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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蓝有些担心的看了寒雁一眼,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王爷要出征西戎,去打仗了。”
她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寒雁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不可能。傅云夕要出征的事情寒雁早就知道,可是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不是说要等自己与他成婚后再出征的吗。想到这里,寒雁又着急道:“汲蓝,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征?”
汲蓝为难的看了一眼寒雁似乎是怕她伤心,可是又不能不说,只好慢慢道:“是下月…”
这么快,寒雁捏紧了掌心,一瞬间,心情变得乱糟糟的,或许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傅云夕出征离开后自己该怎么样,可是现在在一段时间内,自己都会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境地里,是不是这样,傅云夕才会放心大胆的离开。那么,所以他才那样放心的让自己去处理在庄府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走后,就没有人保护寒雁了。
“我想见他。”寒雁缓慢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想见他。”没错,从来没有一刻,寒雁觉得自己想见傅云夕的心情是如此强烈,这件事情,还需要自己跟傅云夕好好商量一下,寒雁需要弄清楚许多事情,还需要弄清楚,自己的心。
“汲蓝,备马。”她站起身,想了想,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自己刚刚完成的刺绣,上头的鸳鸯刚刚绣完,手法并不是那么精致,反而有一点拙劣,可是上头的那一对鸳鸯,与其说是鸳鸯,不如说是一对苍鹰。上头有寒雁的名字,她曾经想将这个刺绣送给傅云夕,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那个时候。
玄清王府内。
傅云夕一身玉白色长袍,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封信,那上头的字迹风流肆意,乍一看并不能想到这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那是寒雁第一次向他求救时候,托人送来的信。
鸿雁传书,他唇角微扬,鸿雁传书,可是过不了多久,自己就真的只能通过鸿雁,和寒雁传书了。如果她真的是一只大雁就好了,自己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永远在自己身边。战场上刀枪无眼,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傅云夕不知道自己走了后,这个少女又将陷入怎样危险的境地。她的境况并不比自己好多少,自己在战场,虽然残酷,可是那些刀剑都是看得见的,寒雁所处的环境,那些看不见的刀剑,比战场更可怕。
他微微蹙起眉,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种滋味,真的是很难受。但是傅云夕就是傅云夕,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做,他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出征前,替寒雁最大限度的扫清障碍,这样,他离开也才会安心。
“喂,”成磊看着自己好友鲜有的怅然时刻,出声提醒道:“这么舍不得自己的小王妃,可以不去啊,反正皇上也不想你去。”这倒是事实,皇上和傅云夕感情极深,自然不愿意他上战场,可惜傅云夕的性子十头牛也拉不回,自己认定的事情,皇上也没有办法改变。傅云夕这次请征,皇上也不是没有阻止过。
傅云夕摇摇头:“总是要去的。”
“你可以和小王妃成亲后再去啊。”成磊嘴里咬着笔杆,含糊道:“媳妇儿还没娶到就出征,不是很亏?”
成亲,傅云夕淡漠的神情有了一丝波动,不是没有想过成亲,可是她还太小,甚至还未及笄,自己怎么能娶她。况且真的是在战场上有了什么闪失,总不能让寒雁守一辈子活寡,以皇兄的性子,陪葬都有可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将寒雁推到那样的境地去。
成磊嘿嘿一笑:“就这么走了,你不后悔?小嫂子那么聪明可爱,你要是离开一年,万一被别的男人瞧上了…”
此话一出,便顿觉屋中寒风瑟瑟。
“瞧上?”傅云夕嘴角缓慢的勾起,俊美的脸上表情十分温和,可就是这温和,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敢瞧上玄清王府的人,至少九条命。”他冷冷道。
成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可怕,傅云夕这个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以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性子,要真看上了寒雁,就算有九条命都不行。要知道从前在军营里,傅云夕审问敌方军队俘虏的办法,真的说是地狱修罗也不过份。小嫂子,还是好好地安分守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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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节快乐啊亲爱的们~
☆、第一百零八章 等我回来
寒雁见到傅云夕的时候,他正在房里喝茶。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气氛,比起以前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重。
门口的侍卫沉默的让到了一边,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来一样,汲蓝和姝红留在了外面,寒雁踏进房门,一眼就看见榻上的傅云夕。
他今日穿着一件滚金边的玄色大袍,同从前的冷清贵气不一样,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深沉而凛冽。俊美的五官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就是偏偏这样,却比从前任何一次更像他。就仿佛现在这个冷漠的,带着一点煞气的,才是真正的傅云夕。
寒雁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傅云夕微微抬起头,看着她,那双漆黑的凤眸不再是平日里面对她时温和的模样,有一点玄妙,寒雁看不太懂。可是就在傅云夕的注视下,寒雁莫名的有些心慌,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感觉来的太过突然。可是傅云夕根本就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寒雁只好清了清嗓子,道:“你就要出征了?”
