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语毕,他拔剑砍树,雪落纷纷,洒了他一身,那豪言壮语渐渐被风雪声掩去,唯有壮士未酬的悲凄在风中久久徘徊。
雪已停,日渐近暮,薛凌云正和众将在寿阳城的府衙内商议接下来的计划,忽闻门外一阵喧哗。薛凌云蹙眉,正要出帐询问,却听见外面传来左焰的声音:“大人,我有急事禀报。”
薛凌云斥道:“没看到我正和众将议事么?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语毕,正要继续和众将商议,却听见门外的左焰急声说道:“大人,有探子回报,陶丰城易帜了,现在陶丰城的城头插上了秦王殿下的旗帜!”
“什么!”薛凌云闻言,快步冲出门外,喜出望外地问道:“此话当真?”
左焰只觉眼前一闪,便见薛凌云那俊美的脸出现在面前,待他回过神来时,已被薛凌云钳住双肩,耳边响起薛凌云那掩饰不住喜悦的声音:“快带探子来见我。”
左焰无奈地说道:“少爷,他就在我身旁。”
薛凌云闻言,立刻放开左焰,把目光转向他身边的探子,问道:“他说的事可是真的?”
那探子恭敬地答道:“禀大人,陶丰城的城头上确实换成了秦王殿下的旗帜,听说秦王殿下突袭了陶丰城,杀了绍雍王。附近的城都闻讯投降了。”
左焰虽然高兴,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少爷,此事会不会有诈?陶裕一直都在裕王的掌控之中,秦王殿下怎可能越过裕王的防线绕到陶丰城?”
薛凌云沉吟片刻,忽地抬头说道:“不,有一个可能,就是殿下率部跨越了天山。”
左焰闻言一惊:“不可能,千年来从没有任何部队可以跨越天山,殿下千金之躯,怎可能冒险开山辟路……”
“那你说,为何当初陶裕军攻陷安定时,秦王殿下的护卫队会不见踪影?难道他们真的全逃散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赤胆忠肝?”薛凌云挑眉问道。
左焰顿时语塞,因心中太震憾,使他的脑袋乱成一团,无法清淅地思考。少顷,他才问道:“那当初出现在清宁城的秦王殿下又是怎么回事?”
薛凌云望向天际,无奈地道:“如今看来,那人大多是秦道时为了鼓动士气而找来冒充秦王殿下的。”
左焰想到薛凌云多日来的担忧,竟是为了一个冒充者,心中确实不是滋味,他沉吟片刻才郁郁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该和秦王殿下会合?”
薛凌云闻言摇头:“此事尚未确定,不能冒险。我们就在原地等候消息。”
左焰知道薛凌云肯定着急想见墨以尘,闻言不禁微怔:“你不是说此事极可能属实么?而且你已为墨少爷担忧多日,如今……”
薛凌云沉声说道:“如今我是军队统帅,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岂可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
语毕,他转身回到衙门,宣布这惊天动地的消息。消息传开之后,城里一片欢腾,军中士气高昂,只有映在左焰眼中的那抹挺拔身影孤寂依旧。
等待的过程最折磨人,当晚,薛凌云厢房的烛光亮了一夜,左焰悄悄来了好几回,透过半掩的窗,依稀可见那玉树临风的身影,那沐浴在月光中的俊美脸庞写满了相思之苦。
翌日,叶轻霄的使者终于到了寿阳城,当薛凌云看完叶轻霄的信那一刻,他的眼眸里隐隐泛起泪光。待布置好留守的军队之后,他立刻下令开拔,全军往陶丰城的方向出发。
陶丰城虽易帜多日,却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叶轻霄进驻裕王府之后,开始下令清点陶裕各城的人口及钱粮,每天堆在裕王府书房的人口及钱粮赋税本堆得像小山般高,叶轻霄每天废寝忘食,衣带渐宽。
这天,当叶轻霄查看完某个城的钱粮之后,匆匆用了午膳,然后随意向身边的侍女问道:“以尘的药送去了么?”
