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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南原瑾似乎不喜欢缠着他,也不喜欢抱住他,他的热情似乎没了,却又送了双崭新的鞋子给他,那鞋子很舒服,也很暖,像是特地给他做的一样,他很开心,可许乔凝来找他,他也会跟对方说上句,以往他不是这样的,想来是有些厌烦他,他也很识趣地退开,只是当他退开了,他又不高兴地冷下脸,要他留下来,这样的态度令他很痛苦,只是忍着不问,只是去做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他提着水桶来到厨房。
一个妖娆的女子走出来,不着痕迹的拦住他的路,“原来你在这,我还说去哪偷懒了。”清脆的声音暗藏讽刺,没有任何善意。
“……”一看是许乔凝,余桐飞心底一痛,淡然地绕过她,她最近到是跟南原瑾走的很近,他在厨房做事,她就跑去找南原瑾,以往南原瑾会要她离开,现在的态度却暧昧不明。
“怎么,最近被主子冷落了?”
许乔凝沉沉地望着他,眼底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她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南原瑾怎么看,不过南原瑾的确让朔月离开了庄,对余桐飞的态度也冷淡起来,如紫苏所说,这样的局面她的确能趁虚而入。
余桐飞沉默。
“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又不是女人,给予不了他许多东西,识趣些就做好该做的。”许乔凝冷笑,“现在还不去将瑾的药端过去。”
余桐飞叹了口气,将灶台上的药放进提篮里,走出厨房,发现许乔凝也跟在身后,他沉沉地问。“你也要过去?”
“恩。”
“那药你送去好了。”
“我又不是下人,送药这种事都要我做。”
“……”余桐飞再次沉默下来,知道多说无益,他提起篮子向南原瑾的别院走去,又要见到南原瑾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不自在,彼此没有什么话,态度若即若离,一致让他回到刚来南原庄的日子,那时南原瑾也是这样的态度,他想这样的态度只是暂时的,必定他对自己实在太好。
进了卧房。
南原瑾放下手中的账册,不高兴地望着余桐飞身后的许乔凝,这些日子他对余桐飞的态度的确不好,可那是过于介意朔月的事,朔月已经离去,余桐飞对那晚的事没有任何印象。
听下人说那天他被关柴房,又被丢在大雨里,朔月救了他,知晓这件事他更加恼怒,要是那天没有出去,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他将陈管事赶出庄,为此惹得母亲很不高兴,陈管事在庄里待了多年,一直忠心于他,就这样赶走他,难免引来闲言碎语,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还留着他,难免会有更离谱的事发生,他想保护好眼前的人。
南原瑾沉沉的想,望着走过来的余桐飞,眼底的冷意融化了些,看着他将提篮里的药端到桌上,他不得不收回复杂的心思,目光一转,问向擅自坐在桌前的许乔凝。“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许乔凝巧笑,望着他俊美的容颜,眼底透着深深的爱慕,那样的深,仿若世间万物都没有眼前的人来得动心。
“我最近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你要有事可以先回去。”南原瑾客气地说,这些日子他的些许举动,似乎让许乔凝误会了。
“我想留在这,回去我也没事做。”
“随你。”南原瑾不想多说,只是端起桌上的药,慢慢喝下去,喝下去没几口,便一阵气血翻涌,他忽然间咳了起来,口里的药汁蔓了出来,其中还夹着鲜红的血,然后,一股股的自他的指尖流出。
“瑾……”
余桐飞脸色一白,伸手就要扶住他,猛然被旁边的许乔凝挥开,将他挥开后,许乔凝亲自扶住他,蓦然间南原瑾吐出一口血,她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转身逼问立在那的余桐飞。
“你给瑾喝了什么?”
余桐飞浑身发冷,隐隐有股不祥之感,“他平日喝的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原瑾怎么会喝了药就吐血,以往不会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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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么吐血了,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
“没有……我怎么可能……”
“不是你是谁!”许乔凝咬牙切齿,凶狠地呵斥余桐飞,“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大夫过来。”
余桐飞急忙离开。
大夫来了南原瑾停止了咳嗽。
只是脸色很不好,他的额头布满了细汗,衣襟上也是嫣红的血,看起来有些骇人,他躺在床上,胸口起伏的很慢,隐约还有急促的喘息声。
大夫连忙过去察看,半盏茶的功夫后,神色顿然凝重起来,他望向站在旁边的两人,“少爷今天吃了什么?”这脉搏明显是中了毒。
“他刚才喝了药,这药是不是有问题?”许乔凝沉静地问,端过放在桌上的药,那药已经冷却,黑色的汁液凝固在了一起。
大夫接过来用银针去试,银针立即变黑,南原瑾的脸色沈了下来,大夫立即取出丹药塞入南原瑾的口中。“少爷,你中了剧毒,我看还是让人去巫山一趟。”巫山有南原瑾的朋友阎罗啸,那人医赛华佗,又是他的朋友,知道他有难必定会赶来。
“恩。”南原瑾面色苍白,没想到事情变得这么棘手,本不想麻烦那位朋友,不过看起来不得不找人帮忙,尤其庄里很混乱,现在竟有人要借余桐飞的手害他。
空气像渗了冰似的冷。
知晓南原瑾中毒颇深,许乔凝瞪着余桐飞,想起过往重重,不由怒火中烧,右手重重地打在他脸颊上。“余桐飞,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毒?”
“啪!”
