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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迟迟不出声,城主大人冷着脸不说话,从湿漉漉的头发丝到湿漉漉的脚趾头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气息“怎么还不叫?快叫快叫快叫”
“夫人。”放缓的语调生出无尽的深情,海炔俯身,唇印在城主大人额头,虔诚,神圣。
木桶没有那么宽敞,容纳两个成年男子有些拥挤,城主大人索性跨。坐在海炔腿上,一顶一吸,休息了没一会的地方再次忙活起来。
子时一刻,整个灰鸽城被黑暗笼罩,寂静的街道只有几只出来觅食的老鼠,和等着吃它们的野猫,在更夫睡意懒散的声音里相见相杀。
人间客栈
柜台掌柜的正在甩动自己的肥手,脸上的每块肥肉都堆满了“我很有钱有好多钱”的土财主气势,算盘敲击的噼里啪啦响。
白日跑堂拉客的店小二累的躺在长凳上打呼噜,一身油烟味的大厨靠着桌子嘎嘣嘎嘣啃黄瓜。
大厨在店小二腿上踹了一下,店小二嘎吱嘎吱磨牙,呼呼大睡。
“发工钱了。”大厨把黄瓜屁股吃掉,小声道。
长凳上店小二猛地跳起来,左右张望,他迷迷糊糊的问道,“哪呢哪呢哪呢?”
头上一痛,店小二撇嘴,睡意没了大半,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盘腿坐在桌上盯着跳跃的烛火。
大厨抓抓油腻的头发,他不安道,“掌柜的,我眼皮一直跳。”
“你一说我也跳了一下。”店小二揪住眼皮,口中喃喃道,“傍晚进来的那几人身份不一般。”
“管他一般二般。”掌柜的把账本合上,抬头笑的满面元宝气,“赏菊大会到了,听说城主还未出城。”
“为什么?”店小二睁大眼问。
大厨也看过去。
掌柜的收好算盘,捧着今日的盈利上楼,“那就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该操心的事了。”
突然,客栈外飘过一个黑影。
店小二吓的跳到大厨身上,失心疯的大叫,“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厨脸上肌肉抽了抽,托住怀里抖个不停的少年,“怕个屁。”
隐约有“咕咕”声在屋顶响起。
“瞎、瞎、瞎叫什么?”掌柜的扶住楼梯擦汗,“快搬桌椅板凳抵在门后面。”他看到那两人还没动,声音都变了,“快啊!”
巷子里打更的更夫听到一声刺耳的猫叫,那声音像是婴儿凄惨的哭声,他摸摸后颈,慎得慌,不敢再多留,小跑着往家奔。
我滴娘诶,吓死人咯。
灰鸽城上方有一只灰鸽子在不停盘旋,远远的一朵乌云从天空飘过来,停在人间客栈门口,那里面露出一个女子的轮廓,那朵乌云赫然就是密密麻麻的黑虫。
灰鸽子咕咕咕咕连叫几声,惊吓的扑打着翅膀飞走。
三楼天字号房七号房,床上相拥的两个男子均都睁开眼,暗中寻着呼吸对视,麻烦来了。
窗外有十几条人影蹿动,风起的更大了。
隔壁房里老揾点燃一支香,怪异的气味渐渐浓郁,他把窗户打开,让气味被大风吹散。
十几条人影向女子逼近,借着那股气味杀进黑虫窝。
女子身上脸上的虫子飞散,一身红衣,那张脸美艳动人,她几个起落就轻松跃进七号房。
灰歌,灰鸽城城主,年龄未知,性别女,有过情伤,厌恶男子,攻击毒术,命短。
今夜,有人作死,一作就死。
穿戴整齐的城主大人坐在椅子上,他抿了口茶,“不请自来,所谓何意?”
