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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跃领命,正要跑出去,忽然被人魏长青喊住了道:“你只偷偷的问一问店小二,千万不要惊动了宋老板。”
秦跃走后,赵辰风到门外沏了一壶茶进来,问魏长青道:“魏捕头难道怀疑宋老板和此案有关?”
魏长青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绿叶,淡淡道:“听说几年前离平安镇不远的地方,有一群山贼?前任知县陈定材在任期间,曾一举捉拿了这群山贼的头目。”
赵辰风道:“确有此事,听说那群山贼所犯的罪行是抢夺朝廷官银。”他说到官银二字的时候,微微丝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面色如常的魏长青。
当年强抢官银一案,震惊朝野,魏长青奉命侦破此案,却在赶来平安镇的途中,听闻陈定材已经将一干人犯抓获,并缴回了两百万两官银。魏长青前来平安镇当日,亲眼查验两百万两官银,绝无疏漏,整箱封存。可是当官银抵达京师之时,竟被查出,全部都是赝品。
白纸黑字,魏长青难辞其咎,引咎辞职。虽然官银未追回,可陈定材捉拿山贼,破案有功,却一路升迁。
魏长青辞官之后,便开始寻找那官银的下落,他认定那官银是被陈定材所换,所以乔装打扮,一直暗中调查陈定材,直到今年年初,陈定材上表回乡,他才一路跟踪他至永州。谁想那陈定材刚回到自己老家,便呜呼哀哉,一口气就提不上来,死了。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陈定材。”赵辰风道。
“羡慕他?”魏长青眉梢一挑,顿觉不解。
“这前任知县陈定材在太平镇做了八年县令,年年都出兵攻打那群山贼,却年年无功而返,偏偏山贼劫了官银之后,却被他一举攻破,还立下了大功,实在是运气的很啊。”赵辰风一边说,还一边嘻嘻呵呵。
魏长青一听,不屑道:“运气好,也要有命活才行。”他说完,忽然觉得赵辰风方才说的话有些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却一时也说不出。
魏长青道:“你这平安镇,平安了五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可最近却一连死了这么多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像是一个阴谋吗?”
赵辰风捧着茶杯,一本正经道:“就算是阴谋,总有一个制造阴谋的人出来。”他忽然话锋一转,又问道:“陈定材是怎么死的?”
魏长青叹息道:“病死的,说是身染恶疾,我曾夜探陈府,发现他确确实实是死了。”
赵辰风点点头,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道:“假设陈定材当年侵吞了两百万两白银,他肯定是有帮凶的,那些帮凶约好了在几年后一起分赃,或许就在今年,所以陈定材辞官回家,打算平分赃款,结果却不幸去世。”
“两百万两数目巨大,他一定带不走,所以那些官银一定还在这平安镇,因此那些帮凶就回到平安镇,打算平分这些赃款。但是他们起了内讧,所以有的人就被杀了。”赵辰风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那,宋老板,会不会是帮凶之一呢?”
秦风的脚程不慢,这时候正好从天香楼回来,向两人汇报道:“有一个店小二说,七天前有两个人到天香楼来找过宋明生,其中一个的左手少了两个手指。”
魏长青从凳子上站起来,对赵辰风道:“是不是帮凶,去去就知道了。”
两人生怕秦风打草惊蛇,特意从衙门牵了两匹马,一路跑到天香楼,此时未至晚膳时分,楼里面也没什么人,忽然一个店小二从楼连滚带爬的跌下了,指着楼上的房间,满脸惊惧道:“宋……宋老板死了,头……头……不见了……”
宋明生死的很安详,躺在天香楼第三层阁楼专门辟出的一个小房间里,身上除了没有头,其他都完好无损,鲜血似乎还没流尽,把整个床单染得一片血红,看来死亡时间并不很长。烤鸭店午间生意兴隆,谁也没有去注意,有谁进了宋明生的房间,又有谁能让他安静的躺在这里。
魏长青在房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可疑迹象,赵辰风在门外捡到一个细细的麦管,看样子凶手应该是从门缝中将迷药吹进来,迷倒宋明生之后,进来把他的头砍下来。
“不对……不是这样的。”赵辰风拿着麦管冥思苦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哪里不对?”魏长青问
“如果说,前几具尸体,凶手把头砍下来的目的,是让我们不知道死者的身份,那么宋老板就死在自家店里的阁楼,为什么也要把宋老板的头砍下来呢?”赵辰风挠头,顿时觉得头大无比。
这时候门口忽然有吵杂的声音,秦跃带着一个店小二进来。那店小二看见床上的死人,吓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道:“各……各位官爷,大概七天之前,两个人一起来找我们家老板,其……其……其中一个人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他们就在二楼的天字号厅吃的饭。”
“你可认识他们?”秦跃问他道。
魏长青心下一松,那衙门验尸房被剖开了肚子的两具无头尸,总算有人认领了。
“小小小的不认识,听老板说,他们是他以前的同僚,一起在衙门当差的。”那店小二喘着粗气,吓得满头大汗。
“那我问你,你知道他们在房间里面都谈了些什么吗?”
