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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巧的秋千上优哉游哉,锦言对自己的发现无可奈何,不等价就不等价吧,她已经努力付出了,对老板、对工作、对职场氛围的营造都尽力了,论忠诚度与执行力,几乎没有提高的空间,她总不能对永安侯搞个人崇拜吧?
且把他当做老天爷对自己的穿越一回的补偿!
一生饭碗有保障。
……
锦言觉得自己做得少,反之,在任昆的眼中,却是自己回报得太少,她给予的太多。
于公,常有金玉良言奇思妙想,堪比首席谋士;于私,府中开心果,家宅和美。
自她入府,原先水深火热的父母关系逐渐好转,发展至现在,母亲与父亲称得上琴瑟相和。
因有她,母亲不再与自己针锋相对,指手划脚哭哭闹闹是轻的,动辄要死要活才真令人头痛,甚至母亲最急的子嗣之事,也因她的建议,改约他期。暂时风平浪静。
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府中,心里安稳。
朝堂之上,再吵再闹。回到家里,看她一笑,所有的烦心事都不值一提,全部烟消云散。
无以为报说的就是这种吧?
小丫头无欲无求,他有心示好,都无处下手。
只好在日常起居上用些心思,她喜欢吃喝,就多寻些新鲜好味的,外出应酬带些吃食回来,回府途中捎一包有名气的点心……皆是举手之劳;
衣饰上。从宫里讨几匹好料子;合眼的首饰头面送一两套;休沐日带她出府透透气;喜欢看的志怪杂谈多搜罗几本……
似乎也就这些了……
她对二龙山塘子观念念不忘,惦记着师傅师姐一干人,那就吩咐当地官府多照应些,派人去多捐些香火钱;
至于李氏,她认这个娘。那么即便对李氏并无好感,四时八节均送重礼,让卫府的当家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轻慢不得;
关照卫决明一句话就够了……
锦言对其他卫家人无所谓,那他也无所谓;
唯独她最在意的找父亲这件事,他虽没少安排人手,动用权势。暂还无果……
人与人之间,最常态是:
只看到自己做得多,别人做得少,彼此挑剔。
职场上下、同事之间,朋友相处,皆忌此点。
男女之间。尤是如此。
凡夫妻不睦,常因家庭琐事吵闹的男女,必有一共通之处:
看不到彼此的付出。
我做得多你做得少。凭什么我什么事都得管什么活都得干,你只管当甩手掌柜?!
另一方会反驳,你干什么了?你可以不干啊。自己愿意能赖我嘛?
各有苦衷与理由,怨气频生,难免离心。
与之相反的是,彼此感念对方的付出,总觉得对方做得多,自己做的少,因此,愈发理解、宽容,希望自己能为对方做得更多……
这绝对是完全正能量的节奏,且不仅仅是一加一的能量叠加,带来的好处远超过叠加量。
放入职场,上下一心,无敌团队;
朋友之间,肝脑涂地铁到底;
夫妻家庭,幸福美满;
放到锦言与永安侯之间么,那就是明珠暗投!
两个聪明人遇到一起,也会变得傻傻笨……
他俩的现阶段,就象饱满的葡萄,在阴凉的橡木桶里,随时间的潜移默化,悄无声息地酿造出甘美的酒液,而尤不自知,坚定地以为自己是一颗葡萄干!
男女关系这种东东,连鸡肋都不如!是锦言坚决摒弃的……
男女情?
永安侯暗自摇头:……不会吧?不是妻室的原因?
……
心静自然凉,心若不静,这夏天的大日头,那叫一个毒辣!
若论心烦意乱,定国公世子桑成林当属其中一个。
在外人眼里,他实在没有不痛快的理由。他自己也清楚此点。
夫人住对月时间虽长了些,现下已经接回府,百里府向来疼爱姑奶奶,借着住对月,多留些时日,大家都能理解。
而世子夫人不知是不是生了次子,更懂为母之道的原故,愈发平和大方,温柔能干。
从娘家回来,就重新接过管家之责,当家理事,主持中馈。行事有度,奖罚有章,虽然老夫人因病休养,正式告退,世子夫人照样把偌大一个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国公爷极为满意,不止一次称赞大儿媳妇能干。
没有人对世子夫人的些许变化有异色,均觉得她行事更有大家风度。面对上下齐点赞的现状,世子桑成林的感觉愈发难言。
哪里又能说出个不好呢?况且,没有不好啊……一切都很好,都更好。
他就象是走进了一场期待已久,对方精心准备的盛宴,美仑美奂,无不尊贵精美。
只是,人人都赞菜品精致、酒水甘醇,主人周到体贴。
他只觉难以下咽,满口苦涩。
主人愈周到,愈觉疏离有距。
夫人孩子都接回府了。
大儿会背了不少新书,惦记着外祖府上的家学;二子长大了不少,小胳膊小腿强壮许多,挥舞蹬踢愈发有力;夫人贤良大方,性情愈发温婉,每日上差下衙,笑脸相迎,服侍周到。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打理周全。如遇应酬,偶有过量,不怒不嗔,备醒酒汤,有条不紊,妥当善后。
如同他向往的贤妻形象一模一样!
