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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放手,笑着将他推了出去,“你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被推出去的云深一个踉跄倒退了两部,诧异地看着纳苏满脸微笑,这个傻丫头,她勉强的微笑瞒得过他人,怎能瞒得过自己。
“恩,我很快就回去。”
人潮瞬间填补了两人之间渐行渐远的距离,云深多次回首,却早已看不到了纳苏的身影,是真的走远了。
“雁鸣,去沏壶茶来,别让人来打搅我们。”云深的书房中有一面极大的藏书架,顾惜云本想上去像从前那样拍一拍他的脑袋,却恍然想起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多年前的那个孩子,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手便坚硬在半空中,“怎么了?”
“没什么。”尴尬地收回手去,走到书架前,“顾大哥还记得刚遇见云深的时候,云深还是个孩子,想不到如今云深也读了这么多的书,字也写的如此漂亮。”墙上的四幅字画均出自于云深之手,也许这些念头的磨砺的确让他变了不少,但是这字字句句当中却还是隐藏不了那个孩子的身影,他的细腻,他的纯净,他的精致,在那婉约流畅笔法间尽显无疑,尤其是那副《长相思》,更是总让他与脑海中几年前的那个单纯地孩子重叠,“云深,那副字画能送给顾大哥吗?”
“顾大哥喜欢那副《长相思》啊?那就送给顾大哥吧,我让人包好了给你送到府上。”云深笑意绵绵,这些年向他来要字画的人络绎不绝,但是他从未开口允诺,而眼前的人,却是从一开始陪伴自己到最后的那人,他从未向自己开口讨要过什么,若这幅字画能让他喜爱,他无论哪副都愿意送与他。
“云深,我这次是提前来给你送信儿,成亲王的军队一再逼近江州,皇上终于决定要在这几日动手了,成亲王的实力出乎我们的意料,恐怕皇上的这一场仗会打的很辛苦。”这一年来,两方一直都在一个暗中抗衡的阶段,各自扩充实力,找寻对方的弱点,云深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终于是等到了,竟真的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云深,你怎么哭了?你别着急,皇上身边还有我呢。”
“顾大哥,你今日先回到皇上身边去吧,我们近期要准备动手了,等到我与纳苏成亲之后你便要找寻机会将我引荐入宫。”说这话的时候,云深忍不住声音都在颤颤发抖,这一年当中他接待过不少成亲王的老部下,对于成亲王的情况,恐怕此时宫中不会有任何人比他更加了解了。
“云深你打算以微雨巷主人的身份入宫吗?”顾惜云紧皱眉头,他觉得这绝非一个好主意,“若是这样的话,你的生意该如何做?你要你辛苦经营的结果功亏一篑吗?”
“那些于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帮得到皇上,要我放弃那些又有何难,不过我入宫的消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若是传到了成亲王耳朵里,那么恐怕要生变化。”财富,名利,在如今的他眼中不过就是浮云一场,‘假作真时真亦假,不可妄作执念,不可醉生梦死,不可痴情。’他虽悖逆了一个戏子最该戒掉的一物,他毫不犹豫地跳入万展红尘之中,一路向着他的爱而去,昆穆虽骗得他好苦,却也让他看透了富贵人家,名利欢场,他让他的敏感纤细成了如今他最大的利器,他看得透,戳的准,甚至一针稳稳扎进了昆穆的心中。
只是回望来时路,无论受过多大的伤害,他都不曾后悔,从不曾后悔,因为若没有那些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竟这样爱着慕容御疆。
“云深,你可想好了?”他眉眼间的执着,真是像极了哥哥良川。
像极了他。
云深,他真的害怕,云深会成为第二个良川,重蹈哥哥的覆辙。
“顾大哥,一直都知道,云深从一开始的目的便从未改变过,根本不需要过多思虑,无论将来我的命运奈何,至少我都能再留在他身边一些时日,留作以后思念也是好的。”
只有念及慕容御疆时的云深,才能让他看见从前那个云深的影子,才让他恍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从未改变,每次看见他客气熟练地与那些老奸巨猾的生意人纠缠的时候,他都替他心疼。可是自己的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侄子,他却再也无法阻拦,因为他心中的那个意念早已成了执念。
☆、108、成亲
“总想着公子穿上白衣是最好看的,静想不到喜衣相称,公子看着更加精致了些。”这一年无论他犯过多少错,老管家总是陪在自己身边,像是个长辈一样指点着他走过每一步路,在他心中,他早已形同父亲一样。
“今日成亲,忠叔便是云深的父亲。”云深拉过老管家的双手,微笑着说道。
镜中的场景,自己曾想象过千万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容易个童话一样在自己心中太过美好,他不要求那人三媒六聘,也不要求他红衣长衫,他只求他在自己身边,像从前那样牵起自己的手,笑着将自己揽入怀中,说一句‘爱你’便是他莫大的幸福。
只是梦醒之后,只剩下一夜的凄风苦雨。
“哎哟,老奴哪里有这样的资格啊……”老管家感动虽感动但却也不干这样攀交。
“忠叔莫说了,这一年当中若不是有忠叔陪伴着,恐怕云深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深深看了一眼窗外的落叶,“他还没有来……”
顾惜云本应昨日回来,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出现,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是断不会爽约的,思及此,云深心底一阵不安。
“云深不必心急,新娘子在上妆呢。”
“白龙……白龙日后我们在一起……便给你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白龙……”脑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轻轻的呢喃,云深猛地双眼一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发髻散落耳边。
“谁?!”
