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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后宫妃子不是无子、就是生子早夭活不到满月,后宫妃子们已经各个视怀孕为洪水猛兽,眼见着贺夫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大部分鲜卑夫人都认为灾厄已经离开后宫,再有子嗣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纷纷私下里祝祷一番,感谢老天的恩德。
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劝诫的崔浩一出宫回府,各家之前和他几乎要成仇敌的鲜卑贵族纷纷派出家人,送去“年礼”,祝贺新年。
这让崔浩更是对寇谦之的料事如神敬佩万分。
虽然他觉得拓跋晃看起来不像是会早夭的样子,但寇谦之此言也不是毫无道理,崔浩这一劝,自诩不是为了替自己谋利,而是替小皇子考虑,所以也就理直气壮,并无任何心虚之意。
崔浩大大方方的接了礼物,也派了家人还礼,对方主动示好,崔浩表示感谢,可谓是两方和谐,虽然没有真的走动起来,但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崔浩被众多鲜卑贵族逼到去官回家,自然已经知道此时鲜卑贵族们在朝堂中的厉害,汉臣均以清河崔氏、范阳卢氏为领袖,崔浩身为崔氏和卢氏之后都被打压,朝中汉臣很是沉寂了一阵。
如今众汉臣知道了这些鲜卑人也不是都是脑子里长肌肉的傻子,改革汉制之事就只好徐徐图之,静待时机。
崔浩毕竟是高门名士,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涉及,精研经义,时人没有赶得上他的,虽然在政治上有歧义,但鲜卑人大多都愿意和他交好。
如今夏国已经半入大魏之手,夏国被灭后,大片国土又要经营,加之夏国的人口大量涌入魏国,鲜卑的朝臣们都忙的是焦头烂额。
鲜卑人并不擅长治国,要是按鲜卑贵族的想法,那么多人直接都化成奴隶,圈了去做工种田最好,可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考虑,这并非他们的长处,也只好跑去向汉臣们请教、寻求帮助。
只是汉臣们去年欲兴复“魏晋汉制”,却被鲜卑贵族们逼得差点全体辞官,这件事让他们耿耿于怀,于是汉臣们有意消极怠工,拓跋焘也刻意放纵,最后只能逼得鲜卑人不得不退让一步,一找到这个机会,立刻迎上去对崔浩递上台阶,率先示好。
如今汉臣得了面子,又有拓跋焘征夏而带来的大量新的职位给他们的子侄亲眷,这些汉臣都甚为满意。而鲜卑人得了里子,得了军功,两方皆欢喜,又好的蜜里调油起来,想来,来年崔浩重回朝堂,不过也是找个时机的事情。
就在京中一片火热,政治上的严寒终于渐渐退去的时候,正月初七,京中又接到喜报。
被柔然欺凌已久的高车部族千里迢迢率族人南下,投奔大魏,如今已经被颍川王拓跋提迎接到大魏境内,正在黑山大营驻扎。
接二连三传出喜讯,就连京中都开始风传“拓跋晃”是上天眷顾之人。
加之拓跋晃一生下来就乖巧无比,更得拓跋焘的喜爱,这个工作狂人竟是一天连去四五次后宫,就为了看看这个儿子。
随着高车人归附的喜讯入宫的,还有白鹭官等人送军快马入京的信函。
原本已经不准备去黑山大营观看三军大比的拓跋焘,在看完了素和君的信函后面如沉水,在和窦太后商议一夜后,点了崔浩和鸿胪寺等人入宫觐见。
凉国刚附,高车又归,崔浩立刻知道他等待着的机会已经送到了面前。
拓跋焘欲趁着三军大比之际,亲自率军去高车接见高车部族的族长,以示对降臣归族的重视。
而崔浩精通鲜卑语、汉语、匈奴语、吐火罗语等各种胡族语言,端的是天生奇才,拓跋焘将他官复原职,以太常之身御点为“高车使”,率领着京中鸿胪寺诸官先行一步,前去黑山大营接受高车部族的附庸,寇谦之也随之前往。
这一番拓跋焘刚刚班师回朝,又要带着宿卫军和羽林军出京,京中一个好好的年过的是兵荒马乱,许多知道夏国一灭下一步就是要征柔然的人家,立刻想尽办法把子侄送入羽林军或宿卫军中,想要借此在来年北征之中分得一杯羹去。
在他们眼里,柔然比夏国要好打的多,不过是一群未开化且脑袋愚笨的蠕蠕,莫说皇帝一定会率精锐亲征,便是黑山大营六万人马,踩也把他们踩没了。
可怜拓跋晃刚刚得了没多久的宠爱,连满月都没等到,拓跋焘就率着大军又出京去了。
拓跋焘出京,下了恩旨让贺夫人亲自抚养皇子不可擅离,由窦太后暂时管着后宫。
窦太后知道拓跋焘是为了拓跋晃的安全,于是干脆把贺夫人和小皇子都安排进了自己的宫中,羡煞后宫一干夫人。
黑山大营
“咦?素和君走了?去哪儿了?”
贺穆兰听到侍从官的话,心中诧异万分。
“军帐亲自把他召回去的。你现在只有军奴没有随从,我本来要给你安排一个,不过将军说马上就要大比了,让我不必替你安排,所以我特地来和你招呼一声,并非我有意刁难。”
红衣侍从官还是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传完话后,举步就走。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贺穆兰和花生。
☆、第155章 无责任番外花X叶
假如寇谦之做法成功:
“陛下,末将是个女人,不可接受尚书郎的官职!”
