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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多年杀手的敏锐感知,仇舞直觉觉得,这个人身上,似乎少了一点,只要活着的人都会有的生气,仿佛死了一般……
“你是谁?”仇舞戒备地盯着眼前一动不动几乎要融入夜色中的人。
“紫衣魅的司徒仇舞,居然一无所知,紫衣魅的情报系统,真令人堪忧。”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寒的笑意,那傲然冷漠的人,不知何时从身后站起来,抱着晕迷的潘忻,一晃身便到了少年身后,顺手在少年遮颜的软帽上一扯,随着帽檐的坠落,露出了少年令人耀目的俊颜。
一阵风拂过,扬起那少年如绸缎般柔亮的发丝,白皙精致的面庞,清润无暇,和仇舞的面容竟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那妖美的侵略霸气,多了分柔和温暖。
“……哥…哥!”仇舞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令他无比思念的脸,一瞬间失神。
仇舞不知不觉地往前迈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
那双温润双眼里的死气让他过于震惊而失神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不,不对,他不可能是我哥。”
“连自己现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认不出来,还真可悲。”颜琰冰冷的颜上露出一分嘲讽的悲悯。
“我来跟你讲个故事吧。”颜琰冷漠地看着仇舞,仇舞警戒着眼前的人,没有发话,心里也许隐隐期待着,想要从颜琰接下来的话里听出什么端倪。
“曾经有个笨小孩,在外面捡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孩,那个笨小孩很喜欢那个漂亮的小孩,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终日形影不离。可是多年前的七夕节,那个漂亮的小孩不告而别。笨小孩去找他的时候,得知了他全家被灭门的消息。可是那个笨小孩从来没有放弃过,好好地收藏着漂亮小孩留下的每一样东西,期待着有一天能再找到那个漂亮的孩子。
就这样过了几年,有一天笨小孩在第一次和漂亮小孩相遇的半山坡上,遇到了一个和漂亮小孩一样沉默的少年,于是那个笨小孩把他当做了漂亮小孩的替身,死缠烂打地缠上了少年。多年后,他渐渐地爱上了这个被当作替身的少年,只可惜少年娶了别人。
笨小孩很伤心,结果又无意中偶遇了一个人,对那人一见钟情,忘记了少年带给他的伤痛。可是在短暂的欢愉后,那个人却又不告而别,一如当初一般抛下了笨小孩。笨小孩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遇到那个人了,没想到那人却在两年后再度出现,虽然只是为了利用他,但是知道了那人就是从小失散的那个漂亮小孩以后,笨小孩一如既往地守在那人身边,甯愿将来被利用被伤害也无所谓,只想用尽全力去爱去守护那个人。
可是那人却终与他无缘,在与他成亲的那天,为了报仇,杀了他最重要的友人,那个被当作替身的少年。”
颜琰的声音如从冰窖中透出的寒气一般,仇舞掩不住眼里的惊讶,心一寸一寸变冷,血液却翻滚不止,那样沸腾。
忻儿…我的忻儿……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忻儿……可是我居然伤了我的忻儿……亲手……
“少年曾经遇到一位高人,高人指教了对付漂亮小孩的办法,给了少年一个他多年前收集来制成人偶的人,那便是当年兵器世家仇家长子,仇臣。只可惜做成人偶以后,外型都不会再改变,于是当他作为少年的暗棋使出的时候,让漂亮小孩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后,被重伤……”颜琰的冰颜露出一丝充满寒意的冷笑,随着他伤字语落,一直静立如死物的少年却迅猛地扑向猝不及防的仇舞。
暗夜中一道刺眼的亮点划过,并在下个瞬间没入了那紫黑的衣中。
“唔……”仇舞纤长十指握上了那紧扣着刀柄的指,那温润的指掌一如当年握着自己的手细心呵护疼爱的兄长时一样,如今却毫不留情地执着利器扎向他,直欲夺其性命。
“哥哥……”妖美的面具一瞬间被打破,一直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的人不经意露出了脆弱哀求的神情,看着那依旧一脸死灰的面容,露出无比的眷恋。
“哥哥,醒一醒啊…我是舞儿啊……”妖美的瞳泛起一层薄雾,而面前的少年却丝毫未为此动容,执匕的手往回一抽,毫不犹豫地立刻又要在那对他依恋的人身上再扎上一刀。
“哥哥,不要!”仇舞一个旋身避开再度挥来的匕影,双目紧锁着眼前人。
“哥哥!”
