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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忙道:“师傅,这可不好。”
容成子看了他一眼,了然一笑:“那你们到北渝,取回金丝蝉的人,就可以留下来。”
子瑜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要是金丝蝉被别人给夺走了,怎么办?”
容成子挑眉:“那我就,收他为徒。”
吴子瑜翻白眼,你当人人都稀罕当你徒弟么?
皖紫依旧笑得温柔似水:“好。”
那个时候,子瑜还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那几乎改变了他们的全部。
北渝和这相隔甚远,至少对两个孩子来说。
三天三夜的车程。
吴子瑜本来想单独行动的,无奈被皖紫缠住,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路。
皖紫小时候是个路痴,他要是自个儿找路,少说也要半月。。。。。。那样不想赢他都难。就算自己拿不到东西,至少在他到北渝的时候,东西早被人抢走了。
带着他,自己就郁闷了。
子瑜一路上想着要怎么把他甩了,又要想怎么才能拿到金丝蝉,弄得自个儿是筋疲力竭。
果然,坏人是不好当的。
在要到北渝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路过“曲径酒泉”。
曲径酒泉的美酒天下闻名,因此得名。
子瑜便说什么也要拉着皖紫去喝酒。
点大的孩子喝什么酒嘛,两杯下肚,两人便不醒人事。
第二天是子瑜先醒来的。
头痛欲裂,小身板也如同灌铅一般沉重。
撑起身子,眼前还有两只小鸟在飞。
吴子瑜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皖紫还是睡得天人不知。
凤眼紧闭,形状就像新发的柳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眉头紧锁,中间嫩嫩的肌肤都有了折痕。
子瑜不禁伸手去抚他的眉宇。
那孩子竟亲亲低喃了一声像是在叫“娘”,然后眉毛弯了弯,嘴角也勾起一个幅度。
子瑜从未见过皖紫这样笑过,就是之后的那么多年,也不过二次。
小子瑜呆住了。那个笑,不就是传说中的一笑倾城吗?
子瑜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可惜皖紫不是女孩子,不然子瑜一定娶你为妻。”然后抱着皖紫的脑袋,“吧唧”一下亲了上去。
皖紫的皮肤水嫩得紧,上面还有蜂蜜桂花糕的味道。
亲上去的时候皖紫不舒服的动了动,却没有要醒的样子。
子瑜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可称“阴险”的笑容:“不好意思了,你慢慢睡。我找金丝蝉去了。”
。。。。。。
14
14、第 十 四 章 。。。
当他屁跌屁跌的跑到北渝,累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才发现抢金丝蝉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小吴子瑜一进城门便被湮没在了人山人海。不禁骂道:“他妈的,这要怎么抢?”
“噗哧,小毛孩,你也是来抢金丝蝉的?”
这声音,真难听,说出这话的人,真他妈讨打!
吴子瑜回头,怒目而视。
只见一个一身青衫的英俊男子站在面前。
那男子莫约三十多岁。剑眉入鬓,眼眸凛冽,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唇,不怒而威,霸气凌人。那一身青衫华贵,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毕恭毕敬,和一脸谄媚的侍童,一看就是非官即贵。
吴子瑜怒色渐淡,微微化为愁容,也不说话,只是叹气,一双漂亮的眼睛水灵灵地看向那男子。
那男子笑了笑,捏了捏子瑜的小脸:“好漂亮的孩子,只是,你为什么叹气?”
“我娘得了重病……。”
男子笑意更深,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只是不知道这和你来找金丝蝉有何关系?”
子瑜愁容也更甚:“这是他娘亲最后的遗愿。”
那男子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揣测这话的真假。
是只得想想也是,这话说出来,九岁的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突然,那人道:“我帮你。”
子瑜反倒一懵:“啊?”
“帮你夺到金丝蝉,完成你母亲的遗愿。”
这么简单?吴子瑜有些戒备的打量这那人。可是那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他本来还打算他不信就赖着他们一道,等到手以后想办法去偷……
子瑜不禁感叹:“这世上的好人真多啊……公子一定好人有好报!”
那男子只是笑笑,摸了摸子瑜的脑袋瓜子。
这样亲密的动作却让子瑜很不习惯。
他蹙着眉。那表情也正好配合了他前面的故事。
倒是他身边的侍从一脸犹色,冒着头皮道:“爷,您真要为这个小毛孩抢?那可是……。”
“我已决定,休得多言。”
只是一句话,下面的人再无争议。
好有威信,和他老爹在他面前都有的一拼。
子瑜沉思,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北渝织品闻名天下,又有花海之称。
这个季节,也正好是菊花盛开的时候。晚艳、冷香。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
子瑜却无心看花。
也不知道皖紫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把他一个人留在客栈会不会出事。
那个路痴,可不要一个人跑出来走丢了或者被人卖了才好……
结果前面的男人停了下来,子瑜便撞到那人身上。
本来想怒目以视,吼他几句的,却对上了男人盈盈含笑的俊脸。子瑜把黑脸收起,挤出一点笑意。
“怎么?还在想你娘亲?”
子瑜楞了楞,点头。
男子问他:“那你爹呢?”
