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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侯夫人是李道祖座下弟子,有道行的。难道是她用了什么道符法术?
不然怎么逃脱的?侯爷带伤,夫人一介弱质女子,如何在深山老林里度过这七八日的?
遇到个把只猛兽就能要了命!
说来任昆和锦言足够幸运,林猎户说过,乐山里猛兽不少,虽没见老虎出没。狼群、黑熊却是有的,他们在深山密林里转悠了好几天。居然一只大型动物都没遇到!真是好运气!
“……一定是有山神佑护!”
林家夫妇说得笃定。
……
锦言不关心别人怎么说,那是任昆的事。既然他没有选择掩饰她的身份。那么说开后的局面他应该会想得到。
锦言相信他。
她现在满脑子的官司,心思全在一点上,那就是……
“你说什么!我可能是你失踪的岳父?!”
乐大善人又不淡定了,永安侯两口子有问题吧?该不是先前受惊过度,留了后遗症?
先是让他跟着去京城……
乐立当然拒绝了,无缘无故地他去京城做什么?
永安侯虽有权势,也不能硬绑了自己去,况且好歹自己还算帮了他的忙,不报恩也不能为难人吧?
结果他非说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他与东阳卫家三爷有相像之处!
这怎么可能!
乐立连连摇头,东阳那么远,怎么可能!他是临海郡人,有自己的亲人……
“……那您还寻什么亲?亲人不是都遇难了?”
反正话说开了,再不靠谱也打开天窗说亮话,锦言不绕圈子:“……怎么就不可能呢?临海郡之前您住在哪里?您不是说自己忘记了前事?既然不是先乐老太爷亲生的,您另有亲人完全可能啊……您这么多年不娶妻,难道不是因为原来夫妻情深,虽然忘了,心里头其实还记着?”
乐立与任昆听得目瞪口呆,你,你可真能说!
两个男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互换了眼色没说话。
一个心里话:虽然夸张了些,但我家言儿既然说了,自然就有几分道理。
另一个没说出口的是:侯夫人性子真是跳脱,这样的话也敢说,都是侯爷惯的!
锦言不理会,继续苦心婆心劝说:“先生您跟我们去京城,是一举两得的事。与我家人见一面,是呢,亲人相认皆大欢喜,不是呢,与您,也没半分损失。就当是到我们府上做客,看看京城风光。”
放心,没人上赶子追着认爹!
“说起来,大家都是要寻亲的,自然知道这事急不得,我呢,从来没见过父亲面,觉得您的画像有点面善,想让家里人分辨一二。您若是实在脱不开身,等我们回京后先让人看过画像,再论其它,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乐大善人被锦言说动,收拾行李,安顿了家事,跟着他们一块起程了。
他倒不是信了锦言的话,私底下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东阳卫家三爷。卫三爷是在南边出的海事。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一直住在北地。
……侯夫人许是寻父心切吧,他能理解。
盛情难却,一时心软应下。权当与永安侯夫妇结个善缘,对此行。倒没有太多期待。
……
“想什么?”
马车微停了下,一道身影掀起车帘上来,带进一股热风。
“想乐先生。”
如猫儿般懒洋洋地在他怀里噌了噌,他的外袍热乎乎的,残留着灿烂阳光的味道。
锦言坐起来,拿起手边的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慢悠悠打着扇子。
“……”
又在想他啊,任昆顿了顿,忍不住吃味:“言儿,还没确认是岳父呢……”
就是真的卫三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们都成亲这么多年了,就是亲生父亲,也不能老想啊……
“没老想……”
锦言扑哧笑开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侯爷咱不带吃这种闲醋的……
任昆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得要命,嘴上还坦率:我当然相信你。我这忍不住嘛,生怕你看别人好……
果然是有案底的,都不够自信。
锦言心疼。
“噫。你刚才说在家从父,出嫁从什么?”
差点把最关键的疏忽了!
“出嫁从……从妻,从妻好不好?”
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霸道?话说,夫纲什么的,他是没有滴!不过,只要她高兴。夫纲不算什么!
在他们家,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不明确。象锦言衣食住行这类的事,任昆也关心过问。侯爷在外的差事庶务,也常要听听夫人的意见。
平时大事归他,小事听她的,当然,何谓大事小事,这个也可由言儿决定。
特别让任昆得意的是,没有明确分工,夫妻其心,其利断金,言儿与他,配合默契,不用开口也知道彼此的心意。
若是碰到不知道的时候?那就开口坦言,夫妻是最亲密不过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好好问?
永安侯自打第一次表白被拒后,就不再相信话本和别人的经验了,误会隐瞒你猜我猜这种事,是最要不得的。
两人意见不统一没关系,好好商量,彼此体谅,结果一定是满意的。
“天太热,你的伤还没全好,不要太劳累……”
锦言打着扇子,忍不住提醒。
知道他事情多,路上少不得要处理一二。只是他自从受了伤,囿于条件环境,就没有好好治疗休养。
“我知道,放心。再说,有你妙手回春,一定是没事的。”
任昆语气真诚,小小地拍了个马屁。
锦言却不买账,“给我看看伤口。”
放下扇子去解他的腰带。
他身上其它的外伤,基本都结痂长出新肉,说起这个,锦言特佩服他的忍耐力,伤口愈合时痒得多难受啊,这人身上那么多处齐齐发痒,他居然跟没事似的,不抓不挠,仿佛没痒在自己身上。
背后伤重,未好。天热,伤口不能包扎太厚,锦言只给包了两层,他一会儿坐车一会儿骑马,上上下下的,后背又宜出汗,时不时发生跑位的现象。
“这次真没事,我注意着呢……”
任昆微张了张胳膊,由着她解开自己的袍带,爬绕到背后去检查。
这次还好……
锦言正要给他把衣服穿上,就听这人扭了头在耳边轻笑:“好言儿,难得你白天给为夫宽袍解带一次,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遗憾了?”
