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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少爷,您醒了。”一个平稳毫无感情的男音传来。
潘忻头皮一阵发麻,亏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居然一出来就被人给逮住了,回想仇舞上次负伤回来,身份肯定不简单,惹上的人肯定也不简单,自己是和他做完那事被带走,对方多半是以为自己和他有着怎样的亲密关系,说不定是抓他来威胁仇舞的。
潘忻心里盘算着,怎么趁人不注意冲出去,结果一转身,更让他愣住了。
“你……”眼前的黑色锦衣的男子不就是这几年一直跟在颜琰身边的他却死活记不住他名字的那个心腹吗?
“在下依夜其,主人命属下在此看顾少爷。”男子似乎也习惯了潘忻不记得他名字,自报家名后恭敬地行一礼。
潘忻瘪了瘪嘴,“看顾”?怎么说得那么像照顾小孩,而且自己从起床到现在衣食住行都没理过,看来没有那个“顾”,只是被派过来“看”着自己的吧。
颜琰总把自己当小孩管着,想到这里就一阵不爽。
等等,颜琰?潘忻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思路渐渐清晰,自己是在颜琰的府上,而昨天是睡在西子楼里。难道颜琰去西子楼接的自己?还是自己又被仇舞那个狼心狗肺的吃完扔出来了?
潘忻两种情况都想象了一下,觉得哪种都够他毛骨悚然的了,于是偷眼瞟了依夜其一眼,那人还是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神情,估计从他脸上瞧不出什么端倪。
潘忻放弃地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小琰儿呢?”
“回潘少爷,主人有事外出了。”依夜其恭敬道。
潘忻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
“潘少爷要去哪?”依夜其不动神色地侧身挡住潘忻的去路。
果然,这人是来“看”自己的。
潘忻耸了耸肩,说得理所当然,“回家。”
“抱歉,潘少爷,主人有命,说潘府现在防备不严,要潘少爷暂留在府中由‘殒’保护。”
“殒”是颜琰这些年养的私人部队,既可做杀手用间谍用,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整顿成军队使用,忠诚度高,机动性大,估计凌月国没有谁的私人幕僚有“殒”这么强大。
因为起初建立“殒”的时候潘家有出钱资助,潘忻也协助过一小段时间,所以潘忻对颜琰这支部队的存在还是很了解的。
不过居然连“殒”都用上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仇舞为什么不见了?
虽然重见后的仇舞与当初的舞儿变化很大,但是在潘忻的心里,潜意识中重要性还是从来没有变过。此刻只觉得心里一跳一跳地,更是不安起来。
“本公子要回自己的家,也要你们拦着吗?”潘忻冷冷地瞪了依夜其一眼,颇有威慑力。
只可惜依夜其根本不吃这一套,除了他家主人的话,谁的他都不听。
“主人让属下拦着,属下就得拦着。”依夜其不卑不亢。
“哼,他真让你们拦着本公子让本公子哪都不准去,还是说要保护我,护我安全?”潘忻难得地动了动脑子,钻起别人话语的空子来,心里却想着,要是颜琰的话,看自己在秦楼楚馆玩成那样,还真有可能下令拦着自己那也不准去,那就惨了。
“这……”
没想到依夜其却迟疑了,潘忻心底一喜,打蛇随棍上,“是吧,那本公子可以出去,你们照样可以跟着本公子,保护本公子。”
依夜其沉默了,似乎在思考颜琰的命令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老……”潘忻本想套近乎地说两句,没想到又把对方名字忘了,只好尴尬地咳了声,赶快接下文,“你也知道,你家夫人,还有你家少爷,跟本公子都是八字不对路的,在这同一屋檐下待一待,不把颜府拆了才怪,本公子也是为了小琰儿着想,你看这样,既可保得颜府平安,也可以保护本公子的周全,一箭双雕,不是很好吗?”
潘忻随口胡诌着,只希望这个认死理的依夜其赶快被糊弄过去。
依夜其思考了一下,潘少爷到底什么时候和自家另两位主子闹上矛盾的,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依稀记得,夫人以前似乎还挺喜欢潘少爷,差点为了潘少爷不嫁,不过这也是许久以前的八卦了,看眼前潘忻说得这么认真这么苦恼,倒不由让依夜其相信起“由爱生恨”这一路来。
所以自己主人才跟夫人感情不好,还直接收养孩子,分明就是不要和夫人有孩子。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又被潘忻催促了几句,最终是同意了跟随潘忻出去。
潘忻出了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内心无比感叹,最近怎么老是出个门都要再三请示呢?过得像个阶下囚一样,自由都被两个恶魔剥夺了,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在颜琰的府上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在颜琰成婚之前虽然自己一天到晚总是赖过去,那边简直与自己家无异,但是在颜琰婚后,潘忻几乎是一次都没有踏进过他的家门。
更何况那里还有司马千蝶和夕,一个是颜琰的夫人一个是颜琰喜欢的人,虽然嘴上说是放下了,但是要他待在那里还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所以还是出来吃饭自由,更何况,他还要去买药来料理前一晚仇舞给自己留下的诸多创伤!
潘忻似乎早已习惯如此带伤走路了,竟然除了显得有点虚弱以外,并没有什么奇怪让人看出破绽的地方。
潘忻在依夜其的监视下吃完饭后,又晃到落日城最大的药店。
“你在门口等我。”潘忻交代了一句,瞪了一眼依夜其,就自顾自地跑了进去。
依夜其当然没有听他的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老板,有没有最好的伤药?要敷上去能止痛的。还要散瘀去痕迹的药,还要补身的……”潘忻一口气跟老板报了起来,身后一个妖娆的声音生生打断他插了进来,“补身,还是补肾呢?”
