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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难道不喜欢我保护你吗?”
图兰摇摇头,但始终没敢抬头去看景炎君的眼睛。
景炎君宠溺的将图兰揽入怀中,揉着那柔顺的长发,似是安慰他不适合练武一般。轻叹一口气,语气中的无奈也是掩饰不住的:“你就这么不想在我的羽翼下?”
“不想。”图兰果断的说出了拒绝的话,“我也想保护你,我也知道这是不自量力的,但是……”
“我保护你就足够了,即使你适合练武,我也不会教你的。”景炎君笑出了声,望着逐渐转晴的天,拍拍图兰的后背:“朕是皇帝啊,如果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又将凭借什么来保护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国家呢?”
“感情与政权……并不是一回事。”
“大同小异,朕的家事便是国事。”自从那次摊牌之后,也只有这种需要有意无意提示图兰,自己是那拥有至高无上权力之人的时候,景炎君才会使用“朕”的自称。
天空不再落雨,景炎君便拉起图兰,朝驿馆走去。街道上已经多了很多神情轻松,难掩兴奋的百姓,想必便是审判已经结束,张予人即将得到他应得的惩罚,便如这冬雨后的晴天一般,江南也终于迎来久违的希望之光了。
南朝虽然惩罚制度苛刻,但无疑,景炎君是一位明君,也正是因为这人人惧怕的刑罚,所以才鲜少有人犯案,各地的牢狱中都没有关押几位犯人。敢明目张胆的在江南敛财作恶,这些脑满肠肥的官员也离死不远了。
接下来的这场恶官被诛的好戏,可是所有百姓都想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玖〕三刻温柔
“说你是暴君,你受之无愧啊。”图兰笑的很开心,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明明他是不占便宜的,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甜蜜。在一场长久的爱情中,先死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因为他不必忍受离别之苦,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是甜蜜的,而留下来的人,不仅要忍受与爱人离别的痛苦,还有永无止境的孤寂。他用这个诺言捆绑住他,一是希望他能活过他,而另一方面,则也显出了他内心是希望图兰能陪着自己的。
再怎么强大的人,终究是有脆弱的一面的,即使是万人敬仰的皇帝。
谁说帝王多情?
无情者多,专情者少,然而景炎君偏偏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严苛赛始皇,爱民甚文景,明治媲太宗,德行堪汉武。明明是个“四不像”,却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也只有做个暴君,才能满足你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景炎君脸上的宠溺始终未卸下,若是这样的他被朝中大臣看到了,一定会高呼皇上被那个异域的男宠迷的神魂颠倒,已经不明事理了。
“别这样,我不值得你拿江山来宠。”
“若连你都不能宠,朕打下这江山的意义在哪里?”
“那没有我,你还不做皇帝了?”图兰气极反笑,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说稚言?“都说童言无忌,可你是口无戏言的皇帝,也应当注意言行举止啊。”
图兰进了屋子,假意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实为甩去靴底的湿泥,动作早已脱了稚气,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美。
关上门,景炎君便从身后搂住了图兰,将图兰一个后仰,几乎是平躺的放在自己腿上,算不上粗暴,但力道绝对不轻的脱去了那双暗绣金丝,嵌着几块通透碧玉的莲靴,用那双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图兰冰冷的脚,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明知自己体虚,还不穿袜子,早看你走路有些不对劲,莫说找不到了,回了京城,朕便赐你一打袜子,每天都换他几双!”
又自称“朕”了,说明景炎君真的有些恼了,不过图兰也没反驳,只是微笑着,静静看着那手温柔的揉搓着自己的脚,十分享受的靠在景炎君肩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怎么,困了?”图兰的反应并不在景炎君意料之外,只是他也起了玩心,不由得想逗逗他的爱妻:“为夫可是在为你犯的错误补救,你倒十分悠闲,别睡了,马上该‘干活’了。”
“干活”是什么,不必解释,图兰懂得。
话一出口,本来昏昏欲睡的图兰立刻精神过来,摇着手拒绝,这些天不分昼夜的欢*爱已经让他身体吃不消,能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势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他居然还要,当真是想让自己怀上他的龙种。
“皇上,我知错了。”
“哦?你错在哪儿?”
“……不该对皇帝不敬。”
“还有呢?”
“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爱卿知道就好。”即使想得子的欲*望很强烈,但是景炎君也知道图兰的身体受不住,若是不休息的话,一定会坏掉,不能因为他一时的激动而伤了图兰。
看着景炎君面部表情的变化,图兰暗喜,终于可以安稳的睡几觉了。
立刻脱了外衣跳上榻,景炎君无奈的笑笑:“你要是和我欢*爱时这般主动就好了。”
图兰没再回应,裹上被子,一个鲤鱼打滚便把自己缠了个严严实实,打算梦周公了。
景炎君再次笑笑,转身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望着逐渐转暗的天空,怅然的叹了口气。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若是能像徽宗一般逃避责任而退位也不错,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一次次将图兰送入虎口才得以巩固的王权。放弃,或许是一概否定了图兰的牺牲,可坚持,或许是让图兰陷入无止境的痛苦之中。
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深陷于自己的心局中,无法脱身。悲哀至此,亦是得到这权力需要付出的代价。
图兰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放肆的睡姿让他衣衫凌乱,不过这种自由的感觉也是他向往了很久的,直到醒来时,他都感觉应该是景炎君偷偷回房间对他做了什么,只不过身体并没有酸痛,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有半夜多次来为他掖被角的景炎君知道,他的爱妻睡相到底有多么糟糕。
“景炎,我的头好晕……” 图兰脸都来不及擦,就被景炎君一勺一勺喂着菌菇红果汤,看那微红的小脸儿还真不像是装出来了。景炎君半气半笑的责了他一句:
“睡了那么久,头不晕才怪。”
在世俗中,动了真情的便是输家,然而即使如此,还是心甘情愿的沦陷于温柔的幸福中,不愿从这一夜美梦中醒来。
什么永远,什么天长地久,全都是说给痴人听的,当他们年华老去,且不说此情能否至死不渝,身体早已化作尘土埋于地下,真的还有人记得他们当年的荣耀吗?……或许,只有真爱才能永不被尘埃蒙去光辉。
那么,谁是输家呢?