“是。”傅云夕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意思,没有遗憾,也没有感觉,寒雁觉得很奇怪,傅云夕的态度,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初识的时候,保持着距离,冷冰冰的。若是上一世的寒雁,遭到这样莫名其妙的无礼对待,恐怕早就委屈的不行了。不过眼下,寒雁除了疑惑,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
“怎么会这么快?”她问道:“不是说了是明年出征吗?”
傅云夕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叹了口气,这丫头,居然第一个关心的就是这个。也不见露出一点伤心的表情来,是否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在这丫头的心中,傅云夕究竟有没有一点位置呢?但凡是别的女子面对自己心上人出征的事实时,不是悲伤哭泣,就是哀声挽留,寒雁嘛…看样子,这两种都是不太可能的。
“西戎有大动作,必须尽快结束战争。”他说。
寒雁点点头,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西戎有大动作,大宗却不至于这样急急忙忙的就出战啊,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可是真的打起来,大宗虽然国富力强,并不是就是万无一失的,寒雁还记得之前太子被刺客追杀和卓七那事,似乎是说明大宗的朝廷出了内奸,和西戎勾结,这样的里应外合,打起仗来,大宗未必就能讨得了好处。那么身为主帅的傅云夕…岂不是很危险?
寒雁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不紧不慢的喝茶,姿态随意,心中不由得就升起了一股愤怒,傅云夕出征之前,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呢?现在他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要给自己解释啊。寒雁便冷冷道:“王爷,此次出征在即,我什么时候过门呢?”
她连“妾身”两字也不用了,毫不客气的发问,若是被其他的人听到了,定要大吃一惊,只因为女子在婚事上向来处于被动的地位,哪有未过门的女子这样大喇喇的问男方:我什么时候过门。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即便傅云夕向来镇定,也差点忍不住呛了一口茶。
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傅云夕抬头仔细打量着寒雁的表情,只见她神色冷淡,眉目中似乎还有一股郁结之气,记忆里寒雁很少有这样对他冰冷的模样,生气了?他便道:“出征归来,便完婚。”
这下子寒雁真的要被气死了,出征归来,这就是傅云夕给她的答案,要知道战场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就这么一句话。寒雁怒极反笑,看着他语气轻快道:“王爷就没有想过,万一在沙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寒雁来为王爷守活寡?”
此话一出,屋子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傅云夕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寒雁,目光犹如深潭一般。寒雁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自己说什么不好在,怎么就拿傅云夕的生命来开玩笑了。要知道战场上最忌讳说这些,自己这番话的确是太过分了一点,都快赶得上是恶毒的诅咒了。
傅云夕看着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宠着这个小丫头了,才将她宠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这样的话,换做是另一个人说,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是被寒雁说出来,他只觉得有些无奈,好像自己是真的将她逼急了,否则,怎么可能跟个孩子一样说出这样任性的话?
于是傅云夕突然扬唇一笑,声音低低道:“这么怕本王死了?是害怕自己嫁不出去?”
寒雁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看傅云夕的样子,虽然只是一个浅笑,这样欺负她的语气倒是又回到了之前他们相处的样子,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憋闷了。
寒雁撇过头:“胡说什么,什么嫁不出去。”
傅云夕站起身来,这样一来,寒雁就只能仰视着他,他付下头,在寒雁耳边轻轻道:“本王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很想过门,现在就想嫁给本王。”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附在寒雁耳边的时候,暖暖的空气传来,极为暧昧,寒雁的心一时间跳的很快。这具身子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会有激动的心情。可是这些寒雁都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又后退了一步:“王爷多虑了,只是战场上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王爷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早就想好的。”到了现在,她的心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的愤怒,而是慢慢平息下来,于是开口道:“敢问王爷,我与你的婚事,在这里,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寒雁这话可不是乱说,只因为之前傅云夕根本没有流露出自己会这么快就出征西戎的事情,就连寒雁自己,也以为傅云夕会是与自己完婚后再上,而现在的事实并不是这样。傅云夕不是一个会突然改变计划的人,那就是说,现在出征西戎,在一开始就是傅云夕所打算好的。那么,自己的婚事,是不是也在这计划中的一部分,虽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处,可是,时间卡在什么点,婚事的作用也会不一样。
傅云夕在心中叹了口气,寒雁什么都好,她的聪明灵敏是别人比不过来的,傅云夕也不觉得心机深沉有什么不好,成磊曾经说过,女子要单纯良善如同一张白纸才美好,寒雁绝对不是一张白纸,她的心狠手辣,做事果断很绝,更像是被墨汁侵染的一幅画,意味深长。也许是因为傅云夕喜欢寒雁这个人,所以觉得她的心机深沉不是缺点,反而是令人赞赏的优点。若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心机深沉,恐怕傅云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婚事,与战争无关。”这是实话,傅云夕从来没有将自己与寒雁的婚事看作是一样交易的筹码,或者是达到某个目的的手段。在他看来,娶寒雁,答应这门婚事,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可是很明显,面前的小丫头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就是在骗人,我才不会相信你。
傅云夕伸出一只手在寒雁脑袋上揉了揉,毛茸茸的质感跟舒服,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