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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枫不动声色,老狐狸,还是要试探我吗?
“那就请了。”
邓习如让人拿来两把琴,一把正是他惯用的明月晚照。
“果然是一把名琴。”顾晚枫毕竟是文人,爱风雅,对名琴的赞叹也毫不吝啬。
邓习如是江湖人,不再纠缠繁文缛节:“在下痴长几岁,就先献丑了。”
说完,双手同时拨动琴弦,一阵宛如清泉下山的琴声流淌出来。
一副翠竹炊烟,青山绿水的画卷慢慢展开来。琴声悠扬婉转,如歌如诉,绵绵不绝……所有人的心顷刻安定下来,不管外面如何纷扰,这一刻确实说不出的宁静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弱,停止……
红绡喃喃到:“语音绕梁,三日不绝……当真是有的啊。” 从未听顾晚枫弹过琴,红绡倒是有些忐忑。
顾晚枫看看自己面前的琴:“其实,这是我最不擅长的。”说完,单手拨了几个低沉的音符,另一只手也附上去。
琴音低沉荒凉,仿佛
是荒烟大漠,长河落日,戈壁石滩……继而,琴声紧迫起来,突然间利剑出鞘,一声长啸,随后马蹄急踏,刀兵四起,鼓号齐鸣。金戈铁马,风云天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琴音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波澜壮阔。
慢慢的,兵戎渐消,烽烟散去,一将功成万骨枯……只剩下哀鸣的鸿雁,盘旋不去。
琴音已停,只剩下每个人的心,在狂跳不已,却又酣畅淋漓。
半晌,邓习如起身,深深行了一礼:“公子胸怀天下,心有苍生,琴声豪气冲天,振聋发聩!在下自愧不如!”
顾晚枫这次倒是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邓先生过誉了。琴由心生,个人心境不同,无所谓高低。刚刚只是掩饰不足,讨巧而已。若单论琴艺技巧,顾三甘拜下风。”
反倒是在这一刹那,顾晚枫才是那个才华横溢,名动天下的红叶公子,温文沉静又光彩照人。
这个身影就在秦鸿溯那完全变为墨色的黑瞳中,越陷,越深……
8。天意
“就是这个箱子。”宫尚云指着一个很普通的红木箱子说道。
顾晚枫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打开箱子,里面空空如野。
“怎么发现东西不见的?”
天旗镖局押镖有自己的一套,通常会备几个一样的箱子,每到休息的时候,每个箱子都放在不同的房间,各自看守。第二天,众人会交换箱子,以此类推,这样没人知道真正的物品再哪个箱子里。而且每次休息之前一定要检查一下箱里的东西,早晨出发之前再检查一遍。
这次东西丢失之前,他们正好行至郊外,在一个破庙休息,箱子都放在一起。休息之前,检查过一切完好,第二天一早检查时,东西却不翼而飞。
“我们轮流守夜,箱子就在我们中央,被层层包围着,东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我一直想不通。”
“那晚箱子是谁检查的?”
“好几个人都去看过,养成的习惯。”
“最后一个是谁?”
“是我。”宫尚云道,“我一定是最后一个。当时一切如常。”
顾晚枫突然弯下腰去,伸手在箱子里抹了抹,低头嗅了嗅手指,脸色突然一变。
“你当时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怪味?”宫尚云使劲回忆了一下,“别说,当时好像真的有点腐木的味道。我以为是箱子的味道,没在意。”
“我知道你们的东西是怎么丢的。”
宫尚云急切地想问,但见顾晚枫扫了邓习如和一旁的小伙子一眼。
宫尚云会意:“顾兄但说无妨,他们是亲信。”
“有一种药,就叫腐木,因其气味得名。散在纸张或者木制物品上,两三个时辰以后这些纸张就会彻底融化,消失。一般用作销毁证据使用的。宫少侠不知道?”
宫尚云惊愕,但反应也极其快:“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怎么可能?”
“箱子里还有残留的气味,箱壁上还留着被腐蚀的痕迹。此人对用量掌握的很不错,箱子只受到轻微腐蚀。你开箱之前还是完好的,说明是在你开箱前不久或者其后不久下的药。至于结论如何,那就是你要劳心的事了。”
顾晚枫看着天旗镖局几个人脸上凝重的神色,跟秦鸿溯他们一起默默离开了。
“想不到还是内鬼。”岳凡撇撇嘴。
“那是他们自己该烦心的事。我倒是比较想知道,那个李胜在这里到底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还有那些盐……”
“我还以为你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秦鸿溯淡淡地说。
顾晚枫站定,直直地看着他:“我做什么,怎么做,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如果有意见,请自便,我现在没那么多精力来应付无关的人和事。”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岳凡站在秦鸿溯身后,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真正的怒意,帝王的怒意。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回到房间,红绡也小心翼翼地问顾晚枫:“公子,你不是想从他们那里套出点东西吗?”
