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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她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感,即便是心中伤痕累累,也要强颜欢笑。她身边的朋友虽然不断地增多,但却没有一个与她真心交往,而她也不在乎。她始终在自己与众人之间,竖起了一块玻璃墙,彼此看得到却碰触不到。她不允许任何人再走进她的心,虽然在旁人的眼里,她极其冷漠。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是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再感受一次那样痛彻心扉的痛苦。
月罂吸了吸鼻子,竟然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事,苦笑了笑。抬起眼眸向南宫魅影看去,却见她盯着自己,眼眸中闪过若有若无的光芒。
“四姐恼我,我并不在意。虽然我命大没有死,但你也尝到了报仇的滋味了,不是吗?”
南宫魅影眉间微蹙,眼中又多了些异常的色彩,
“你知道是我下的毒?”
“知道。”
“从何时知道的?”
“从你下毒那刻起。”月罂不紧不慢地答道,乌黑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略有些不自然的脸庞。
南宫魅影秀眉一挑,
“胡说,你明明忘了以前的事!”
“虽然忘了,可事实却是如此,否则当日,我为何让所有的宫人远离赏月殿,给你下毒的机会?”
南宫魅影一时语塞,她也一直怀疑过,为何当日她进了赏月殿,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她胆战心惊地在她茶壶中下完毒后,仍不见人的踪影。只是以为这赏月殿中人少,还是夜里,却未想过是月罂支开了所有人,只为给自己一个下毒的机会。
月罂看她表情有些异样,心慢慢地放下,看来自己猜对了。她从回来之后,一直觉得下毒这件事奇怪。还记得那日书案上摊着的未完成的画,上面的一行小字让她有些诧异。随后,听婉儿说她那日支走了所有宫人,心中更是疑惑。直到那缕魂魄将记忆带还给她,她透过记忆,看到自己一直躲在暗处看南宫魅影下毒,等她走后又毫无顾忌地喝下有毒的茶水。那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的自己,是主动寻死。
“蛇花四年一开,制毒之后,如当月不用,隔月便会失去毒性。如果再想用这毒药,只有再等四年。但去年蛇花开得很晚,拖延了几个月,所以到了前不久,你才能得到那毒药。”月罂盯着她渐渐暗沉的脸,缓缓地说道。
她昨日从那本书上看到了这蛇花之毒的药性,疑惑才渐渐解开。
南宫魅影暗自吸了口气,她所说的一点没错,这正是自己为何过了四年才对她下毒的原因,只是想让她与自己的娘亲受同一种毒药的折磨。
“你为何要这样做?”明知道自己来下毒,却偏偏支走了所有人,还喝下毒水,这样的理由任谁听了也不会信。眼下被她戳穿,心中居然有些释然,看来她还真是命大,喝了那毒药居然还活得过来。
月罂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递到魅影的眼前。
她接过宣纸,展开,一副青翠欲滴的墨竹图栩栩如生,如丝般的雨滴挂在竹上,泫然欲泣,左下角的空白处写着一行清秀小字,“我随你去。”
她疑惑了片刻,瞬间眼中满含深情,幽怨地转过眼眸,盯着她的脸。
月罂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缓缓地开口,
“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回到赏月殿中,看到桌上摆的未完成的画,听母后说过,四姐的娘亲叫做,南宫雨竹。”
南宫魅影低下头抚摸着画中的竹,不语,但眼角却有些湿润。
月罂咬了咬嘴唇,半眯起了双眸,又问,
“雨竹姨娘与苦命的雨舟本是一家,对吗?”。
第五十一章谁先被除掉
南宫魅影点了点头,从雨家反了那天开始,自己的娘亲就面临着双重压力,一面是让亲人丧命的王室,一面是违背祖训反了南月国的雨家,手心手背伤了哪面都会痛。因此只能亲自带兵前去镇压,希望能抚平雨家的悲愤,换回二者的和解,可最终娘亲自己却命丧黄泉。
月罂冷冷一笑,“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竟利用自己女儿的死铲除雨家在南月国的势力,涑南王还真是不简单。”
雨舟死前的那副画面在她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出现,她记得清他的容貌,听得清他的每字每句,仿佛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想到他满身是血,却温柔着对自己说,“雨舟负了公主,只求一死”时,她的心底就像刀割一般的疼。
南宫魅影听完神色一变,只知道当时是五公主迷恋雨舟的容貌才遭此劫难,涑南王也只是失女心痛才会如此,竟从未想过会牵扯出的这些事。
她本以为,那日如不是五公主让雨舟受尽凌辱,而涑南王又百般的折磨,他也不会自杀,不惜让雨家与整个南月国为敌。那些天地牢中发生的事全部被隐藏了起来,成为了秘密。对外只是宣称,雨舟对五公主不敬再先,后又错手杀了她。
她那时让自己身边的隐卫救下其中一个被涑南王灭口的侍卫,因此能得知那些天在地牢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罂现在一语点醒了她,她忽然想到,那日涑南王如果不是执意不肯出兵镇压战乱,娘亲也不会带着病上战场,求两面和解。此时回想,竟隐约地觉得这些事之间的关联,心里沉了几分,对涑南王的恨意更是有增无减。
“即便如此,也抵消不了我对你的恨!”她咬了咬牙,此时把话已经讲开了,她再也无所顾忌。
“一切事情都有起因,我自然不会奢望四姐的原谅。但是眼下的情形,是不是要先分出轻重呢?”
南宫魅影敛眉不语,她觉得面前的月罂太过于陌生,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整日病怏怏、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了。
月罂拿过桌上的箭,视线扫过那个“影”字,缓缓地道,
“她此时已将矛头指向了你,若我们再鹬蚌相争,岂不是让她得利?”
