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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煮些糖水来。”慕离说完,见婉儿一脸紧张,听了他的话之后暗呼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又出言阻止,
“等等。”
婉儿忙转过身,忐忑不安地轻声询问,
“慕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这几日,辛苦了。”慕离说完,转身回了屋子。
婉儿愣愣地看着关闭的房门半晌,脸上渐渐浮出惊喜,看样子公主没有危险了!想到这,她飞快地向厨房跑去,一会儿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春露她们。
自从那天月罂出事,慕离就一直留在花月轩中,将几个丫鬟赶了出去,不得进来一步。婉儿只当他是因为她们几人没有照顾好月罂而生气,懊悔的同时又有些慌乱。
慕离平日虽然话不多,可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即便那笑缥缈不可及,却仍让人心头温暖。但这几日,他完全换了样子,冷得像凌厉的冰。园子中多半的事务都交给了管家,只有一些需要他决定的大事才亲自过目。
他日夜守在花月轩,里面的情况外面一概不知,而她们几个也自然守口如瓶,不敢也不会将月罂昏迷不醒的事传出去半句。
但整个园子的人却以为他们二人有了什么进展,整日如胶似漆,连屋子都不出。虽然表面上不敢议论,可一个个脸上都透着欢喜。
也难怪,这些年金竹园一直冷冷清清,即便是后来人多了,也依然没什么生气。直到月罂回来住之后,园子中才热闹了起来。
他们都觉得,这个公主与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毫无架子不说,新奇点子又不断:今天在结冻了的湖上溜冰车;明天又要凿出个冰洞,看看冰下有没有鱼;过了没几天,又张罗着将冰块雕成奇怪的样子,说是叫冰雕,可这个想法有一定难度,一直没有实现。
由于她总会想出稀奇古怪的点子,园子中的丫鬟小厮们也都愿意跟着她忙活,他们年纪都不大,自然喜欢围在她身边。因此她只要在园子里,气氛就十分热闹。不过前一段时间不知怎么了,她将近一个月没再回园子,大家都以为月罂又回宫了,不免有些黯然。直到前几天见她回来,大家才又高兴起来。
婉儿将糖盅捧到门前,还未等敲门,慕离就从里面打开,接过糖盅刚想关门,却听婉儿小声问道,
“慕公子,公主她……”
这些日子她总是贴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焦虑得不行,可她又不敢走进半步,只能原地踱着步,等着慕离开门时能向里面瞟几眼。
慕离何尝不明白她对月罂的心思,偏头向里面看了看,轻轻说了句“身子见好”,随后又关上了房门。
他并不是因为她们生气,而是此事极其严重,若月罂真有不测,那么当天侍候她的这些丫鬟,全都会丢了性命。不过若只有他一人在场,只需他一人承担就好……
慕离返回床边,舀出一小勺糖水送到她唇边,喂她喝下。月罂虽然不醒,可似乎能感觉到唇齿间是甜丝丝的味道,喉咙动了动,将糖水咽下。他迅速地将药汁舀了一勺,趁着她不再躲闪的时候又喂了下去。
由于那一小勺糖水的作用,没过多久,一碗药就被她喝了大半。直到她偏头再次躲开时,他才停了下来。汤药不可加糖,只先前那一小勺糖水,就损耗了不少药性,要不是她昏迷时还使性子,他怎么也不会如此。
慕离见她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粉嫩,水水的让人很想咬一口,而她眉头却紧紧蹙起,仿佛是吃了不喜欢的东西一样。不由得抿唇一笑,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
第157章 我不走
第157章我不走
月罂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渐黑,一弯月牙悬挂在天边,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屋中的暖炉燃得极旺,温暖的气流混合着药香炉中的药草香气,一同扑面而来。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四下看了看。见自己正躺床上,四周的环境极其熟悉,正是里间屋子,轻叹了口气,原来自己还活着。脑海中仍混乱一团,梦境与现实重重叠叠,竟有些分辨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记忆。
一般来说,睡醒了之后,梦中的事只会变得模糊,甚至完全忘记。可偏偏她做过的一切梦都清晰如现实,似乎融合在她记忆中一样。
月罂撑起身子向外望去,见慕离正坐在书案后,凝神看着手中书卷,时而提笔圈圈点点。那日她只是看到他雪色衣摆的一角便昏了过去,今日见他,鼻子忽然酸酸的。
他仍是先前那副淡然平和的模样,眉如远山黛色,目若秋水深潭,清瘦的面颊使眉眼的轮廓更为清晰深邃,只是面容越发地憔悴疲惫,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似乎是听到了床上的响动,他目光流转,与她的视线交汇在一处,一瞬间两人互相凝望,再转不开眼。久久地对视,像是隔了千年万年一般,最终,他如往日一般淡淡一笑,温暖得如同万千花开,他起身走到床边,轻声询问,
“醒了?”
月罂怔怔地点了点头,刚开口嗯了一声,忽然发现声音哑得厉害,就没再说啥什么。慕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随后到外间将小火炉上一直温着的汤药端了进来。他不放心让丫鬟们熬药,直接让人将小火炉搬到屋中,亲手熬煮。
月罂刚放下水杯,见他端着汤药进来,眉头顿时拧紧。昏迷的时候就一直梦到自己被迫喝苦药,此时梦醒了,哪会再喝?
