是应当的,你不要怪妈妈,这件事情只能怪我。你妈妈她……现在和我在一起很不开心,所以我只能暂时离开她,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要惹她生气。”
小东脑子里乱成一片,离婚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他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在一起了,他们三个人也再也不会再一起了,刘心颜的爸爸妈妈成天吵架都没有离婚,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要离婚?!
云琛看着儿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来的模样,不禁胸口酸涩难言。他笑了笑,摸摸小东的头发,柔声道:“没关系,还记得爸爸那晚说过的话吗?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们一家人还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小东的眼泪落了下来,“你保证?”
云琛推了下他的脑门,“你居然还真的给我哭鼻子?是的,我保证。”
***
方纪局促不安地在大厅等待着,看着父子俩一起进屋连忙跑了过去,“小东……”
看见小东红红的眼眶她不由愣住了。
小东低着头沉默半天,叫了声:“妈。”
方纪蹲下来抱住了他,一时间愧疚、酸楚、欣慰……却什么话都说不出话来。
小东说:“我上去睡觉了。”
说完垂着头独自上楼。
看着他小小失落的背影,方纪胸中堵得难受极了,不禁想跟上前去,云琛拉住了她,低声道:“让他静一静,他会想通的。”
方纪愣了很久,点点头。
云琛松开手,“方纪,你也别想了,好好休息。”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云琛苦笑一下,“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
云琛看着她怅然失落的样子,想了想说:“有件事情你可能想知道,你的朋友颜子清到警局报案,说是她的前男友买凶袭击了秦限。”
☆、43撕裂
方纪一惊:“程军?”
云琛说:“是的;不过空口无凭,没什么实证。”
方纪有些反映不过来,程军?真是没想到。但她相信子清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他。
云琛忽然问:“方纪,你希望这件事公了还是私了?”
方纪又是一愣;“这是刑事伤人案,怎么私了?!”
云琛淡淡道:“也对,不过这件事闹大对你朋友的声誉会有些影响。”
当然会有影响,程军、秦限都算是有些知名度的青年才俊,出了这样的八卦自然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件事对当事人是一场劫难,但对外人却只是一则香艳的情杀,为了满足他们的想象力;媒体不知还会挖出多少佚事绯闻。
方纪冷哼一声道:“事情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清者自清;那需要那么多顾忌?”
云琛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猜你就会这么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事情到了你那儿就特别简单,反正你什么都不认,就认自己想怎么做、该怎么做。方纪,其实你我行我素的很呢。”
“这样不好吗?”
“不,很好。”
他当然希望她能永远这么磊落洒脱下去,永远不用在理想和理智、感情和良知以及法律和生命之间挣扎。
***
云琛走后,方纪在小东门前站了很久。她这辈子第一次尝试这样心疼又愧疚的滋味,疼得她恨不得把云琛叫回来,说:“行,咱们就当一对挂名夫妻,一直到小东十八岁!”
可她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和身心未见得就会很好,自己是父亲一个人带大,虽然有遗憾,但她很庆幸他带给自己诚实而健康的生活。
回到房间,她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算了,还是明天直接去子清那里一趟吧。
第二天,她给子清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子清的声音很疲倦,说:“我就在家里,秦限的父母来了,让我回来休息一下。”
“他情况怎么样?”
“好些了,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
“那就好,子清,我过来看看你吧。”
“嗯,好。”
不久后,门铃声响起,子清打开门,居然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程军。
她脸色一变,立刻想要关门,程军已经一把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滚出去!”子清厉声道。
程军轻轻一笑,英俊的眉眼透着蛮横和戾气,“怎么?见着我就这么不高兴?巴不得我现在正在吃牢饭了对吧?”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盯着她玫瑰般夺人又刺人的容色,咬牙道:“看不出来啊,颜子清,你还够狠的!”
子清挣扎着,“狠?有你狠?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你居然要他死!”
程军放开她,一笑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警察都说了没有证据。你再乱说,可就是诽谤了。我的名誉损失你怎么赔我?”
子清强忍着泪道:“我头一天说要和秦限出国,第二天他就被砍伤了,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天网恢恢,你得意的了一时得意不了一世!”
程军冷笑道:“是啊,是我。天网恢恢?想让我去坐牢?你怎么只告我伤人不告我强。奸?对了,没有证据!要不咱们制造点?上次在车上地方小好多姿势都没做过呢。以前你不是最喜欢骑在上面自己扭,怎么样咱们再来一次?”
“滚开、滚开!”
她想跑,被他扑倒在地。他把她压在地上撕扯着衣服,目光赤红地看着身下的颜子清,“小**,装什么纯情?当初还不是让你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怎么有了新男人就给老子装烈女贱人,你和那个姓秦是怎么做的?”
这时,门铃声再次响起。
屋内没有声音。
方纪疑惑地继续按着门铃。屋内,子清被捂住了嘴,拼命挣扎着。
方纪皱皱眉,难道出去了?不会啊。她想了想摸出手机。电话接通,铃声却在房内响起!方纪猛然一惊,愣了愣,立刻用力拍门:“开门、快开门、否则我立刻报警!”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方纪看清房内的人,脸色不禁一变:“你怎么在这里?!”
程军整整自己的领带,恬不知耻地说:“子清心情不好,喊我来叙叙旧。”
方纪看向他身后,只见子清衣冠不整地缩在沙发上不停发抖。她大步走进去,“子清,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子清“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她怀里,大声道:“让他走、让他走!”
方纪明白了,回头盯着程军,冷声道:“她说的你听见了?”
程军冷冷一笑,不置一词、扭头走了。
方纪回头道:“好了,子清,没事了。”
子清摇头;泪如雨下:“……他强。奸了我,还让别人在一旁看……那天他又来纠缠我,让我和秦限分手,我说你以后再也别想见到我了,我会嫁给他,和他一起去英国……结果第二天,秦限就被人砍伤了……方纪、方纪,我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