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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城外那张俊逸的脸庞影入眼帘时,墨以尘那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对薛凌云露出真挚的笑容。
薛凌云从城破的那一刻便着急地找寻墨以尘的身影,直至看见他无恙,忐忑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他们的目光纠缠在一起,那眸中柔柔似水的情意,不言自明。
王度看见来的人是薛凌云,怕薛凌云借刀杀人,于是放弃了突围的念头。他自小相伴在薛凌云左右,自然知道墨以尘在薛凌云心中的地位。他把心一横,剑锋突然迫向墨以尘。他的下属会意,也左右开弓而来。
墨以尘始料未及,已无暇发箭,只得闪身躲避。伧惶中看见被他们弃在一旁的战马,墨以尘心思一转,便抓住马缰,一踏马蹬上了马,他反手一拍马股,便见战马嘶鸣一声,放开四蹄逃去。
薛凌云扬眉,疾冲向墨以尘,在王度等人追上来之前抓住马缰,飞身上了马,并拔剑击倒两名追来的旭日国死士,最后把长剑指向王度的咽喉。
他们看着对方,犹记昔日一起舞刀弄剑的情境,一朝反目,却不惜刀剑相向,让人不胜唏嘘。
王度慢慢低下头,放下了手中剑,束手待缚。其余旭日国死士见状,也放下武器投降。薛凌云别过脸,向下属命令道:“把他们押下去。”
待王度一行人被押下去之后,薛凌云下了马,来到叶轻霄面前,恭敬地行礼:“臣救援来迟,望殿下恕罪。”
叶轻霄淡笑道:“薛大人,你做得很好。”
薛凌云迟疑片刻,终于问道:“殿下,城内的乱民要如何处置?”
叶轻霄转目望向少数仍徘徊在街道上的乱民,只见他们满脸沧桑,神色惊惶,有些人更不自觉地跪了下去,口里喃喃念道:“殿下饶命。”
叶轻霄见状,心下不忍,毫不犹豫地说道:“天下人皆是我东越赤子,他们是迫不得已才走上反路的。传令下去,降者不杀,若整顿完毕,军队在城外扎营,不得扰民。”
薛凌云闻言,唇畔不自觉地泛起一抹释然的笑意,恭敬地行礼领命:“是,
殿下!”
叶轻霄的话刚说完,街道上所有乱民都跪了下去,山呼“殿下”,有些更泣不成声。
叶轻霄站在残破的城门前,虽身穿布衣,却掩饰不住那绝世风标,他对着乱民朗声说道:“本王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不容易,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所有人都回家去吧,别让妻儿担心了。”
乱民听罢,向叶轻霄磕了几个响头,渐渐散去。
而在城门不远处,安王叶浩宁静立于道旁,把一切尽收眼底。
☆、一语解风云
平叛之后,叶浩宁在安王府内设宴款待叶轻霄和叶辰夕,宴会中觥筹交错,笙策歌舞,山珍海味盈满延席。
酒过三巡之后,墨以尘不胜酒力,先行离席。薛凌云见状,也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席。两人在安王府的后花园里漫步,让冷风吹散他们身上的酒气。
后花园有一个五色湖,湖底以五色石堆砌而成,夜晚月光射入,五光十色,让人如坠幻镜。薛凌云和墨以尘驻足观看,光彩映亮他们的脸庞,如珰似雪。
薛凌云转目望向墨以尘,轻声问道:“你的身体可有不适?”
墨以尘扰了扰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摇头道:“虽然有点头晕,但并无大碍。”
忽有几片花瓣随风飘落在墨以尘的头发上,薛凌云伸手为他挑出花瓣,指尖上全是抹不去的温柔。
墨以尘在柔和的蛛丝中注视着薛凌云那俊逸的脸庞,唇畔泛起淡淡的笑意。
薛凌云忽然把墨以尘抱入怀中,闷声道:“你可知当我听到你在城内时,心里有多害怕?”
