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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一阵血液的喷洒，她轻轻眨了眨眼，愣颤着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脸，只是那股腥味浓烈的刺鼻。
眸子里隐隐泪光闪闪，心头的痛在慢慢蔓延……
他为什么不躲？
难道他真就那么爱李环儿，爱得不惜一切，就连这冰冷的剑也要替她挡着，用自己的身体去受……
就在木若南与凤毅两两对望时，李环儿冲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凤毅，哭声撕心裂肺……
“毅，你不要吓我，不会有事的，快叫太医……”她冲着已停下打斗的暗卫还有奴才疯吼，发丝粘上了全是湿漉漉的小脸。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狠心的害人精……”李环儿哭泣着，便上前要给木若南一个掴掌，水剪眸擒着狠毒。
凤毅一只大掌抓住她高举的手，用力将她抽开，冷寒着俊脸。而李环儿一个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这个女人伤了他，他居然还护着她，为什么……？她抬起泪盈盈的水剪眸，里面是不可置信的心痛。
凤毅大掌捂住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他轻蹙了蹙额，却没有上前去抚起李环儿，稳重的步子而是走到木若南的身边。
垂首墨眸紧锁住失魂落魄的她，她的容颜还是那样绝色倾城，人没变，但心境却变了！完美的薄唇紧紧抿着，抬起另一只干净的大掌上明珠，为她拭去了脸上的血迹，然而她无声垂落的热泪却灼烫了他的手。
心跟着她的泪在沉默不语，那样无声息……
大手顺着她的小脸，滑落到她嫩白的脖颈处，再到小巧的肩上，却没有继续滑落下去，直至放到她的细腰上，将她纳入怀中，深深吸取着那多久没闻的体香。
凤毅克制住心胸的汹涌，他大掌垂落，一双墨眸那样暗然无光。他回头看着在地上哭泣的环儿，轻叹一声，毫不在乎自己受伤的腹部，将她抱起来，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木若南。
“送王妃回南苑歇着，顺便将苏太医请来，让他给王妃诊查一下身子！”凤毅敛下墨眸，沉声对着奴才吩咐道，收回了众多暗卫，便抬步离去。
李环儿在他怀中委屈的幼幼哭泣，听到凤毅这话。她心惊肉跳，水剪眸微睁，扭头探向身后仍在愣神的木若南，背脊骨一阵发凉。
木若南站在原地，两手无力侧垂，好久，她才伸手摸抚自己已被风吹冷的脸，再次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
待木若南迷迷糊糊被下人搀扶回南苑时，她才稍稍回了神。
这时一个婢女领着苏太医进来了。她卧在贵妃椅上，略略抬眼，见着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老者，肩背着小木箱子。
婢女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声，为她挽起袖口，然后方侧在一边。
木若南仍没有一言半语，只是静静的，眼神缥缈，任由他们折腾。她知道自己没事，只是受了点惊。
想到她手中的剑竟刺入了凤毅的身体，她忍不住的心尖痛切。
良久，苏太医才收回了手，拾起毛笔开了个药方了，吩咐那婢女好生照顾木若南，别让她再受惊了，对木若南行了个礼便要退下。
“慢，苏太医……”木若南出声喊住。
凤眸里有着明显的担忧。“苏太医，你去王爷那儿看看，他……受了伤，是剑伤，似乎很严重！”垂目，望着自己的粘血的双手。
她第一次开杀戒，没想到便是他的血先染红了她的双手！
心头一阵阵的惊颤，她怕……
怕自己再轻轻的将剑推入一点，就会亲手杀了他！
苏太医顿下脚步，回过身来，对木若南轻轻颌首。“请王妃勿惊慌，微臣这就过去给王爷查看伤情……”
