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婉颜神滞一瞬,轻声说:“心脏病,突发。抢救了几天,还是无效。”
时好心里觉得怪异,赵微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患此类病,可事已至此,便问道:“你……没有把云姨带回来?”
婉颜神涩,轻轻地说:“没有必要。爸爸边上没有位置了,不是么?那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时好有一瞬尴尬,爸爸边上的,是她妈妈,又怕婉颜动悲,于是说道:“小婉,我左右没事做,留下几天陪你好不好?”
“当然。”婉言也转笑,“喂喂,这间房子现在可是你的名字。”
“明天就过户给你。”时好说:“物归原主,不准罗嗦。”
“却之不恭。”还不到饭店,婉颜把做好的三明治摆到冰箱里,又取出一棵芥蓝,背对着时好,低落沉闷地说道:“姐,你打给我的那些钱……”
“那些钱是你的。”时好阻断她,豁达地说。她知道小婉从来不是个奢豪的人,身上显眼的位置从来不出现名牌标志。至于那些钱哪里去了?挥霍,赌债,十成十是云姨惹来的,她把女儿的那份也吃干抹净,再撒手人寰。
料想得到的事,时好本就无意追问。
婉颜转过来脸上又挂了
35、Chapter。 34 。。。
温和地笑,与她絮絮聊点无关紧要的事。
到了晚上,两个人吃了晚饭,看了会电视,便早早道晚安,婉颜回到原先自己的卧室,时好则睡到客房,主卧空着,谁也不愿去,那原是两位长辈的地方。
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睡不着。
是婉颜先跑到客房,敲门,时好放下手里的闲书立刻让她进来,姊妹俩笑着并排躺在一张床上。
“过段时间,我打算找份工作。”婉颜认真地说。
“不是才说让我养在家里?”时好笑一声。
“玩笑话。”她感慨一声,说:“你自己也不容易,我知道的。”
时好不言,心想工作也好,一个女孩子长年闷在家很快就与社会脱节,于是她点点头:“需要帮什么忙?”
“嗳,这就是麻烦,之前在加利福尼亚,我还可以踏着滑板送披萨,谁来管。”婉颜搓一搓眼睛。
时好震撼,猛转过头,“你?!送披萨?!”
“时事造人。”婉颜很随性地说:“很稀松平常的事,学生们大多都这么干。之前我的同屋是经济学家的女儿,她一到假期就穿吊带热裤去擦车。”又偏过头不紧不慢地说:“姐姐,我早就不是什么纡贵名媛。现在,你才是。”
“我?”时还摆一摆手,“也不过就是便宜货包玻璃纸,什么名媛,过时了。”
“那么,至少,姐夫对你很好。”
婉颜的声音,飘飘忽忽地落到时好耳里。
棹西对她好么?自然,在没有发生那些事以前,只要她能实实在在看到他的地方,他总是极好的丈夫,仿佛其余的时间里做下那些事的,是另外一个人。而如今,他常常若即若离地待她,她又总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中间好似夹着一堵隐形墙。不过,总算,他帮她把小婉找回来了,于是又唐突地问妹妹:“你呢?遇到什么人没有?”
婉颜顿时浑身发冷,拉过被子盖到身上,轻描淡写地说“有过,散了。”
时好则默然,她觉得自己多嘴,如果有结果,又怎么会形单影调地跑回来?可不过是二十二岁的年纪,错过几次也有机会推翻从来。
婉颜说,姐姐,休息罢。
两个人都阖眼。
时好在玫瑰园里逗留了一个礼拜,快活放纵的七天。
婉颜说懒得出去,她们就待在家里一起穿睡衣,看碟片,吃快餐,邋遢到极点。时好还让小刘把她的小车开过来,傍晚她会载着妹妹去一家极小的碟片屋淘一大堆片子然后到江边兜风,呼吸点新鲜空气。
并没有人问起她,棹西给足她空间。
可到了周末,她觉得该回去了,至少,该和他郑重其事说一声谢谢,这很重要。通过电话娴姨有点冷清地说,家里一个礼拜没有人了,她不回去,他也不回去。
她
35、Chapter。 34 。。。
猜他留在他母亲身边,于是去了慧仁医院。
那一天,凉风微起,雨潇潇不止,明明已是夏天,却有难得的清凉。
到了以后,她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到棹西的确在里头,于是特意坐在病房门口等了好一会,不时有奇异地尖叫从更里层的房间里传出来,并不响,却很锐,笔直地插进她的耳朵里。
大约午饭的时间,棹西终于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她坐在外头,神色怔忪一下,才有点不悦地说:“不是说让你不要到这里来。”
“你也不回家,也不去公司,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只能来这里找你。”时好心里对棹西如此之深的抵触有一阵莫名,却微微一笑以对。不管生什么病,病人就是病人,她觉得棹西紧张有余反应过度,如果不愿意她和他母亲见面,那么不见就是。
“有什么事?”棹西略略带些倦容,淡淡问。
时好低一低头,上前一步,轻轻一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谢谢你。小婉说……”
“就这点事?”棹西不耐烦地打断她,“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时好一听就神思放空,说好,她转身要走,可棹西又沉声叫住她,“时好。”
“怎么了?”时好即刻收步回他。
他凝视她片刻,眸光深沉,终于断然说道:“这两天,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送回玫瑰园。”
她笑容一僵,就听到他说:“我已经安排律师准备文件,我会和你正式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今起恢复日更。
昨天一天就在马不停蹄地回赶。
