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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她上次也是为了帮他出去才得罪了太子,于公于私,苏凌泽都不可能会送他去太子府。
想到这里,君岚雪心情又顿时平复了不少。
来到前厅。
苏凌泽正坐在主座上招待太子府的柳管家。
一见君岚雪进来,眸心冷了冷,淡淡的道:“岚子,你来了正好,过来,见见这位太子府的柳管家。”
君岚雪心中有些疑惑,仅一眼,她便觉得今天的苏凌泽有些奇怪。
她‘哦’了一声,将疑惑埋进了心底,朝柳管家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柳管家你好。”
心中却暗自腹诽,这柳管家怎么看起来怎么娘娘腔。
见她这般行礼,柳管家不满的一皱眉,翘着兰花指,粗声粗气的道:“你当了多久的奴才了,怎么连标准的礼数都不懂,跟主子行礼是这般样子的吗?”
闻言,君岚雪眼一眯,跟主子行礼?
他算什么主子,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最大的奴才而已!要不是看在苏凌泽的份上,她还不放在眼里呢。
“那不然柳管家你说,要怎么行礼?”她冷冷的反问。
柳管家站起身来,趾高气昂的示范动作,“看好了,免得以后没规没距。”
他双手紧贴在身侧,身体前倾,一个四十度的弯腰鞠躬,神情恭敬谦卑,“见过主子。”而后起身,朝君岚雪看去,“就要这个样子,看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君岚雪星眸闪烁,纤纤手指朝他一挥,略带嗤笑的道:“免礼吧,咱们初次相见不是,柳管家犯不着对我行这么大的礼,嗯,会折煞我的。”
听见她这么说,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给她行了个大礼的柳管家,不由大怒,气冲冲的指着君岚雪,“你,你,狗奴才!这般顽劣不堪,以后若是服侍太子,有你好受的!”
“服侍太子?”君岚雪终于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咬唇反问道:“谁说我要去服侍苏幕天了?”
“你……”柳管家还想说什么。
主座上的苏凌泽突然放下茶杯,低喝一声,“放肆。”
简短的两个字,威严尽显,冷漠之意周身蔓延,他看着君岚雪,冷冷的道:“太子的名讳岂是由你随便直呼的?”
闻言,君岚雪转身,抬头望向苏凌泽,心底隐约弥漫起几许不安,“你什么意思?”
今天的苏凌泽……变得好陌生。
对她更是异常的冷漠,那眼神一眼望去,深不见底的毫无波澜,让她心底泛起阵阵的寒意。
他,突然之间,怎么了?
苏凌泽抿了抿唇,黑眸直直望入她的眼中,这是一双单纯明亮得毫无杂质的眼眸,那么的亮眼,那么的豪爽,让他忍不住敞开心扉去纵容这个小奴才。
如果不是昨晚亲耳听到了那些话。
不是不是昨晚亲眼见到了她的虚假与玩弄。没他太看。
他不会相信,这么一双正直豪爽的眼里,会是一个假象。
他苏凌泽,一直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他的亲兄弟,却没有想到,会输在这个小奴才手上。
她说,要杀他,易如反掌。
他承认,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般,沉重的喘不出气来。
他想亲口质问小奴才,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欺骗他。
可当这念头一闪过脑子,他却停住了,问这个问题太可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小奴才。
他不想杀他,毕竟这个是自己曾经纵容和相信过的人,杀他,只会再一遍的提醒自己当初是多么愚蠢。
但是他真心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不管他到底是杀手也好,是普通人也好。
正好,太子府的柳管家上来要人。
所以他同意了。
不为自己,留着何用?
“从今天开始。”苏凌泽看着君岚雪,一字一字缓缓的道:“你就是太子府的人了,本王已经将你的卖身契交给了柳管家,呆会你便随他前去东宫太子府,跟在太子身边,好好伺候。”
闻言,君岚雪心下一凛,从脚底蔓延起丝丝的寒意,她看着苏凌泽,有些不可置信,有些不愿相信。
“你答应了?”
答应把她送去太子府。
他可知道,苏幕天对她怀恨在心,今天上门要人,不过是想把他要进东宫太子府,有理由折磨她?
苏凌泽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为何不答应,凌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奴才,既然太子殿下需要,本王这个做臣弟的,自然要双手奉上了。”
“就是!”柳管家隐含怒火的插了一句嘴,兰花指翘得老高,瞪着君岚雪狠狠的道:“太子殿下能指名道姓的亲口说要你,就是你最大的福气,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气?
