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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藏匿不见,而当他收兵回营时,那伙人就如凭空冒出来一般,继续为非作歹。
郑翼没有说什么,却在第二日不告而别,以一名保镖的身份,混入了一支即将出关的商队。
因为昨日刚有商队被抢,这些人心存侥幸,也许强盗不敢连续两日作案。加之行商在外,谁不盼着早点把运来的丝绸布匹等物换回皮革骏马,早日返回中原与家人团聚。所以他们虽然害怕,却仍是整齐了货物,按时出关。
“喂,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走了半天一直平安无事,商队中的人渐渐轻松。中午休息时,有几人看郑翼一直不发一言,便上前与他攀谈起来。
“你的功夫怎么样?看你带着长枪,不如耍几下给我们看看。”
郑翼却不愿说话,就着清水默默吃完干粮,捧了水喂他的马喝。
“喂!怎么不说话?我们是看你个子大才雇了你,可别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旁边一个老头咳着笑了几声,“看他那把铁枪,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怎会是个绣花枕头?你们别招惹他,小心惹急了他拿枪捅你们一下。”
那几人看了看乌黑的铁枪,想伸手去摸,但看到郑翼冷峻的神色,又吓得缩回了手。算了,管他爱不爱讲话,只要武功好就成。
那老头整了整驮在马背上的口袋,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他拉着马溜到郑翼身边,看着铁枪啧啧了舌。
“这家伙是用玄铁打的吧?那可是值钱东西。”
但看郑翼也不理他,他倒不在意,笑了笑随着商队再次启程。
第一天平安无事,日落后商队围成一个圈,将货物放在中间,骡马栓在外,一队人很快睡了过去。
郑翼看着满天星光却无法入睡,这个商队再走一日就可到达目的地,也许那伙强盗并不会再出现。可笑自己一心寻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途径。
他心事沉重,只是小睡了片刻就突然被异动惊醒。此时星光未散,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四周只有风响虫鸣之声。表面上似是一切正常,但他却知有异趴在地上细听了一会,果然虽微不可闻,但可判定有几十骑快马正向这边赶来。
“老人家,快起来。”之前的老头就睡在他身边,他随手将人拍醒,又去唤醒其他人。
“有一伙人正向我们这边过来,恐怕就是那些强盗。”
“什么?”商人们立刻惊慌起来,但远方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到。“真的是他们?你不要吓唬我们!”
“不用惊慌,他们从东方而来,还在二十里以外。我在这里挡住他们,你们快些收拾了货物,往西方避去便可无事。”
商人们看他神色威严哪敢不信,慌忙整理好货物,片刻间便逃了个干净。
郑翼跨上战马,横枪立于茫茫原野,静静等候着他人生最后一场战斗。
与划破黑夜的曙光一起出现的,还有三十多骑彪悍的骑士。看到盯上的肥羊竟然不翼而飞,这些人目露凶光,挥舞着兵器张牙舞爪,呼啸着将那一人一骑围在了当中。
为首之人操着生硬的汉语,大声喝问那队商人逃往哪个方向。郑翼却未说话,挺起长枪向他冲去。
那强盗头目仗着自己臂力不凡,一柄大刀被他舞的生风,迎着铁枪重重劈落。却不想根本挡不住来势凶猛的一枪,大刀磕飞脱手,枪尖直贯胸口。
看到他一枪将头目挑落马下,其他贼人反而被激起了凶性,不知避退全都冲上来与他拼命。
但又怎是这无敌将军的对手。
血肉翻飞,哀号连声。郑翼杀的眼红,枪尖扫过,如入无人之境。多日郁结的心情似要靠此才能发泄,他大吼一声,又斩一人,却发现竟只余五人,且都眼露俱意不敢再上。
罢了……只剩了五个人,想来他们也不敢再去追赶那队旅人。
“尔等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郑翼一声长啸,策马向他们冲去。
强盗们知道今日只有与他拼命,否则定无活路,只得咬牙迎上。这一回合郑翼却是故意放手,但五人只是与他错身而过,谁都不敢接他的长枪。他不由皱眉,正欲再上,却发现前方草从中,闪出一个人影,竟是商队中的那个老头。
那老头偷偷摸摸潜到近处,从他背着的大口袋中摸出一张硬弓,眯起眼瞄准了前方高大的将军。
原来如此……商队中早有强盗的内应……
雕翎羽箭转眼及至,郑翼下意识便想格开,枪身移到胸前却又落下,闭上眼任由那支箭破胸而入。
我还挡什么,如此不是正好随了我的心愿……
不败的将军第一次坠下战马,意识远去时,他看不到砍向自己的刀枪,眼前只有那张温柔的笑容。
成英,对不起……来世,绝不负你……
39
39、第 39 章 。。。
(三十九)
漠北军主将孙适的急报,于早朝中被直接呈到了易成英面前。
易成英瞪着眼前薄薄的册子一言不发,直到捧着奏折的刘理出了一身冷汗,才听他说了一个字,“念。”
刘理擦擦冷汗,打开奏折刚看了几行,手就哆嗦着几乎拿不稳奏折,汗如雨落湿透了后背。
“皇,皇上……安武侯他,他……”
“刘总管,孙将军究竟写了什么?安武侯怎么了!”安伯延着急的上前一步,接过刘理手中的急报。刘理手中一轻,却再也站不住,噗通坐在了地上。
安伯延也怔往了。奏折中写的分明,郑翼于漠北查探匪寇的行踪,却孤身陷入强盗的包围中,不幸战死。强盗首领后来知道了他们杀的是赫赫有名的安武侯郑翼,不敢怠慢寻回了尸骨,但因天气炎热只得火化收殓,将骨灰与郑翼的衣物一起送回了军营。孙适亲率大军,扫荡草原终于找出了强盗的窝点,已经将那支强盗部落全数剿灭。安武侯战死,他未能尽保护之责,现已护送骨灰回京,亲自向皇上请罪。
安伯延一边看着,一边轻声读了出来。郑翼怎可能被一队强盗杀死?除非他一心求死,否则几十个强盗怎能是他的对手。他与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使皇上自折羽翼,逼死了他最忠心的大将?