持家能干、育子有方、大度贤惠、禀性温良、才貌双全、尊夫如天……
他以往不止一次的想过的完美夫人,如今就日益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不妒不嫉、不骄不躁、不怒不嗔、不怨不恼……
还是那个人,容颜上更美了三分,只是,所有的小脾气都消失了,留给他的是大方得体、进退有据。
有求必应,好得不能再好。
除了一件事。
她生产时伤了身子,医嘱一年内切不可再度受孕,否则或胎儿不保,伤及母体。
太医面带劝诫:“……世子爷,此番夫人身体受损严重,半年内不要行房,日后,最好也用些避子汤,尊夫人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这番话是私下里他向太医询问脉案时,太医特别提点的。
所以,他搬回了正院,虽然百里霜言辞恳切委婉劝阻,他还是坚决驳回了分床的提议。
不行房就分床?
难道他和她睡一张床,就单为这事?
搬回正院的第一晚,他心跳得乱,难以入眠……
正文、第二百零六章 不恰当的比喻
桑成林心情激荡,算起来他们大半年;哦,是八个月……没睡一张床了。
当初因为什么事闹了点小口角,他一气之下搬到外院书房,之后……之后小矛盾不断,他就一直住在书房了。
期间,也想过搬回来的,特别是临盆前的那段时日……先是被她拒绝……接着,生产后,又被岳母驳回来……
是不是分开得太久,所以生分了?
自打他们成亲,向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偶尔闹得狠了,气极之下他也会歇一两晚书房,她会被接回娘家住三五日……
然后,不知是谁先服软,就会和好的。
怀均哥儿时她怀相不好,虽然母亲说应该分床,他不放心,一直守到均哥儿出生,仅在月子的前几天去书房住了几日,就迫不及待地又回来了……
这一次,竟那么久了……
难怪她客气有加,分离久了,难免会放不开吧?
种种理由,种种借口盘旋在心头,合情合理,人之常情,仿佛如此就能够压下最深处那呼之若出的真相——
她只想做好世子夫人,只想做个好母亲,其他的,不在意了!
……
百里霜表现地很淡定,她微笑着商量:“……世子爷,我身子弱,不能着凉,用不得冰……寝室没置冰盆,您要是觉得热,外间有冰盆,炕上铺了凉席,准备了寝具……”
“不用!”
他急急打断,未待她说完:“若真热得受不了,冲个凉就好。”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热了睡外头坑上,外头有冰,凉快……还是分床的意思。
百里霜闻言笑笑,没再多说。
该讲的她会讲,至于他同不同意,随他。
所谓放下。只是心里的执念而已。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此夫妻相敬如冰,再无亲近之举。床上床下,为人妻该尽的义务,一样也推脱不得。
好在。因身体之故,有个半年的缓冲期,不至于太为难。
有时候,明明放下那个人了,明明已经不在意了,却无法真正快乐起来,是因为忘记了放下自己。
所以,同床共枕是必须的,哪怕同床异梦,表面上也要若无其事。欣然接受。
人生之苦,苦在处处做戏。
百里霜很快入睡。
毕竟生产时损伤了身子,看似好了,底子里还虚着,白日操劳一天。精力有所不怠,她以为自己会有小小的失眠,结果却出乎意料的极快入睡。
她面朝里,侧身而卧,娇小的身体靠近床板,与他之间隔了不小的空隙……
还好,她没有要求睡在外侧……
按规矩。女人要睡在床外侧,随时方便服侍男人,端茶倒水递夜壶。
成亲后,他舍不得她受累,就自己睡外侧,将里侧让给她。反正欢爱后她常常累得晕睡过去,要水擦试身子都是他的事……
桑成林瞪大眼睛盯着她绻缩的后背,听着她细细密密的呼吸声,心潮起伏,思绪杂乱。忽然就想到成亲入洞房时,她就坐在这张床前,挑了盖头,露出娇美如花的脸。
闹洞房的嫂子纷纷打趣:
新娘子真美!世子爷看傻眼了……
等了这么多年,可算娶进门了,必是要视若珍宝……
视若珍宝吗?
桑世子有心事,树洞永远首选永安侯。
原因有三:
一关系铁,情份不一般;二是永安侯能干,没有摆不平的人或事;三么,任昆爱好特殊,对男女之事向来不做评论,更不会取笑他惧内,是个好听众。
显然,这次亦然。
好听众对好友大哥的苦恼完全不能理解,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她管你你不愿意,不管你你还是不高兴,这不是为难人嘛?
她愿意收敛了性子,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不应该拍手称快的?
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不就盼着这一天?怎么她有了夫人的自觉,你反倒又觉得以前的样子好?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改个性子容易嘛!
桑成林无奈地叹息,唉,就知道子川你不懂,与你讲这些,无异对牛弹琴……
不由愁云惨淡:“……这哪是小事?她心里舍了我,只一心做世子夫人……”
任昆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不就是你?世子夫人不还是你的妻?这不是一回事?怎么就成舍了你?
……
回府说给锦言听,边说边摇头。
锦言就知这哥们确实不懂,不解风情,好心解释:“……是不一样,比如我师傅真机道长,别人都称她师傅,我也称她师父,这师傅与师父虽是指一个人,意义是不一样的……”
任昆愈发糊涂:“……这个我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情份不一样。但你称师父她是你师父,你尊一声真机道长不还是同一种关系?这比方不合适……”
锦言尴尬,是有点比喻不当,不能说明问题。
解释不清楚,还是别纠结了!
“……那个,我也不太懂,可能世子爷习惯了以往的形象,刚一改变不太适应……”
永安侯是个认真的人,闻言又反驳道:“倒也不象,大哥以前常抱怨百里嫂子小性儿,很是羡慕别家夫人的贤良大方……”
以为不会改变的人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改变,是好事情,他为何闷闷不乐且焦燥不安?
这还不简单!
就象你爹妈,以前你爹人前人后都尊称你妈为公主殿下,现在人前还是称殿下,背地里估计是什么心啊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