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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星辰之草原逐情-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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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听拓跋真提起母族之事,她只觉恍然如隔世,竟意外地淡然。
    拓跋真见她如此,知道她已经放开了旧事,便不再多提,转而道:「赫达这几天一直惦记着找硕济玩。硕济要是好了,让人带他和赫达一起去阿慕达大会上转转。」
    阿美尔应了一声,道:「大公主这些日子跟着我学针线,不过我对那些活计本来也不太拿手,大汗要不要给大公主找个明国师父教教?」
    今天她来就是为了这事。
    她目前是拓跋真后宫中唯一的女眷,海莲娜应该管她叫母妃,不过她并不强求,由着海莲娜叫她吉塔娘娘。海莲娜最近跟着她学习西厥上的女子事物,但西厥女子本不擅长针线,阿美尔想到海莲娜毕竟算半个明国郡主,说不定要好好学学这门手艺,自己只怕教不了。
    拓跋真闻言,淡淡地道:「海莲娜是我西厥的大公主,用不着学那么精细的针线活,能自己做个荷包之类的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你不如多教教她骑马,我记得你是极擅长弓射的,也可以教教她。」
    阿美尔微微一笑:「臣妾明白了。」
    乌岩这一日起就留在了拓跋真的殿帐里,海莲娜每日过来请安,总要陪弟弟玩一会儿。
    这日拓跋真精神极好,一手抱着乌岩,一手牵着海莲娜,去观看阿慕达的摔跤比赛。
    西厥的武士们见大汗来了,都格外精神起来。
    拓跋真想起言子星是极擅长摔跤的,当初在乌里木盆地的阿慕达大会上还取得了冠军,得了不少少女献上的哈达。
    他记得二人偷偷从大会上跑开,在无人处幽会,言子星迫不及待地吻上来,却撞到了他的鼻子,还抱怨他鼻子长得太高。
    拓跋真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回忆的微笑。
    海莲娜兴奋地望着场下的选手,乌岩躺在拓跋真怀里,黑亮如星的大眼睛盯着父汗的下巴,似乎有些奇怪父汗在笑什么。
    他不满地啊啊了两声。
    拓跋真回过神,将他竖立地抱起来,指着场下的选手道:「乌岩,你看,这些都是我西厥的勇士!将来你要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
    乌岩兴奋地叫了起来,小手胡乱挥舞。
    拓跋真呵呵一笑,随意地向前方瞄了一眼,却突然浑身一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海莲娜莫名地抬起头,道:「父汗,怎么了?」
    拓跋真一脸震惊之色,他把乌岩匆匆塞到海莲娜怀里,道:「海莲娜,好好照顾弟弟,父汗去去就来。」说着跑了下去。
    身后服侍的众人都有些莫名,几个贴身侍卫赶紧追上去。
    拓跋真急切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节日里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侍卫们一眨眼就不见了大汗的身影,拓跋真今日打扮得很低调,和寻常贵族无异,而且大会上来了许多人,不是每个人都认得他。
    他追随着那个人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王廷内围的僻静之处,却不见那人踪影。
    拓跋真正茫然四顾时,突然某个帐篷后面伸出一只手,猛然将他拽了过去,他一惊,刚要动手,却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圈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他急切地抬起头,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嘴巴却被温热的唇舌堵住。
    「呃……」
    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拓跋真的双臂立刻紧紧揽上那人的肩背,迫不及待地唇齿交融起来。
    湿漉的唇舌彼此勾缠,草原芬芳的气息立刻变得清新而妩媚起来。远处的马蹄声、欢笑声、乐器声,仿佛一下子都变得异常遥远,世界朦胧成一团,他们就像两头野兽,只有彼此炙热而激烈的撕咬。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分开,彼此的嘴唇都有些红肿,湿润晶亮。
    拓跋真捧着对方的双颊,定定地看着他。
    「阿星……」
    言子星瘦了,也黑了,下巴上留了一圈胡子,猛地一看和草原上的厥人没有多大区别,但那双眼睛还是星亮如昔,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满眼的喜悦望着他。
    「阿真。」
    他刚唤了两个字,却见拓跋真脸色突然一变,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低声嘶吼:「混蛋!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我、我……」他激动得无法言语。
    言子星握住他的手,讨饶道:「是我错了。我回来了,我现在回来了。」
    拓跋真咬牙切齿地道:「再有一次!再有一次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言子星嘴角含笑,道:「你在担心我吗?阿真,你担心我。」
    最后一句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拓跋真突然放松了力道,静静地看着言子星:「我很担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子星愣了一下,随即感到满心的喜悦和温暖,他凑上前,与拓跋真额头相抵,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实在是当时回不来。」
    拓跋真立刻脸色变了:「你受伤了?」
    他退开两步,抓着言子星的双肩细细打量他全身上下。
    这时侍卫们终于找了过来,呼唤道:「大汗?大汗?」
    言子星道:「回去再说。」
    拓跋真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放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出帐篷,道:「我在这里。」