奏折已经读完,朝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打破压抑的气氛,谁都不敢相信郑翼竟真的死了。
安伯延合上奏折,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居中而坐的那人。
易成英仍是如雕塑般直直地坐着,眼中灰茫茫的没有任何神采。他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是谁读了些什么,但安伯延却知,他一字不漏,全都听在了心里。因为他虽然神色木然,但下唇却已咬的发白,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只怕他已撑不住倒下。
“皇上!我朝痛失擎天栋梁,请皇上节哀!”安伯延默叹一声,不管郑翼是因何事被皇上逼死,但他的悲痛绝不是假的。
易成英这才收拢了视线,直直盯着他手中的奏折。他想将那奏折拿回来好好看看,也许刚才只是听错了,身体却摇晃了一下,张嘴喷出一口血来。
翼,我虽猜到了你的做法,但你竟然真的这么做……你就一点不念及我的感受?你就不怕我会心痛而死吗……
“皇上!”众人吓的冲上前扶住他,他脸色惨白,软倒在龙椅中,却挥开众人相扶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
“朕有些累了……退朝。”
他不要他们相扶,因为那些手,没有一只他想握在手中。
易成英如被人收了魂魄,一场大病昏沉不起。易景侯已被他的海捕公文‘抓’了回来,他虽每日都守在哥哥的床边,却也只能看着他日渐憔悴,没有一点办法。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为他诊过脉,却是从未见过的脉相,混乱怪异,不知他究竟病在了哪里,只能开些调养的温补方子。但是他们心中都明白,以皇上现在不时吐血的状态,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他已撑不了多少时日。
“大哥……郑翼的骨灰已经送回京了,今日侯府的灵堂已经设好……”
易成英的眼皮动了动,良久才吃力地睁开。“刘理,更衣……朕要去祭拜……”
“不可啊,皇上!您尚未痊愈,不可以太过劳累。”刘理慌忙跪了下来,暗自埋怨荣王怎么提起这件事。皇上明显是因郑侯爷去世,过于悲痛才一病不起。
“景侯,替我更衣……”易成英却似没听到刘理的话,固执地掀开被子。
易景侯忙扶着他坐起来,“刘公公,大哥他,是一定要去看侯爷最后一眼的……你快去准备。”
刘理无奈,只得替易成英穿齐了衣服,备下软轿将他扶了进去。
侯府前一片素色,处处哀声。百姓们自发的聚集起,祭奠这位忠勇仁义的将军。
刺目的白无法不令人心痛,易成英被搀扶着下轿,缓步走进安武侯府。灵堂肃穆,正中摆放的厚重棺木,如压在心头的巨石般,令人无法喘息。
他挥开相扶的左右直直向前走去,眼中只有那具棺木,再也看不到其他。但未近棺木,却有人冲上来,声嘶力竭的将他拦住。
“你来干什么!是你逼死了我父亲!我们郑家和你有什么仇,你娶我入宫却冷落我三年!逼迫我父亲三年不能回京,最后甚至逼死了他!”
郑怡心,曾经亲热地拉着他的手的小女孩,如今已成怒目相向的仇人。
“怡心!不可胡说!”陈月蓉泪痕未干,却领着侯府家人恭身接驾,只有郑怡心仍自气息难平,哭泣着立于一旁。
“夫君一生忠于皇上,请皇上看在亡夫的面子上,原谅小女的无礼。”
“郑夫人……请不要这么说,是朕,对不起你们……朕与怡心只有兄妹之情,朕会宣告天下认怡心为义妹,让她以公主的身份另寻佳婿。安武侯一生忠义,朕要追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他膝下无儿,朕要让怡心将来的子嗣继承爵位永享厚禄。”
哼,果然是皇恩浩荡,但不过是为了你的明君之名,而做给外人看的幌子!我夫君为你而死,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补偿!陈月蓉暗中咬牙,“皇上,臣妾斗胆,求与您单独一谈!”
所有人都退出了灵堂,刘理程飞等人虽不放心,但皇命在身,谁也不敢不从。
灵堂中空旷了下来,易成英手抚棺木,难抑悲痛,却听陈月蓉冷然道:“夫君对皇上忠心耿耿,尽管他位高权重,但他绝不会对皇上生出二心。就算是皇上要他死,他也会死得其所,绝不会为皇上的声名抹黑!您可知他为何会这样……”
陈月蓉难掩恨意,厉声喝道:“因为他爱你超过自己的生命!皇上!这世间你最不需防备之人,就是他!”
“不,我知道……”易成英泪眼朦胧,蹲跪下趴在棺木之上,抚摸着木质的纹理,就如抚摸最爱之人的肌肤。
“翼……你若在天有灵,便等一等我,我不会让你孤单上路……”
“什么……”陈月蓉闻言呆立,原以为他耍了什么手段,使深爱着他的郑翼甘愿去死,难道并非这样?
“我爱他,却也是我的爱逼死了他……他要我做一个英明的皇帝,所以至死都不肯接受我的爱,他只肯许给我来世……”易成英惨笑几声,突然发狂般捶打起棺木。“回来!以为变成了一捧骨灰,就可以躲开我吗!我不要来世!给我滚回来!”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