墨以尘闭上双眸,轻声说道:“对不起。”
薛凌云没回答,只是把墨以尘抱得更紧。
少顷,薛凌云在墨以尘耳边低语:“下次不许了。”
墨以尘只是把目光转向夜空中清浅的银河,沉默无语。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将用尽一切去扑灭那场殄灭苍生的战火,即使付出他的命,洒尽他的血。
倘若退敌,他于国有功。倘若战败,陛下会念在他为国捐躯的份上赦免他那可能尚在人间的族人。
他要用他的血,为他的族人换来一线生机。
他的心意,总有一天薛凌云会懂。
素洁月辉散落如雪,那如蛛丝般的月光落在墨以尘的星眸中,愁思沸郁。
一曲舞罢,三名舞姬在叶浩宁示意下分别来到他们身边,举起酒杯劝酒,叶轻霄含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叶辰夕虽然就着舞姬的手喝光杯中之物,一双眼睛却停在叶轻霄的脸上,暗暗观察他的神色。
叶轻霄却不动声色,又在那舞姬的劝酒下喝了一杯。那舞姬的眼角眉梢之间尽显媚态,一双手慢慢抚上叶轻霄的大腿,摩挲起来。
叶轻霄虽然心中不悦,却知道这是风月场中的惯用手段,他不便驳了叶浩宁的面子
,只得隐忍下来,下意识用眼角的余光转向叶辰夕,竟见叶辰夕正把身旁的舞姬抱入怀中,与她私语喁喁,还经常发出阵阵低笑。
叶轻霄虽然明知道这是作戏,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握着瓷杯的手也格外用力。
叶浩宁向叶轻霄和叶辰夕举杯,笑道:“酒微菜薄,还望秦王和康王别嫌弃。”
两人与叶浩宁碰杯,叶辰夕仰头喝下杯中美酒,挑眉笑道:“酒是好酒,这美人也是艳绝天下,安王怎舍得让她们出来招待客人?”说罢,还轻轻捏了捏怀中美人的腰,惹来美人的一声娇吟。
叶轻霄见状轻轻蹙眉,但很快便回复过来,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叶轻霄身旁的舞姬夹了一片蟹肉,正要往叶轻霄嘴里送,却被眼尖的叶辰夕用竹箸挡住,他冷淡地扫了那名舞姬一眼,说道:“皇兄不能吃蟹肉,他吃了会长红疹。”
说罢,他夹了一片海参放进叶轻霄的碗中。他们从小就喜欢吃海参,但叶辰夕总让着叶轻霄,对着满盘海惨,明明馋得很,却硬要说自己不喜欢。这种从平淡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体贴总让叶轻霄觉得很窝心,慢慢沦陷在叶辰夕的温柔里,当他发现之时,已无法自拔。
他的唇畔带着如初阳般的笑意,也夹了一片海参到叶辰夕碗中,然后转目望向叶浩宁,他在叶浩宁那双眼眸里看到了无法掩饰的睿智,两人的目光只相遇了一瞬便又错开。
三人又干了几杯酒,已有几分酒意,叶浩宁见时机候差不多了,便向叶轻霄和叶辰夕身边的舞姬投去略带深意的一瞥,两名舞姬立刻会意,使出浑身解数挑逗那两人,叶轻霄身边的那名舞姬更含了一口酒,向叶轻霄的唇渡过去,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也顺势攀上叶轻霄的脖子,极尽缠绵。
叶辰夕的双眸一颤,连忙咬紧牙关,忍住把那个挂在叶轻霄身上的舞姬扔出去的冲动,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液,却无法浇熄心头的怒火。这时他身边的舞姬也不落人后,依偎在他怀里,一双手在他身上四处抚摸,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叶辰夕知道那是上等的催情香。
看来叶浩宁为了取悦他们费了不少心思,他暗暗冷笑,随即抱起依偎在身上的女人,站了起来,暧昧地向叶浩宁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就不赔安王喝酒了。”
叶轻霄闻言,眉心轻轻一跳,连忙抱紧怀中的女人,把表情僵硬的脸埋进女人的发间。
叶浩宁也向叶辰夕回以一个暧昧的笑意,说道:“康王果然解风情,快去吧!莫让美人久等。”
语毕,他低笑两声,便唤侍婢把叶辰夕带到客房。
叶轻霄此时的神色已回复如常,唯有藏于衣衫下的手因握拳太用力而青筋突起。他默默喝了几杯酒,才勉强把自己的情绪压下来,说道:“今晚的菜式很好,比如这道乳猪,肉质鲜美,与别不同,难道是用人乳喂养的?”