魅影默了片刻,看着那支箭眉梢慢慢挑起,
“你想与我联手?”
“无所谓联手,我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她稍稍停顿,随后又补充道,
“难道四姐喜欢整日小心提防着别人生活吗?”
四公主盯着月罂似笑非笑的眼,忽然偏头一笑,细长的眼眸眯起来,
“你在威胁我?”
月罂拿起桌上的箭羽,在手中慢慢地转动把玩,既不肯定也否定,
“这样做暂时就少了一个对手,不好吗?”
她听完飞快地探过身子,贴近到月罂面前,手撑着桌面,盯着她含笑的眼,幽幽地问道,
“等我除了她以后,下一个除掉的便是你,这样也好?”
月罂扬了扬眉,清澈的眼睛透着纯粹的黑,镇定自若地与她对视,唇边噙着一抹浅笑,
“希望你不会先被她除掉。”
“你……”她恨恨地一咬牙,这丫头,居然敢挑衅自己!若不是惧着她的身份,现在早就直接掐死她。缓了口气,慢慢地退开,眉宇间却添了几分英气,
“谁先被除掉,很快便知。”说完又退回自己的座位。月罂暗自一笑,这激将法对她来说倒是有效。
这四公主虽然表面上惹人厌,可从小就随她母亲习武,骨子里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如不是这样,又怎会这么轻易地承认自己下毒,而且还故意使用那有喻义的蛇花之毒招人非议?
刚刚出去泡茶的小丫鬟捧着一壶茶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屈膝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将茶壶放到桌上。翻过两个紫砂茶碗就要倒茶,月罂伸手拦住,起身对魅影说,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这就回了。”
南宫魅影自斟了杯热茶,浅浅地咂了一口,眼也不抬地说,
“这茶没毒。”
月罂轻笑,“我知道没毒,只是还要去母后那里问安,今日就不叨扰了。”
魅影点了点头,示意绿珠送客,在月罂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缓缓地说道,
“你那赏月殿,有内鬼。”
月罂顿了顿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笑了笑。这次魅影殿,果然没有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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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清清的官道上,一匹白马悠闲自在地慢慢行走。风吹起马背上人的鬓间青丝,划过他如玉石般莹白的耳垂。皎月般温润的脸庞清儒俊雅,为这个萧瑟的冬日,添加了几分雍容华贵。
慕离轻抬眼眸,见前方不远处的官道边上,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顶的一角悬挂着一个精致的金丝穗子,按等级划分,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位公主。
他轻拉缰绳,靠向官道的另一侧前行。刚离近了些,便看到马车旁有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正往他这面看着什么。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两手缩在衣袖中,冷得直跺脚,看样子等了许久。
她见慕离靠近,眼眸一亮,忙在车窗附近低声说了什么,随后点点头,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屈膝行了一礼,
“慕公子,三公主有请。”
慕离神色淡然,眼风扫过那辆马车,车窗开了半扇,里面很暗,看不太清楚。他收回视线,对小丫鬟和颜悦色地道,
“劳烦姑娘转告三公主,今日在下还有事,望公主恕罪。”说完轻夹马腹,绕开了她,仍不紧不慢地前行。
小丫鬟紧跟了几步,见他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急得又追了上去,拦在马前,
“公主说,慕公子一定会这次谈话有兴趣。”
慕离轻挑眉梢,眼里光华闪过,微微一笑,
“怕是让公主失望了,慕离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有关慕家的事,你也没兴趣?”不知何时,南宫绯雪已经推开了车窗,手撑着头,含笑的眼眸里闪着些许得意。
第五十二章交涉
她斜倚在车窗边,脸颊红润,上下打量着慕离,唇角的笑意更深。那丫头身边的男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耐看。
先前她一直觉得花寻是世间最美的男人,此时见到慕离才发现,原来还有这等不输给他的人物。一袭简单干净的白衣丝毫掩饰不住他内敛深沉的光华,仿佛是遮在云朵后的艳阳,透过空隙一丝丝地露出耀眼的光芒。
慕离见她眼睛在自己身上打转,眉间微蹙,微微颔首,随后垂眸看着马前地面,神色仍旧淡然安宁。此时已经见面,自然不能再像刚刚一样直接离开。
南宫绯雪向他绽放一个自认为最优雅的笑容,轻声软语道,
“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三公主有何事,不妨在这里直说。”
她正想说什么,车中躺着的另一个人起身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伸出手勾住了她的脖子,醋味十足地在她耳边低语,
“公主,还不回来,莫不是看上了他?”声音妖媚腻人,脂粉香透过车窗渐渐散出。
慕离耳力极好,听到声音不由得扫了眼车窗内出现的那张涂抹着厚厚脂粉的男子,那嫉妒得喷火的眼神让他心中暗自冷笑,皇室中人,果然都是如此轻浮。但脑海中却忽然出现那个同为皇室中人,却没有沾染任何腐朽气息的玲珑少女,心尖上仿佛被鹅毛轻轻拂过,没来由地觉得舒心。
南宫绯雪眼眸一冷,瞥了眼仿若无骨般缠在身上的男子,与窗外那俊雅的男人怎么也无法相提并论,更恼火了几分。那男子见她冷冽的眼风扫过,讪讪地收回了胳膊,郁闷地缩回到车中。
她见慕离虽然淡漠,但眉间微微蹙起,想必是看不惯。于是揭开车帘,在丫鬟地搀扶下走下马车。在离他两步之外的地方停下,轻笑道,
“我今日确实想与慕公子商议些事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离见她从车中出来,这才翻身下马。他本就是识大体的人,否则也难以走到今日,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