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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倒像是因为所练的功夫阳气太重,得不到纾解的缘故。”
他没有说明的是,这个将军体内竟然还有一股阴气,正是因为这股阴气苦苦压抑,所以情况才没有变得更糟。
每个人身体里都是阴阳平衡的,一旦失衡便会生病,他先探到这脉相,发觉这阴气像是女子的气息,还以为贺穆兰是女扮男装
可再看看喉结和身材又发现不像,只能想着是什么高人可能想着帮他,提早为花木兰留下了这缕保命的真气。
听到不是疫病,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什么叫阳气太重?哪个男人身上阳气不重?”蛮古挠了挠头,“这也能生病?”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此乃天理。请问一句,这位将军是否得到过什么高人的传授,练的是童子功?”寇逸之想起一个可能,毫无遮掩的就直接询问。
听到“童子功”,陈节的脸扭曲了一下。
“这……这我们都不知道。平日没听过将军说有师父……”那罗浑错愕,“将军曾说过他天生神力,年纪越大气力越长,是天生的战将,我想应该是没什么人传授那个……那个……童子功的。”
一群听到寇逸之话的人噗嗤大笑,似乎怎么也无法将虎威将军花木兰和“童子鸡”联系在一起。在男人们看来,武力似乎通常都和那方面的能力是有关系的。
听到众人的哄笑,陈节的脸扭曲的更难看了。
“难道真有这种天授之人?还是我的道行不够看不出本相?”寇逸之俊逸的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无论练的是童子功,还是这位将军原本体内阳气就盛,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随着他年岁越来越长,气力越来越强,便会有生命危险。”
“阳气盛则气血足,可气血是消耗精气产生的,精气靠阴气滋养,若体内全是阳气没有阴气,只会精疲力竭。精气空则气血空,气空则神空,如今将军的精气已经无法滋养日渐消耗的气血,所以才会神空而失去意识。这般高烧也是很麻烦的事,他若不能好好休息,精气只会更不够,人都是在睡梦中休养精、神的。”
寇逸之解释完了之后,一众莽汉都是张口结舌。
“道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蛮古抓了抓耳朵,“可是老蛮古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我也没听懂,就听到什么精气、阳气之类的……难不成我们将军要去做神仙了?”
“道长说这么多,可是有办法治?”狄叶飞不关心到底什么原因造成贺穆兰老是高烧不退,他就想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也容易的很。若是他练的是童子功,找个女人破了童子身,阳气一泄自然就性命无忧。虽然说他一身神功不能大成可惜,但如今花将军的威名天下皆知,能到他这等武艺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如果只是阳气过盛,我们天师道有阴阳双修的法子,还是得找个女子互补阴阳,压抑阳气。”
寇逸之说这些毫无扭捏之态,倒是帐中几个大小伙子先红了脸。
“这……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女人……”蛮古眼睛瞪得浑圆。“在军中也不许狎妓!”
“说半天纾解说的是这个意思……”狄叶飞脸色也是漆黑。他知道贺穆兰喜欢的是男人,这找女人纾解恐怕心理抵触的很,所以连犯过病了,依旧还是维持原样,没见有什么自救的举动。
他倔强成这样,难不成真要为此丧命不成?
狄叶飞陷入了苦恼之中。
“要女人?那容易!待我回去,找他个七八上十个姑娘送过来。这时候还管他什么军令,实在不行,花将军随我去一趟汝南,我保证给他找几个美艳的女子纾解!”
薛安都是游侠出身,说起话来毫无忌讳,似乎毫不把女人的事情放在心里。
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羡慕花木兰的好运气,连生个病也生的这么与众不同,竟得这讲义气的薛安都以女人相陪。
正感慨间,猛听见盖吴一声惊叫:
“陈节你怎么了?你眼皮别翻啊!别吓唬我!寇道长!寇道长!陈节晕了,陈节晕了!”
贺穆兰醒来之时,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内充血,全身上下都像是高烧刚走的病人一般难受。
她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心中明白自己是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前世花木兰便是如此,到后来几天便烧上一回,最后换了她来代替。
她坐在榻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见一杯水递了过来。
贺穆兰以为是陈节,随手结果仰头喝完,从口中到喉间瞬间清凉舒适,满足地吐出一口气,转头便笑:“你这亲卫当的越来越像……咦?阁下是谁?”
穿着法衣的俊秀道士对她稽首,“贫道寇逸之,天师道大祭酒,奉命下山解决瘟疫之事。”
“啊,失敬失敬,我这样太失礼了。”贺穆兰赶忙从榻上爬起回礼,顺便动了动自己的筋骨。
“将军阳气确实旺盛至极。”寇逸之赞叹地看着贺穆兰昨夜烧成那样白日说动就动,“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贺穆兰见寇逸之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有些不敢确定地问他:“您查出我身上的毛病了?”
“将军身体里阳气过盛,故而阴阳失调,屡屡高烧昏迷。”寇逸之微笑着回他:“昨夜将军一干部下已经围了我问了许多,可是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没什么办法。若家祖在此,也许想出些暂缓的法子,但最好还是将军自己想通。一身神力虽好,可性命更是宝贵啊。”
“你不懂。”贺穆兰苦笑,“我要做的事太过困难,全仰仗我的武艺才能成事。性命虽好,和有些事情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这便是默认她大致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承认她的武力和一身莫名的阳气有些关系。
寇逸之高兴于自己判断的准确,可听到贺穆兰的话却又满头雾水。
“哦,世上还有比性命让将军更挂怀的东西?”寇逸之不能理解,一双剑眉皱在一起,“敢问将军是为了什么?”