那侍女恭敬地答道:“禀殿下,墨先生的药已经送去了,奴婢亲自看着他喝下去的。”
叶轻霄闻言点头,随即放下手中的狼毫,往墨以尘的厢房走去。
想当初,刚回到安定,秦道时便暗中来访,因清宁城告急,秦道时请求他出兵守城。但叶轻霄胸中已有釜底抽薪之计,不能抽身,唯有让身边的一名近卫冒充他到清宁城鼓舞士气,他则带领两万士兵轻装越过天山,直捣裕王的老窝陶丰城。
天山乃东越国的天险,山中猛兽凶狠,道路崎岖难行,经常有山崩及雪崩,他们沿途开山辟路,曾数次险些坠崖,更有一次遇到雪崩,他和墨以尘皆被大雪掩埋,士兵们移
石挖雪,才把他们救了出来。
自那以后,他们便一起染上风寒,墨以尘的右手更被石块压伤,但他们不敢耽误时机,坚持继续行军,终于在一个月后跨越了天山。后来他们为了隐藏行踪,一直挑选人烟稀少的道路行军,直至攻下陶丰城,才知道清宁城的惨剧。
叶轻霄下令全军缟素,并祭祀清宁城中的死难军民。当夜,城中哭声不绝,附近未降的陶裕军将领因心虚而厌恶官军的哭声,竟下令军队回哭,声传千里,十分凄厉。
翌日,叶轻霄耀兵于道,旌旗猎猎,那庄严的白衣军仿如索命阎王,让人魂胆消扬,陆续有人献城投降,叶轻霄既往不咎,这使其他叛将放下心头大石,一时之间,降者不绝,叶轻霄很快便收复全境。
大局已定,叶轻霄和墨以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于是相继病倒。墨以尘因伤口发炎,更发起高烧来,这两天皆缠绵病榻。
当叶轻霄回过神来时,墨以尘的厢房已近在眼前,他敲了门,却无人应声,叶轻霄环顾四周,竟看见他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身上的狐裘随风起舞,身影单薄。
叶轻霄走过去,蹙眉道:“你风寒未愈,为何出来吹风?”
墨以尘闻言转过脸来,那俊美的脸庞苍白如梨蕊,唇畔绽出一抹笑意,说道:“卧榻两天,已经好多了。”
语毕,他的声音转低,问道:“信使回来了么?”
叶轻霄摇头:“哪有这么快,不过算一算时间,此时已在回程途中。”
墨以尘微微点头,眉宇间的忧郁却丝毫未减。
叶轻霄洞烛幽微,又岂会不懂他的心思?于是问道:“怕他担心?”
墨以尘闭上双目,轻声叹息:“我不想他为我担忧。”
当薛凌云以为他葬身清宁城的那刻,会有多悲痛?每思及此,墨以尘的心里总会痛。即使如今知道使者已抵达寿阳城,那朦朦胧胧的痛楚却仍挥之不去。
叶轻霄望向天际,低声说道:“清宁城之难是我朝史上挥之不去的痛,本王没有及早发现裕王的意图,难辞其咎。”
墨以尘闻言,睁开双目,安慰道:“殿下,战场之上转瞬成变,这又岂是殿下的错?谁功谁过,千载史书自有定论。”
叶轻霄沉默了下来,同穿缟素的二人静立于亭内,遥看天际云岚,久久不语。
☆、血中有誓两心知
当薛凌云风尘仆仆地赶到陶丰城的裕王府时,他已顾不上先拜见叶轻霄的礼节,打听了墨以尘的所在之处,便往裕王府的后花园快步赶去。
记忆中的琴声并未出现,这座伧促换了主人的华丽王府在落日余辉中显得有点冷清。
薛凌云心焦如焚,已无暇欣赏沿路的美景,转了几个回廊,才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站在凉亭内,狂风呼啸而过,墨以尘整个人被裹在白披风中,却仍显得十分单薄。
自清宁城之变后,他度日如年,只盼着能与墨以尘重逢,如今这个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却踏不出那一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玉树临风的身影,安抚自己那一直紧绷的心弦。
墨以尘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忽地转过脸来,怔忡片刻,便露出一个淡然的笑:“见过秦王殿下了?”