“云深讲什么呢,哪里有什么人啊。”忠叔笑着将云深按回方椅之上,继续为他打理鬓发,然而那个声音却时时回荡在云深的耳边,一遍又一遍,那种仿佛窒息一般的感觉让云深原本消瘦的身子在空中摇摇欲坠,几番云中梦里。
仙凡宫……龙吟殿……白龙啊……白龙……
那日,云深在下人的搀扶之下,不知是怎样走到大堂之上的,又不记得恍惚之间自己以怎样的礼数招待了到场宾客,只是恍然他与纳苏并肩拜了高堂,那日,孟广却没有来,顾惜云也没有来。
“是你?!”抬起头的一刹那,云深看见一个身穿紫衣,翩然若仙的男子远远地站在人群之中,笑意恍惚地看着自己,张口却无声地喊着那不知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的名字。
白龙……
不顾众人差异的目光,推开人群便寻了去,只是人群深处,却没有了那人的身影,猛然早已愈合了的右脸灼痛难耐,意识再次恍惚了起来,那个声音仍旧鬼魅一般回荡在耳边,“白龙……白龙……”
“长门……长门……”身后不知多少重的声音传来,交错在他的脑海中。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主婚之人急切而高声地喊道,“礼成……”
忽然,人群之中一阵骚乱,不知谁喊了一句,“打起来了……成亲王和皇上打起来了……”
云深的意识猛然清醒,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猛然抬头,刚才他寻的那紫衣男子直直站在自己面前,“都当新郎官了,怎么还是这样莽撞……”
那一刹那间,时光静然不动,满眼都是那个仙人般纤长的影子,尽是他朦胧绝美的笑颜,只是心却抽痛得厉害,一朝恍然春梦冷,千树万树梨花中,在他金色的双眸中,他仿佛看见了那满山开遍的梨花,飘然而落,美不胜收。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相公……”纳苏从身后跑了上来,搀扶起跌落在地的云深,今日云深的状态非常奇怪,他从入堂的那一刹便是满眼迷离,神志不清,由下人搀扶着缓缓走进来,他从喜帕缝隙间悄悄看了一眼,“这位公子,不好意思……”
云深不顾一切地推开纳苏,抓住那人的手臂,是这个面孔,是这个清幽的声音,“你是我梦里梦见的那人……是的……是的……”
“呵呵,你这人真是有趣极了,梦中之人啊?”那人掩面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的小脑袋里怎么总是装着这些可爱的想法。”
“你不是他?”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智猛然被拉回现实,踉跄地在纳苏的搀扶之下站稳,那人身上的每一寸影子都与梦中一样,是谁在拉着他越来越离他远去,笑容依旧,梨花一般洁白无瑕的笑容,心底撕裂的温柔在躁动不安。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些寻常男子毕生所追求,在此刻的他眼中却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在肩头,喜房的红烛明晃晃地摇曳着,纳苏的盖头早已不知去向,此时正尴尬地坐在床边。
“相公……”一声轻轻的低唤,刹那间震动了云深的心,“你去床上睡吧,我在桌边休息休息便是……”转过身去,纳苏已经抱着被子站在了自己的身边,笑容里掩藏不住的失落。
“傻丫头,到床上去睡吧,如今成了亲,你便是我的妻,我又怎么能让你受委屈。”结果纳苏手中的被褥,放回床上替她铺好,他不知道除了这些小事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两人之前的气氛再尴尬不过了,云深轻咳了两声,尴尬地收回目光。
忽然一阵喧闹声自员外传来,一阵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和惊叫声闹得云深和纳苏一阵心慌,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长门…长门……”
是老管家忠叔,这个时候来打扰,而且喊着‘长门’二字,难道除了什么事情,仅是想想,背后已经湿透了一片,慌乱之前抓了件衣服披在肩头,打开门让忠叔进来。
“怎么回事?”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影从忠叔身后走了出来,开口便道。
“公子莫慌,我是顾将军的手下,前来跟小公子报信,成亲王绕过江州从睦州直逼京城,此时将军也是腹背受敌,将军让属下告知公子,千万保重自己,莫要到京城来。”那人目光迥然,钢锥一样冷峻地仔细盯着云深的双眼,交代后,便一字不再多讲地转身离去。
顾惜云执拗地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云深,见那人转身便离去,云深也并不阻拦,只让那人带来这样一句话,那边证明前方的战事并不乐观,他甚至无法自保,否则他不会只让那人来阻拦自己进京。
☆、109、白衣卿相
“哎,公子公子……”
“忠叔,不用追了。”他本就不想阻拦那人,那个人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满,甚至是憎恨,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些情绪究竟有何源头。
“帮我收拾一下,我要连夜赶回京城。”尽管那人身边有李少陵和顾惜云在,但是云深仍旧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安。
“相公,不要去……”纳苏一把抓住云深的手臂,恳求般的语气,让云深有些于心不忍,一声长叹之后,放下手中的报复,走过去轻轻拥住面前这个不安的女孩儿,他终究是做错了这件事,让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女孩儿为了成全自己的目的,牺牲掉一生的幸福嫁给了,如今却只能眼睁睁面对着不知会怎样的未来,“至少要带上我……我宁死也不要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微雨巷。”
当纳苏念到‘宁死’两字的时候,仿佛要掏空内心全部的力气一般,浑身都颤抖着,云深恍然间才意识到怀中这个在他眼里柔弱