潘忻一转身,又是老熟人,只见小人偶一冷冰冷的调笑表情。
对,冰冷地调笑,真不知道这个扭曲的美人是怎么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扭曲到一起,展现在他那张妖娆的脸上的。
“呵呵,小人偶莫要调笑我了……”潘忻对着小人偶干笑两声,转过身又去对老板继续说。现在这里人多耳杂,他可不想传出去他堂堂京城第一翩翩佳公子,迷倒万千少女的潘忻,居然被人吃了还要自己出来买药上药。
那只怕丢脸丢到他也不用活了。
潘忻催促老板尽快给他弄好药好开溜,可是小人偶在一旁又不死心地开口了,语气冷冷略带讥讽地道:“潘公子真是重情重义,莫非也是来为我家主人买药的?”
“什么?买药?……仇舞怎么了?”潘忻一愣,也不再记得催促老板。
小人偶瞪了他一眼,似娇似嗔,“原来潘公子如此薄情寡性,我家主人真是所托非人。”说罢,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潘忻这下急了,也顾不得药什么的,先追上小人偶再说。
“你家主人到底怎么了?仇舞受伤了?生病了?”潘忻挡在小人偶的路上不让他走。
小人偶绕了两下没绕过去,这下看上去真的着急生气了,皱着眉瞪着潘忻说道,“你自己昨天和我家主人在房里一夜你会不知道?你现在好好的,而主人现在重伤在床,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两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小人偶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潘忻就是那罪魁祸首,虽然某种程度上也算是。
潘忻一听,更担心着急了,赶忙跑回柜台给老板丢下一锭银子,说药晚些再来取,便拖着小人偶出来,让他带自己去见主人。
小人偶原本百般不愿带这个祸害主人的人回去,但是碍于送给主人的药也不好耽搁了,只好被潘忻缠着带他回去。
潘忻出药店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依夜其,其实他本来就不想看到他,所以在出店前很自然地就把他忘记了,出来以后也想过要找他。
这次和小人偶一同坐车的时候,他长了个心眼,撩起窗帘细细地记下了去仇舞那的路。
到了仇舞宅邸门口的时候,只见上面挂了块牌子,写着紫衣魅三个大字,潘忻不明所以,跟着小人偶下车走了进去。
小人偶七弯八拐,潘忻紧跟在后头还牢牢抓住他的衣袖,这宅子邪门的很,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大,但是潘忻在里面却总走的迷路,现在急着见仇舞,万不能再走丢了,不然一绕圈子,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方向。
小人偶被他闹得心烦不已,正好小絮过来向小人偶拿药,小人偶恭敬地行一礼,顺便将药和潘忻都塞给了小絮。
于是潘忻又改拉着小絮。
第九章 卖身契,与君盟誓
小絮神情淡然,对潘忻要拉着他走也没有表示过多惊讶,只是潘忻觉得小絮对他的态度似乎平淡得过了头,同是仇舞的心腹,小絮虽然不至于像小人偶那样激动,但是对他淡然得……似乎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潘忻咬了咬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见到仇舞为先。他这么叮嘱着自己,也就不跟小絮搭讪,默默地走到一间厢房门前。
推开门,仇舞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
潘忻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仇舞,即使上次仇舞负伤回来,潘忻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到底伤得有多重?潘忻忍不住上前查看,受伤的仇舞睡在被里,双眼闭着,依稀可以看见几分小时候的顺服和乖巧。
潘忻忍不住抚上他的脸,“果然是我的舞儿……”
小絮把药在一边放好,上前唤醒仇舞,“主人,醒一醒,该吃药了。”
仇舞羽睫扇动,似乎很疲惫,但还是慢慢地睁了开来。
起初目光有些迷茫,但没多久就发现了坐在自己床前的潘忻。
仇舞偏过头去,不看潘忻,不知道是喜是怒,但似乎有几分哀怨,几分寂寞,几分疏离,“你怎么在这里。”
潘忻看着这样背离自己的仇舞,突然觉得他的身影似乎太纤细,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就忍不住往床里坐了坐,把仇舞抱进怀里。
仇舞依然没看他,却也没挣扎,靠在潘忻的怀里,显得有些无力。
“舞儿,你怎么受伤了?”潘忻凑在仇舞耳边亲昵地问着,语气又心疼又担心。
仇舞听到“舞儿”两个字,不由皱了皱眉。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仇舞的语气没有起伏,但仍听得出他生气了。
虽然仇舞笑着的时候常让潘忻感到心里发毛,但这样一点也不笑的仇舞却让他担心得发慌。
“啊?”对于仇舞的答非所问,潘忻一下反应不过来。
仇舞转头瞥了潘忻一眼,“你要么就别来,要么就别走。来了就不准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仇舞似乎真的不高兴了,挣了两下要从潘忻怀里挣出来。
“舞儿,我不走了,我不会走。”潘忻看到仇舞脸色苍白还要挣脱他,心里只觉得着急,赶忙应下,然后从小絮手上把药拿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仇舞面前。
仇舞依然没看他,却也没挣扎,靠在潘忻的怀里,显得有些无力。
“舞儿,你怎么受伤了?”潘忻凑在仇舞耳边亲昵地问着,语气又心疼又担心。
仇舞听到“舞儿”两个字,不由皱了皱眉。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仇舞的语气没有起伏,但仍听得出他生气了。
虽然仇舞笑着的时候常让潘忻感到心里发毛,但这样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