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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仇舞跌坐在地,抱紧潘忻,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深深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浑身颤抖地,像个孩子般无措地哭了起来,隔着墙门,都能听出里面人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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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送他走?”小絮看着主人小心翼翼地将潘忻抱上马车,环绕的手臂怎么也舍不得松开,第一次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若是不送走,难道让他就这样看着我死,最后陪着我死吗?”眷恋的目光停在俊美的脸上,没有眼泪,表情却比声嘶力竭地哭还更悲伤。
“那有何不可?”小絮问。
仇舞轻轻抚过潘忻略微凌乱的发梢,指尖轻轻划过他苍白的面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又悲伤的笑容。
“因为舍不得。虽然知道这么做他很难过,虽然知道我离开了他会很难过。但是,如果继续活下去,时间慢慢过去,总有一天,他会渐渐淡忘我,会爱上别的人吧,就像当年我们分开一样。这样,他也许还能再过一段幸福的生活。
人生太短暂,希望他幸福的时候能多一点。本来像他这样的人儿,就不该有那么多的悲伤,他是应该轻快地站在阳光下,面迎着清风,幸福地笑着的人啊。”
一瞬间,小絮突然错觉,眼前浮现了主人描述的画面,春日暖阳之下,绿叶繁茂,那温暖俊美犹如三月桃花之人站在树下幸福的笑着,满眼温柔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绝世妖美的人,而那神祗般的人也温柔地微笑回应着。
那是要有主人你在才可能出现的场景啊,若是……这温暖的画面残缺了一半,不知里面的人是否还会如此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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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颠簸震醒了潘忻,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睁开眼,适应了黑暗以后,潘忻发现自己不是在以往睡着的床上,耳边传来的车辘声和颠簸让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马车上被带往某处。
“舞…儿……”声音虚弱干哑得简直听不出是人在说话。
“我们正在去潘府的路上。”
“潘府……?”潘忻艰难地重复着,辨认出黑暗中传来的是小絮的声音。
自己为什么没有死?自己既然还活着,那仇舞拿什么入药?自己被送走,那仇舞拿什么续命?
潘忻的疑问太多,一着急想坐起来,却被胸口传来的剧痛痛得又倒回车底的毛毯上。
“你的伤口太深,还是别乱动的好,不小心再裂开的话,可能会死。”小絮淡淡地说道。
“我……”潘忻躺回去,抚着胸口。他现在根本没空关心自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仇舞的药有没有好好喝下去?
“主人本来是要挖你的心的,不过那是仇人给的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催命的,所以就没有拿你的心入药。主人已经找到新的续命方法,他说不想再见你,念着往日情义,还是把你好生送还回来。主人说跟你恩怨已尽,让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小絮没有去看潘忻的双眼,尽量没有感情地把仇舞交代的话说完。
“他怎么续命?……求求你,带我回去见舞儿,让我再见见舞儿!”潘忻挣扎着爬起来,不管胸口传来撕裂的疼痛,又去揪着小絮的袖子。
潘忻是主人的心头肉,既然主人交代的话已说完,就没必要再让他挣扎撕裂伤口,于是小絮往潘忻颈后一拍,潘忻两眼一闭又往后倒去。
小絮忙抱住潘忻,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回毯上,看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幽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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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小荷儿守在床边,靠在床头睡着,满脸的憔悴。
潘忻动了动身子,小荷儿便立刻醒了过来,一见潘忻醒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立刻溢满了水花。
“少爷,您醒了,您真的醒了!”小荷儿激动地拉着潘忻的手,又急忙往外跑去,“来人,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少爷醒过来了!”
吩咐完下人,小荷儿又转回来,小心翼翼地守在潘忻身旁,生怕一个冒失就让人又昏睡过去了。
“少爷,您渴吗?您饿吗?先喝点睡吧?”小荷儿把水递到潘忻嘴边,小心翼翼地喂了。
潘忻抿了口茶,开口第一句话又是问“舞儿呢?”
“少爷,您还问他!”一听这话,大眼睛再也装不住里面的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少爷您这半年去哪了?我还以为您去找颜公子了,结果到颜公子府上又说您从没去过那里,一下消失这么久,老爷夫人找你都快找疯了。昨日被人送回来,浑身这么多伤,胸口还那么深一个刀口……”小荷儿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是谁这么狠的心,我们少爷这么俊这么好的人也下得去手,真没人性!”
潘忻努力喘了口气,慢慢道,“是我……自己下的手……”
小荷儿听着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潘忻,从小照顾着他这任性的小主子长大,知道他最是怕疼最是娇气,可知这身上深深浅浅的刀割的口子已不下百道,居然是那么怕疼的少爷亲手所割?!到底发生了什么少爷会这么做!
“小荷儿……扶我起来……我要去找舞儿……”潘忻现在挂心的还是舞儿,不知道他这么久没吃药怎么样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想到这里,就心急得不得了。
“少爷,您都这样了!还去管别人?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小荷儿红着眼睛生气地叫道。
“求你了……小荷儿……快带我去找舞儿……我怕我不在,他会死……”潘忻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他死就死吧,死了活该!”
“他不可以死,他要是死了……我也……我也会陪他一起的!”潘忻浑身颤抖着,若舞儿真的死了,他定不会犹豫追随而去,只怕自己走完了,黄泉路上,奈何桥旁,追不上他的脚步。
“少爷……!”