叶浩宁闻言微讶:“正是,莫非秦王也对菜式有研究?”
叶轻霄神秘一笑,刻意压低声音:“本王偶尔也会下厨。”
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叶浩宁凑到叶轻霄耳边,打趣道:“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尝一尝秦王做的菜?”
叶轻霄忽地抬首望向叶浩宁,淡笑道:“当然可以,本王最拿手的菜是婺绿山鸡荷叶饭,改天做给你吃。”
叶浩宁闻言一惊,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地轻颤了下。他是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叶轻霄话中的深意,下厨是假,警告是真,这道看似简单的菜却暗含另一层意思:勿犯山河。
看着叶轻霄那温雅的笑意,叶浩宁却感觉一阵寒意从后背蔓延。他以前听过不少关于叶轻霄的传闻,更看过很多他的诗词,多是风花雪月,道不尽的愁绪忧郁。虽然从未瞧不起叶轻霄,但却不曾真正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直至今天,他在洛冰城看到叶轻霄在动乱后安抚百姓,短短数语便能迅速收复民心,他就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叶轻霄那神武不凡的身影,心中的震憾无法言喻。
而且他也看明白了一件事,叶辰夕与叶轻霄之间的感情绝不像外面传的那般恶劣,当时叶辰夕可以轻易借刀杀人,但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叶轻霄,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入城涉险,更为叶轻霄挡了两剑。
这样的感情如果是装的,那叶辰夕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叶轻霄和叶辰夕虽然在争权,但他们面对一个小小的洛冰城叛变都能携手共患难,更何况面对裕王?
这些年来,裕王一直暗中联系他,他虽未有回应,却也未向朝廷提醒过裕王的不臣之心,只是一直在观望。他既无心帝位,也不想被卷入这场权力之争。他原想一直举扇自闭,直至这场权力之争分出胜负为止。但他忘了一件事,朝廷不允许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若不明志,便会被划入叛臣之列。
《
br》 今天这件事让叶浩宁明白自己以前错估了朝廷的实力,他若再不表态,只有自取灭亡。
叶轻霄的一席话,在轻描淡写中点破了多少人的荣华梦,他们自以为一切密不透风,却不知圣听万里,他们的所有小心思早已无所遁形。
想到这里,安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笑道:“好的,改天一定要尝尝秦王亲手做的菜。”
语毕,他为两人斟了酒,举杯道:“为天下清平喝一杯。”
叶轻霄含笑与他碰杯,一双凤眼明亮如雪:“东越河海清宴,安王功不可没。”
“此乃本王职责所在,何足挂齿。”叶浩宁喝下杯中美酒,当他抬起头来时,神色端凝,声音铿锵:“本王受命于陛下,镇守边疆,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殿中觥筹交错,笑语声喧,没人知道二王已在短短数语中达成了共识。叶轻霄在边塞布下的网正慢慢地收拢,众人都在等待时机,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故事的终局,是谁笑到最后?
这晚他们都喝了不少,直至不胜酒力,叶轻霄才离席回客房休息。由于朱礼身受重伤,叶轻霄便没让他跟着,换成别的近卫当值。
叶轻霄此时已醉意朦胧,连走路都不稳,只得由近卫扶着回房。当他们转过复道回廊之后,便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叶轻霄的房门前,那人穿着一身青衣,在凤灯下眉目如画,却又张狂如风。
☆、风月情浓
叶辰夕看见叶轻霄的身体半倚在近卫身上,眉宇一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