“现在不同了,我没那个功夫。”顾晚枫的气压也很低。
红绡和易蓝面面相觑,都没敢再发多言,各自回房去了。
顾晚枫坐在椅子上:“有事快说,我时间很宝贵。”
帐蔓响动了一下,一个人从后面走出来:“见过公子。”
顾晚枫带着些戾气:“他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二天傍晚,庄齐风尘仆仆的回到客栈:“爷,驻军已经兼程赶来,明天一早就能到山脚下。不过……”
“说。”秦鸿溯面色阴沉。
庄齐心想,这是谁又触了皇帝的逆鳞了,于是他谨慎的说道:“这一路的守军有点问题,他们的都尉赵明虽然领命而来,但是言语之间有些玩世不恭;士兵虽然行动迅速,却军容不整。我记得,汤斌手下的这些亲军,都是久经沙场的队伍,他手下的都尉也都是战功不俗。如今这副样子……”
秦鸿溯原本就阴天的脸变得冷如寒霜,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叹了口气:“明天一早去看看吧。”然后,一脸高深莫测地回房间去了。
庄齐凑过去问岳凡:“我走的这两天是怎么了?主子怎么变得更难琢磨了。”
岳凡白了他一眼:“就你就知难而退,留着脑子琢磨点别的吧。”
顾晚枫显然一夜都没睡好,无精打采地从房间挪出来,在院子里望着树梢打哈欠。他的头发也没有高高的束起来,只是简单地拢了一下,用一根白丝缎在脑后松松地绑起来。整个人显得很柔弱。
秦鸿溯牵着马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身白衣的顾晚枫站在树下揉眼睛,像只刚睡醒的小动物。
他慢慢走过去,轻轻地道:“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晚枫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咄咄逼人,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不去。”
秦鸿溯好像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又说了一遍:“跟我去。”
顾晚枫撅起嘴,眉心皱成一团,连语气里都有点委屈的味道:“你干嘛老是烦我?”
秦鸿溯突然有一种把这个人搂到怀里抱抱的冲动,于是他也就这么做了。
一边把人拉进怀里,一边脚尖点地,抱着顾晚枫飞到马背上。还不忘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以后带你去吃遍大江南北,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顾晚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真当我是饭桶啊。昨天刚骂过你,今天又凑上来,真是脸皮够厚!(皇帝,你颜面何在TUT)
刚从楼上冲下来的易蓝和红绡急了,红绡从门口的小二手里抢了匹马,就追出去。后面小二还在跺着脚大喊,红绡心里也在大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庄齐看看有点着急的易蓝,伸手要拉他上马。易蓝左右看看,没马可用,只能跳上庄齐的马背,坐在他身后。
庄齐一边扯着缰绳一边严肃叮嘱:“你抓紧啊,使劲搂着我的腰。”前面的脸上已经笑成一朵狗尾巴花。
【庄齐:喂!狗尾巴不是花吧!
某想:那,那改成什么?
庄齐:温柔纯洁的棉花!
某想:……那也不是花==】
跑了几里地,马停在一座营寨前面,还有很多士兵在里里外外地忙活着。
秦鸿溯把顾晚枫抱下马,见他一脸惊诧,笑道:“这是驻守在青川府的一只守军,连夜赶来的。”
“庄齐离开是去调这些人马?”顾晚枫回头看他,“为什么让我知道?”
“你是我的上级嘛,我当然得如实汇报。”
“是吗?你下命令的时候好像没有请示过我吧。”
红绡四处打量:“哎呀,人不少啊,你们本事还挺大。”说完,跟易蓝对视了一眼。
易蓝皱皱眉,守军可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调动的,除了直属的总兵,外人必须持有有兵符或者皇帝手谕。莫非这人是青川府总兵?可是,比起庄齐,这个姓秦的一点都不像军人。姓秦,难道是皇亲?
顾晚枫反倒是没什么疑惑的样子,大摇大摆跟着秦鸿溯走进军营。
门口守卫的见过庄齐,连忙进去通报。
在中央临时搭起的点兵台上,见到了都尉赵明。赵明倒也生的端正,只是面目黝黑。庄齐一指秦鸿溯:“这位就是我之前讲的钦差。”
赵明抱拳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上下打量秦鸿溯和一干人。
秦鸿溯倒是没怎么注意他,反倒是皱着眉头在看台下。
连夜赶到这里,营寨还未搭好,很多士兵都在扎帐篷,埋锅造饭,营地内一片嘈杂之声。仔细看来,这些士兵干的漫不经心,说说笑笑,帐篷也搭的歪斜,地上到处是散落的木柴和兵器。
秦鸿溯扭头问道:“汤斌就是这样治军的?”
赵明显然对他质疑自己的上司相当不满,他们可都是汤斌带出来的:“士兵是用来打仗的,不是用来搭帐篷做饭的。”言下之意,乱点无所谓,能打仗就行。
突然,庄齐一把抓过兵器架上的一把长枪,飞身跳到忙乱的士兵中间,挥枪便上。事出突然,士兵们一阵大乱,有人赶紧去抓地上的兵器,有人在往前冲……于是有端着锅的被绊了一跤,大锅飞了出去砸倒两个;两个人又撞到三个;三个趴到帐篷上,稀里哗啦,帐篷倒了一大片……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手快的,挥着刀枪把庄齐围了起来。庄齐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