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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不配。
有过野心上过你的床走过红地毯阻挠过她的黎华不配。
但是这个圈子里已经没有了林立翔没有了童靖阳,你就怎么能那么笃定她一定不会走?
任凭郝友乾机关算尽,精明如他,终是算漏了一样,人心。
王瑞恩的心,方若绮的心。
才导致了我去了纽约的那段时间空白了他对自己的掌控,才会让方若绮和自己在一起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你固然可以和方若绮远走高飞。不过,为你们无知的爱情牺牲的是王瑞恩今后的事业和所有的前途,还有你在EAMI拼回来的江山,你过往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方若绮从一开始就不是笼中之鸟,我本来以为你在北爱尔兰那段时间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你已经在演艺圈打拼了十多年了,怎么还那么幼稚,黎华?
她的心里有林立翔有童靖阳,你,不过是后来才插进去的一个人,真正的分量到底有多少你会比我还不明白?在她的野心里,你也不过是会成为一块垫脚石为她的前行铺路而已。
从来,只有我能够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想要艺能天王,可以。你想要方若绮,可以。但是做人要学会知恩图报,要学会饮水思源,像过河拆桥的事做多了没有意义。”
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是老和尚在给小和尚念经。
必然的,他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和尚。
我不是第一天进来这个圈子,不是天真幼稚的新人,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我知道你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你掌控着艺能天王最终的结果,只要你喜欢,一句话就能只手遮天,就能颠倒黑白,就能不顾真理。
我只是那世界里小小卑微的人群,兴许在你眼里,只是一个给你消遣的工具。
正如你所言我所知,她的野心锋芒毕露,但我心甘情愿做她的垫脚石做她的红地毯做她的陪衬做她的绿叶,也不愿再成为你身下的玩物,成为你一世的俘虏——
起身,离去。
一切都到了终结的时候了。
没有艺能天王黎华,没有。
在最后一场极端的盛典里,我心甘情愿地退出,成就她,让她安安稳稳地坐上天王的位置。
断了你的臆想,你的妄念。
就算,最终只有我一个人的浮世清欢,细水长流。
******
离开演艺圈的半年里,这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风云聚变我不知道。
回来圈子的第一眼,看见的是周映彤忙碌而疲惫的身影,是乔亚易主的消息,是王瑞恩硬气强撑的姿态,是SUN东风再起季青平成了操纵的傀儡,是郝友乾一脚跨进了演艺圈最上层的掌控者的大条封面。
这个商人最终还是高调杀入了演艺圈,卷着商界的腥风血雨,这是,给我们的最后一击。
他在逼我就范,在逼方若绮就范。
得不到的东西,即使毁灭,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我拖着越来越成累赘的身体准备着最后的艺能大典。
方若绮裹着一身肃穆的黑衣人前人后的光华万丈。
她在微笑,我也在微笑。
她在倒数,我也在倒数。
谁也没有对那天婚礼被记者突然闯进看到的一幕做出解释。
谁都在倒数那一天天临近的终结,倒数那最后巅峰的权力。
郝友乾在岳行空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乔亚,花重金挖掘彩虹旗下所有编辑和导演,闹得彩虹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演艺圈里都是见利忘义的人多,何况那郝友乾又财大气粗,根本不在意以本伤人,不出几天,彩虹就成了冷清的地盘。
王瑞恩已和郝友乾彻底撕破了脸皮,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看不见头,我想说话,他却只是说,别说对不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其实除了对不起。
我还想说,谢谢你。
迫于无奈之下,王瑞恩走了一步险棋。
《纽约客》重新开拍。
面对大事沉稳如王瑞恩,就算郝友乾将他旗下的导演挖掘得一个也不剩,彩虹也不会就此走投无路宣布倒闭,别忘了,王瑞恩本身,就是个绝佳的导演。
这部电影是童靖阳生命里最后的绝作。要说嚼头,足够。
现下没有什么比《纽约客》的重新开机更能打败得了乔亚仿佛浪潮般一部接一部推出市场的电影。
他们都是在斗快,王瑞恩是,周映彤是,谁能占得市场先机,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彩虹对我的封杀已经彻底解除。
EAMI在SUN的打压下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反抗。
自己的名字和模样,又开始浮现在各大报纸杂志。对此,郝友乾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兴许,是为了要看一下在铁笼中的我们,上演最后一场怎样精彩的困兽斗。
我看着电视上面“天王复出”二字,真是想笑。从来没有退出,又何来复出?就算这次是复出,亦离退出不远。
报导最后停留在一张合成的照片上,我和王瑞恩还有方若绮并肩而站。
我们三个人,成了圈子里的黄金阵容。
而自己,在经历了《是朋友也是爱人》的删戏,纽约客的跑龙套,最终,还被媒体大肆地冠上一个“永远的第一男主角”的称号,真是难免无奈。
EAMI的情况并不比彩虹好得多少。
郝友乾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了周映彤一把,迫于无奈之下,她没有像王瑞恩那样走了一步险棋,而是一通电话打进我的手机,追问着,你到底什么时候和萧依莉结婚?