“一年未见,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你路过我这里,自然是要来问候一声。”灰歌皮肉都不笑,在海炔身上随意扫视,不由露出贪婪之色,“你这双眼睛真美,不如挖了送于我吧。”
海炔唇边慵懒的弧度不减,他抬了抬眼,似笑非笑。
一道白光闪过,灰歌脖子上出现两个血洞,有些发黑的血往外渗出,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襟。
“我的东西,也是你敢想的?”城主大人冰冷的声音吐出。
失策了,灰歌压下眼底的惊骇,她看向那个实力比上次更加恐怖的黑衣男子,“国主等着我给他变大变活人。”
她字里行间都透着骄傲,底气也足,算准了对面的人之所以前两次都不敢动她,就是因为国主。
一批黑虫过去,眨眼间鲜活的生命就没了,这就是大变活人。
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城主大人低头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为何三番四次找死?”
“要怪就怪你坐在天榜第一。”捂住脖子上的血洞,灰歌嘲讽。
城主大人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眸,一脸“哦?”的神情。
“你以为国主是真的喜欢你?别做梦了。”灰歌目光闪烁,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他一直在利用你,想得到……”说着就往窗户那里逃。
下一刻,一声惨叫彻响,将那个秘密深埋,也惊吓了躲在大厨怀里的店小二,抱着全部家当缩床底下的掌柜,以及人间客栈所有人的美梦。
“想得到什么?”海炔眸底深沉,刚才这人有意灭口,在隐瞒着什么。
“乖,不要好奇。”城主大人眉头忽地一皱,他把不知何时钻入后颈的黑虫拔了出来。
片刻后房里陷入沉重。
老揾很是惭愧,“城主,老夫看不出端倪。”有他那支香,应该不会出岔子才对。
收拾完黑虫回来的影卫甲分析道,“等灰鸽城城主的死亡被发现,就会掀起大浪,传到主城,新城主继位,恐怕全城戒严,城门不会开放,所以必须尽快走。”
“明日一早我们出城。”海炔把城主大人的后领拉了拉,遮住了那个黑点。
老揾迟疑,“可是城主……”
海炔挥手让老揾和影卫甲出去,他关上门,把城主大人脖子上的那块鳞片拿出来,咬破手指,一滴血啪的滴在上面,缓缓渗入,他又重新给城主大人戴上。
“睡一觉就没事了。”海炔抚着怀中人的背部,“这世间万物都伤不到你。”
神志不清的城主大人伸手摸摸,又皱皱鼻翼,海腥味,在!坚硬的腹肌,在!大哗哗,在!
是他的海龟。
☆、第31章 大凶
五更,日出时分
城门拉开后不久,几匹马从早市穿过,直奔城门,在歪歪斜斜打哈欠站岗的士兵们注视下离开。
“主子!”
“城主!”
看到前面马上的人晃了两晃,就要往下倒去,影卫甲和老揾都惊吓的大叫。
海炔踢了一下马肚子,飞到城主大人马上,从后面把他稳住。
端正身子的城主大人抿着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松开。”
“然后看你脸着地?”海炔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拉住缰绳,让自己的语气放柔:“你生病了,可以依赖我。”
不该这样的,那毒对普通人是致命,但是这人例外,究竟是哪里被他忽略了……
不用酷炫的城主大人往后一靠,把自己的虚弱全部暴露出来。
影卫甲把海炔那匹马牵到自己那里,震惊和茫然未消,他偷偷跟老揾交换眼神“刚才主子差点摔下马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老揾面色凝重,巫蛊之术本是猰貐部落那边的,怎么会出现在灰鸽城?而且凭城主的幻力,根本不会被侵。
几人放弃官道,在小树林落脚,气氛很是压抑。
影卫甲去拾干柴生火,老揾站河边脱了鞋卷起裤腿抓鱼,简直威猛!