贺穆兰的神情高深莫测:“我若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呢?”
“那我便想尽法子,也让将军平安无事。”寇逸之脸上都是认真之色,“若在佛门,这便是发愿,这愿实在太大。”
贺穆兰莫名想起盖吴所说的那个年轻的和尚,那个愿也是宏大,而且直到她来的时代也没有能够实现,她现在说了为了天下苍生,不如说是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想一想,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天下苍生”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于是乎豁达地一笑:“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也无所谓发愿不发愿,来这世间一趟,总要给这时间留下一些什么东西……”
她想了想,立刻关切的问起他来:“敢问道长来这里可是为了瘟疫之事?”
古代天师道的道士们说是道士,倒不如说是郎中、方士、传教士和草药学家的集合体。有瘟疫出现的时候出现了道士,借由除病救人增添信徒,这是所有宗教最常见的传道方法,所以贺穆兰毫不惊讶他的来意。
寇逸之闻言立刻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其实几个月之前我们道门就得知有人失踪不见的消息。失踪之人的家人以为是妖邪作祟,所以求助道观降妖除魔,我天师道的道众查探之后发现不是鬼神所致,却更像是有人故意掳人,也着实探查了几个月,直到毫无蛛丝马迹这才放弃了此事。”
“薛都护求助的急信一到嵩山,道观里的师兄弟们就知道情形不大妙,一边立刻打探正在外面云游的家祖消息,一边派了我率了医部的弟子下山。”
“家祖?”
“正是曾经医治过将军的师君。”
这下子,贺穆兰顿时肃然起敬,对寇逸之连连夸赞有其祖之风。
“我差的远了。我阿爷和几位叔伯并没有修道,都跟着伯祖留在家中,我虽从小随祖父修道,但悟性不高,唯有医道可以见人,所以一直留在嵩山修行。能在我祖父身边服侍的师兄们才是真正的道门高人。”
寇逸之似乎不会说谎话,讲起自己的缺点也没有掩饰。
“薛都护说将军猜测这场祸事乃是人为?恕我直言,瘟疫这种东西虽然可以传染给别人,但很难控制的住。若真有人这么做,那无疑是玩火,因为先死的,很可能就是这么做的那个人,甚至会祸害到家人……”
寇逸之摇了摇头:“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什么可做的呢?”
“也许做这个的人,本来就是想让大魏失去大量的劳力呢?也许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必须要阻挡外来的人马?亦或者,做这个事的就是个疯子,也许是活不长了,也许是对这个世界抱有恨意……”
“无论是什么事,道长,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难道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寇逸之的脸色有些沉郁。
“那么,我想先去见见那个人。”
“啊?”
贺穆兰一愣。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必定是有什么原因。既然有人下令做这种罪孽的事情,那必定有比这件事更罪孽的原因在其中。寄希望于抓住这个人而阻止这一切是没有用的,因为只要一个人做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也这样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各国之间还要打仗做什么?攻城时投入大量得瘟疫而死的尸体就行了……”
寇逸之面无表情的话让贺穆兰背脊一寒。
这个时代比春秋战国时期还要混乱,而且胡人当政、正道不存,所有国家都在摸索中前进,只要一有人开了这个先河,吃到了甜果子,说不定确实有许多人有样学样。
后世为何禁止生化武器,就是担心这种武器会被滥用。
可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世界警察”,也没有什么可以聚集起各国首脑进行会议的组织。
“既然如此,只有弄清楚这些人想要借由这件事做什么,然后彻底粉碎掉他们的希望才可以。只有彻底毁了他们的希望,这件事才能彻底结束。”
寇逸之的语气十分慎重:“这句话,我之前也和薛都护说过。若是将军有所差遣,道门必鼎立相助。我相信若真是瘟疫蔓延,佛门也会尽全力遏制这场灾难。花将军,这已经不是一国一地之事,而是整个‘道义’之事了。”
贺穆兰如今的感受,就犹如原本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可走着走着突然变成一片黑,正在迷茫无措之间,黑暗之中又送来了一点明亮。
寇逸之说的没错,无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造成这样的灾难,只要将他的希望粉碎便是了。
“对于这个,我倒有些头绪。一切都指向陈郡,而我这次率大军出征,也是为了征伐袁家邬壁。若我猜的没错,这些都是因袁家邬壁而起……”
贺穆兰咬了咬牙。
“按现在的情况看来,袁家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大军不动,他们也不会再放出更多的鼠疫病人,我们不妨先打探打探消息,实在不行……”
她恶狠狠地说道:“我带人潜入袁家邬壁里,将他家大大小小的主子全都给杀了,看他们还能不能继续作怪!”
寇逸之竟颇为赞同的抚掌而笑。
“大善!”
两人商议着南下之事,陈节却捧着脸盆面巾等洗漱之物姗姗来迟。寇逸之见陈节进了帐,忍不住开口问他:“昨日兄台因情绪激动而气滞,今日可好些了?兄台年纪轻轻,气性却这么大,对身体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