“我不想喝这个。”她声音依旧低哑,不过听起来却多了几分磁软低柔。
月罂虽然对前世没什么留恋的人或事,可有一样东西却是极其怀念,那就是药片。她本就讨厌中药味,因而前世得了小病,都是吃各种药片解决。可这个世界除了汤药还是汤药,那味道只要一闻就能吐出来,更别说喝了。
“不行。”慕离淡淡地开口,丝毫不退让,径直来到床边,将精致的小瓷碗递到她面前,浓烈的药味顿时涌入鼻息。
也许是昏迷之前的痛苦依旧残存在脑海中,也许是梦中所见情景的太过惨痛,此时见他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她忽然觉得十分委屈,嘴唇紧抿,郁闷地将他看着。
两人互不相让,他举着小瓷碗,平淡地看着她,眼神却毫无商量的余地。她在他幽暗的眼神下渐渐退缩,一口气卡在胸口,闷得厉害。猛地拉起被子,将头捂上又躺回被中。
慕离迅速地移开手臂,汤汁摇晃了一下,险些洒出来。他看着缩在被中的小小身影,暗自叹了口气,
“这药性温和,能让身体少受些寒气侵袭。”
“说了不喝就是不喝。”她在被子里闷闷地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自从醒来就觉得心里揪成一团,对他的好言好语更是气恼。
过了好一会儿,月罂在被子里眨了眨眼,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却什么都听不到。她以为他走了,这才慢慢地探出头来,却又对上了他黑漆的眼眸,更是郁闷。索性揭开被子坐了起来,懊恼地说道,
“你拿走。”见他仍一动不动,心里更是有气,想要拨开他放在眼前的瓷碗,手却被他捉住。
月罂挣了两下也逃不开束缚,向他瞪了瞪眼,没好气地低喊道,
“不就是一碗药,不喝能死不成?”如果说先前她是因为不喜欢药味别扭地不肯喝,可现在却是故意与他唱反调。
慕离微一蹙眉,凝视着她的眼,默了片刻,忽然将碗中的药汁喝下大半。
她眨了眨眼,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难道他想自己喝了不成?还没等她明白过来什么,他忽然扣住她的下颌,微一用力,迅速地压向她的唇。
她被迫地张嘴,见他薄削的唇贴了过来,吓得忙往后仰头,却动弹不得。他柔软的唇刚贴上她的,苦涩的药汁就迅速地流入她的口中。
月罂顿时睁大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眼眸漆黑温润,光华流转,一时竟愣了神。也忘了口中的药汁有多苦多涩,喉咙一动,竟咽了下去。
慕离放开了她的下颌,见她迷茫的模样忽然轻勾唇角,又睨了眼小瓷碗中剩下的部分汤药,话中带了一丝笑,
“剩下的是自己喝,还是要我继续这么喂你?”
月罂忽然晃过神来,脸上腾地一红,哪还有心使性子,忙接过药碗,咕噜噜几下就喝光了剩下的汤药。苦涩的液体虽然流入胃中,可却一直往上反,忍不住一阵干呕。
慕离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从一旁的小碟子中捻起一粒去了核的蜜枣,塞进她的嘴里,甜丝丝的味道霎时压下了苦涩。
“这药还需喝三日,一日两次。若不想再像刚刚那样,以后就自己乖乖喝了。”他边说边站起身,走到桌案收拾着上面的书卷和账本。
她懊恼地盯着他俊儒秀雅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暗自嘀咕道,
“真是个怪物,那么难喝的药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地含着……”
慕离也不转头,唇边却噙着苦涩的笑,药的苦,哪抵得过十分之一心里的苦?
“你体内的寒气尚未清除干净,这几日最好留在园子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
“伊人坊那边一切无恙,我已让秦婶先暂时管着店中一切事务。”
月罂一颗颗地吃着碟中的蜜枣,怎么吃也仍然闻得到药味。听他说完却也不再反驳,她自然知道,他只要说出来的话就是已经决定了的,任她再如何反抗都没有用,还不如省省力气,反正她这几天觉得很累,休息几天也不错。
慕离听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疑惑,转头看去,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她正泄愤似的咬着蜜枣,一边还拿眼睛瞄着他。
收拾好一切之后,他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暗叹了口气,明明说过不再迫她……想到这,他返回床边,眸子微微黯沉,犹豫了片刻说道,
“这几日,你若真不想留在这里……也可。”
月罂一愣,抬头将他看着,见他眼眸中漾着波纹,目光深不可测,心中的某个角落忽然隐隐一疼。
这么长时间,他淡定也好,狡黠也罢,她始终对他极其依赖。尤其这次醒来,心里更是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明知道不可以再喜欢他,明知道继续下去会同时伤害两个人,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如何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慕离见她面色变幻不定,轻笑了笑,转身刚要离开,衣袖却被她拉住,极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走。”。
第158章 随你喜欢
第158章随你喜欢
慕离微愣,偏头向她看去,见她乌黑的眼睛像蒙了层水波,柔柔的极其动人。视线扫过衣袖上的小手,细腻如瓷。
她见他不语,手攥紧了几分,又说,
“我以后都不走了。”
月罂眼巴巴地将他看着,心里却忐忑不安。她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先前以为两人隔着远了,对他的感情也自然会淡去,可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眼前又出现那身雪色衣袍的时候,心里却说不出的释然与安定,似乎觉得只要见到他就不会担心任何事,哪怕那时恐惧到了极点也依旧会化为安宁。没来由的信赖与依靠,让她故意封闭了许久的心又开始沦陷,而且越陷越深。
慕离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眉眼依如往昔,淡然高贵,似乎能涤荡尘世的一切污浊,
“这是公主的园子,来与去都随你喜欢。”他不急不缓地说着,接着又看了看她攥在衣袖上的手,示意她放开。
他这话说得虽恭顺平淡,可在她听来却极其刺耳,他先前从不会这么说,一时间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讪讪地放下手,眼眸微垂,卷巧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亮闪闪的荧光,他是生气了吗?
于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