树底下,海炔拉开城主大人的后领,盯着那个黑点,用手摩挲了几下,体内金色内丹缓缓运转,一缕神力从指尖渗入,他突然神色一僵。
是金狐血。
偶然?海炔眸中寒芒渐浓,金狐血是大补之药,如果这人没有怀上他的子嗣,那血只是补品。
一旦怀上,再沾,对生命无大害,对他的子嗣却成了最可怕的毒物。
他必须想办法阻止上一世经历的遭遇。
盘腿闭目修炼的城主大人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蛋快要面临散黄的危机,不然肯定会哭。
“我要离开几日。”海炔把他的斗篷理了理。
城主大人眼皮没睁开,抬手一抓,就抓住了海炔腹部以下,还在睡觉的大哗哗,非常准确。
海炔吃痛,无奈的在他唇上轻碰,又用力吸。吮,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搅。动,汲取着他的味道:“我会尽快赶回来。”
“何事?”城主大人舔舔湿。润的唇瓣,很是回味。
“去会会老朋友。”海炔摸摸他的发丝,把斗篷往下拉了拉遮掩好,勾着他的下巴摸了摸:“明日午时可到青蟒城,如果有陌生人主动过来,不要理睬。”
城主大人冷着脸皱皱鼻子,他这张脸自己都不忍直视,还会有人凑上来?
“要不你们在此等后面大部队,一起走?”海炔绷紧面部线条,有那头老虎在,就等于有只看门犬,见谁就咬。
白狐和那条蛇也能帮点小忙。
城主大人沉吟半响道:“怕是不成。”五日内到不了主城,宫里那位会把大殿拆了。
“有危险就把脖子上的鳞片拿出来放到水里。”海炔捧着城主大人的脸亲了亲,嘴巴沾了易容面具的气味,他鼓起的额角抽了一下。
城主大人也难舍的亲了亲海炔易容后的脸,还碰到了那块刀疤,他的额角也抽了一下。
那味道,真难闻。
不远处坐在小土包后的老揾和影卫甲看着他们拥抱吻别又拥抱,都低头扒拉草皮,找掉下来的鸡皮疙瘩。
海炔走后,城主大人就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开心”的气息。
三人休息片刻就上马赶路,追赶朝阳去了。
“城主,是不是觉得发闷?”老揾夹着马肚子蹬了蹬:“不如听个曲儿解解闷?”
“你唱?”城主大人斜眼。
老揾扭头,很是崇拜:“老夫早闻影卫首领有一手好嗓子,唱出希望唱出激情,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见识。”
躺枪的影卫甲想吐血。
城主大人眉毛一掀:“那就唱吧。”
清清嗓子后,影卫甲左右看看,见道上无人便放开来:“主子,我要唱了。”
城主大人微昂首,他曾经听过,至今难忘,实在是很有……特点。
“山丹丹的那个花开哟~~~”影卫甲一直哟,朝老揾投过去一个眼神。
老揾撸了把胡须,扯着嗓子接上去:“红个艳~艳。”
二人就这么合唱了,你来我往,一起摇摆。
城主大人听着听着,就想起了他的海龟,才刚分开就想了,不高兴。
路上遇到一批土匪,他们也是下山没看黄历,被心情不好的城主大人撞上,给连窝端了,连个裤衩都没留。
山下的村民们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叩拜,都忍不住想,披着斗篷的黑衣男子是神仙。
城主大人露在外面的下颚和嘴唇都是绷着的,边上的老揾啃着大鸭梨,偶尔对好奇的村民们笑笑,非常慈祥。
从村外回来的影卫甲低声道:“主子,灰鸽城乱了。”
城主大人皱眉:“继续赶路。”
一听城主大人要走,老村长就焦急的挥手,村民们撒开腿往家里狂奔。
城主大人他们离开村子的时候,马上都挂着大麻袋,里面装着薏米红豆山芋粉。
三人连夜,翌日上午到达青蟒城外的茶水铺子。
城主大人倒是轻松,影卫甲体格强壮,只是有些疲惫,老揾就惨了,剩下一口气吊在嗓子眼。
“老板,来三碗茶。”
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