潘忻转头望向小荷儿,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那微笑却深深的悲伤,带着无比的绝望。
“我去替您找他,我这就去替您找他,您先歇着!”小荷儿顾不上连日守着潘忻的疲惫,立刻转身就往门外奔去。
“带我一起去。”潘忻急急拉住小荷儿的衣袖。
小荷儿略一迟疑,道“少爷,您现在这样也行动不便,还是我一个人找得快啊,等我一找到他,就立刻回来带你去好不好?”小荷儿忙哄着。
“好……”潘忻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先答应。
小荷儿前脚刚走,潘老爷潘夫人就过来了。
“我儿啊,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憔悴成这样?”潘夫人心疼地抱着潘忻,自己也没比潘忻的气色好到哪去。
潘老爷虽然没有说话,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但眼里也透露出满满的关心。
“爹,娘,我回来了。”潘忻抚着潘夫人的背,心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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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喜字贴在床头,红色的床帐床褥上绣着交颈的鸾凤,烛台上是燃尽的红烛。
潘忻静静坐在床上,细细望着房内的一切。
这是半年多以前未能洞房的他和仇舞的新房,一切事物都彷如昨日之物,却蒙上了纤纤细尘。
那妖美绝世的人,那么馨香,那么温暖,却缥缈到彷如一丝烟雾,你看见了,却终是不存在的,风一吹,便化为空无,消散于空气之中。
又过了近两个月,潘忻的伤势好了许多。
来看病的大夫说,这刀扎得真闲,若不是偏了一点,那一颗心,就真被扎穿了。
潘忻常捂着自己的心口发愣,他相信这偏开的一点应该不是无意的。
舞儿,肯定是爱他的。
可是小荷儿却怎样都找不到仇舞,整日整夜地代替不便行动的潘忻在外奔波,想尽了一切办法,直到最后昏倒被人抬了回来。
潘忻让小荷儿不要找了,仇舞若是藏起来,怕是没人能找得到的吧,这点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死心罢了,为此连累了关心自己的人,潘忻终还是不忍的。
但潘忻总觉得,仇舞一定还活着,自己一定还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的。
仇舞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在意的事,唯一最让他在意的,应该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害他到如今地步的颜琰。
仇舞不可能这么销声匿迹的,只要颜琰还活着,仇舞就一定还会再去找颜琰的。
所以虽然找不到仇舞,但只要盯着颜琰就可以了。
只是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在颜琰那也做不了什么,过去恐怕也只是送羊入虎口,所以只能远远观望。
只是让潘忻觉得奇怪的是,以颜琰的情报网,不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潘府的事,却为什么没有再来抓自己?
是因为自己对他已经失却了利用的价值,还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无力,因而对他对自己做的一切有恃无恐?
无论哪一点,潘忻心里都觉得恨,尤其恨的是,他利用自己对付仇舞。
※
【本殿突然想立刻结局,写得不够大气不够华丽什么的,请见谅了。】
自从潘忻能下地以后,就一直想着要找个机会亲自到紫衣魅那再看看。
去古藤国前他同仇舞出来转过,那时两人没带马车出来,因而也就记得了紫衣魅的位置。只是那入口因为使了结界的缘故,一般看不到,也就无法可入。
就算有时出现一扇门,进去多半也只是间空屋,因为紫衣魅整个都是在仇舞所制的结界之内的。
今日爹娘正好有事出门,找个借口支开了小荷儿,潘忻便立刻换好了衣服溜了出来。
出了门拦了一辆马车,坐马车到马车无法进入的地方改下车走,前段时间耗虚了身子,待走到紫衣魅附近的巷子口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转过一条小道,往日该是死路的地方如今却看到了门,还打开着门户。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潘忻心头,再顾不上喘气地急往里走。
还没到门口,便感到了迎面扑来的阵阵热风,夹带着木料杂物被烧焦的味道。
潘忻现在只希望是仇舞为了装样子给颜琰看,自己烧的房子想要来个金蝉脱壳,可是没走近两步便听见里面的打斗和惨叫声。
再顾不得其他,潘忻跌跌撞撞地往仇舞往日常待着的地方跑去。
整座宅子的结界竟不知被什么给破了,以往让人迷路的阵法早已全部失灵。
潘忻从一般没人知道的隐蔽小道绕过去,一眼便看见了在一座小楼下与人缠斗的小絮和翎。
毫无疑问,仇舞此刻定在那楼上。
潘忻从未习武,最多只无聊的时候学过比划几下防身术,更从未杀过人,但现在他一心只关心着仇舞的安危,在身边打量了一下,找了个死掉的人,拿了他掉在地上的剑,一通乱砍了往小絮他们那边冲过去。
如今待在这里缠斗的净是紫衣魅和殒的精英,生死也不过一瞬,只是此刻大家都打红了眼,招式阵法都早乱了套,潘忻才有机会靠近小絮他们。
虽然如此,但是身上仍免不了挂上几道伤,小絮眼见,一眼瞥到潘忻,整个人一震,满面担忧惊色,刚要上前,却被一道浅色身影抢在前面冲了过去。
那浅色身影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腾,挥袖打落一片飞来的暗器,护在了潘忻身前。
“滚!”潘忻没想到翎会来保护自己,刚想讨好几句让他带自己去找仇舞,没想到对方一开口,还是那么冲。
“我要去找仇舞。”潘忻也倔了起来。
翎瞟了一眼潘忻,那眼神中含着轻鄙,愤怒,还有恨意,却又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