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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向来优雅的柯君然突然被饭呛了一口,咳地说不出话来,木流南连忙倒水给他喝。
柯君然喝了几口茶水才缓过来,木流南的神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男人怎么可能生育?随后,柯君然忽然想起木流南近日一直摆弄从沧浪山带回来的药,脸色顿时有些沉了下来。
“流南,你近日摆弄的那瓶药是什么?”
木流南没想到柯君然这么快就联想到沧浪山的灵药,被他一语道破,显得有些尴尬。
“嗯,就是那瓶药,可以育子的。”
“流南,你是男人。”
“我当然知道,那药就是男子也能生育,你若是想要孩子,我可以……”
“闭嘴!”柯君然沉着脸打断木流南的话。
木流南没有被柯君然这么凶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柯君然也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狠了,缓了缓语气,耐着性子问:“你可服用过了?”
“没有。”
柯君然松了口气,“把药给我。”
向来对柯君然唯命是从,刚才又莫名其妙地被凶了,不想再惹他生气,木流南憋着气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递给柯君然。
柯君然拿过小瓷瓶,看都没看一眼,握拳使出内力,瞬间将小瓷瓶连瓶带药捏成粉末,随手扔在地上。
木流南气极,双手死死地握拳,向来清冷的双眸也因为生气而泛红。这算什么?他堂堂离尘教教主,愿意放下男人的尊严为他生育,就算不赞同,又何必摆出这副阴沉的脸给他看?
木流南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什么,潜意识里还是怕自己一时冲动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他是多么不容易才能和柯君然走到一起。
“日后不要再想这种事了,我没有想要孩子。”
柯君然也是动了气,此时虽然缓和了语气,但说出的话还是未免有些生硬。
“嗯。”
木流南应了一声,低头默默地吃饭,以往最喜爱的醋溜鸡块此时吃到嘴里竟是苦的。
一顿饭吃到最后,也没吃出个什么味道。
柯君然看着木流南沉默的样子,有些心疼。他也不是故意要凶他,那药虽说是百里醉艳阁的灵药,但终究也是个不清不楚的东西,怎可轻易尝试?
木流南吃完碗里的饭后就默默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小二来收拾了桌子后,木流南仍是沉默地坐着。
柯君然坐到木流南边上,将他紧握的拳放到自己手里握着,耐下性子柔声道:“方才我冲动了,是我不对。但是,流南,你要清楚,那药就算是百里醉艳阁的灵药,也从未听说有人试过,何况男子逆天育子,你可知其中危险之大?我从未想过要孩子,也不愿你冒险,你可懂?”
木流南松了松紧握的拳,柯君然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了些,况且他也不愿与柯君然吵架,现下柯君然都主动道歉了,虽然心里仍是有气,但也不想再把关系弄僵。
“我知道了。”
柯君然知道他心里还有气,拍了拍木流南的手,在他额上轻印一吻,问:“可要出去?”
想到刚才说的去无名铺看看兵器,而此时两人间的气氛又有点尴尬,木流南点了点头,出去散散心也好。
无名铺是郸城最著名的兵器铺,曾打造过江湖十大兵器,如今虽然当年打造那十大兵器的铸剑高手早已不在人世,但无名铺世代相传,至今名望甚高,许多江湖人士都青睐无名铺的兵器。
柯君然两人闲逛着往无名铺去,虽然两人本都不是多话之人,但也极少会像现在这样并肩而走却相对无言。
木流南是想到刚才柯君然对自己的态度,尽管柯君然也是为他着想,但是毕竟从未被这样凶过,而且他向来高高在上,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
柯君然见木流南闷闷的,也就没了什么兴致。
无名铺依然如往日一般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江湖人士极多。柯君然为了不引起注意,与木流南脚步不停地往二楼去。
无名铺的一楼是普通兵器,一般的江湖人士通常在一楼购买或预订兵器;二楼则是一些兵器精品,虽不如当年的十大兵器那么绝伦,但也是许多武林高手倾心的对象,出售的价格自然也是极高。
也是因为价格的原因,二楼的顾客向来较少,今日也是如此。柯君然二人来到二楼还并未看见其他顾客。
二楼的兵器比起一楼少了很多,一眼望去,兵器架上尽是令武林人士倾心不已的宝贝。
两人随意转了一圈,柯君然拿起软兵器区的一条长鞭,上下打量了几番。
“这长鞭虽好,却是不如你那一条。”
说到鞭子,木流南也来了兴趣,瞄了那长鞭一眼,声音虽然清冷却掩不住语气里的骄傲:“自然,我那玄凌鞭好歹也是江湖十大兵器排名第二,岂是这区区后辈做出的鞭子能比的。”
见木流南来了兴致,柯君然心里也松了口气,嘴角也挂上了温和的笑容,顺着他的话题谈。
“哦?我以前倒是没注意,竟是十大兵器之二的玄凌鞭。”
不知不觉和柯君然之间的气氛回到了以往的温度,木流南心情也好上许多,拍了拍腰间的长鞭,有些不甘心地道:“哼,当初本是最属意排名第一的玄羽扇,小扇轻摇,不知多潇洒,哪知竟被那望寒宫宫主抢了先去!”