薛凌云快步走到墨以尘面前,轻声答道:“还没。”
墨以尘心中了悟,便不再多问,来到桌边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端到他面前,笑道:“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薛凌云在接过茶杯的时候握住墨以尘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越过天山是很危险的事,你可有受伤?”
墨以尘摇头,把茶杯递到薛凌云唇畔,催促道:“我没事,看你的手都冷僵了,快喝吧!”
薛凌云依言喝了两口,把茶杯放下,然后环顾四周,琴台上一片清冷,不见琴踪,便问道:“今天怎么不抚琴?”
墨以尘的唇畔泛起一抹笑意,说道:“我在等你,没法静下心来抚琴……咳咳……”
薛凌云闻声轻轻蹙眉,紧张地抓住墨以尘的双肩,问道:“你染了风寒?”
墨以尘只觉手臂一阵痛楚,虽极力掩饰,但瞬间的痛楚表情仍瞒不过薛凌云的眼睛,他以极轻却无法挣脱的力道抓住墨以尘的手,急问:“你受伤了?”
面对正要仔细检视的薛凌云,墨以尘立刻安抚道:“在行军时伤了手臂,不过并无大碍。”
薛凌云并未放心,反而神情凝重:“以尘,以后若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你越隐瞒,我便越担心,知道么?”
墨以尘闻言,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已让你挂念得太多。”
薛凌云把他拥入怀中,轻吻他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说过,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
墨以尘沉默片刻,终于催促道:“你快去见秦王殿下吧,不要让殿下等太久。我在这里等你。”
薛凌云为他系紧披风,说道:“你染了风寒,不宜吹冷风,在厢房等我吧!”
墨以尘点头,静立在一旁。薛凌云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往前殿走去。
虽与叶轻霄数月未见,但却仿佛过了数年。他们皆在战乱中度过了艰苦的日子。薛凌云虽未亲自跨越过天山,却知道这是非常艰巨的事。在乍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打从心底佩服起这名天潢贵胄的男子,若非各有立场,他一定很乐意与叶轻霄深交。一想到将来尚要与这位举世无双的殿下为敌,他便无法挥去心中的隐忧。
刚步入正殿,便听到一阵咳声。薛凌云知道天山严寒,又经常雪崩,秦王的护卫队中有不少士兵感染了风寒。只是没想到连叶轻霄也病了。
他立刻上前行礼,叶轻霄连忙起身相迎,请他入座。薛凌云无意中碰到了叶轻霄的手,只觉一阵冰凉,他暗暗心惊,关切地道:“虽然尚有很多事情需要殿下处理,但殿下乃千金之躯,不宜操劳。殿下要多休息。”
待奉茶的奴婢退下之后,叶轻霄笑道:“本王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语毕,他喝了一口茶,问道:“可有裕王的消息?”
薛凌云摇头:“臣已派出多个队伍搜查,却无所获。”
叶轻霄轻轻蹙眉,提醒道:“多派些人到边境搜查,千万不能让他逃往邻国。这几天本王总觉得有点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薛凌云愧疚地说道:“臣没能生擒裕王,臣惭愧。”
叶轻霄安慰道:“你不必自责,裕王性情狡诈,要抓他并不容易。”
“殿下放心,臣待会再多派几队人马到边境搜,一定把裕王生擒。”
叶轻霄正要回答,却听见一名士兵在门外说道:“禀殿下,康王殿下派了使者来。”
叶轻霄闻言微怔,随即说道:“请他进来。”
“是,殿下。”那士兵立刻到外面通传,薛凌云早已猜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