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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青雅,转身就往回走了。这几天他遇到的惊吓够多了,实在没精力杵在两个眉来眼去,你来我往的两只狐狸之间。他只想窝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最好,谁也不见。
沐亦寒和沐云筝两父子见青雅走了,也没心思斗心眼了,也一前一后的跟了上去。
石板铺路,青雅有些急促的脚步叩在上面,敲出笃定的声响。
沐亦寒又一茬没一茬的同他搭几句话,都不过是朝政的一些琐事。多说了,便是废话。
青雅忽然记起,每当亦寒不自在时,他都是这么说话的。又一茬没一茬的,只是不停地在说,你根本不用理,说够了,他就走了。而云筝不同,他只会陪你,一起沉默。
“亦寒兄,我先回去了。你和云筝快去上朝吧。”青雅抬袖一拱手,沐亦寒一点头,一声好,三人就此分道扬镳。
沐亦寒和沐云筝站在路口,看着那人远去。
“筝儿,往后若无事,你就不要常来青雅这里了。”沐云筝跟在其后,知道他父亲话还没完,便一声不吭,等着下文。
沐亦寒淡淡扫了他一眼,低眉顺手,同他在朝堂之上处处打压太子盛气凌人的架势还真是截然不同。不愧是他沐亦寒的儿子。
“你大了。”沐亦寒故意咬重了这三个字,又道“你也该明白闲言闲语是免不了的。且不说你与青雅做何想法,你是宁王世子,别人必不敢多说什么。但青雅不同,他既无功名有无官衔,不过是我的幕中之宾,眼红之人定会多嘴多舌。以色侍主的名声,着实不好听的。”
沐云筝仍旧没有回答。恭敬的扶了他父亲上轿。沐亦寒深邃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末了,他又抛下一句,“打蓝圣依的主意时,别太嚣张。先前他只当你是个孩子,懒得同你计较。”
沐云筝依旧自我盘算着,什么也不答。
当然无论他的打算如何,目前他都无法实现了。一来他又惹祸了,二来青雅又病了。沐亦寒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此刻去见青雅的。虽然沐亦寒此刻名义上是在随州。
沐亦寒还是那一袭白衣,坐在木制的小凳上,守着院里的药罐,手中半新不旧的大蒲扇,慢慢地扇着炉火。
一股子的草药味就从这一扇一顿中在整个小院里蔓延开来。
不多时,药熬得了。
他右手熟练的抓起一方抹布端起药罐,左手持着滤网,焦黄的液体就这么从空中滑进了青瓷碗里,澄净的可以照得人影,沐亦寒无欲无求的表情。
“青雅,吃药了。”他对屋内的人温婉一笑,端着药碗,搅着小勺,信步走到塌前,挨着青雅坐下了。
青雅闻着那股子药味,放下手中作势看的《尔雅》,微微皱起了眉,翘起了嘴角,“我不要喝药,”
摇起的头,分明是个撒娇的孩子,只要求着人宠着哄着。
亦寒也惯了,用木头匙子挑了一匙淡黄的苦液,细细地吹了吹,送至青雅唇边,一笑哄劝着,“青雅听话,乖,吃药。”
“哐啷”青雅一恼,一把推过沐亦寒的手臂,木匙落在碗中,四溅的液体,沾了沐亦寒一身。
亦寒抬起衣袖,细细地擦拭溅在青雅苍白的脸上的药汁,擦干净了,又挑起木匙,依样笑劝道:“青雅,咱不闹脾气了好不好。咱先把药吃了。一会儿我们就吃饭。我做了醋溜白菜,粉蒸肉,烧茄盒,还有紫芹汤,你要不要吃?”
