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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显毫不犹豫地对手下命令道:“按他说的做吧!”
一个黑衣人领命而去,另一个仍留
在原地待命。墨以尘谨慎地钳制着谭显,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只消片刻便累不可言。
谭显知道墨以尘的体力有限,也不急着反击,他决定慢慢分散墨以尘的注意力,说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对付你,只是想利用你牵制薛凌云。不如我们作个交易吧,你放了我,我便不再为难你。”
墨以尘的唇畔泛起一抹冷笑:“就算你要拿我来威胁凌云,也得看我允不允许。“
“只要你帮我的忙,我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让你回旭日,一切如前。”谭显看到墨以尘握剑的手已渗出冷汗,眸中闪过一抹算计。
墨以尘谨慎地说道:“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我不会中计的。”
谭显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墨以尘,并暧昧地转过脸,凑到墨以尘耳边轻声低喃:“你很聪明,可惜我们早已注定对立。”
墨以尘加重握剑的力道,眼神蕴冽:“不想死就老实点。”
谭显轻笑一声:“你懂得怎么杀人吗?”
“想试试么?”墨以尘眸光一凛,唇畔的冷笑清晰可见。
谭显微怔,随即笑道:“你有很趣。”
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他们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人影在夕阳余辉下璀灿夺目,直至这一刻,墨以尘那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他顿时星眸朦胧,轻声低喃:“凌云……”
谭显趁着墨以尘松懈的瞬间挣开了他的钳制,并反手抓住墨以尘的手腕,撞向他们身后的树干,墨以尘手中的追魂剑应声而落,当他回过神来时,脖子已被谭显的长剑抵住,两人转瞬间便扭转了形势。
“以尘!”薛凌云的脸色苍白如雪,他连忙勒住马缰,对谭显冷声说道:“放开他!”
“放开他?我可不舍得。”谭显暧昧地望向墨以尘,握剑的手却加重了力道,墨以尘那白皙的脖子立刻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血痕。
“别伤他!”薛凌云紧张地叫道,那道血痕让他的心瞬间揪紧,那感觉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痛。
墨以尘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薛凌云,心中悔恨不已。是他让薛凌云处于劣势,他知道谭显会向薛凌云提出什么,也知道薛凌云将会如何回答。他从不曾怀疑过薛凌云对他的情。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薛凌云的负累,即使陪上性命。
心思百转千回,墨以尘终于暗下决定。他闭上双目,在心里暗叹。
“以尘,你别乱下决定,我不允。”薛凌云的声音伴随寒风拂来,穿透他的灵魂。
墨以尘闻言睁开双目,望向神色端凝的薛凌云,只觉一阵心酸:“凌云,我知道你会作出什么决定,我也不允。”
“你只要把一切交给我就好了。”薛凌云的声音幽幽传来,情深如海。
墨以尘只觉焚心灼魄。用薛凌云的命来换他的命,他做不到。
“你们不必打哑迷了,没用的。”谭显目光凌厉地望向薛凌云,说道:“若你还想要他的命,那就立刻把剑放下。”
“谭显,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墨以尘转过脸望向谭显,声音悲戚。
谭显轻哼一声:“难道你们真的忘得了前朝?难道你们的心中没有报仇的想法?”
薛凌云听罢,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仇恨和沧凉。
谭显眉宇一扬,命令道:“还不把剑放下,难道真要我动手?”语毕,便作势要加重力道。
“别伤他。”薛凌云着急地叫了一声,然后慢慢弯□,放下手中剑。
墨以尘见状,神色一凛,用力推开谭显的手,身体向左边闪去。
谭显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只见一剑光寒,向墨以尘的胸膛挥去。
“以尘!”薛凌云再拾剑时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墨以尘的身影被剑芒淹没,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顿觉天昏地暗。
忽有一柄长剑横空架住了谭显的剑,清音铮然。薛凌云定睛一看,只见左焰不知何时出现在谭显和墨以尘之间,并把墨以尘向外一推,他立刻上前接住墨以尘,那一刻,墨以尘清楚感觉到薛凌云那狂乱的心跳,忽地一阵心酸,低声说道:“凌云,对不起……”
薛凌云紧紧抱住墨以尘,声音沙哑:“你没事就好……”
此刻,他们忘了前朝的恩恩怨怨,忘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忘了世间所有的一切,只有怀里的温度最真实。
谭显错失良机,懊悔不已。如今面对薛凌云,已讨不到便宜,再打下去只怕惊动更多人,只好虚晃几招,命令手下撤退。
此时天色已晚,谭显一伙隐在树影中撤退,瞬间便杳如黄鹤。
左焰看着眼前那相
拥的二人,不禁轻叹,举目天下,能让薛凌云折腰的,怕只有眼前的人吧!
他慢慢退下,消失在树影中。
月华如水,从树缝中倾泻而下,染了他们一身。薛凌云紧张地察看墨以尘脖子上的伤口,心疼地问道:“痛么?”
墨以尘轻轻摇头,笑道:“不痛。”
薛凌云撕了衣服的下摆,仔细地为墨以尘擦去脖子上的血痕,再小心地涂药。少顷,他忽地说道:“以后不许再冒险了,你可知我刚才有多害怕?”
