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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衣服多少穿的单薄,所以这三巴掌打下去却不是一般的痛。尽管傲臣熙有功夫底子,也不免觉得屁股一阵火辣辣的,但更多的是被侮辱的羞耻。
他左脚往后一勾,原本想把林月华勾倒,但谁知对方先他一步退开了,让他的诡计没有得逞。
“傲臣熙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知道自己地位不及你高,但是自从皇上把你交给我的那一天,他就说了我可以管你、打你、骂你。我一直没动手,是我看在你是个小孩子懒得跟你认真,但是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少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你不嫌无聊我都嫌烦!”话一出口,林月华都暗自惊讶自己原来气到这个程度了。
“你……你……你!你居然敢直呼本太子的姓名!?你可知这是以下犯上!?”傲臣熙指着林月华的鼻子骂道。
林月华深呼吸了一口气,勾起一抹冷笑,道:“傲臣熙我只想跟你说一句,你父皇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比你年长的,比你能干的,多的去了。不要以为皇位世袭你就一定能当皇帝,未来的一切谁都说不准。如果你真的对自己那么有信心,你就这么一直闹下去吧,到时候看看是你的父皇先不耐烦还是你先登基。”说毕,林月华挥了挥袖子便离开了书房。
剩下傲臣熙一人在房间里对着门口干瞪眼,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叫来下人收拾好书房,自己回房间去了。
翌日,林月华依旧早早地来到书房等候傲臣熙的到来。
“微臣参见太子。”林月华单膝下跪给傲臣熙请安。
傲臣熙不满地哼了一声,便走到一旁坐下。林月华见他没有理自己,便自行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书开始授课。
“对了,皇上昨日说过两天要抽查太子的功课,太子还是要好生准备才是。”林月华淡淡道。
“知道了。”傲臣熙对此似乎是不以为然,继续看著书。林月华见他这样也就不多说了,便继续授课。
傲臣熙吸收能力确实是不错,功课也一直做得很好,而且林月华还听说傲臣熙其实武术也很不错,宫中没有任何一位皇子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样看来,学识出众,文武全才,加上又是嫡长子,也难怪傲臣熙如此不可一世。
所以昨日林月华最后说的那一段话,其实对于傲臣熙来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但是多少还是让他有些警惕起来。毕竟最近父皇已经很少来看自己,反倒是常常跑去三皇子那里。
“太子……太子?”
“啊?”傲臣熙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刚刚想东西想得有些入神了。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太子回去多多预习,好应付皇上的检查。”林月华尽职地再次提醒。
“知道了,烦死了。”傲臣熙皱着眉扔下了书,抬头挺胸地朝书房外走去。
林月华看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太子的骄傲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傲臣熙这人的样子偏偏就是在他傲气的时候最好看。林月华不由得想象等十年后,这小子成年之后的模样,一定是各种霸气侧漏,叫天下众人甘愿臣服于他的脚下。
送走了傲臣熙,林月华也不急着回房间,倒是在书房里继续翻看著书本,却没想到不久后竟然下起了暴雨。
林月华无奈地看着门外网一般稠密的雨丝,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了,但偏偏自己又没有带伞,宫里的下人也没有跟过来,而这书房又是在偏僻的地方,平时极少有人接近……
“唉……”林月华叹了一口气,还是先看看书吧。
雨一直到了下午才变小了一点,林月华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决定冒雨回房。一路上小跑着,溅起的泥土弄脏了他白色的长裤,等到回到了青梅园后,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的七七八八了。
“大人!奴婢该死!奴婢不知大人没有带伞……”宫中的侍女小玉见到林月华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没事,替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林月华笑道,“另外再去做几个小菜来,我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林月华脱下淋湿的衣服,走进木桶里浸浴。他捧起热水洗着脸,然后让小玉替他清洗头发、擦背……沐浴过后,林月华换上了一套淡蓝色的素装,坐在小厅里用餐。
一直到现在为止,在宫中的日子并没有林月华原本想的那么拘束,反而还挺逍遥自在的。一来是太子的学业根本就不用他操心,二来平日也没什么人来拜访他,这样林月华不免有些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的错觉。
不过一切的安逸似乎都截至在了这一刻,林月华看着面前的三皇子,不语。
“老师进宫这么多天了,我这才前来拜访,还希望老师不要怪罪。”三皇子谦和地笑道。
林月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三皇子言重了,微臣哪里有能耐当三皇子的老师呢?”
