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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南梧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你这么想,是因为我和小离走得太近吗?我早跟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
“是因为你在躲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总是躲着我。”我说:“我这个人不善于表达,但是在某些方面并不迟钝,也许比你还要敏锐一些。我们不必等到彼此厌恨的时候才分开,现在这个时机就很好。”
殷南梧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以后爱去哪都行,和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个人……”我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小离:“我要留着他,我看他很不顺眼,我觉得他不该得到你的宠爱和保护。”
“随便你吧。”殷南梧有些不耐烦地说:“反正你今天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听。”他转身进屋,拿出一件披风,扔到我怀里,然后说:“你今天病得不轻,我们还是先回宫找个太医吧。”
我把手里的衣服扔到地上。
殷南梧看了一眼小离,说:“在外面等着,不要进来。”说完拉着我的手腕走进屋子里,他把软榻上的枕头移到旁边,拍拍身边的位置,轻声说:“过来坐。”
我坐在他身边,刚打算说话,就被他兜头抱在怀里。
“你这个人的确是非常惹人厌”他把脸埋在我的肩膀处,闷闷地说:“随随便便就说出那种话,好像我没有心,不会难过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柔声说:“我的确是疏远你,但不是因为厌倦,而是在很多事情上有分歧。”他低头想了想,站起来开始翻找东西,急切地说:“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端到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把没有鞘的短刀,样式古朴,刀刃呈乌青色,不像是寻常的铜铁炼制。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看向殷南梧。
“这把刀是我在陆敬初的遗物里看到的,你认识吗?”
“这是我的。”我说:“我送给他的。”
殷南梧点头:“很巧的是,小离中的毒就来源于这把刀。”他握着刀柄审视了一会儿,说:“小离说他记不得那时的事情了,所以我对你一直有一些误解。”他用衣袖垫着手指,握住刀尖,手指用力,刀身应声而断。他把断掉的刀用手帕包起来,丢到角落里,说:“这件事情就算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我打算杀小离呢?”我看着他。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毫不犹豫地说,然后坐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你这段时间滥杀无辜,我的确是很看不惯,所以搬出来住了。但这还不至于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我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带,低声说:“要统一天下,杀几个人算什么。你现在见到的还算少的,等乱冢国被灭掉之后……”
“不说这个了。”殷南梧很强硬的打断我,岔开话题道:“你晚上还回去吗?如果要住在这里,我派人收拾房间。”
“等乱冢国被灭掉之后,不服管束的朝臣和百姓是要全部斩首的。”我说:“你不能总这样躲着我。南梧。”
殷南梧没有说话,独自在地上来回走了一会儿,然后说:“好,我不躲你。”
“不准再见小离。”
“为什么?”他有些恼。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他,你再去见他,我就杀了他,或者挖了你的眼珠子。”我淡淡地说。
“神经病!”他脱口道,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道:“你别这么不讲理。”
“南梧,上次我没有杀小离,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会让他死彻底。”我说。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走向窗口,半晌才轻声说:“我还是离开一段时间吧,等你恢复正常之后,我们再聊。”
“你去哪儿?还回来吗?”我问道。
“当然回来。”殷南梧苦笑了一下:“但是我要把小离带走。”
“不准。”我沉下脸:“他活不过今晚的。”
殷南梧皱眉看了我一眼,忽然暴躁地走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的我衣领,手指扣在我的喉咙上,咬牙道:“你最好先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怔怔地看着他,脖子上传来窒息般的压迫感,血液瞬时全涌到头部。
殷南梧察觉我的异样,立刻放开我,将我扶到床上,查看脖子上的伤痕,并小心地在上面吹气。
“如果我杀了小离,你会杀了我吗?”我说。
殷南梧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慢慢地按揉我脖子上的淤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累了,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再说。”
我低下头,心灰意冷地说:“我不会杀他的,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就带着他走吧。”
殷南梧叫人端来热水,用手帕帮我擦洗了手脸,然后吹灭了蜡烛,在黑暗里隔着棉被抱住我。
“你留下来吗?”
“不,我去陪小离。”
我的心冷到了谷底,在黑暗里咬牙道:“你以后有后半辈子去陪他,就这么等不及?”
殷南梧有些头疼地说:“你别这么狠巴巴的,我和你也不用闹这么僵。”
他最后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然后把我放在枕头上,悄悄地离开了。
我在黑暗里听到外面士兵走路的脚步声,以及远处传来的隐隐的少年的哭泣,过了好久才睡下。
第二天凌晨,我从昏睡中醒来,蓦然见床前站立着一名男子,一身蓝衫,体态修长,俊眉紧锁。
“南梧。”我欣喜地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名白衣少年,明眸皓齿,花树堆雪,一只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角。
“你……”仿佛被泼了冷水一般,我收回手,别转过脸,低声说:“你们是来跟我道别的吧。”
身后并没有任何回应。
“别这么磨蹭了,你既然决定离开我,那么,快走吧。”我压抑住喉间的哽咽,不耐烦地说。
殷南梧却什么话也没说,反手握住小离的手腕,一刻不停地离开。
我下意识地从棉被里伸出手,去拉他的衣带却扑了空。
我从窗户里看到两人拉着手穿过花园,走出了院门,心里宛如被毒针刺到似的,一旁的侍卫统领静立在旁边。我轻声说:“刀斧手都埋伏好了吗?”