眼前的人似听不到他的呼唤,攻击的手从未停下,仇舞飞身躲避,却无奈那扎了他的一匕上似乎涂了让人散功的药,丹田里气息紊乱,身形也因此慢了下来,而那少年的身手似乎并不逊于他,一刻不停地追上来对着要害又是猛扎一刀。
而仇舞碍于那是自己最后活着的亲人,怎么也不肯拿出武器。
“颜琰!”仇舞满眼恨意地转向那个一脸悠闲看戏的罪魁祸首,妖美的瞳中瞬时卷过一阵风暴,流转起来的暗蓝中旋出吸人性命的死灰色。
颜琰看到那双变色的眼,也不过立在原地淡然地瞥了眼,却安然无恙。
万归寂灭居然对他没用?!
不过这一眼的停顿,迎面的寒光夹带着冬日冰寒的劲风扎入了仇舞右肩的关节里,只要再轻轻一旋,便可解下仇舞整条右臂。
仇舞惊骇地往后猛退几丈让匕首脱出,被扎出的血口迸流出殷殷鲜血,瞬间便染湿了仇舞半边身子。
仇舞急点右边几个大穴,将血的流势稍微减缓,同时滑落到右掌内的血流凝成一把行云流水一般形状却有着锋利尖刃的曲形武器,周围围绕的七彩迷幻的光彩最后凝成地狱火焰一般赤红得发白,让人目不能直视。
“终于拿出武器来了吗?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外壳而已,杀了他对于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弑亲这种事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就算墨珞烟没死,你也会想尽办法亲手杀了他吧?”仇舞妖美一笑,武器的锋刃却放任了那个跟自己对战的人,双足轻轻一点,整个人如箭一般转而直射颜琰的方向。
噗地尖刃没入肉中的声音响起,颜琰脸上冷漠的笑容却丝毫未变,待仇舞看清,才发现仇臣不知何时已闪身挡在了颜琰身前,毫不闪避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他刀刃的攻势,紧接着他便胸口一疼,低头只见那短匕又没入了自己的右胸。
为什么不扎心口?难道…哥哥还是对自己有一点意识的?抱着这样的期待,右胸的匕首被飞快地拔出,下一秒,没入仇舞左胸。
心仍在跳动着,人在这一刻却像死了一样。
不知是因为太过震撼还是太过伤心,一时间仇舞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近在眼前仇臣白净温润的脸,和不远处在颜琰怀里皱眉沉睡的潘忻,巨大的绝望感没上仇舞心头。
就要这么死了吗?好不甘!
明明该爱自己的人,为什么全被人挑拨利用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为什么自己这么蠢地陪人上演那场东窗计?!
谁能告诉自己,现在还可以怎么办?
被连续扎了数刀,散功药的分量加大,随着仇舞的剧烈运动,加快了在血脉中的运行,失血让仇舞觉得浑身发冷,头越来越晕,只想就这样睡去。
“痛苦吗?你的痛苦也才刚刚开始而已。早知道会有今天,十四年前就乖乖地和你的家人们一起死去不就好了吗?”