色鬼啊!你!
从后腰背环抱,伸手覆上他的胸膛,掌心轻轻揉捻着那两颗小红豆豆,成功地引来男人微微的颤抖。
含着他的耳垂舔咬,往耳洞里吹了口气,“这样是不是就不遗憾了?”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理好衣裳,系好腰带,“如何,舒服啦?”
“舒服……不舒服……言儿!”
带着怨气与委屈瞪她,你这么弄一下,不上不下的,只管引火不管灭,能舒服了吗?
“喝杯水,降降温。说正事,你打算怎么对付赵王?”
“自然是堂堂正正用阳谋!”
欲求不满的男人咬牙切齿,言儿啊,你太狠心了……
这个时候提赵王,比凉水还降温!
正文、第三百零二章 顺与不顺
永安侯一行低调回京,担心儿子的长公主顾不得长幼身份,拉着驸马出城迎接。见到黑瘦了不少的儿子,抱住好一顿痛哭,任昆连劝带哄才让她止住了眼泪。
转头见到了锦言,殿下又拉着儿媳的手掉了些眼泪,硬要让锦言与她同坐一车。
在车上,哭红了眼睛的殿下认真地跟锦言道谢——
在任昆寄回的平安信中,不吝言辞地将她夸了又夸,直言此次若无锦言在旁,及时救治,以他所受之伤,恐难存活。
“……无食无药无存身之地,儿又重伤不醒,幸有言儿,通医术识草药,摘野果找食物,采药草治伤熬药,不眠不休地照料,方救回儿一命……”
任昆没觉得自己夸大事实,情况就是如此,没有锦言,他一个人遇到那种境况,确是生机渺茫算。
至于他是为了锦言拿身子挡箭,这就没必要说了,谁知道那箭是不是原本就要射他的,只是准头不好,射偏了?
遇到危险,男人挡在自己女人面前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锦言受他牵连,平白受惊受吓,生死一场。
“……锦言,此番多亏了有你,若昆哥儿有个好歹,我……”
想到任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那几天所受的煎熬,长公主就又哭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昆哥儿!”
失了儿子的消息,长公主哭得死去活来,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未留后。若是当初没有她的错,不管锦言怀的是男是女,总归是他的骨肉,况且,如果锦言要生产。以昆哥儿对她的在意,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远差的,一定会在府里守着,如此也能避过一难……
翻来覆去的想,终于发现明明锦言是儿子的福妻,她却把这份福气给破坏了……其心情之悔恨与恶劣可想而知。
唉。锦言心中叹息,不管怎样,长公主终归是做母亲的,对儿子,不管会不会爱。亦不管方法正确与否,这份母爱是真的。
只是,殿下还是不明白啊,永安侯是谁呀,是殿下的儿子不错,但也是她男人,是她丈夫,夫妻本是最亲密不过的关系。彼此爱护最正常不过,她照顾的是自己的男人,又得着婆婆来感谢慰问吗?
忽略了心底小小的小舒服。人家爱人家的儿子,她只管爱她的男人,互不相干,虽目标是同一个,争宠什么的,倒用不上吧。
笑笑。也握住了长公主的手:“让二老担心了……是侯爷体质好,万幸无事……”
这也是实话。粗陋的治疗条件,任昆居然没有发烧、伤口感染等不良反应。身体抵抗力不是一般的好!换个人,未必能挺过来。
……
回城后,任昆进宫,挨个见过自家至尊至贵的长辈们。
陛下不放心,早早传了太医令进宫守着,待他一到,不问别的,先给侯爷把脉问诊,朕的子川到底伤势如何,可有后遗症状?
陛下自从知道永安侯带伤脱险,心里半喜半忧,喜的是外甥平安无事,忧的是他带伤在深山中逗留数日,缺医少药,不知是否留下隐患。
侯夫人?
陛下认为锦言一介小女子,即便粗通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况且还无药可用!
太医令却道侯爷伤势恢复良好,无暗伤内伤隐患,皇上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少了一个永安侯,朝堂上并非就无人可用,能臣还是有的;
缺了任子川,那是少了一个素来亲近疼爱的晚辈。
舅舅疼外甥,天家虽有无情,也有例外,同样是顶着外甥的名儿,远近亲疏大有区别。
“子川,你先去给皇外祖母请安,她老人家惦记得很。有何打算,明日再议……”
敢晴天白日下官道劫杀朕的外甥,真以为朕怕了谁不成!
当今陛下虽性子平和,不喜争斗,却不是绵软懦弱之人,永安侯奉旨公办被袭杀,这样*裸地打脸,打得是谁的脸,不言而喻。
再不作为,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坐了。
……
任昆的报复,果然是他与锦言所说的,堂堂正正地反击。
皇上给赵王发了道旨意,让他进京觐见。参加中秋宫宴。
蕃王无召不得入京,同样,皇帝召了,不入京也不行。
赵王上书,以染疾为由婉拒了。
他不敢上京,绝对是鸿门宴,有去无回!在自己的地盘还好说,皇上想暗杀他也不容易,换了主场,别人不消说,单永安侯那一关就避不开。
病了?送医赐药。
派了钦差、太医、御前侍卫,将皇室秘藏的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灵丹妙药赐给赵王,宗老大臣们纷纷上书,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