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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个……表打我!(顶锅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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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五十 章 。。。
御书房里烛火通明,二十多名本不该在此地出现的重甲卫士簇拥在皇帝身旁,手中的长矛闪着寒光。
冉闵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都下去吧!”随着皇帝的一声断喝,两旁的卫士没有丝毫犹豫,一个个鱼贯而出,大殿里瞬间变得空荡了许多。
李农觉得冉闵距离自己有些远。或许他们本就走在两条路上,注定渐行渐远?可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他苦笑着想,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冉闵望了一眼阶下跪着的那个衣衫染血的将军,不由怒火中烧:“仲文,朕不明白,你为何要反?若是为了这个位子,直接向朕要便是了。”皇帝像是看不过眼丞相身上的束缚,上前一步手指微微发力将二指粗的牛筋掰成了两截。
冉闵的气息依然像过去那么暖,有一瞬间李农几乎想要落泪。他低下头,将身上的牛筋扯散在地,低声叹道:“无论皇上信还是不信,我李农此生从未觊觎过那个位子。”
“那又是为什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待你犹如兄长,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反我?”冉闵厉声道,眼眶却不禁微微发红,“你明知我早就起过誓,绝不伤害自己的兄弟手足!你倒好,你说!今日若是擒住了我,你打算如何?”
“永曾,你当我李农是何等人?!”李农猛地抬头,咬了咬下唇道,“还是那句话。无论皇上是信……还是不信,李农今日不过是要兵谏,绝没有想过要伤到皇上半分。皇上一意孤行想要南征,可是大魏的国库已经根本支持不了再动干戈。我李农宁可做天下的罪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把自己的基业葬送!只要有一年的喘息时机,大魏……大魏便可以重整旗鼓,南也好、北也好,想往哪里去,便往哪里去。”
“好一个兵谏!”冉闵不禁冷笑,将御案上的一卷薄纸抛在李农面前,“你李丞相对着南朝的秘使可不是这么说的。张九连夜审来的供词在此,你自己看吧!”
“臣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李农苦笑道,“不错,我的确与他们约定,将大魏朝拱手相让。不过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而已,等有了粮食周转,大可翻脸不认帐。可惜,却要损失传国玉玺了。”
李农突然面露微笑:“不瞒陛下说,李农早已决定,兵谏成功之后就向陛下以死谢罪。上一次我派人去看了家乡的坟地,却发现已被战火毁得差不多了。这样也好,李农为人臣子却不忠,为人兄弟却不义,本就没有资格进李氏的祖坟。马上的将军,死……也只求马革裹尸而已。”
冉闵脸色铁青,看着面前这个点拨过自己武功、战场上几次拼死相救、朝堂上暗中互相扶持的将军。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人的眼角也已经有了风霜之色,唯有一身正气从来不曾改变……
“罢了,罢了。”皇帝转过身,在御书房中飞快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声。
李农突然心痛起来。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那是冉闵,天下第一的武将,也许光凭冉闵这两个字就可以再创奇迹?他不忍心见一个个无辜的百姓死于饥荒,却更不忍心见冉闵此刻的为难。若是自己全力配合,拼上数万乞活弟兄的性命,是不是有机会攻破那前朝多年来未曾攻破的大江天险,为大魏赢来一个机会?
砰地一声,一件物事的落地声打断了李农的思绪。
皇帝背着身,笔直地站在龙案旁,口中吐出残忍的词句:“你自裁吧。”
李农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匕首,并没有伸手去取。冉闵艰难道:“他是我的兄弟。你知道我最恨手足相残,犯此条者唯有一死。”
兄弟?
不是暖塌的玩物,而是兄弟吗?也对,虽然不知道那人是如何通知的皇帝,但是有这份智谋和勇气,他的确可以成为冉闵的助臂了。甚至……全心全意依赖冉闵的他,比自己要更加适合辅臣这个位置吧?