图兰被逼无奈,含着眼泪咽下最后一口汤,强忍着头痛再次头沾了枕头,却被景炎君一把拉起,几乎是拖着起来穿好了衣服,“躺着只会越来越难受,快起来。”
图兰当然不愿,景炎君也只好拿出杀手锏:“我们今天要回京了,快收拾好。”
回京……
图兰一听这个词,失落之情难掩。
回去,不仅两人独处的时间要减少,更是无边痛苦的地狱,逢场作戏,觥筹交错,直到残破的身体四分五裂,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可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能有这尽情放松的几日,他就该感谢老天了,怎么还敢奢求呢。
那一抹苦笑被景炎君看在眼里,即使成熟了,可那喜欢把心情挂在脸上的习惯还是没改啊……
景炎君拉住图兰的手腕,粗暴的将他揽到自己的怀里,不顾那吃惊的反抗,扣住那不断乱动的头,攫取着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唇,吮吸,噬咬,让怀中人更加清醒,他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他是真真切切在他身边的,他是……不会放开他的……
图兰只是吃惊,但并不想推开,比起回京,还不如让自己就这样窒息在这个吻中。直到他环着景炎君脖颈的手臂垂下,景炎君才放开他,发觉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图兰,回去之后,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图兰大口喘息的空隔挤出了两个字
“先不能告诉你。”景炎君露出了久违的奸诈表情,将图兰捞起,夹在腋下走出房门,这吓了图兰一跳,连正厅的绝尘都惊的不轻,却也不敢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驿站,去了街上。
若是就这么看着他们走,那绝尘也没有为人臣的戒心了,虽然只是一介武官,但绝尘的头脑并不差,否则景炎君也不会将审判张予人的任务交给他。于是,绝尘只是在二人后面悠悠的跟着,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江南的百姓谁人不识皇帝和护国大将军,景炎君顾自走进一家茶馆,找了一处较僻静的座位将图兰放下,绝尘上前,自觉的在掌柜面前放了足够他将这小店翻新一遍的金锭,掌柜颤巍巍的想要拒绝,却被绝尘修罗般可怕的眼神吓了回去,只有吞口水,吩咐小二准备菜的份儿。
事实上,景炎君只是口渴,想最后喝一次江南的碧螺春罢了,即使味道不及贡品那般香醇,却有一种独特的风味,算不上好喝,但容易让人上瘾。
此次回京,不知何时才能故地重游,身边,是否还能跟着这位美人……
景炎君开始格外珍惜与图兰在一起的时间,仿佛预示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一般。
小二端着茶壶上桌,图兰先用那热茶将三人的茶杯洗净,虽然掌柜拿的是自己珍藏多年的瓷器,连爷爷都没舍得用过,但景炎君还是十分欣赏那素手斟茶、转杯的动作,也就用眼神瞪退了掌柜,似是在威胁他不要打扰他的雅兴。
为了配合这美景,绝尘还被允许与二人共坐,虽然他竭力推辞,可还是不敢违抗那人的旨意。
掌柜哪儿还敢多嘴,立刻亲自上街去买江南有名的桂花糕去了。
图兰刚洗好茶盏,小二就又奉上一壶碧螺春,图兰笑笑,斟满了三才碗,轻扣瓷盖,双手推到景炎君面前。
清茶配佳人,哪儿有不用之理,景炎君大喜,揭开瓷盖,轻嗅那沁人心脾的香气,将盖上的水珠刮在碗沿,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好茶。”
图兰正要将另一碗递给绝尘,却被绝尘“受宠若惊”的拒绝了,后者双手接过,仿佛还有些后怕,他哪儿消受得起皇上的爱妃服侍啊。
“绝尘,那工程进行到哪一步了?”景炎君的话在绝尘耳中从来都是掷地有声,即使声音再小也如雷贯耳,反应过来立刻俯首回答:
“即将竣工。”
景炎君有些好笑:“坐着还低头,这动作别扭的很,若是朕准你坐着,便无须多礼。”
“臣子之礼不可省。”
“那你为何不跪下。”
“皇上旨意不可违。”
景炎君闻言哈哈大笑:“朕说不过你啊。”
图兰轻抿一口香气四溢的茶,烫得很,真不知道那个人刚刚是怎么喝下去的,不过,这也说明,他们都是希望这一刻能停下来的吧……
香甜的糕饼被盛在精致的盘子里呈上,桂花的香气,与初识景炎君那时的桂花酿并无不同。图兰并没有吃,而是轻嗅着那好像能甜到人心里的气息,不知不觉,泪就流了下来。好奇怪,明明是甜的,为什么他这么想哭呢……
景炎君猜到了图兰在想什么,伸手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