“小……小的什么都没听见。”小二把头低的很下,只差在胸口钻出个洞来。
“你当真什么都没听见?”赵辰风嘿嘿的看着他,眼底狡黠的笑着,继续道:“我衙门的刑具已经五年没用了,也不知还好使不好使。”
那小二一听,吓了一跳,当下伏在地上,涩涩发抖,牙齿打这颤道:“小小小的进去送酒,就看见那个少了两截手指的人,一拍桌面说:‘他娘的要是敢来报仇,老子就砍了他的头。’”
赵辰风哦了一声,继续问道:“怎么,你们家老爷有仇家?”
“没……没有啊,老爷一向从善如流,乐善好施,应该没有什么仇家。”
正在这时,秦跃从门口进来,禀报道:“整个天香楼的人都在,就只有大厨马磊不在。”
赵辰风一抬头,看见那小二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你们大厨去哪儿?”
“大……大厨?小小的可真不知道啊。”
从天香楼回来,果然不出所料,又添了一具新尸体,赵辰风唉声叹气,显然是闷闷不乐,秦跃安慰道:“大人,说来此案也不是很复杂,如今既然知道死的都是和 当年官银失踪案有关的人,依小的看,定然是当年他们五人约定了五年后一起分赃,结果那陈定材不幸早死了,所以这四人就来到平安镇,从新划分他们所应得的赃 款,这时候大厨马磊就下了狠心,打算独吞官银,所以在烤鸭中下了蒙汗药,把尸体甲、尸体乙弄晕后,砍下头,随便找了地方埋了,然后再回到天香楼,当做什么 都没发生,伺机杀死宋老板,企图独吞官银。”
赵辰风抬头看看秦跃,依旧一脸郁闷,叹声道:“本官难过,并不是案子破布了,只是这远近闻名的师爷烤鸭,只怕今后是吃不到了。”
魏长青正在思考秦跃的话,忽然听赵辰风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对这百姓心目中的好官,有了新的认识。
可这赵辰风却依旧闷闷不乐,又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吃的烤鸭,为什么宋老板不吃?”
魏长青忽的凝神,对着赵辰风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烤鸭好吃啊。”赵辰风默然。
“不是,后面一句?”
“后面一句?后面还有哪一句?”赵辰风挠头。
“烤鸭好吃的后面一句啊!”魏长青恨不得欺过去掐住赵辰风的脖子,偏生自己也想不出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赵辰风哪里见过魏长青这幅模样,连忙起身往后躲了躲,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说:这么好吃的烤鸭,为什么宋老板不吃!”
秦跃一脸迷茫问:“你怎么知道宋老板没吃烤鸭?”
魏长青眼光一闪道:“如果他吃了烤鸭,马磊又要杀人灭口,那么他一定活不到今天。”
秦跃不由忠心佩服道:“这个马磊可真大胆,杀了人还能装作淡定的回到天香楼,伺机动手杀死宋老板,请大人下令,让卑职带人,去将他坐那归案。”
赵辰风见他脸上正义凛然的脸,点点头道:“好……你去吧。”
他转过头,看见魏长青还在那边研究着宋明生的尸体,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是中午他们去吃饭时穿的那件,看起来并无异样。
赵辰风问:“不知魏兄怎么看?”
魏长青低头沉默了半刻,眼底似乎正在扫清一团团迷雾,才缓缓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秦跃能找到的,很可能只有马磊的尸体。”
他抬起头,看着赵辰风缓缓道:“你还记得那个店小二说,他听见他们对话间透露,有人要找他们报仇,如果假设凶手是这个仇家,那马磊离开天香楼,很可能并不是杀死宋明生后逃走……”
赵辰风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道:“而是,他怕自己也被杀,所以逃走了。”
“对!”魏长青勾唇一笑,忽然觉得这个吃货县令,头脑似乎也不笨,于是接着说道:“如果宋明生是马磊杀的,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将他迷昏后 再砍去脑袋,直接在食物里下毒便是了,他是大厨,这样做最容易不过。所以……唯一的理由是,砍掉死者的头,并不是为了隐瞒死者的身份,而是只是想要他的头 而已。”
赵辰风道:“人头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魏长青顿了顿,继续道:“比如……要祭死者的灵魂。”
城外十里乱葬岗,这里掩埋着大多数买不起墓地的平安镇百姓的骸骨,还有一些无人收尸的死囚的坟墓。当年陈定材抓获了山贼以后,并未大肆杀戮,而是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抚恤金,有能力的人都招安返乡,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留在平安镇,如今五年过去了,那些人就更少了。
到底是谁,还一直记挂着五年前的那场杀戮呢?
“你确定,当年被斩首的山贼头目,就埋在这乱葬岗?”魏长青站在一个土坡上,放眼望去,千万个土坡近在眼前。
“那是自然的,这里是专门埋死囚的地方,平安镇所有的死囚全埋在这里。”赵辰风拿着一根树枝在坟堆里拨拨弄弄,抬头看见站在高处的魏长青,一脸正色道:“魏兄莫非有千里眼,在高处扫一眼,就能找到人头了?”
魏长青浅笑,掠起衣襟从坡上跳下来,学着赵辰风的样子,在坟堆里,翻起东西。
两人无功而返的时候,正撞见秦跃神情恍惚的从验尸房出来,身后还跟着天香楼那小厮。
见了赵辰风忙禀道:“大人,马磊居然也死了,你说这事奇不奇怪?明明他可以独吞官银了。”
魏长青嘴角一勾道:“这就对了。”
秦跃挠挠头,不解道:“怎么就对了?”
赵辰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