墨以尘闭上双眸,轻声说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涉险。”
薛凌云紧紧握住墨以尘的手,抬首看墨以尘,目光温柔:“我心甘情愿。”
墨以尘只觉眼眶温热,心中柔情潮涌。在圣珈族灭族之后,他的心第一次和薛凌云如此贴近。
薛凌云轻亲吻墨以尘的脸庞,重复道:“以后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别再冒险了,即使那会陪上我的命,知道么?为了你,我甘愿。”
风声轻轻,却无法惊醒月下相依的二人。他们用了一生的时间,历过了多少劫难,才换得这刻的相拥。即使韶华易逝,他们却仍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对方抱紧,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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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
刀剑森严的军营里,马蹄声惊切寒夜。巡逻的士兵警觉地望向营外,只见两匹马疾驰而来,薛凌云在前,左焰在后,狂风扬起薛凌云的青衫,隐约可见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薛凌云一手执着马缰,另一只手抱着怀中那人,目光柔和如水。
当骏马经过营门口时,士兵们恭敬地行了军礼,薛凌云却没空回应,只是轻吒一声,扬鞭而去。士兵们偷偷看了一眼他怀中的人,只见那人面如冠玉,双目紧闭,一头黑发在风中轻扬。
少顷,薛凌云拴了马,抱着那人进了主帐,随风飘摇的幔帐很快便将他们的身影隐去。
薛凌云进了主帐,把墨以尘放在榻上,盖上锦衾,静静地看着那张俊美如玉的睡容,唇畔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
待左焰端来热水之后,他亲自为墨以尘擦了脸,然后扒在榻边小睡片刻。
午夜,月明星稀,朔风急。一个人影走出主帐,单薄的衣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他走向营门,向守在营门的士兵问道:“请问,新发现的那几艘遇难船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由于左焰早有交待,所以士兵们对墨以尘十分恭敬,他们向墨以尘行了军礼之后才答道:“那几首船就停在岸边,出了军营往左边一直走就到了。您若想去看,我可以带您去。”
“不必了,我想自己去看。”墨以尘的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婉拒道。
那士兵也不勉强,只是把挂在墙上的火炬取下来递给墨以尘:“外面天黑,您小心点。”
墨以尘接过火炬,道了谢,漫步向海岸。远处海浪鸣琴,寒风中带着咸咸的海水味道,拂向他那清癯的脸庞。
星河影动,几艘大船在夜色掩映下巍巍如山。墨以尘来到船桥上,夜露沾湿了他的白衣,他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船舱,寂寞无语。
少顷,他举步走进船舱内,手中的火柜影亮了凌乱的船舱,一排排衣物、武器和饰物映入眼帘,一片苍凉。
他拿起一张弓,以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每一段纹,双眸朦胧。
他驻足良久,直至一阵冷风拂来,他才回过神,放下手中的弓,继续查看各处,却始终没新发现。
他沉思片刻,终于缓缓举起手中的火炬,点燃了船上的衣物,只见火星四窜,向各处蔓延,船内顿时充斥着浓浓的烟硝味。
墨以尘在烟硝中穿行而过,在
各艘大船中点火,直至点燃了最后一艘船,他才扔下火炬,走出船舱,一阵冷风迎脸拂来,两袖生寒。
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海岸边响起,墨以尘在漫天火星中抬起头,望向气喘吁吁的薛凌云,苍凉一笑。
薛凌云心头一紧,慢慢走近船桥,待墨以尘下船桥之后,他慢慢握住墨以尘的手,轻声问道:“你舍得就这样烧了?”
“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了。”既已举族成灰,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们站在海岸边,静静地注视着燃烧的大船,赤焰焚空,映得整个天地亮如白昼,连海风中都盈满烟硝味。
漫天火硝翔舞,映亮了他们的俊颜,薛凌云悄悄握住墨以尘那冰凉的手,两人十指紧扣,沉默无语。
荣辱兴衰,终会消失于历史的洪流中,即使他们从未遗忘。
翌日,薛凌云亲自把墨以尘送回安定,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决定在树林的尽头分手。
林中芳草凄凄,黑鸟游弋如云。薛凌云和墨以尘不约而同地下了马,在林中漫步。北风呼啸而过,吹起墨以尘的白披风,飘扬如雪。
薛凌云转目望向墨以尘,眼眸幽深明晰:“这次陛下命众将前往各处练兵,真的是为了振军威?”
墨以尘微怔,却仍不动声色地答道:“你为何这样问?”
薛凌云眉宇一扬,说道:“我觉得这次的练兵不寻常,只怕陛下意在裕王。”
墨以尘的心里暗惊,但细想之下渐渐镇静了下来。薛凌云亮拨不群,又曾经历过国破家亡,对于军事的异动自然非常敏锐。再说,裕王的不臣之心已举朝皆知,朝中众人都猜到他会造反,只是不知他何时造反罢了。
墨以尘的唇畔泛起一抹笑意,说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想以此压下裕王的气焰?”
“也许吧!但这样只压得了一时,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裕王始终是朝廷的隐患。”语毕,薛凌云把目光转向墨以尘,看着那丰神如玉的容颜,关切地道:“安定离陶裕只有一山之隔,若裕王叛变,则安定危,你小心些。”
墨以尘闻言,试探地问道:“你觉得裕王会在什么时候叛变?”
薛凌云容色淡淡地说道:“这几年不是好时机,毕竟陛下仍健在。”
语毕,薛凌云话锋一转,眉间如骤降闪电,眼神税
利:“除非陛下把他迫反。”
墨以尘心头一震,心知薛凌云视瞻不凡,若他有厉害的情报网,只怕此刻身在安定的人便是他了。
树林的出口已在眼前,阳光倾洒而下,如纱如烟。
薛凌云为墨以尘系紧披风的领口,他的动作极仔细,每一根指头都盈满了不舍。
墨以尘静静地看着薛凌云那俊美的脸庞,想起他们经历了多少劫难,经历了多少离离合合、人世沧桑,有多少无法抛下的执念,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心中总忍不住感到苦涩。
薛凌云为墨以尘整理好衣衫,已没借口再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