青雅被他三哄两哄的开始乖乖吃药了,咽下了一匙药,含混道,“麻婆豆腐呢?”“怎么会没有。青雅是寒城人……最喜辣了不是?”沐亦寒宠溺地笑着。
对他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能做这几样寻常人家的饭菜已是十分难得了,可他心甘情愿。青雅乖乖的吃完了药,又吃了不少的汤饭。靠着亦寒困了一会儿觉。
不觉间已是入夜。
亦寒替青雅掩好了被子。
趁着他入睡,处理了一些紧要的公文。忽然间,有些像笑笑了。
她此刻一准是被那三个家伙缠住了,说不定,子言那家伙也会趁自己不在去打劫一把。
想起佳人,亦寒不觉露出了微笑,没注意到青雅已经醒了,睁大了眼睛正望着自己。
“青雅……”
“亦寒,我想到院子里去。”青雅小声道。
亦寒瞪着他,道“不成,外面风大,再着了凉了怎么办?”
不过不管用,青雅是认定事就一定要做的人,沐亦寒话还没说完,青雅就已经掀开被子要下地了。沐亦寒只好应了他,而此刻青雅反倒不急了,在榻上磨磨蹭蹭的发呆。
沐亦寒会心一笑,扯了抹坏笑,展开双臂揽住了青雅,道:“我抱你去,小心着了凉。”青雅红了脸,像一朵盛开的石榴花,垂首埋在胸膛
。沐亦寒坏笑着,又拿了副毯子,抱着他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坐下,拿毯子将他盖好,只露出个闪躲的小脸靠在他的胸膛。
月色薄凉,细风如尘。
四下里还有蛙虫的低吟,掩上那扇门便是一个桃源之境,一切安详如平常人家,烟火琐事,围绕着树下的二人。
树鸣或是虫鸣,都是一番的景致。
“青雅,你在想什么,”沐亦寒笑着问。
青雅说,“在想小时候,你拉着我坐在城墙上看日出。”
时过境迁,终究你我再也回不去了。
一天天的将养着,青雅的身子也一点点的好了起来。只是话少了,他开始下床亲力亲为,煎药煮饭。
亦寒也不再与他同寝同住,只默默的站在葡萄架下看他忙忙碌碌。终于在一个艳阳天,青雅痊愈了。他躺在那藤椅上,看着沐亦寒打开锁,出门。
“青雅,药还有两剂。太医嘱咐了,一天一剂。别忘了。”沐亦寒最后叮嘱道。
青雅点点头,来不及看他离开,便仰头看那葡萄架下映出的一线天空。
天凭什么是蓝的,云凭什么是白的,鸟儿凭什么是自由的,这个世界凭什么是这样的!
青雅哭了。
而沐亦寒还要回去处理府中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为云筝惹的祸买单。
起先不过是因为科举这样一件小事,云筝第一次忤逆了他所敬重的老师,子言。
他说科考无用,经书无用。子言打他手心后让他反省。而他反省的结果便是自己是对的,虽然老师也无错,而且他还举了一个例子,而事情坏就坏在这个例子上。
他说,“不读经书的人却玩弄天下,不然他为何在这里。”他指的是圣依,而且末了,还加了一句,“你不取这天下,我取。”于是事情便严重了。因为圣依出手了,含笑拦都拦不住。
“你说我不读经书?”蓝圣依居高而视,目光从被子言罚跪着的云筝身边掠过。
云筝仰头一脸的轻视与嘲笑,笑而不言。圣依俯下身来,与他平视。
“你如何知?”