木若南轻点头，示意他退下去。
这此，小怜走了进来，一双眼晴哭得通红。看见木若南全身是血，更是红涨了双眼。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全是血？”几个步子小跑了过去，尖圆着嗓子，哭腔浓厚。
木若南将视线调向了怜儿，凤眸盛满了水润，低低沉思一会，丹唇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含夹几分苍白无力。
“我没事，怜儿，不必惊慌，这不是我的血……珍珠怎么样了？”话锋一转，她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
怜儿收起哭腔，回道：“珍珠没事了，方才让人叫了畜医来看了会，说是没多大事，就是磕晕了头，回头好好养着就是了。”
说着，她起身，唤人打来了一盆热水，拧干帕子，给木若南拭去脸上的血。再说道：“小姐，刚才怜儿差人去煜亲王府请然王爷，可那些下人们吱吱唔唔半天都说不清然王爷在哪儿……”眼晴里有着疑惑，然王爷这般粘着小姐，可这些日子音讯全无。
木若南不说话，轻轻拂开了怜儿为她拭脸的手，低头不语，心思颇重，起身便走进了主卧。
小怜看着木若南这个模样，心头担心。半晌她才吩咐几个丫环，备好热水，让木若南洗个澡。
－－
身子浸在腾腾的热水中，她一直呆愣着，伸手，摸上了自己已擦洗干净的脸，脑中回旋着凤毅的脸，双那鹰眼般睿智冷冽的凉眸。
她的那一剑，只为了结李环儿腹中的孽种，并无伤其性命之想。
可是凤毅毫不犹豫挡了过来的健体，让她的疯狂瞬时惊醒。
血，她满脸和双手的血都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
慈宁宫
太后殿内，冷风飘荡，层层的缦纱若隐若现，遮掩了里面的一切，几个宫女进进出出，端着一些丰盛的食物，还有一些民间小食。
绕过几道弯，再走到一处假山水流之间，在一边的花盆上，轻轻转罢，一道无形的暗门‘咯吱’声响，缓缓打开了，那些宫女呈着食物急急走了进去，暗门自动闭上。
“太后娘娘，王爷要的食物都在呈上来了。”几个宫女将盘中的食物一一摆放在李太后面前，恭敬福着身子行礼。
宽大华丽的宝座上，李太后一身金黄的凤凰宫袍，端庄高贵令人不敢直视。她玩耍着自己手指上的又细又尖的金指寇，一双眼晴精光极了，还眨着狐媚样，犹见当年风采。她斜目，挑了一眼宫人们呈上来的食物，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想不到她的宝贝孙子竟迷上了这些低贱的民间街边食物，还心心念念嚷着要吃。都是那个女人将他带坏了啊！
厉眸一眯，一手挥向了盛满食物的盘子，盘子顿时四分五裂，鲜美的食物倒了出去，惊得那些宫人跪了一地。
“将这些给他呈上去！”李太后出声，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去。
一所奢华的牢笼里，凤然盖着厚厚的被褥，高大的身体掩埋其中。他脸色苍白极了，紧紧闭合的眸子，眼珠子左右回来的转。
“姐姐……”微弱的声音，缓慢喊出声。
本来细得听不见的声音，在这密室中却被无限旷荡。
李太后面色阴沉，一双狐媚眸子精光锐利。她侧首，眼神命令身后的宫人将食物端上去给凤然。
而自己坐在了一边太监抬上来的上座。她柔和着面容，那样慈祥。轻轻启声唤道：“然儿……皇奶奶来了。”
凤然沉睡在梦魇之中，毫无知觉，嘴里不断念着‘姐姐’二字。
“然儿……皇奶奶来看你了，你快起来瞧瞧，皇奶奶带了不少你爱吃的，快起来……”李太后温柔的唤着凤然，一脸疼爱。
凤然迷迷糊糊中闻到了香味，他动动手指，接着眼皮缓缓睁开，看着房顶还是一片无光亮的漆黑，星辰般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
他还是被皇奶奶关在了笼子里……接着他又轻轻的笑了。刚刚梦到了姐姐……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到了皇奶奶，无害的眸子透亮，却没有原来的那一份热切，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皇奶奶。