仇舞用恨意拼命支撑着自己的意识,可身子却仍挂在仇臣的匕首上,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就在以为自己绝对没有退路了的时候,突然耳边一道异响划过,一只温暖而可靠的手拖住他的腋下,把他往后一拖的同时熟练地封住了他心口的血脉。
晕迷之前的最后一秒,仇舞只看到颜琰惊讶的表情和朝自己追来的仇臣。
※
“啊…主人!”翎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极轩怀里那个仿佛被扎得稀巴烂的染满血的破布娃娃一般的仇舞,心痛和恐慌同时涌上心痛。
“备马车,我要带小舞连夜回玖夜,你去落日城找小絮,让他尽快回来。”怀抱着破絮一般的仇舞,司徒极轩依然一脸冷静,王者气度让人不容置喙。
“是。”翎飞快地为补上两匹马,自己则骑着另一匹直奔落日城。
司徒极轩抱着仇舞上了马车,仍是他们来时的那辆,不过满车的宝物早已作为仇舞的嫁妆送入了潘家,如今除了一些必备品外,便空空如也。
收到明告知仇舞要嫁入潘家的信时,司徒极轩虽然觉得突然也有一点生气,但是毕竟是唯一的弟弟的婚姻大事,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仓促之下收拾了一车极品宝物作为嫁妆便日夜兼程地赶来。
到了成亲这天晚上才落脚,连拜堂都没赶上,对潘忻父母说明来意送上贺礼和嫁妆后,刚晃到后厢就遇到了明,才知道原来仇舞成亲不过是个刺杀颜琰的幌子,带他赶到交战地点时,只看到一个被做过手脚的结界。
外围的明和翎都无法破开结界进入,待司徒极轩打破结界时只看到浑身是血挂在一个少年匕首上奄奄一息的仇舞。
知道遇上了劲敌,司徒极轩的第一个反应是带人先退,于是立刻张开新的防御移动结界,带着明翎等人直接退回紫衣魅。
还好扎入心口的那一下偏了一点,不然即使捡回来也只是具死尸了。
司徒极轩看着怀里血色褪尽的人儿,又想骂他又心疼他,终是无奈地叹口气。
※
“啊啊啊啊啊!!忻儿!”床上的人儿浑身缠满了绷带,像是个被拼起的破碎人偶,却爆发出和他脆弱身子不符的怒吼,苍白的容颜瘦了一圈,再看不出几个月前妖美傲然的神采,修长尖锐的五指深深抠入胸口才刚再度愈合的伤口。
“哥哥……”泪不止地从颤抖的人儿脸上流下,血也沿着抠入肉里的五指顺着那纤巧的腕滴上浅色的被褥。
“啪……!”一声清亮的巴掌落在脆弱得摇摇欲坠的人儿身上,缠满绷带的身子坠入床里之前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拉入怀里。
“混蛋,可恶!难道我就不是你哥哥吗?!总想着那些在你身上心上扎刀的人,对我却视若无睹,你这个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司徒仇舞!”俊美威严的青衣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双眼迷蒙的仇舞,恨恨地吼道,眼里却满是心疼不忍。
“不…不……我是仇舞……”仇舞抱着头颤颤地摇晃着。
“当你是孤儿的时候,我就是你哥哥,当你见到你的亲哥哥以后,就不要我了么?”
看到青衣青年眼中的受伤,仇舞愣了愣,“不,不是的,哥……”
“唉。”青年叹一口气,“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弟弟,你不要再这样自我折磨了,我看着…很心痛……”
青年的手抚上仇舞的伤口,将他仍抠入肉里的手扯出来。
将仇舞救回之后,仇舞层昏迷了好一段时间,一直做着什么噩梦一般,整天说着些模模糊糊的梦话,好不容易清醒之后,又时不时情绪崩溃,一身早该好透的伤,偏偏被他不怕痛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扯开。
开始司徒极轩不明白为什么,到后来了解了所有的事情经过以后才发现原来他是在借此自责和逃避。
“对不起,哥……可是,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想把它挖出来,我好难受……”仇舞一边说,一边手又覆上了自己胸口的伤口。
司徒极轩紧紧地抓住仇舞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