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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说好了干这份工吃住都在山上不能回去,你说你妈要看病已经预支了一大笔工钱,现在还搞出那么多要求。”
女孩顿了顿,继续求道:“朗哥,求求你,我当天就回来,保证不会耽误工作的。我妈那个身体……我真的很担心。”
阿朗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给军哥打个电话试试。”
接着就是女孩千恩万谢的道谢声。
云越听得厌烦,又转身进了书房。
***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自己房间却看见出人意料的一幕,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打开抽屉低头在里面找着什么。
他看了一会说:“不用找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的东西早就被人收了个干净。
那人猛然回头,看见他顿时脸色惨白。正是刘婶的女儿。
这时,云越才看清她的长相,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倒也娟秀,只是太过消瘦,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期疲劳和营养不良的蜡黄,毫无光泽。整个人唯一的亮点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灵秀清澈,与……方纪倒有两分相似。
女孩吓得双唇不断颤抖:“我、我……”
云越挥手止住她:“行了,不用说了。”
不就是那么回事,母亲病重还在外面打工,只能说是非常差钱也急需用钱。
“你出去吧,我这里没你想要的东西。其他的人你最好也不要打主意。”
女子脸色一白,咬了咬牙,低头走了出去。出门之前极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
另一个躁动难安的夜晚,同塌而眠的两个人皆闭目无声,其中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侧卧一旁的女人,忍不住缓缓倾身过去。开始很好,轻吻她的耳轮、肩膀、流畅下陷的腰肢,感受她微微情动的呼吸,当他想握住她饱满起伏的胸部时,她忽然回手狠狠将他推到一边去。
该死,这已经是她连续十四次拒绝他了!
活生生的老婆就睡在身边偏偏不许动!她是不是准备折磨死他?
他一用力就把她扳了过来低头就要吻下去,她从容不迫从枕头下摸出一段绳子递给他,冷冷道:“拿去,再把我绑起来。”
云琛一下子抓狂了,“见鬼,方纪,你是不是准备记一辈子?”
方纪没搭理他,翻了身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云琛无可奈何:“好,好,是我不对,要不你也把我绑起来一次?”
某人蒙着头闷声道:“谢了,没那么重口味。”
“你干嘛那么生气?别说我真让你那么难受,当时不也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就想起他当天那些让人羞愤的混帐话,方纪不禁恶向胆边生,一把掀开被子,“享受到了又怎么样?生理反应而已,找个技术好点的男|妓一样挺享受的!”
云琛脸色顿时一变,“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还当真不含糊,“生理反应而……”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把摁了下去。不过看着她满脸戒备的神情,云琛不禁又泄了气,“好,老婆,你说得对。但是找男|妓你就别想了,我倒可以提供免费服务,随便什么项目都成。”
方纪把他推下去,“谢谢,不用了!你不带强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过了半响,云琛徐徐叹了一口气,“方纪,我算是搞明白了,你的目标是重建所有人的生活顺便打击我的生活。勉强你,我是下半身天堂上半身地狱,不勉强,我是下半身上半身都在地狱。”
她终于忍不住“扑”地轻笑出来。
他又徐徐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而后也微微地笑了起来。
69、桃花雪
别墅四周环境清幽;不若闹市繁华喧杂;也不用担心外人窥探*。所以方纪习惯了每夜拉开窗帘枕着月色入睡;第二天再被晨曦的阳光叫醒。
今夜也如往常一样;只是那透窗倾泻的月光中似有氤氲的光影在流转,不知是寂寞的月色还是明媚的流年。
他问:“方纪;你真的那么生气吗?”
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那天的霸王硬上弓?我要气的事情太多啦,那件还轮不着。”
“哪件轮得着?”
方纪顿了顿;问:“云琛,你是不是真把我们的离婚登记给撤销了?”
云琛哑然失笑;“不就是一纸空文,你还真在意啊?有意义吗?对你我而言,离没离婚我们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以为方纪会翻身起来和他吵架,他现在有些爱上她恼怒抓狂的样子。谁知她只是悠悠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你最让我生气的地方,我拼了命认真对待的事情在你看来都是儿戏,最后还是得按你的法则办。”
云琛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说:“知道了。你既然这么在意那它就是真的,咱们现在不是夫妻,是非法同居。”
方纪也笑了起来,不过是苦笑,“云琛,我也真够矫情的不是?就像你说的,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离没离婚我都不能从你身边离开,更不能恋爱、再婚;以后或许和哪个男人走近点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纠结于那一纸空文到底有什么意义?”
过了许久,云琛才徐徐开口:“方纪,你就这么讨厌我?”
方纪摇了摇头,“正好相反……这和我讨不讨厌你没关系,只是不喜欢被勉强而已。比如那一天你给我了很棒的性|高|潮,心理感受却很糟。我觉着自己像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似的,被强迫的还挺爽。”
云琛简直对她无计可施,挫败道:“你就不能少想点?或者像别的女人一样觉着那是因为你对我有感情所以才有感觉。”
“是啊,当然是有感情,而且这招也挺好用。什么事一把感情这件外衣披起来,立刻变得神圣而无辜。为了感情徇私舞弊的男人,为了感情甘当小三的女人……还有……。”
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还有为了感情伤害你和阿越的我……说穿了不过是意志薄弱败给自己而已。
“说穿了感情不过是拿一块掩盖事实、粉饰太平的遮羞布。”
“事实是什么?”