一如当初在洛杉矶与贺总的约定。只要一结婚,那么EAMI和钜子娱乐的合作案就一锤定音,EAMI在国内稳居龙头位置不再动摇。
如今订婚消息一去半年,自己和方若绮在北爱尔兰不问人间忧愁地生活了半年,自己并不是圣人,萧依莉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四面楚歌的如今,倒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她。
这圈子是是非非实在太多,能顾虑到的,实在太少。
然而萧依莉,也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我们,本就是生命中的过客,为了目的而牵连在一起,实在没什么抱歉不抱歉可言。
于是在接到周映彤电话后开车来到了EAMI大门口,只待萧依莉从里面走出,问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黎先生,你离开的半年里,我一直都在准备。”
准备着嫁给我这个和你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
准备着完成一段建立在交易之上的婚礼。
准备着彻底断绝和你爱的那个男人的感情。
把萧依莉牵上自己的车的时候,心脏的绞痛那样清晰。
我为了自由而娶你。
你为了断爱而嫁我。
都不是为了爱,却又是为了爱。
到底是要有多可悲,才会走到了这一步?
第202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把我最后的价值典当,换你的清白与自由。——方若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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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浅浅地浮在表层。一个细微的声音也能将自己吵醒,就算是,像风一样轻。
睁开眼,是放在床头那一纸白纸黑字的文件。
闭上眼,是北爱尔兰与现在判若两人的男人。
忘了自己后来是怎样离开的婚礼现场,只记得身后的记者对自己穷追不舍,闪光灯咔嚓咔嚓地连绵起伏,一张张扭曲的嘴脸巴不得自己当场猝死成了明天演艺圈里最轰动的头条。
只记得混乱中有个男人用力地拽住自己的手,愕然抬头,却不是那个红发的男子。
只记得被人带去了色调单一黑白相间的律师行,那个男人给自己倒来一杯茶,摊开一份文件,平静地说:“我是童靖阳的律师。”
——你是童靖阳的律师?你来找我做什么。
赔一条命给他吗?还是赎罪。
命固然是要赔的,罪也是要赎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醒来,就没想过还能够回去。
然而是自己太过极端的想法扭曲了面前一派正经的律师。
他不过就是个律师,不是童靖阳背后黑道动撇刀光剑影非得见血否则绝不善罢甘休的江湖老大。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而已。
“童先生的遗嘱里有一项清楚写明,他死后,名下一间名为‘日月光’的音乐公司属于你。”
“等等——你说他的遗嘱?”
“是的。”
翻看着那份黑白的文件。
先不问国内何来一间“日月光”的公司。
先不问他为什么到最后还在拥护我这个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方若绮。
年纪仅有二十七岁,正是生命中的大好时光——
竟然,立下了遗嘱?
口干舌燥,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要闯出胸口——
莫非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童靖阳立下遗嘱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他发生意外的前两天。”
恰好是在飞往纽约的前两天。
恰好是在登机前他对自己意味深长地说:方若绮,回去吧,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前两天。
巧合?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明明就是预料到了会有意外发生,否则怎么会立下了这么一份遗嘱!
然而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他没有。
如果不是他派人去殴打了黎华。
如果不是他将自己送进了监狱逼得林立翔无计可施。
如果不是他令林立翔上演了一场自杀的好戏。
那么,会是谁?
这一切事情主宰的幕后黑手。
******
找遍了全台湾也找不到日月光。
律师只是摊摊手,他已尽本分。
若说是更改了名字?但没有任何的记录。
就连童靖阳生前唯一呆过的唱片公司,季青平,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不知不知。
连最后一个知道童靖阳的人也对这个日月光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那我更是束手无策。
就让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石沉大海?
就让我抱着愧疚过一辈子?
童靖阳,你是铁了心让我良心不安还是跟我玩起了最后的游戏?
就在自己几乎要掘地三尺把季青平骚扰得日夜不得安宁之时,郝友乾那个熟悉的男助手一脸淡定地敲开了自己的家门——
“方小姐,理查请你去一趟。”
没有任何请求的语气。
就是必须的,不容拒绝的。
郝友乾。
这个永远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在他面前,所有不像人的人都只是一个人。
但他不是神。
只是披着慈爱外表的笑面虎。
“方小姐,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可好?”
想到第一次见他,是在庆功会上,他的笑容让自己毛骨悚然。
想到第二次见他,是在去YOGO的路上,突然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用着亲和的语气请自己过去一趟。
想到第三次见他,仍旧是微笑,然后动动嘴皮子随便一个计策就把YOGO斗垮钱永富送进了监狱,然后自己顺理成章成了EAMI的一姐。
再后来。
……
再后来。
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他眼里自信超越一切的目光,穿过他眼底的漆黑,穿过他眼底的算计,穿过所有的阴谋——
看见了钱永富拘留室里钱永富笑得阴险的脸。
看见了横横杠杠的铁门。
看见了微弱的光。
看见带着手铐的手。
看见精神几近崩溃边缘的自己。
看见一出警局蹲在外面嚎啕大哭誓要报复的自己——
结果,上苍就开了这么大的一场玩笑。
把所有的罪孽,都归咎在了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的身上。
如今这第四次见他,惊涛骇浪过后,只剩下一颗干涸的心脏。
仅余微弱的跳动,是为了支撑着与你做最后的谈判。
自己所知的,他是个商人。
林立翔曾经说过,郝友乾在这个圈子里有想要的东西。
他摧毁了钱永富摧毁了林立翔企图还要摧毁自己——
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八点档剧里富商为求女星不择手段?别傻了,自己差点在纽约一命呜呼,郝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