“是,的确潇洒。”柯君然轻笑。
木流南狐疑地看了柯君然一眼,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时,二楼来了位身穿斗篷的顾客,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见容貌。许是之前预定的关系,斗篷人极有目的地走向冷兵器区,不做停留地拿了一柄兵器就下楼结账去。
两人没怎么注意那个斗篷人,倒是注意了一下他拿走的兵器。空掉的兵器架旁挂着的牌子上写的是“僵尸爪”,那是兵器的名字,刚才两人也看到过,是形如人爪般的利器,不过两人对这种奇形怪状的兵器没什么兴趣,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气氛好了,两人也就来了讨论各种兵器的兴致,闲适地看一件评一件。
两人在无名铺一直呆到将近午时,最终买下了那条长鞭和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这篇绝对不是生子文,育子药也就是那么一提,反正也被柯君然销毁了。
☆、分开?
两人在郸城呆了几天,逛遍了有些名气的兵器铺,那日的矛盾也渐渐被两人淡忘。
毕竟是兵器城,除了兵器也没什么可看的,两人便决定早些离开前往邑城。邑城是著名的风景之都,如今四月之初,天气宜人,用来游玩最适合不过了。
这日两人难得起了个大早,准备吃了早膳便往邑城去。
木流南独自坐在大堂靠边的一桌一边吃菜一边等柯君然,柯君然正在楼上整理两人的包袱。
因为是城中最大的客栈,就是早上,大堂中也有不少人。这本不是值得注意的,但引起木流南关注的是那些人谈论的事。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据说死的都是些年轻男女,如今家家关门闭户,人心惶惶。”
“为何要杀年轻男女?”
“这就不得而知了,官府也在调查,但并无进展。”
“何止是官府,这件事闹得大了,武林三大世家之首的第五家族也帮忙调查呢,据说第五老爷相当重视这件事。”
“可不得重视吗,事情就发生在他的地盘上。”
“这事不小,咱们郸城离邑城那么近,不知会不会受到牵连,年轻人还是不要在外面游荡了。”
都说客栈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果然不错,大堂里食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竟也将事情说了个七八分。事情发生在邑城,近几日,邑城每夜子时都会有五名年轻男女惨死,手段极其残忍,像是在泄愤,但据查探,那些死去的年轻男女并未得罪什么人。
这件事在风景之都的邑城引起了轰动。大堂中也有许多是准备去邑城游玩的游客,此时也只好改变游玩地点,不敢去冒险。郸城离邑城不远,唯恐受到牵连,年轻男女也不敢再随意出门。
木流南听着那些谈论,不耐地皱了皱眉。本想去邑城好好游玩几日,竟碰上这种事,真是晦气!柯君然身为武林盟主,想必也会对这件事上心。
抬眼看了看二楼,柯君然还未下来。木流南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往楼上去。刚要靠近房门,便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顿时觉得奇怪,这几日就他和柯君然两人,他在和谁说话?
“王爷,皇上出宫了,此时在洛城,派属下打探王爷落脚之地。”
“皇兄出宫做什么?”
“属下不知。”
“本王知道了,告诉皇兄,本王近日会在邑城最大的客栈落脚。”
“是。”
黑衣人得令之后瞬间纵身跃出窗外。
柯君然拿起桌上的两个包袱准备下楼,哪知,打开门便看见木流南一张惨白的脸。
“流南?”
“王爷?”
木流南觉得自己手脚僵硬,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王爷?柯君然是当朝王爷?和他朝夕相处的爱人是宇文皇朝的王爷,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听到了?”
木流南看着柯君然看不出喜怒的脸,双手紧紧地握拳,努力压下心头的怒气,冷声道:“我不能听吗?”
柯君然暗叹一口气,脸上并无生气的表情,只道:“听到便听到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柯君然不以为意的语气让木流南心头的怒气更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听到便听到了?如果真的不是大不了的,为什么从未和他提起过?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他们不是相爱吗?为什么不和他说?
木流南有些泛红的清冷双眸紧紧地锁着柯君然的眼睛,紧握的拳有些无力地放开,无意识地垂在身侧,无力地问道:
“君然,我们不是成亲了吗?”
不是成亲了吗?不是相爱吗?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还是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柯君然一怔,心疼地看着木流南无助的表情,将人拥入怀里。
“流南,不是你想的那样。”
木流南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看,这是他最喜欢的怀抱,这是他最爱闻的味道。可惜,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未能进入他的世界。他爱了那么久的人,最终却连他的身份都无从知晓。
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木流南退出了柯君然的怀抱。
“你去楼下吃饭吧,我去外面走走。”
柯君然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我很快就回来。”
木流南的态度难得的有些强硬,柯君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下楼出了客栈,没有追上去。
其实不过是身份的事情,柯君然并未想刻意隐瞒什么,但他毕竟是武林盟主,江湖和朝廷素来互不干扰,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武林盟主是当朝的王爷,必然会引起江湖和朝廷不必要的纷争。
因此柯君然并未主动提起,心想有空回宫时带着木流南一起,到时候再说不迟,没料到会被木流南听到和皇宫影卫的谈话。主动告知和被动听到,尽管内容是一样的,但是听到的人的心情却是决然不同,何况是木流南那种多疑的性子。
柯君然也是知道这点,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后悔,若是当初早些告诉他就好了。
木流南并未走远,就坐在客栈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