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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两个小童引到另一个房间睡觉,夜里因为拉肚子折腾了很久才睡下。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但是推开房门,四周静悄悄的,这里的人夜里喧闹,第二天上午往往还在睡梦中。我穿戴完毕,走到殷南梧的房间门口,有些迟疑地敲了一下房门。
很快,门被打开一条缝,里面传来脂粉香味和别的奇怪味道。殷南梧只穿着雪白中衣,衣襟散落,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我后退一步,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殷南梧回到房间里有条不紊地穿戴洗漱,动作很轻。我看到床上锦被堆成一团,枕头上是昨天那个少年,乌云般的秀发遮住半张脸,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嫣红。殷南梧临走时,那少年忽然开口,软软地叫了一声:“公子。”
殷南梧走到床边,弯腰摸了摸他的脸。少年翘起嘴角,虚弱而甜蜜的笑了一下:“谢谢。”殷南梧从手指上褪下一枚白玉扳指,放在少年枕边,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离开。
走出这道花街后,街市上熙熙攘攘,我摘掉脸上的面巾,心里乱糟糟地没有头绪,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竟然又是陆敬初。
“阴魂不散。”殷南梧立住脚步,冷淡地说。
陆敬初轻蔑地笑:“我以为你要在妓院里躲一辈子。”
两人冷冷地看着对方,身上杀气弥漫,来去的人显然是察觉到了异样,不由得退后几步,围成一个圈,好奇又兴奋地看着这两人。
我出言叫住陆敬初:“老陆,别在闹市里打架。”凭他的威力,随便搬起一块巨石在地上一滚,街道上一半的人都躲不了。
陆敬初这才将目光转向我,这一看,倒是愣了片刻。待回过神来,殷南梧早已像上次那样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觉进度有点慢,嗯,会加快情节的。
☆、相争
和昨天的愤怒状态相比,陆敬初已经冷静了不少,他抓着我的手腕,拨开人群,大步往前走,口中不冷不热地说:“我这些天已经把周围七个州郡的地形探查清楚,只要取了殷南梧的性命,这七个州郡立刻归你。”
我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假,方圆几百里的几个州郡各自为政,拥有很强的武装力量。就算陆敬初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能一口气杀光七个州郡几万士兵。
“老陆,”我小心翼翼地说:“我和殷南梧是发小。”
“嗯。”
“他死了,殷家就绝后了。”
陆敬初斜斜地看了我一眼:“他不是好男风吗?”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说:“殷南梧说过要治疗我脸上的伤,你若杀了他,我就恢复不了了。”
这回陆敬初倒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得有道理,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再杀他?”
“好!”
陆敬初四处张望,走进一家杂货店,让店老板取一把铜镜,然后递给我,我起初不愿意接,但是看到他神色怪异,只好接过来,朝铜镜里看时,里面的男人肌肤胜雪,眉眼漆黑,依稀旧时模样。
铜镜哐当掉在地上,店老板急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摔坏了要赔偿的哦。”
我重新夺过铜镜,凑上去仔细看,脸颊上还残留着浅白色的痂,大概过几日就脱离了。我把铜镜拍到老板的手上,既想哭又想笑。
陆敬初沉默不语地走出店,朝殷南梧家走。我飞跑出去,拦住陆敬初的去路,笑嘻嘻地说:“老陆,我好看吗?”
陆敬初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喜欢男人。”
我拽住陆敬初的胳膊,往后拖,因为容颜恢复,所以举止也活泼许多:“我不许你找殷南梧,你们两个都是我朋友。”
陆敬初微微抬起胳膊:“放手。”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向前推。
我索性蹲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殷南梧是不世出的奇人,我还要求他帮我带兵呢,你把他杀了,我怎么办?”
陆敬初轻蔑地说:“你忘了我是谁?放眼天下,论带兵打仗,我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弱弱地说:“虽然我不想提,但是当初是谁被殷南梧逼得众叛亲离家破人亡的?”
陆敬初金色的瞳孔重新燃起怒火,一把提着我的衣服领子,大步朝前走。我像一只鸽子似的在他手底下扑腾:“喂喂,老陆,要不,等我夺回王位后,你再杀他。”
“先杀他,再帮你夺位。”陆敬初脚步不停,沉声说。
我从他手里挣脱,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边,气恼地说:“请问大将军啥时候能杀得了殷南梧啊?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他吧,现在找到了,不是照样被他逃了?”
陆敬初立住脚步,看向我,目光深沉冷酷:“不会有下次了。”
殷宅的大门半开着,陆敬初推开大门,苦儿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叮叮当当地修水渠。远处的桃树下面,殷南梧正将一个看起来很瘦小的人放在藤椅上。一只喜鹊停留在房檐上叽叽喳喳地叫。
苦儿高兴地放下锤子站起来:“客人,您又来了。”又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有些茫然地挠头。
我瞧了一眼藤椅上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惊鸿一瞥,只觉得是一个干瘦苍白的病秧子。现在仔细看,这人面色如霜,肌肤几乎贴着骨架生长,然而眼神大而明亮,下巴尖尖,想必曾经是一个极漂亮的男孩子。
殷南梧看到我和陆敬初,眼神有一丝凌厉,俯身在小离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走上前,吩咐苦儿将小离带回房间。
“陆将军脚程不怎么快啊。”殷南梧状似无意地挡在苦儿和小离身前,含笑道:“我在草堂为将军备了香茶,将军赏脸否?”