看到孙儿如此消沉，全然无了往日的活跃，李太后怒容上脸，惨白惨白的脸色，甚是吓人。
都是那个女人啊……
若不是她，环儿不会失了那正妃之位，这样只会无益于她们李家。不过现在还无关重要，只要在凤毅登上皇位时，除掉她，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只是，然儿现在似乎迷上了那个女人，天天嚷着出宫，往日没有的脾气也上来了，整天心神不宁，这是她的心病，看来那个女人，她是非除不可了。
“然儿，起来用膳吧，皇奶奶给你备了许多好吃的，你闻到了吧。”李太后笑着诱惑他，一脸慈眉善目。
凤然双眸微亮，他闻到了，那是他和姐姐在宫外吃过的味道。
想着，他慢慢的起身，一头没有束缚的长发流泻了下来，一张脸亦有着男人的刚毅，也有着女子的柔和，绝世无双的俊美。他下了床塌，光着脚，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然儿，你瞧瞧，你说的都在这儿，还是皇奶奶疼你，只要然儿想吃什么，皇奶奶都会想尽办法……”李太后亲自上前，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穿进铁笼，递到凤然面前。
凤然看着眼前的肉块，突然没了食欲，他抬眼，乞求般望着李太后，欲言又止。张口，咬下了那一块肉，漂亮的唇却弯不起半个弧度。
皇奶奶将他关在这儿好些天了，不准他出去，不准他去见姐姐，不准他吃街上的东西。说那是贱民吃的。
可是他姐姐不是贱民……
他咽下口中那块香脆的肉，一双星晨眸看着李太后笑逐颜开的脸，才出声问道：“皇奶奶，然儿想出宫，想去看姐姐，好不好？”模样那样魅惑，说出口的话却那样纯真无辜。
李太后宠爱的呵笑，对他满眼的疼爱，轻轻点下头，伸出手拉住凤然的大手，和蔼出声：“只要是然儿喜欢的，皇奶奶也喜欢。然儿想出宫去看她，那皇奶奶就准了。”干脆利落答应了。
凤然一阵雀跃，紧紧抓住李太后的双手惊呼。那张被关得苍白的脸，瞬间光采起来：“皇奶奶最疼爱然儿了，然儿今日就要去见姐姐。”
李太后陪笑道，高兴直呼好好好！
“然儿这么喜欢那位姐姐，那皇奶奶是不是该赏赐她点礼物……”李太后笑得异彩，一双狐媚眸底划过深藏算计。
“来人，将哀家给然王爷备好的礼物呈上来吧……”她侧过头，吩咐道。
一个宫女慢慢走了过来，小小的盘子中，只搁放了一瓶精致的绘彩嵌金丝的花瓶子……
“然儿，这可是皇奶奶珍藏的养颜玉粉，就赠予她吧。记住，你一定要看着她服下去，知道吗……”
第098章
凤然侧目，见李太后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花膏瓶子，一看就是爱美女子都有的胭脂水粉之类的嫩容颜霜膏瓶子。
他接过的瓶子，一双星晨眸子闪烁着幽邃光泽，抬眼挑望着李太后，说道：“皇奶奶真好……可这个是花膏是能吃的么？”不解的问。
“傻孩子，这是姑娘家用的，里面不是花膏，是养颜玉粉，只要服下就会变得更美，就连你表妹环儿，皇奶奶都没有割爱给她。现在给了然儿，只要然儿亲自送给她，皇她一定会高兴的。”李太后伸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将手擦拭干净，一双微微上翘的细眉那样挑动着，笑谈着说话。
凤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俊雅的脸散出一道睿智。“皇奶奶真好，然儿这就带去给姐姐，姐姐她一定会喜欢的……”他回声说道，好听的声音那样悦耳，乖巧听话。他奇怪的看着李太后擦着手的帕子，慢慢将手里的瓶子放到了一边。
抬起眨动着幽光的星眸，再道：“皇奶奶，上回然儿在旁宫殿处池塘外看到了姐姐，是李嬷嬷还有几个丫环，她们带着她要来见你……可是姐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他边说，边打望着牢笼外的食物，肚子是时候咕咕叫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