“事实就是,你剥夺了我的一部分自由,然后拿另一些最美好最珍贵最诱人的东西来换,而我,快被你驯服了。”
“方纪……”
“我不想那样。我可以暂时妥协,但不能甘心情愿,我不想被圈养成一个没有棱骨甘心依附的女人。”
他坐起了身,把她也猛地拉了起来。室内昏暗光影中,她竟能看见他眼中有隐隐的泪光闪动。
“你是在说服我放手吗?太难了,方纪,这太难了。”
她伸手抱住了他,“我知道、我知道。”
虽然这个男人也曾伤过她的心,可她知道他是拿命来爱着自己的。
“我不逼你,云琛,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
心中忽如下了一场翻然飘落的桃花雪,失落、忧伤却坦然。她与云琛这一场爱恨贪嗔痴,每一刻都酣畅淋漓、痛快之至,无论结局如何,不负流年、不负此生。
***
隔了好几日云越才发现别墅做卫生的换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来刘婶的女儿下山后就再也没回来。
这件事转瞬被他放在了脑后。
可是没想到,大半月后她居然又回到了别墅。
这次,她整个人更加憔悴消瘦,就像纸片一样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阿朗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说你个叶晓荫,你信誓旦旦拍胸脯说去去就回,结果给老子惹多大麻烦!害我被军哥一顿臭骂!”
叶晓荫神色一黯,也不多解释,只是低头道:“朗哥,对不住。”
阿朗看她这样也不好再发脾气,便随口问问:“对了,刘婶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叶晓荫微微顿了顿说:“我妈妈过世了。”
阿朗吓了一跳,“什么?过世了?”
叶晓荫忍下眼泪,“我回去时她已经病的很重了,她一直拖着不肯住院,等我把她送去……没几天就……”
饶得阿朗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听到这些话也不禁心中恻然,不由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叶晓荫。只见她本来单薄瘦弱,现在更是憔悴黯淡,可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强忍着泪也说不上那好看,却忽地就让他心中一动。阿朗不禁柔声道:“好了,既然人已经……还是要节哀顺变。后事都料理好了?”
叶晓荫点点头,“谢谢朗哥,都办好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叶晓荫抬起头来,整个人素净得像初冬悄然的雪花一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拿了您半年的薪水,怎么着也得把这半年的活干完。”
阿朗咧嘴一笑:“那正好,老李一个大男人做的卫生确实是毛毛躁躁看不过眼,还是女人细致。”
叶晓萌也勉强微微一笑,阿朗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 *
就这样数日又过,叶晓萌做事勤快细致,不光是别墅内外卫生,连花房园艺和厨房的活她有时间都会去帮忙。
别墅里那三个女人整日闲来无事,看见了叶晓萌也会支使她干着干那,她也不推辞,无论她们说什么都点头去干了。
这天叶晓萌帮她们泡了一壶咖啡却惹得她们大发脾气,其中那个被云越打的女孩骂道:“叶晓萌你故意的是吧?让你煮杯咖啡你倒省事泡了杯速溶的来,怎么?不耐烦啊?”
叶晓萌说:“对不起,我不会用咖啡机。”
女人们都笑了,“果然是乡巴佬、土包子,你连咖啡机都不会用怎么给人当佣人?”
这时阿朗走了过来,“司小姐,请你搞清楚自个的身份,晓萌在这不是给你当佣人的。”
司露露脸色一白,旋即娇声笑道:“哟,看不出咱们大朗哥还真怜香惜玉呢?原来朗哥你喜欢用这种平板型的啊。”
其他的人满含深意地笑了起来。
叶晓萌脸色一红,低着头一言不发走进厨房。
阿朗瞪了她们一眼,然后转头盯着叶晓萌的背影,忽然发现她的腰可真细,就像风中的柔柳一样,不知握在手中是个什么滋味。不知不觉,他也笑了。
楼上,云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过了片刻,回到了屋里。
***
晚上,云越出人意料地下楼吃饭,叶晓萌连忙帮着把饭菜摆上了桌。走到云越旁边时,他看了她一眼,回过头淡淡地说:“晚上你到我房里来。”
周围的人不禁均是脸色一变。
叶晓萌没听清似的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才小声问:“您、您说什么?”
云越没有回答,旁若无人地开始吃饭。
周围人不禁一时无措。司露露愣过神来,不由轻轻嗤笑一声。阿朗呆了片刻,咬咬牙上前一步说:“云少,晓萌只是个扫地的,您看是不是……”
云越抬眸看着他,“不行?”
阿朗冷汗透背,过了半响,低头道:“行。”
叶晓萌这时才反应过来,脸色发白地说:“不……越哥,我不是……我不干!”
云越置若罔闻,继续徐徐吃着自己的饭。
阿朗脸色灰败。
另外一个马仔看这情形不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