飞机上,火车上,各种东歪西倒地睡。
累疯了。
36
36、Chapter。 35 。。。
棹西的话,随着医院过道里的穿风阵阵袭来,一起叫时好身上战了好几十番。
离婚?是那个“离婚”的离婚么?不知为何,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顿一顿,终于波澜不惊地说:“不用搬去玫瑰园,还是送去……”
时好话未及,就有前头远远地一间房暴吼着冲出一个人,像兽一样,可刚出门口又被一群医护按下,拖回去,他们两个神色里都闪过一丝尴尬。
回过神来,时好再欲开口,则见棹西低头翻着衬衫袖口,皱着眉头说:“晚了,现在大概已经送到了。”
连知会也不知会她一声,直接打成下堂妻,这样凉薄的事情,曲棹西做得倒轻车熟路,从前日日说恩情,一朝变脸快比翻书。
尽管,他的恩情,比凉薄更薄,简直是,一掰,脆得出声。
时好胸里免不了滚起点点怒意,但转念一想,本来要走得就是她,怎么走不是走。她淡淡说,“好,那我就在玫瑰园先住段时间,你定好时间通知我。”
棹西依旧垂目,沉沉地“嗯”了一声,就退进了病房,将门闭紧,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门关上的一瞬间,时好蓦地一惊,屏息敛气好一阵才走,心想:这个上个礼拜还抱着她躺在一张床上的男人。
一想就情凄,说没有感觉,眼下人也不见一个,她骗自己骗不过去,喉咙里像灌了糠一样干涩。
心里低回不已,默默一个人走到转角去搭电梯,却不想撞上一个人。
她刚想说对不起,一抬头,见到是那天的高个子医生,他也不避开,就像堵墙一样矗在前面,一双眼正在直勾勾地打量她,带点阴鸷,叫她无端端地寒毛卓竖。
这种科室的医生,大约见到正常生物才觉得稀奇珍贵。
时好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低低喝道:“你看什么看!”然后绕开他走进电梯,猛按一阵电钮,等关门。
对方听了,反而耸一耸眉毛,呲了一声,异笑道:“这么凶的女人,小心老公不要你。”
时好更火盛,捏了拳头刚要开口回敬,电梯门倒合上了。
喝凉水也塞坏牙缝的日子。
时好失魂地回到玫瑰园,一进门,就见三大箱已经打开的东西在地上码成一排,婉颜抱着一件宝石蓝底色的流苏羊毛披肩站在边上。
她认识那件披肩,喀什米尔的手工织花羊毛披肩,是棹西送的,可她嫌花样太错综复杂,穿过一次就丢到衣橱里了。
婉颜见到她回来,有点无奈地说:“刚刚有人送来的,有两箱是爸爸的书和邮票,还有一箱是你的一些衣物和用品。他们说剩下的,大概过几天再送来。”
时好呼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扶着额头,说:“看来我得在你这里暂住一阵。”
婉颜落到她边上,“你们怎么了?”
36、Chapter。 35 。。。
“他说要离婚。”时好如实相告。
“理由?”婉颜倒不吃惊。
“不知道。”时好轻轻一笑:“兴许是一代新人胜旧人。算了,登了这么久的娱乐版,我也想歇一歇。”
“我看他不像那样的人。”婉颜说:“他对你尽心尽力,比如,找我这件事。”
“我是不是听错?”时好讪笑:“你在帮他说话?小婉,我记得你点醒我救横征,可我死在他手里。”
“呵,哪里,回来的飞机上前三排后三排全是他的人,像押犯人,我就事论事而已。姐,你要听实话?”婉颜揉一揉手里的披肩,说:“横征不是我的,失去与否,我没有切肤之痛。”她抬头看着时好,眼里掠过一丝迫意,“当然,如果是我,不会这么轻易叫他拿了去。”又微笑道:“但是你是你,傻瓜都看得出你在乎他。”
“我不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时好觉得在妹妹面前,完全可以扯下面具变回自己,唇间玩味地说:“爱恨分明?这么浅薄的一个词。”
“女人么,统共就这样一个弱点。”婉颜点点头。
时好沉吟一阵,拉起婉颜,兴兴然说:“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走,散步去。”
婉颜也只好把披肩丢到沙发上,跟着她出去。
夕阳西下,散步便真是散步,时好走得时快时慢,她心神不定不过找点安慰,婉颜索性一直跟在她后面,隔开一点距离,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的背影。
时好回思,转过头,笑着催促道:“小婉,你快点啊。”
婉颜粲然一笑,上去跟她并排。
两个人走过一间水榭,迎面走来一对夫妇,四五十岁的年纪,也是轻衫便服,饭后出来遛弯的样子。
时好觉得眼生便不理,却听婉颜先乖觉地打了招呼:“陆伯伯,陆伯母。”她仍不知对方是谁,对方倒认得她,应了婉颜以后倒是和蔼地叫了她,“这位是,曲太太?”
她口上应着,心想:过了今天大概就不是了。
那对夫妇显然对她更有兴趣,男的说道:“我和曲先生倒是有一面之缘,真是青年才俊。”
她合度地笑,也不知说点什么。
女的又说:“你看这姐妹俩,真是,沈兄也是好福气,生了这样一双女儿。”
“名字也取得妙啊,时好,婉颜。”男了捧了捧肚子,开时大放厥词:“这世间女子天生有幸,也不过是占得佳颜抑或时好,一样足矣。如今这双姐妹皆是两样俱全,实属大幸,真是人中凤。”
明明是一番恭维话,今天听来格外得刺,她们二人俱是淡淡一笑相回,却同时心想:可惜可惜,遇不上对的人。
又硬寒暄了一阵,那两人才放了她们离开,时好觉得兴致已败,和小婉往回走。
她问:“什么人?哪壶不开提哪
36、Chapter。 35 。。。
壶。”住在玫瑰园,非富即贵。
婉颜白她一眼,“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路人。”
两个人都笑起来。
晚上吃了晚饭,时好早早和婉颜道了晚安,钻到房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