“已经准备多时了。”侍卫统领躬身回禀:“那个少年倒是好对付,但是殷将军……”
“我没打算让他死,”我从床上起来,披上外衣站在窗口,冷笑了一下:“我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窗外是繁密的花木,盛开的玉兰花高高挂在枝头,小路上布满了紫堇花和玫瑰。殷南梧闲闲地拨开花丛,从小路深处走过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身旁的侍卫统领抽出佩刀,挡在我面前。
殷南梧站在窗边,隔着乌木的窗棂,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离开你。”他烦恼地叹气:“你性格虽然讨厌,但我既然喜欢你,只好忍受这些。”
我勉强说道:“你,小离呢?”
“我把他送到门口就回来了。”他疑惑地看着我以及身边的侍卫,问道:“你们为什么这种表情?”
侍卫统领一言不发地飞跑出去,我止不住地哆嗦,踉跄着扶着窗台站直。眼前的殷南梧神情温和,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柔声说:“吓坏了吧,别难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的脑子里嗡嗡地响,忽然希望时间就停止在此刻不要移动就好了。
但是这些温柔旖旎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远远地看见几个士兵手执兵刃走过来,其中一个满身血污,手里提着一个人头,粘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地板上,
殷南梧红着眼睛,杀了那群侍卫,他一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要是陪伴我十年的朋友被杀了,我大概也会像他那样生气。
他把剑抵在我的喉间,我原本可以像任何时候那样问心无愧,但此时我却全身发抖,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然后抱着小离的尸体,离开了。
一年后,乱冢国被灭,天下归一,我在都城里设立封禅台,在百官与群臣的簇拥下,加冕为帝。当天夜上,整个皇宫设宴欢庆,城墙上放烟火,整个都城花树银花。我坐在皇位上,只觉得心满意足又心灰意冷,满座的群臣宾客,却好像一个都不认识似的。
(全文完)
殷南梧提议在梧桐山庄滞留几日,待司徒逆的遗体火化之后带回都城。我并没有同意,只是命人在梧桐山庄后院里挖坟立碑,将司徒逆掩埋。我独自在墓碑前站立了几个时辰后,下令全部人马离开。殷南梧一直小心翼翼地陪伴着我,他是担心我情绪失控。
司徒逆的死虽然使我难过,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我并没有像上次陆敬初自杀那样,牵连许多人陪葬。这次,只是秘密处决了那几十个俘虏而已。
离开梧桐山庄时,我悄悄吩咐身旁的军官,叫他把南宫子辛等一批人押送到司徒逆坟前斩首。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九重因为服用了药物,一直在轿内昏睡。而殷南梧则一面照顾整个车队,一面安抚我的情绪。
车队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我正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外面窗棂被敲击了三下,我猛然惊醒,朝外面看了一下,那负责行刑的军官骑在马上,微微点点头,用手按了一下佩刀,上面还沾着一些血迹。
我挥手让他退下,重新闭上眼睛。
回到都城之后,陈留国与乱冢国之间就开战了。乱冢国的士兵虽然骁勇善战,但是由于遭受雪灾,加上国主被擒,所以胜负早已经注定。
我每天忙着处理军事政事,大部分时间在书房里休息。偶然有一次回自己寝殿里,发现里面冷冷清清,仿佛许久没有人居住似的。桌椅书架上蒙了一层防尘的纱,床上干干净净,被褥枕头手帕全都收起来了。
我叫来婢女询问,才知道殷南梧早已经搬出去住了。
他搬出去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虽然早就察觉到殷南梧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他大概猜到了我杀死南宫子辛的事情,我以为他会质问我,甚至斥责也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不闻不问。
晚饭过后,我挥退了众侍卫,独自一人到深宫庭院里,那是一个被封锁多年的宫苑,里面枯草藤蔓茂密,唯有中间的青石板路上有新鲜的足迹,表明这段时间有人来过。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猥【亵的欢笑,我不禁皱起眉,推开房门走进去,果然看见九重半裸着身体,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酒杯和竹板,高声唱歌,旁边是裸着身体的宫女和太监。
见我走进来,那些下人慌得跪在地上请安,然后抱着衣服逃离出去。
九重乜斜着双眼,笑道:“陪酒的人都走了,你来陪我吗?”
我解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榻上,一手握着酒壶。
“滚下去!”九重沉下脸,满身戾气:“别脏了我的床。”
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饮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军队已经攻占了乱冢国的都城,再过几天,那个国家就不存在了……”
话没说完,脖子就被死死地卡住,九重凑上来,咬牙道:“我知道,你是来炫耀的吗?”
“不是。”我挣脱了他的束缚,喘着气说:“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然后呢?”九重冷笑。
“然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