怎么可能!
花木兰癔症了?
满朝文武纷纷露出“见鬼”的表情;对朝下听封的花木兰投去异样的眼神。
花木兰比他们还要诧异,别人不知道他是女人;陛下和寇道长却是知道的。寇道长甚至还为此做了法;起了祭坛,把自己的先天之气转给了陛下一半,好换取她活命的机会。
如今寇道长元气大伤,几年内都不能出来见人,却确定她已经不会死了,以后身体也会渐渐恢复正常。
如今仗也打完了,正是回家去的时候。
拓跋焘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看着殿中站着的花木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原想着让她做太子的保母,只是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己生子;好生生不要自己的孩子;让太子替她送终,确实残忍了点。
若是她没有子嗣;他是一定想法子让太子奉她为母的。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像是花木兰那样的女人,他必定会把她当做亲生母亲来侍奉,这样即使无子,花木兰的晚年也可以过得像他的窦母那般安详了。
拓跋焘自己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通常喜欢的都不是花木兰这样的女人。花木兰如今三十岁了,若是勉强嫁个男人在后院中蹉跎,反倒是对她的侮辱,不如索性一辈子做个男人,接受了他的官职,帮他管理兵部。
如今天下大定,四方都是沃土,军中儿郎正好可以返乡种田,有花木兰这样从军中一路拼杀出来的主官在,无论是对这些儿郎发放赈济还是论功行赏,她都不可能有失公允。
虽说三十岁了都没有子女,不过,若觉得下半生寂寞,养上几个面首在后院,最多是个“断袖之癖”的名声不好听。真怀上了,就休个病假在家,把孩子生了,弄成义子来养,有白鹭官和他护着,谁敢说什么?
名声这东西算个什么?
只要自己日子过的好就行了。
他盘算的很完美,料想花木兰也不会拒绝,谁料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花木兰她居然想回家!
“花木兰,我知道你淡泊名利,但京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大量将士正要卸甲归田,尚书郎的职位虽不高,但却是实职,你可考虑好了,不要胡言乱语!”
拓跋焘意有所指地看着花木兰,希望她能说出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花木兰抬起头,和这位自己一心追随的君王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
她原本就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而从军的,也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而从军的。
“木兰无长兄,从此替爷征”,正是这么简单的意愿,一直支撑着她走到今日。
她的父母家人为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年,她的堂兄们为了她几乎各个都成了锯嘴葫芦,谁也不敢擅自跑来和她见面,若她还要继续把这个男人当下去,花家倒是富贵了,可他们还要担惊受怕多久呢?
谎言终归是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又何苦让知情之人为难。
“陛下,花木兰确实是个女人。”
她当着满朝文武、一同受封的几位十二转军功的将军的面,开始说起了自己会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原因……
“那一年,军府的军贴送到我家……”
花木兰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她这一说,一直说到十二年后,如何等到军中不需要她了,她这才起了解甲归田之意为止。
花木兰口才平平,性格平淡,原不是讲何等故事的好人选,不过她毕竟是当事人,又经历颇多,所以这十二年的经历被慢慢道来,许多文武大臣都若有所思的凝神静听,毫无一丝不悦可言。
有些汉臣大概觉得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有些不妥,但从汉代以来,女子地位不低,太后临朝听政都是常事,而鲜卑一族女人几乎是和丈夫平起平坐的,女子的地位甚高,家中没了男人女子去当兵替国效劳,在他们看来虽然有些大胆,却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惊世骇俗的是一瞒瞒了十二年都没有被人发现!
几个曾经在花木兰手底下吃过亏的将军忍不住眼睛乱瞟,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她哪里像是个男人。
宿卫军里几个和她同帐过的将士脸色古怪,他们都想起来自己在她面前洗过澡,还麻烦她去提水来着……
花木兰一定是在讲故事,哈哈,哈哈哈。
一定是怕功高盖主,急流勇退,哈哈,哈哈哈。
肯定是这样……
功高盖主个屁啊!人家颍川王都没怕功高盖主,一个小小的军户之子,怕毛的功高盖主啊!
呜呜呜呜……
我们的屁股……
花木兰立于堂上,将自己的故事一点点说完,等言简意赅的说完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她跪伏于地,堂上议论纷纷,各种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她身侧或身后跪着的听封之人已然惊呆,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和一个女子在军中待了十二年!
这女人比他们武艺还厉害,愣压了他们许多年!
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拓跋焘见下面议论纷纷,声音嘈杂的如同菜市,立刻不悦地蹙起眉头。他身侧的黄门官见皇帝面色不好,立刻大叫着“肃静”,还了朝堂上一个安静。
拓跋焘此时已经知道花木兰去意已决,他得了花木兰一半的神力,原本就亏欠于她,原本想着用官职和金银财宝做弥补,如今她既然无意做官,去意已决,他多说也是无益……
“花木兰为国尽忠,虽女扮男装,却英勇杀敌,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花木兰既然辞了尚书郎一职,朕便赐她黄金千两,赤铜十斤……”
拓跋焘如今国库丰盈,赏赐起来也是颇有底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赏赐,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三四辈子。
花木兰虽不要官职,却没有迂腐到连赏赐都不要。她如今三十多岁了,也没什么谋生的手段,还有同袍家眷和军奴要赈济,这些钱财来的正是时候,又是她该得之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