看着苏凌泽面无表情的神色,君岚雪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他是真的要把她送人,君岚雪笑,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没有,心中的失望与讽刺弥漫。
如果,这真的是她的福气的话,这会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
“我、不、去。”她盯着苏凌泽,一字一字的道。
那样冷漠的眼神,让苏凌泽不禁想起昨晚的她,也是用这般冷漠得近乎无情的语气,说着,
要杀他,易如反掌。
苏凌泽微微皱起了眉,眼神冰冷,冷冷的道:“此事可由不得你。”
“凌王殿下……”柳管家看见君岚雪这样的态度,心中有些担心她会在半路偷跑,太子殿下可是说过,一定要把此人给带回去的,太子殿下若是怪罪下来的话,他这条老命可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柳管家放心。”苏凌泽淡淡的道,“本王会亲自派几名贴身护卫护送你们回宫,你只管跟太子交差即可。”
听到他的话,君岚雪心底不知道为何,竟隐隐的作痛着。
穿越道这个世界上,与她相处最多的人便是苏凌泽。
后山密室那暧昧与危险的一夜。
他对她的处处纵容,即使好几次都气怒得要错手杀了她,但终究还是没有。
这一个多月来,在凌王府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
她一直都知道,苏凌泽虽然反复无常,虽然霸道冷漠,但是,他不坏。
不会仗势欺人,不会欺强凌弱,所以她一直都欣赏着这个男人。
才会想要帮他,才会在他被人追杀,被人欺负的时候,想要帮忙。
可是今天,她真的失望了。
莫名的,君岚雪突然牵强的笑了,她掩去了眸心深处那深深的失落,慢慢的移开眼睛,冷漠的对苏凌泽说道:“你,真让我失望。”
闻言,苏凌泽眸心一动,似有什么深刻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不得人知,他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想要开口问小奴才,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君岚雪却已经别开了眼,冷冷的道:“既然‘凌王殿下’都这么说了,当奴才的我,自然是没有任何怨言的,请问柳管家,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生疏和强硬的语气喊他的称号,苏凌泽握着白玉杯子的手紧了紧,一股莫名的烦躁从胸口处不断的翻腾蔓延。
“呃,这个……”突然被眼前状况搞的有些转过弯来的柳管家愣了好半响,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说着不可能会去太子府的君岚雪,怎么突然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去了一般,居然还问他什么时候走?
“要不,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奴家好再跟凌王殿下话话太子殿下的一些家常……”柳管家好心的给了她时间,让她去准备。
“不用了。”君岚雪直接打断他的话,神色淡然的道:“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奴才,能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再说了,太子府不比凌王府差,相信别的奴才有的,我也一定会有的。”
柳管家点头,“那是当然,我们太子府的人走出去又岂会寒酸。”
“那我们就走吧。”君岚雪转身,不再看苏凌泽一眼,步出大厅,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身前飘来,“继续待在这里,也是徒增伤感。”
柳管家只当她是不舍得凌王府的一切,见她这么说,便也起身告辞,“那凌王殿下,奴家就先回去了。”
苏凌泽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君岚雪的单薄背影渐渐远去,棱角分明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徒增伤感……
该死的小奴才,明明是你欺骗本王在先,背叛本王在后,该感伤的是本王,而不是你。
“凌王殿下……?”柳管家怪异的喊了一声,总觉得凌王殿下跟这奴才之间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嗯。”苏凌泽回过神来,有些烦躁的打发他,“去吧,代本王跟太子殿下问个好就行了。”
“是是是,那是自然,那老奴就告退了。”柳管家瞧见他不耐烦的神色,心底打了个颤,都说凌王可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即使没什么权利,老祖宗和皇上都宝贝着,惹火了他也是个引火上身的祸害啊。
想到这里,他连忙告辞了。
为了怕君岚雪私自离开,让他无法跟太子殿下交代,柳管家还是请来了王府侍卫等人帮忙护送。
而莫白,在经过昨夜杨城的开导,虽然对君岚雪少了不少敌意,但是,能送走君岚雪,他多少心底还是挺乐意的。
对于未知的事情,她离开,殿下的安危总是多了一分保障,因此莫白带了不少侍卫,亲自护送。
凌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几乎就在眨眼的时间就到了,望着眼前高耸如紫禁城一般雄伟和华丽的皇宫,君岚雪突然开口喊住了护送成功,正准备回去复命的莫白。
“小白。”
莫白眉心皱了皱,有些不满意别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但还是转过身来,应道:“还有事?”
“嗯。”君岚雪点了点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凌王殿下交给我的几本账本还在我房间里。”
事关王府账目的事情,莫白神色稍微严肃了一些,认真的问,“你可全部都清算好了?”
“不错,不过还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忘记说了。”
“你现在说,回去莫白自会禀告殿下。”莫白沉声道。
君岚雪点了点头,从地上减起了一根枯木树枝,在地上唰唰几下的划道,“前几日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侗阳和邵州这两个地方的地理位置,这两城地处北处,天气严寒,冬季季节较长,所以这里的布庄生意才会做得比较好,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冬季棉布销售量大,但成本也相对高,总体结合来说利润并不多。”
她说的话带了太多的现代用语,莫白听得有些茫然,但大概意思还是能听得懂的,听见她这么说,便问:“那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T7kP。
君岚雪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指了一下邵州这个位置,道:“但邵州地理位置比侗阳好,并没有侗阳这么冷,并不需要太厚的棉布衣裳,所以你们在制作成衣的时候,一些剪裁掉的多余的布料可以裁剪成小碎布,运往邵州,加入棉衣里面,积小成多,别看这些小碎步,都混合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比中等的棉布还要暖和,这样既能够节省成本,又不会浪费,还能够保暖,可以大大的提高利润。”
莫白惊讶的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若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没有废品了?”
君岚雪白了他一眼,“谁说没有废品,废品依然是有的,因为碎布加工起来会比较麻烦,要完美的绒线入裘服大衣,是需要很多技巧的,如果裁剪不到位,依然也会有废品,只是大大减少了而已。”
说完,她抬头看向莫白,“你听明白了吗?”
莫白连连点头,想不到岚子还有这么厉害的法子,由衷的在心里浮现几分佩服,“你放心,这方法回去我一定会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