“我敢打赌,你连一篇《礼记》都不会背。”
“好!我们就来打这个赌!”众人皆是一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云筝也略有诧异,可那一点情绪的宣泄却被迅速地掩藏了。
他扬起那小狐狸的笑,重重的压了几个字,“我说的是,全篇《礼记》,一字不许错。你若输了,便在庭院里跪上三天三夜;我若输了亦是如此。”
“可以。”蓝圣依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有眼力的下人早早的把书捧来了。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望着圣依,等着一场好戏开锣;唯有含笑坐在那里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看着她家小白。蓝圣依扫了一眼众人,于是……
于是沐亦寒回来时只见到了一个苟延残喘的“小狐狸”。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跪在那里。
含笑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叹气道“小白,我忘了同你说了。圣依五岁的时候就将经书背的滚瓜烂熟了。”
当云筝躲在青雅的小屋里时,他已被蓝圣依全方位多层次的打击了一番,他精心培育的阴谋小团体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老狐狸沐亦寒及时出手,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青雅,帮我揉揉膝盖。疼得我动不了了。”沐云筝闪着泪花靠在榻上。
青雅坐在旁边,隔着衣裤,轻轻地帮他揉着。他仍旧是不住的喊疼,靠在青雅肩头,甚至颇为放肆的抱住了青雅的腰。
青雅一惊,刚想挣脱,沐云筝又是一声呼疼,在青雅耳边痛苦呻吟了起来,青雅叹了口气道:“告诉你要小心一点的。”
“青雅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一败涂地。”青雅望着云筝那闪亮的双眸不再说话。
“青雅,我在你这儿住几天好不好?家里有他在,我是回不去。”沐云筝可怜兮兮地望着青雅,青雅不忍的别过头去,低声道,“云筝,你,你大了。这不太好吧。”
“青雅……”沐云筝再次施展他的撒娇功力,逼着青雅,仿佛他不点头便是千古罪人似得。
哎,可怜的青雅,他又如何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当然,如果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也不为过。
因为沐云筝从出生到以后,青雅都要负责到底。
一个倔强的人,只有遇到比他还倔强的人,才会被屈服。林青雅,便是如此了。
四
、小院里只有寂寞生活
青雅一直都生活在寂寞里。
守着自己的小院和葡萄架下那一线天空。
即便是有过沐亦寒陪着,却只会让寂寞愈加深厚。
突然有一天,一个无赖闯进了小院里,吃喝拉撒睡,都要青雅负责,还要顺带为他惹下的麻烦买单。而那个人,每天就只会躺在青雅的藤椅上,说,“青雅我饿了。”“青雅我困了。”“青雅我渴了。”……
就像灰色的底板中,突然蹦出了一抹红色,索性青雅好脾气,纵着他。
“青雅,我帮你浇花吧。”云筝献媚的瞅着青雅,青雅手一抖,浇了一身的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青雅顾不上一身的水,死死地挡在他的宝贝花面前,不许沐云筝靠近一步。
沐云筝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躺会了藤椅上,哀怨地说,“青雅,我不过是想帮一下你。在这里吃白食多过意不去啊!”
“不,不用了,你已经做的很多了。”青雅叹了口气,又蹲回去伺弄他的花花草草。
“真的?那我都做了什么?”
“嗯……”
“什么?”
“比如……比如,你夸我做的饭好吃。”沐云筝乐了。
虽然青雅觉得骗小孩子不太好,开始他的宝贝花们真的再也禁不住沐云筝的摧残了。
上次他帮自己浇花的壮烈情形还历历在目,若不是他及时抢救,他最宝贝的剑兰只怕是命丧他手了。所以沐云筝就这么躺着就好,什么也不做最好。
只不过多伺候了一个人,从小被沐亦寒欺负惯了,青雅也习惯了。
“青雅,我饿了。”沐云筝又开始每日的嚷嚷了。青雅一边给花剪枝,一边回答道,“知道了。一会儿便给你做饭。”
他的身后,是沐云筝暖暖的笑意。
用过了晚膳。青雅收拾了碗碟,又从房中拿出自己和沐云筝这几日换下的脏衣服,坐在井沿旁,揉搓了起来。
这些事,青雅做惯了。家里不请佣人,平日他又不喜欢旁人进来,就连沐亦寒的贴身小厮,来传沐亦寒的话,也只得敲了门远远地在门外站着说话。所以这些事他便自己亲力亲为,说不上劳累,只当是打发掉一些时间。
晾衣服时,云筝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