    众侍卫奔了过来。
    拓跋真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退后十步,跟在后面。」
    为首的侍卫长听令,指挥众人退后。
    言子星跟在拓跋真身后,拓跋真却突然回头:「站到我旁边来。」
    言子星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并肩走到了他身旁。
    拓跋真大大方方地与言子星一起回到王帐,派人去问了一下大公主和大王子的情况,知道两个孩子已经被奶娘和嬷嬷们带回去休息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遣退众人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那日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怎么瘦了这么多?」
    言子星享受了一番他的关心,才慢慢地解释这几个月的情形。
    原来那日追来的当真是东厥兵马,正是埋伏在山头突袭的异族。
    这队人马数量不多,追过来的有一百多人。
    言子星心知以一己之力挡不住这么多人,但他仗着武功高强,骑下的墨风是少有的千里宝马,纠缠一会儿拖延时间却是可以的。
    他先放出了寻机营的黄色烟弹,再引着众人往与拓跋真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于一个山谷下交起手来。
    以一挡百,当真是一场血战。
    言子星轻描淡写地一提而过,只说后来凌虎等人带人及时赶到,那两百精卫都是北堂家最精锐的部队,终于护着他逃了出去。
    只是他受伤太重,凌虎忧心他的伤势,寻了一处僻静之地休养了一段时间。
    言子星着实昏迷了一段时间才醒来,一醒来就要去寻拓跋真,却被凌虎拦住,硬是领着两百精卫强将他留在当地养伤。
    言子星大怒,差点拔刀砍了凌虎,但是凌虎仍然坚持己见。
    要说凌虎为何如此大胆?言子星是他的主子不错,可是言子星上面却有个更大的主子在,不是别人,正是老北堂王北堂傲。
    凌虎、凌成、凌东等一干精卫,全是老王爷亲自给么子挑选出来的,早给他们下了死令:「听少主的话没错,但关键时刻不能让少主乱来!」
    北堂曜日虽是长子,有威仪有手腕,但过于疼爱弟妹,心肠柔软,若是言子星当真央求起来,北堂曜日一心软,说不定就会由着他去的。
    北堂傲对此心知肚明。
    他原是个冷傲无情的主,手段杀伐凌厉,又是从那个乱国纷战的年代走过来的,比北堂曜日严厉不知多少倍。他深知言子星其实是个任性的主,脑子一热撒起疯来,北堂曜日绝对挡不住对弟弟的宠爱之情,因此亲自调教的凌虎等人,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看住言子星。
    凌虎有老王爷的暗令密旨在身,顶著言子星的暴怒也不松口。好在凌成是个机灵的,赶紧去打探出西厥的消息,回道拓跋真已经回到大军,正与东厥交战,且散出了秦子业剿灭东厥王廷的消息,战事对西厥有利。
    言子星听到拓跋真平安无事地回到大营,这才放下心来,又知道以他的手段,吃了这次的亏,对东厥必定另有战略,便不再坚持了。
    他休养了一个多月才慢慢好转,心里记恨着那伙偷袭拓跋真的异族,让凌成带人去查,谁知竟是北胡人乔装而扮的。
    言子星心下大怒。
    去年他就发觉明国边城附近的北胡人多了起来,就是东厥暗中放行的缘故,却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善于隐匿行踪,竟能在交战之中突然冲出来,连凌虎等人都是最后一刻才发觉。
    他立刻派人给北堂曜日送了信,让他彻底搜查边城附近的北胡人。此事在明国掀起了一波风浪不提。
    他又派了寻机营的人在东厥内部挑拨干木图父子,正好拓跋真也有同样动作。
    大王子反了之后,与干木图兵分两队,带着部分人马逃了。言子星那时伤好了一半,便将干木图留给拓跋真收拾,自己带人去追大王子。
    后来他将奔逃出来的东厥大王子远远逼走,撵进深山老林后,这才返回。这样一来一回,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势未曾养好,走走停停,才拖了这许久归来。
    拓跋真听他一一道来,跳起来怒道:「那家伙跑了就跑了,你又去追什么?难道我西厥没人了吗?我又不怕他打回来!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赶紧回来休养,偏去逞什么能?以为我稀罕你的人情吗?」
    言子星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噬。东厥这次虽败了,大王子就是颗火种,若不把他掐灭在灰烬里,以后不知要给你和儿子惹多大的麻烦。我是想着海莲娜和儿子都小,要等他们大了撑起家业还不知要多少年,期间受累的还不是你吗?」
    拓跋真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是水做的吗?要你来替我担忧?我西厥男儿十岁便能上战场,乌岩转眼便能骑马,用不着你这么提前替他操心!」
    言子星眉眼一弯:「你给儿子起名叫乌岩?苍鹰的一种,很不错。我刚才看见他了,小家伙挺精神。」
    拓跋真冷道:「你也知道你是有儿子的人。有时间跑去追那些残兵败将,不知道回来看看儿子女儿?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
    言子星心下一暖,道:「是我错了,让你担心都是我不好。」
    拓跋真一时口快说出了心底话,忍不住老脸一红,但见言子星消瘦沧桑的脸,到底没有否认,只板着脸道:「不仅我担心,海莲娜这些日子也记挂着你。她是个懂事的,未曾缠着来问我,小小年纪就有了心事,我看着就心疼。」
    言子星闻言立刻坐不住了:「我去看看海莲娜。」
    拓跋真道:「得了,你坐着吧。我让人把海莲娜和乌岩带进来。」
    五岁的海莲娜稳稳地抱着弟弟进来,一家四口重聚,自有一堆说不完的话。
    海莲娜到底年纪小,哭笑过后便安了心,但拉着言子星的手一再让他重复:「爹爹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甜蜜的小花朵。嗯,还有弟弟。」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拓跋真道:「乌岩是我给孩子起的小名,正经大名还没有呢。」
    言子星眼睛一亮:「你是给我留着呢?」
    拓跋真别过脸去,耳根有些发红:「你要起我也不拦着。」
    言子星知他别扭,也不点破,笑道:「我这还真有个名字,早想好了的。」说着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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