李农的手指轻轻抚过匕首银鞘上的花纹,轻叹道:“没想到,那么多年了,陛下还把这个带在身边。其实臣当年是骗陛下的,这不是我李家的传家宝,而是臣年幼时杀死的第一个胡人将领身上的东西。臣当年险些被这匕首卸下一条胳膊,所以就留在身边做个纪念。陛下当初挑战了臣三次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东西赢走,所以后来臣就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了。”
冉闵的背影动了动,依旧没有回头。
“今日能用此物上路,倒也恰当。”李农将匕首抓在手中,对着冉闵叩了三个响头。
“臣一求陛下怜惜天下百姓,莫要忘记本心。”
“臣二求陛下善待大魏境内残存的胡民,将他们的血脉融入我朝。唯有如此,将来才能统御四方,解开胡汉之间的死局。”
“臣三求陛下……求陛下……保重龙体,凡事以稳妥为重。今后没有臣在一旁接应,陛下千万不要太过冒险。臣愿在黄泉为陛下守护大魏。陛下保重,臣……先走一步了。”
冉闵身形剧震,过了许久才转过身来。
七寸长的匕首当心贯入,李农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一双眼睛望向前方,嘴唇微启像是还有许多话要说。
冉闵一步步走近,无数往事涌起在心间。他静静地和那个人相对,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心间。终于,他抬起手合上那人的眼,空旷的宫殿里唯余一声叹息。
大魏永兴二年,皇帝处死丞相李农,七万乞活军愤而出走,皇帝并未派军追赶。
冉闵变了。
虽然在养伤的时候没有见皇帝的身影时玲珑对此就有所预料,不过在再次见到冉闵的第一眼,他还是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那煞星真的……变了。
李农的死,冉闵并没有解释。虽然这让更多的朝臣心中不安,他却始终不愿意再提及那夜的一丝一毫。
玲珑看得出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以及许多世家的支持对冉闵来说的打击远不及李农的死对他的打击来的大。
冉闵终究不像自己那般无情。无论他对敌人有多么冷酷无情,他对自己认可的兄弟却总是掏心掏肺,这在一个皇帝身上显得尤为罕见。在成为大魏天子之后,他的威严日甚,却始终没有忘记对昔日兄弟的承诺。他视他们为手足,从心底关心他们;他们视他为君父,甘愿为他赴死。还没有哪一国的朝臣能有大魏臣子一样的忠诚,至少玲珑没有见过。
然而作为最受信任的一个,李农却背叛了这份信任,这对冉闵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他的脸冷峻依旧,眼睛里却露出了灰暗。玲珑甚至有些怨恨起李农,早知如此还不如想个法子先将此人除去,免得看见今日这般闪烁逃避的眼神。
是的,冉闵在逃避。也许看见自己让他想起了心中的隐痛,玲珑知道他们之间也在那夜留下了一道裂痕,一道自己亲手造成的裂痕。
玲珑依旧住在宫中,他的淑风殿距离御书房依旧只有百步之遥。然而他和冉闵之间如今倒更像是纯粹的君臣。他们在朝堂上配合无间,下了朝之后各自忙碌。偶尔玲珑会对着冉闵的侧脸静静出神,却不再有温暖的怀抱和抵死的缠绵。
尽管根本不想知道冉闵昨夜临幸了谁、今日又宿在谁的宫里,一个个消息还是不住地钻进耳朵。玲珑苦笑,这大概就是一个失了宠、还曾得罪过皇后的优童的下场吧?只是不知道那边要等到何时才会动手。不过报复迟迟不来的原因也许是董皇后学乖了,已经将自己从仇敌名单上划去了?
“大人,大人!”
“呃……对不住。本官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知可否先行告退?”玲珑笑得一脸歉然。
“既如此大人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一众官员纷纷争先恐后地表态。虽然传闻说此人失了圣心,不过从皇帝在朝堂上对他的态度看来,即便有些嫌隙情分却还是非同小可。
玲珑点头谢了,一步步向着宫门走去。自那一夜之后,他便极少乘轿。实在路远的时候,就骑马而行,为此他还特意向胡六学了骑术。
经过御书房的时候,玲珑习惯性地望了一眼,却见几个太监在门前乱作一团。还未曾想,脚步已经转了方向,玲珑叹气,果然还是放不下吗?
“出了甚么事?”殿门紧紧闭着,怎么隐约还有股血腥气透出来?玲珑不禁蹙眉。
“玲珑大人!”太监们犹如见到了救星,一面抹汗一面道,“不好了!皇上!皇上……”
“陛下怎么了?”
“皇上他魔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顶锅盖跑!皮埃斯,下一章……咳咳……也许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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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五十一 章 。。。
“皇上、皇上他魔怔了!”说话的太监额角上挂满了冷汗,望着玲珑就像是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陛下有事你们不去寻太医,在这里乱转甚么?”玲珑冷下脸,声音里一片肃杀。
那太监像是被玲珑狠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哆嗦了几下才呐呐道:“可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玲珑蹙眉:“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里面的情形?”
“里面先是传出些声响,奴才们也没在意。哪知道后来,里面的动静大了起来,还有……还有……”那太监犹豫着不敢开口。
“说!”
“皇上这几日脾气不好,送进去的弄死一两个也是常事。只是后来叫声有些凄厉起来,奴才就大着胆子去叫门,问皇上还有甚么吩咐。皇上就说不让开门,也不许人进去。可奴才总觉得皇上的声音有些不对,里头……里头的动静也委实大了些。过了好半天奴才又小声问了几下,都不见皇上回答,闻着里头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所以才会如此六神无主。”
玲珑握了握拳,瞬时明白了太监口中送进去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怪不得他们都不敢轻易进去查探抑或是传唤太医呢。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里面有多少人。”
那太监抬头看一眼玲珑,像是有甚么忌讳,又赶忙低下头,顿了片刻才低声答道:“十二个。”
玲珑咬住下唇,将手搭在门框上。过了片刻,对冉闵的担心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他咬牙扬声道:“陛下,陛下,可要进些参汤?玲珑送参汤来了。”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内心被不安一点点蚕食,玲珑冷下脸回头,警告道:“守在这里,我进去瞧瞧,没我传话,谁也不许进去!”
手指微微用力,将厚重的殿门推开一道缝,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玲珑不敢将大门敞开,开到可供一个人通过的时候就闪身走了进去,反手掩上了殿门。
御书房里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分明。玲珑摸索着向前走去,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让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这感觉再熟悉不过,虽然没有正面杀敌,玲珑却并非没有上过战场,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