气氛顷刻间凝固。
南原瑾又惊又怒地抓住余桐飞,将他拉在身旁,然而看着他的面容从煞白变得红肿,那醒目的指痕就烙在他的脸上,他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
“许乔凝!你这样的态度,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瑾,他在你的药里下了药,你还要护着他,他要你死,你是不是就去死。”许乔凝瞪着他,声音又尖又锐,浑身的怒气感染着在场的人。
“……”
余桐飞直直地站在那,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而许乔凝的目光就像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他没想过对南原瑾下毒,如同做梦一般,他送过去的药他喝了中毒,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药的确是他熬的,可他没做伤害他的事,但是现在他去解释也没人相信,他们不信任他,只会认为他在狡辩,就像扳指的事一样……
“他……”南原瑾紧闭着双眼,剧烈的咳嗽了阵,大夫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则摆了摆手,压住咳意了就开口,“他不会伤害我。”
许乔凝目光冰冷。
“他要害我,不用等到现在,他伺候我这么久,随时可以下手,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我也知道他不会。”南原瑾沈怒地望着许乔凝。
“你就这么信任他?”许乔凝脑中轰轰乱响,仅存的理智都被南原瑾的话淹没,她没想到他这么信任余桐飞,信任到她无法理解的地步。
“比起你来,我更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南原瑾说的很慢……
“你会后悔的。”许乔凝僵住,面色惨白地看着他,身体一阵阵的发抖,她妒忌南原瑾这样的信任,因为她得不到,也奢望不起。
“我不会后悔。”
余桐飞感到手被南原瑾握住,他的手很暖,那指尖的温度沿着他的皮肤,一直渗透进他的血液,他窒闷的心脏紧缩着挤压,迸出强烈的热度,他有些无法克制,眼眶微微发热,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人信任他,在这个世上他是独立的存在,因为他是没有家的人,一切只有自己,无论面对什么,他都必须稳重,凡事能忍则忍,他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依靠,所以不得不靠自己,不给别人造成任何麻烦,可南原瑾总是给他不同的感受,他感觉自己能依靠他。
眼看许乔凝愤愤离去。
余桐飞看着南原瑾,他依在床上,苍白的面颊,漆黑的睫毛,衬着衣襟上的血渍仍没有狼狈,他望着他,轻垂下湿热的眸子,声音沙哑地说。
“药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一点不怀疑我?”余桐飞定定地说,声音都是变了调子。
南原瑾握住他冰冷的手,心疼地看着他红肿的脸,“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最近庄出了许多事,有人暗中想陷害你,你凡事得小心。”
“恩。”
余桐飞颔首,试探着伸出手,终于碰触到他的脸,他有些担心会被推开,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地望着他,他忽然胆子了起来,慢慢凑近他,牢牢地抱住他。
他的身体是脉脉的暖。
依偎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清雅的香气,以及那淹没不住的药味,这样的味道让他眼眶发热,他是怎么做的事,连药里被下了药都不清楚。
他总是那么的粗心……
窗外的阳光很热,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那停留在他脊背的手滑了下来,他陡然心底一凉,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急得连名带姓叫他。
“南原瑾。”
“……”南原瑾没有应……
“南原瑾。”余桐飞声音嘶哑,心窝处的地方疼得钻心,像被什么利器捣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他的鼻子发热,浑身没有任何地方是热的,他固执地喊着他,只是他没有再说话,安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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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他。
发现他晕了过去,他的脸很白,像雪花一样透明而晶莹,仿佛碰触过去就会融化,他不敢去碰,只是为他掖好被褥,随后跑见方才的大夫。
他中毒了要是朔月在,或许可以直接找他,不过朔月离开了庄,他只能去信任方才的大夫,并由衷的祈祷毒尽快能解开,除了解开他的毒,他什么都没办法去想,他只要他好起来,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想深入。
到了药馆。
余桐飞面色苍白地抓住那名大夫,着急地追问南原瑾的情况,年轻的大夫似乎诧异他的到来,他不知南原瑾怎么想的,给他熬药的人对他下毒,还这么袒护他,他该将这件事报备给夫人,不过他是为南原瑾做事,只听从他的命令,他要自己管好许乔凝,别让她四处乱说,于是他找了人催眠了许乔凝,要他不许责备余桐飞,于是他只得将知道的情况告诉他。
南原瑾中的毒是“念奴娇”,开始会气血不畅的吐血,随后是昏迷不醒,醒来后不管被人碰,或是碰触别人,都会感到疼痛,那样的剧痛不是常人能忍,要是使用药物控制那毒,呼吸就会絮乱,引起强烈的幻想,一直活在自己制造的幻想里,那幻想里有他最不愿回忆的事,那件事会不停出现,来回闪现,像蛇一样钻进大脑里肆虐,最后中毒的人会受不了的自残。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毒,余桐飞的指尖都是凉的,他追问接下来要怎么办,那大夫冷冷地望着他,只是要他照顾好南原瑾,然后等阎罗笑来。
要让他等……
真的不知道要多久,南原瑾身上的毒不能拖下去,眼看只是两天他就虚弱下来,他心如刀割,本身他就有咳嗽的旧疾,现在中了毒,整个人都消瘦了圈,愈发显得眉眼深邃,肤色晶莹,容不得人去碰触。
“咳咳……”
沙哑的咳嗽声压抑地响起,余桐飞望去,只见南原瑾的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颤了颤,他醒了过来,深邃的眸子望着天花板,眉心微微皱起。
“哪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