吴子瑜不想和他搭话,随口道:“我没有爹。”觉得语气有些不好,又连忙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说……。”
那男子却苦涩一笑:“你哪有什么错,是我对不起你……。”
“啥?”
“不该提起你的心事,提起你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
被父亲抛弃,是应该讨厌那个人吧?或者,是恨……
那时候子瑜便在想,皖紫也是恨他父亲的吧?
如果是自己呢?
子瑜道:“我不讨厌他。”
那人面上一喜:“为什么?”
“见都没有见过,也没有爱过,恨又从何而来?”
那男子竟沉默半晌,方才叹气道:“你说得对……那以后,也当那个人不存在便是。”
……
子瑜突然想起他父母来了,想起娘亲在她耳前唠叨,以前听得心烦,现在想起亲切。因为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疼爱。还有父亲的严格和偶尔的懦弱(在他面前凶悍,在娘亲面前温情似水,百依百顺),当时无比鄙视,现在也觉得可爱。
他还真不能想象皖紫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叹了口气,自己这次如果输了,大不了以后回家待在父母身边,而皖紫……
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就是得到之后把它给那个人得了……
只是……这样自己便再也不能当“大侠”了……
小子瑜犹豫深思的样子到是很可爱……
身边的男子微微一笑,看着他的脸,面上竟带着慈爱。
那个男人还不错,不仅给他买各种玩具,带他到处去疯,还什么都依着他,把他宠上了天。让他都觉得,这是他爹。
只是让吴子瑜很奇怪的就是他老是问他母亲的事。
于是他就把皖紫的身世套在自己身上敷衍他。
在那种将心比心的时刻,他也更加了解了那人的心情……很多时候,他不是在男人面前装,而是去模仿皖紫……
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那个真的是怎么想的。只是那一刻,他仿佛又多懂得了他一些……
“魂牵梦萦胭脂露,
珠歌翠舞与君许。
琼貌降唇终有老,
不如一曲逝君怀。
不曾言,天长地久。
不与祈,海枯石烂。
余香袅袅熏熏然,
一舞曲罢入君怀。
再回首,春光依旧。”
无意中出口的哼喃,那男子脸色大变。
“这首曲子是谁作的……?”
吴子瑜蹙着眉,努力去想,脑袋却是一阵剧痛。
此后,这个问题他想了很多年……
直到忘记了那个男人的面孔,然后到如今再次忆起。
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拼命想要挣脱的深渊,早已像密密麻麻的蛛网,将自己一点点缠住,越来越紧……
第二天,男人将金丝蝉拿到手以后,便交给了他。笑容浅浅:“小毛孩,东西给你了,带去给你娘吧,叔叔要走了。”
东西可算到手了。
吴子瑜接过,开心一笑:“你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你该不会是我爹吧?”
那男子像是咬到舌头了。瞪了子瑜一眼,又突然似笑非笑,剑眉微挑:“臭小子,如果我真是的你爹,你会开心吗?”
子瑜想了想,这个男人陪他玩,什么都依着他,恶作剧也随着他,撒谎也不拆穿他……是比那个恶凶凶的爹强很多……只是。。。。。。
“不,除非你真是我爹,不然再好又有什么用?”
男子伸手抚乱了他的头发:“如果有机会,下次见面告诉你。”
子瑜楞了楞:“你该不会真是……。”
抬头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皖紫的亲爹!
带着这个猜测,子瑜立即往曲径酒泉赶。
只是都两天了……也不知道皖紫还会不会在哪里……
当天夜里赶回上次住的那间客栈。
因为来住店的小孩少,而子瑜和皖紫又长得相当好看,老板也记住了他。
子瑜裂嘴一笑:“掌柜的,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孩子还住在你们客栈吗?”
掌柜的一脸差异:“不是昨天你叫人来把带走了吗?”
子瑜当时便懵了:“什么?”
“那孩子在客栈里等了你一天,后来店里来了几个汉子,他就和他们走了。我看那几个人不像好人,就问了他一句,结果那孩子说不碍事,那些人是你叫来找他的……。”见子瑜面色不对,掌柜大概猜到了一些,连忙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要不要去报官?”
子瑜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时之间心中一片空白。
如果皖紫真的出个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子瑜,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没见识过什么大奸大恶。就像养在花园里的花儿,身边是父母师傅一大群人围着他转。
那时候的他却一直想长大,羡慕着成人的一直,就算是简单的身高还有嗓音。。。。。。
因为那些,也是自己没有的。。。。。。
15
15、第 十 五 章 。。。
手中的剑出鞘,腾空而起,在漫天飞雪间留下浅浅痕迹。
残雪,乱剑,心悸。
“子瑜,舞剑之时不可分心。若你眼前的冰雪是要取你性命的敌人,你要怎么办?”
换作以前,子瑜一定会反驳道“这又不是敌人,是的话我一定会注意的。”现在,子瑜怔了怔,丢下手中的长剑,闷闷道:“今天状况不怎么好,我想休息一会。”
容成子叹了口气:“你去休息吧。”
子瑜却狡黠一笑,走过来,拉着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