听着林月华明显讽刺的话语,三皇子的脸色倒是没有明显的变化,他道:“老师这就是谦虚了,宫中人都知道太子学识出众,那么作为太子的老师,学识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月华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放下茶杯,道:“三皇子,微臣是太子的老师,也只有太子一个学生,实在是没有那个福分当三皇子的老师,还望三皇子恕罪。”
三皇子嘴角抽了抽,道:“老师尽管放心,在外人面前我绝不提老师二字。”
“那就好。”林月华道,三皇子原本以为林月华是接受了他,却没想到他道:“我与三皇子本来就不是自己人,自然身边的人都是外人了。微臣在此谢过三皇子的体恤,来人,送三皇子回宫。”
“你……”三皇子气愤地站起身,但看了一眼进来的下人,还是把那口气吞了回去,“林月华,别以为你是太子傅就趾高气扬,距本皇子所知,太子对你可是不怎么待见啊,你还是好好想清楚的好。”
“微臣谢过三皇子的担心,谁能带给微臣好日子,微臣自有想法。”
“哼!”三皇子挥了挥袖子,愤然离场。
林月华起身盯着三皇子的背影,他还真是没想过这人竟然如此大胆,以为皇上这几天常去看他就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跟傲臣熙争夺皇位,居然还来拉拢他,真是莽夫之行。
“大人,方才三皇子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的……生气?”小玉好奇地问道。
“在宫中,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没人教过你吗?”林月华侧头看着小玉,对方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翌日,林月华依然早早地到了书房,依然发现傲臣熙比他更早到了。
“咳咳……咳咳……”林月华停下了读书声,看向不停咳嗽的傲臣熙,关心道:“你还好吧?”
“咳咳……没事……咳咳……”傲臣熙摇了摇头。
林月华看了他一阵子,还是继续读书。
“咳咳……唔……咳咳……”
“……”林月华揉了揉眉心,放下了书走到傲臣熙身边,道:“你真的没事吧,咳得那么厉害……”
“你怎么那么烦?……咳咳……本太子都说没事了……咳咳……”傲臣熙皱着眉依旧不停地咳嗽。
林月华担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却发现烫得惊人。
“你在发热!”林月华皱着眉道,“生病了怎么还来呢,应该先养病,快点回去睡觉。”林月华说着就拉着傲臣熙起来。
“你做什么……咳咳……”傲臣熙原本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有些发软。
“来人,宣太医,送太子回宫!”林月华对着下人道,然后和他们一同扶着傲臣熙回宫。
“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子的!?太子病得那么重还让他去上课,出了事你们承担得起吗!?”林月华一边把傲臣熙按在床上,一边呵斥着侍女。
“都是奴婢不好,太子昨日淋了雨,染了风寒。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原本今早已经退了热,奴婢还劝太子留在宫中休息,等病完全好了再去上课,但是太子不听,硬是要去,奴婢是怎么拦都拦不住……”
林月华看着对方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是,作为一个下人,怎么敢忤逆主人的意思。
“罢了罢了,太医方才来看过,也说无碍。快把药拿来,让太子喝了吧。”林月华道。
“奴婢这就去拿。”侍女急匆匆地端来了药,林月华也趁机把傲臣熙扶了起来。
“喝药吧。”林月华接过药碗,递给傲臣熙。
“唔……不喝。”傲臣熙抿了一口,便皱着眉推开了药碗。
“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良药苦口听过没有?快点喝了。”林月华把药碗放在了傲臣熙的嘴边。
傲臣熙闭上眼睛当作没看到。
林月华见状,便用勺子装了药,往傲臣熙的嘴巴里塞。
“你……唔……咳咳……”傲臣熙一时松懈便让林月华得逞了,苦涩的药顺着他的喉咙留了下去。
“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你喝?”林月华挑眉看着傲臣熙,大有捏着他鼻子强迫他喝药的意思。
“……”傲臣熙瞪了他一眼,还是接过药碗咕噜咕噜地把药喝下去。
“唔……”碗才刚放下,一个东西就被塞进了嘴里,顿时一股清甜的香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覆盖了苦涩。
傲臣熙抬头看了一眼林月华和他手中的蜜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是乖乖地张开嘴示意再要一颗。
林月华好笑地再放了一块进他的嘴里,然后道:“好好休息吧,出了一身汗,病就好了。”
“我还不困。”傲臣熙道,示意下人把桌上的一本书拿给林月华,“你读吧,直到我睡过去了才准停。”
林月华微微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傲臣熙的头发,接过书便开始读。
傲臣熙对林月华那哄小孩子的动作明显不满,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故意靠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当作靠垫一般。
林月华看着胸口前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读书。
侍女们见没她们什么事了,就都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傲臣熙的眼皮已经沉了下去,呼吸也开始平稳起来。
林月华放下书,轻轻地把傲臣熙放在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别走……”傲臣熙轻轻地说,“留在这里……我醒来了……要是见不到你……就……唔……”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看样子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林月华也没什么事,干脆就留在这里陪他,坐在床边打量着傲臣熙的睡脸。
十二岁的孩子脸上的稚气还没有退去,此刻的傲臣熙少了平日的狂傲,多了一丝温顺,倒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林月华就地坐在了床边,拿过刚刚的那本书继续看了起来。
早晨的东宫很安静,而且侍女们知道太子在睡觉,也不敢大肆喧闹。林月华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绿叶打算放松一下眼睛。清脆的鸟鸣给初夏带来了清凉,身后传来的平稳的呼吸让人觉得安心。林月华忍不住伸了伸腰,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双腿,打算起来走动一下。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地流淌,直到午时的钟声敲响,床上的人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林月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傲臣熙看了他一眼,迷糊地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地坐起身。
林月华替他更衣,然后和他一同走到前厅用午膳。
“……怎么菜都那么清淡?”傲臣熙皱着眉看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