陆敬初也笑,金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殷南梧,语气云淡风轻:“我知道你不愿与我一战,所以……”他随意抬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我正在疑惑,只觉得颈间的血脉被拇指按住,瞬间气血翻腾,全身止不住颤抖。我听到陆敬初说:“我们就以这位陈留王的性命为赌注,殷公子若是逃了或者输了,记得给他收尸。”
我脑子里嗡嗡地响,眼前浮现出一片金光,殷南梧站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我认输了。你杀了他吧。”
陆敬初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松开手指,将我推到一旁,揉了揉刚才被掐的位置,声音低沉而柔和:“亏你刚才还求我不要杀他,现在你看到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
我推开他的手,低头退到墙根。
“晚思……”殷南梧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陆敬初却在此时凌空而起,越过殷南梧,准确地抓住已经被苦儿扶至门口的小离。
“陆敬初!放开他!”殷南梧暴怒,劈手去夺。陆敬初灵敏地避开。站在墙上,手里拎着小离,像抓一只白色的小鸟,他狞笑道:“我大概猜到了,这就是你一直放在掌心的宝贝吧,我们以他做赌注,可以吗?”
殷南梧不答,抬手扶到腰间,反手抽出一把银白色的软剑,眼神阴冷,以剑尖指向他。
陆敬初随手将小离扔向我:“晚思,帮我照看人质。”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接住,同时语气里带着一点快意:“老陆加油。”
陆敬初使一把黑色古刀,犹如上古战神一般,横刀劈向殷南梧,刀锋过处,卷起满园桃花。殷南梧挥舞长剑,硬生生接住这一刀,软剑缠住刀刃,手腕一翻,似要将刀卷走。陆敬初冷笑一声,手腕运力,怒喝一声,刀刃挣脱束缚,那柄软剑瞬间脱手。
殷南梧却在空中接住了剑柄,剑尖横挥。一道剑气惊起满树花叶。
两人瞬间各退后一丈,殷南梧面色不变。陆敬初黝黑的脸颊上显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略微有些惊讶,眼神中却闪现出更加兴奋的光芒。两人很快又缠斗在一起。黑色的古刀与白色的软剑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光影。两人的招数已经是肉眼不能分辨了。
我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小离,小离正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但是很快镇定下来。将他扶坐在走廊上坐下。这人比我矮了一头,手腕细的犹如婴儿。我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
“我是昨天到你房间的人,你还记得我吗?”我柔声说:“是不是我昨天的样子吓到你了。”
小离瞪着我,不说话,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我凑近他:“今天不会令你感到害怕了吧。”我笑笑:“可是你的样子可真够恐怖的,昨天那么丑,今天还是这样。”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像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胡说八道。”身后忽然传出苦儿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苦儿脸上冷冰冰地坐在小离身边,慢悠悠地说:“小离少爷啊,应该算是那种真正的恶鬼,明明已经是死人了,还要缠着公子不放。”
苦儿脸上显出嘲讽的表情,用手指戳着小离薄如白纸的脸颊:“你跟公子告状去吧,说我又欺负你了。看他会不会相信你这个疯子的话。昨天晚上公子没有陪你,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咳嗽了一声,用目光警示苦儿。
“他在我的房间过夜哦。”苦儿得意洋洋地说:“我年轻又漂亮,公子当初买我的时候,就是要我服侍他的,不然你以为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殷南梧的私生活好混乱好混乱。
小离渐渐地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倾,我和苦儿急忙伸手将他揽起,总觉得凭他的体质,摔在地板上脑袋都会裂开。
我瞅了一眼苦儿:“你和殷南梧真的……”
苦儿撇嘴道:“假的,我虽然曾经是人家的娈童,但也不至于贱到喜欢被男人上。”他叹口气,指了指倚在我肩膀上的小离:“他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半死不活,又被殷公子宠着,养成一股刁钻阴狠的脾气。他幸亏是病着,若是好了,我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陆敬初和殷南梧棋逢对手,打得难解难分。院子里的桃树杏树梧桐树均被剑气冲击的花叶凋零,我和苦儿也不得不用衣袖遮脸,否则肌肤上会感觉到隐隐的刺痛。
两个时辰后,两人退后,收势。看起来都没受什么伤。殷南梧嘲讽地说:“还打吗?”
陆敬初表情有一些阴郁,沉声道:“再打下去也没有结果。”转过身看我:“我明天来接你。”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两人临战时,我的倒戈举动,会不会惹怒殷南梧?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就不帮陆敬初了。
殷南梧走过来,把手背搭在小离的额头上,看着我说:“陆敬初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你于他有恩,他自然不会伤害你。所以我才说那种不顾你死活的话,你明白吗?”
“哦,我知道。”我有些不安地低头。
“我不会不管你的。”殷南梧宽厚地笑笑,将小离抱在怀里,对我说:“我把你当做我的弟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传奇人物
小离受到惊吓,一直昏迷不醒。苦儿手忙脚乱地在厨房煎药。我帮不上忙,只好惴惴不安地走进小离的房间。
轻手轻脚地走近他的卧室,我看到殷南梧坐在床边,半抱着小离,两人贴得很近。我有些窘迫,不知道要不要转身离开。
殷南梧抬眼看到我,轻声说:“晚思,过来。”
我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